Z世代艺术家 第91节
‘那些只敢在阴暗角落里逼逼叨叨的家伙,活像一条条恶臭扭曲的蛆,我看他们一眼都嫌脏,但是蛆只是蛆,除了恶心,还能造成什么伤害?’
‘我在文章里写得清清楚楚,真有种,带上你的脾气,当面来质问我!’
方星河哈哈大笑,像极了武侠小说里练了一身顶尖武功迫不及待要大杀四方的江湖少侠,只不过,他练的是邪功,要杀的是名门正派里的江湖耆老。
在这场批评与反批评的厮杀中,他孤身一人,却四溢着誓要踏碎凌霄的气势。
在采访的最后,方星河明确宣告——
‘为了防止这帮烂货找各种借口掩饰他们阴暗怯懦的事实,我特意给他们准备了一个站到我面前公平开口的机会——
吉省卫视正在筹备一期特别节目,大体上是现场对话的模式,我是擂主,几位嘉宾和现场观众的位置都空着,欢迎任何人报名,到时候亲自批驳我、痛骂我、反击我,叫全国观众都看到你们的英姿。
想蹭我的热度赚钱,踩着我成名,却连面都不敢露,以后就不要再提‘尊重’二字,你们不配。
我倒是可以亲笔写几块狗牌挂在你们脖子上,题字你们自选——阳痿的龟、抢屎的狗、蠕动的蛆。
喜欢哪个挂哪个,不用谢。’
……
我用了好长时间来整理这篇采访稿,我必须得承认,有那么几个瞬间,我感觉好痛快。
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
吉省卫视的节目正在加紧筹备中,我与你们一样,接下来也只是一个观众。
不过我并不期待什么精彩的思维碰撞,我只想看到方星河是如何扬起手,挥出那记巴掌。
那一定更痛快。”
第72章 舞台搭好了
北青报又双叒叕卖脱销了。
135万份的成绩,刷新新高。
然而爆卖的成绩仍然不是这篇采访的极限,方星河看似简简单单的一顿喷射,终于还是惊动了大人物。
第二天,人日全文转载,时任社长的华泽附上重磅评论——
“方星河对文明秩序的理解直指核心,发人深省,具备一种不属于年轻人的深刻洞见和高度认识。
一代又一代的叛逆青年,几乎都经历过反传统、反中年、反父权的三反青春叙事,从古至今,概莫例外。
所以宽厚长者总是笑看他们胡闹,实在闹过了才批评一句,因为我们也是从这个阶段一路走来,在三反叙事中逐渐成长成熟的。
然而方星河完全打破了这一惯例,他的叛逆,本质上并不反父权、反中年、反传统。
他对中年人有着深刻的理解和同情,他将‘圆滑而不世故、和光而不合流’形容为做人的至高境界,他对中华传统文化有着强烈的尊崇和敬畏。
那他到底在反什么?
反不公、反压迫、反霸凌、反抗一切让他感到不爽的具体人或物。
他不是为叛逆而叛逆,他有一套清晰的标准,严密的逻辑,宏观且高度自洽的框架,所以这还能够形容为叛逆吗?
我认为应该不算了。
他是华夏社会从未出现过的样本,太鲜明太独特太富有冲击力,和我知道的所有叛逆小孩都有本质不同。
他应该是孤寂的,我不觉得有人能够完全理解他,也不认为现在的社会能够完全接纳他,我甚至怀疑,‘人到中年’和‘社会毒打’两大影响因素到底能不能把他的棱角磨平?
或许,当有一天我能看到一个‘圆滑而不世故、和光而不合流’的方星河时,并不是时光和外力改变了他,而是他玩腻了,选择主动收敛棱角,和我们这些蠢人嘻嘻哈哈的混到一起。
这极有可能,却让我无法想象。
但至少现在,我能想象他的模样——左手刀,右手笔,醉后抽刀掷笔,指着某些人的鼻子痛骂:讲道理你不服是吧?来,叫我戳两刀,死了就不用服了!
我听说他在武当山习过武,很显然,这是一个文学水平弱化,但是脾气与武力加强了的新狂人。
我们的时代还需要一个狂人吗?
我没有答案。
我只是衷心的希望,这种条理清晰逻辑清楚的方氏叛逆在年轻人当中出现得越多越好。
但同时我也希望,方氏狂人,这一个就好。
来多了心脏真受不了。”
堂堂社长,在点评方星河个人的时候,没有使用更严肃的官方语言,像拉家常一样简单聊了聊,最后又小小幽了一默,这意味着什么?
至少意味着骂他的情况不再是一边倒了。
“方少,越来越牛逼了哈!”
刘大山让开办公椅,屁颠屁颠儿请方星河坐过去,脸上挂着近期难得一见的灿烂笑容。
“来来来,今天的报纸都全了,想看哪份?”
每天上午的课间操,方星河都不去做操,溜溜达达到刘大山办公室,查看一下当天的舆论走势。
大山是个妙人,时憨时傻时皮,绝不端着,把方星河当朋友处。
方星河也不蹬鼻子上脸,对他的工作从不置评,看看报纸扯两句闲嗑就撤。
师慈徒孝啊……
“你恢复一下,今儿有点恶心了。”
“哈哈!”刘大山放声大笑,“那可是邵总嗳!我心里一下子就敞亮多了!要不说还得是你呢,干得真漂亮!”
大山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扬眉吐气的畅快,但方星河自家知道自家事,没敢嘚瑟。
“人家也未必是全冲着我。”
“怎么讲?”
方星河摇摇头,没吹牛逼也没透底。
按他的猜测,这事儿要么是轶大姐出手,要么是王檬老师在后面使劲,不太可能是社长主动下场的。
他特意问了王亚丽,什么都没问出来,这姐也懵着。
“可能是你的文章写对路子了吧?社长虽然不经常发点评,但是一年总有两三回,别多想,受着就是了。”
亚丽姐是如此说的,陈阿姨也一样。
“小方,最近几天的舆论环境基本能保证55开了,你别因为谁帮了忙这种小事分神,全力以赴准备节目,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确实,且不提人日的影响力,单单看销量本身——两天两份报纸总共450万销量,一下子就给方星河带来了难以想象的空间。
北上广深全覆盖,内陆省会半覆盖,三线城市强渗透,甚至乡镇中的零星三五份报纸都能激发热烈讨论。
太多人开始把这件事作为日常八卦的资粮。
他们不见得明确知道方星河是何许人也,但是能够感受到这封约战信的悍勇,不由对此津津乐道。
那个什么聊天节目,他们不想浪费时间去看,结果如何,他们却特别想知道。
方星河的影响力仍然没能下沉到乡镇里,但是他的个人形象却悄然间在更广阔的范围中扎下了一点点根。
而在更上一级的市场中,比如城市里的中学和高校,方哥的野性更加具象化了。
“靠!方哥真屌!”
“妈的,为什么报纸上的每个字我都识得,合起来就完全看不懂了?方哥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没事没事,我他妈也看不懂,但是一点都不妨碍我感觉方哥牛逼!”
听着周围的哥们儿议论纷纷,胡鸽忧郁的趴在桌面上翻看着借来的盗版新概念作文集,感觉心里矛盾极了。
他可能是小伙伴里最理解方星河有多牛逼的那个人,因为他真看懂了方星河的阐发。
拥有的东西越多,越是渴望稳定,多么精辟?
回过头再前些天的自己,刚好就处于一个最渴望岁月静好、渴望环境稳定的阶段。
仔细剖析,自己之所以讨厌方星河,不正是因为方星河对自己固有生活的破坏吗?
女孩们不再围绕于身周,不再将自己视为同龄人里最好的男生,安稳且愉快的环境变化了,于是我不得不支起棱角,展现更多的强硬,试图证明些什么……
真踏马可笑。
胡鸽越想越是绝望,一部广告片+一次采访,便将他那旺盛到顽固的自信心彻底打崩,他甚至忍不住去想:如果这个屌人在市二中念书,我会不会也是跟在他屁股后面摇旗呐喊的一员?
十三鹰里的鸽子精?
草,真踏马难听!
胡鸽漫无边际的想法并没有把自己逗笑,反而愈发烦躁,但他仍然决定——等到节目开播,一定要仔细看完全程。
不为别的,就为了看看这个屌人还能狂出什么新花样来!
……
同样是魔都,另一个二中,韩涵却主动闭麦了。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改圣贤书。
方星河是圣,他是贤,为了和方圣battle的贤者新书,怎么不可以叫圣贤书呢?
新同学们根本聊不来,所以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努力追寻着那一抹快要爆发出来的愤懑痛苦和不安。
《三重门》的核心已经确定了——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过矣乎。
“三重”指的是“礼仪”,“制度”和“考文”。
内容是以一个中学生的视角反映当前有关学校教育的若干侧面,如班级、同学、师生、家长与子女、学校与社会……
全书并没有曲折的情节,他也并不想写什么曲折的情节,只是通过一段真实的学校生活,对应试教育的核心教学机制、教学观念、教育教学方式、考试形式与制度以及与此有关的社会现象进行种种挖苦与嘲讽。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批判已经足够犀利了,但是,在经受了那个变态的正面刺激之后,他发现还不够。
于是,他又设计了一个新的人物,一个像是大魔王一样,高高在上、不可反抗、叫人绝望的校园顶点生物。
新人物没有名字,只有外号——叫做逼王。
韩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灵光一闪想出这个外号的,但是当他拉满了逼王的压迫感之后,平淡的故事顿时有了一条隐藏核心。
他笔下的主角林雨翔,从始至终都没有赢过逼王,对方寥寥几次出场,每一次都能带来更深沉的绝望,可是林雨翔没有服过输,仍然在徒劳无功的反抗着。
直视自己的弱小,反抗着天命一样的重压,继续对一切都不屑一顾。
“韩涵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反对现在教育制度的小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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