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保卫科干事,你破什么案? 第9节
郑康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问你?”
杨锦文拍了拍手里的记录本:“很明显啊,先前是您展开的问询,您都当了三十年的刑警了,不可能遗漏这么重要的信息,您是想支开猫子吧?”
郑康的心思被看穿,心里非常不得劲。
这师父当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这才收徒第二天,郑康真有一种自己在当徒弟的感觉。
他咂了咂嘴,瞄了一眼楼道,小声问道:“之前人多,猫子也是被他师父叫来,专门盯着咱们的。”
“我是想问问你,你之前在会议室里和猫子他们说,在分尸现场,凶手除了使用工具之外,还需要用到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你有什么想法?”
郑康问的很委婉,没说自己想不出来,而是问杨锦文有什么想法。
杨锦文转了转眼珠,回答说:“师父,现在不是谈这个事儿的时候,就算现在告诉你,也没用。
当务之急,咱们要么找到黄翠翠的遇害现场,要么找到黄翠翠的遗留物。
昨天下了一天的暴雨,许多痕迹都没有了,这就要靠我们一点点的去摸。
咱们局里人手不足,调查进度太慢了,咱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圈定黄翠翠遇害的范围,之后我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反正一句话,我们做警察的,跟猎犬什么两样,要有敏锐的嗅觉。”
“这用得着你教?!”郑康吸了一口气,想要骂娘。
这会儿,楼道里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猫子带人下了楼,开口道:“郑叔,黄毛说他姐是步行回家的。”
黄毛就跟在他的身后,搭着话:“没错,我本来要送我姐回家,她说她想一个人散散心,而且那个时候天还没黑。”
郑康正待开口,但杨锦文已却先发话了:“她是从哪个方向走的?你带我们走一趟。”
黄毛刚要带路,却见杨锦文已经在向左边迈步了。
从棉纺厂的职工宿舍出去,一般都是走大门,但杨锦文走的方向却是北门。
猫子喊道:“喂,你走错方向了。”
黄毛瞥了他一眼:“他没走错,我姐每次回家都往北门那条小路出去的。”
“啊?”猫子惊讶的望向郑康:“郑叔,你瞧,这小子未卜先知,不是他杀的人,他怎么那么清楚?”
郑康心里烦乱,瞪了他一眼:“学着吧你,人家才刚入职第一天就那么敏锐,你都实习大半年了,还在跑腿,丢不丢人啊?”
“呃……”猫子一脸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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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棉纺厂的职工宿舍到城北菜市场这段路,杨锦文前世和专案组的人,一共走了三遍。
但因为案子发生的太久远,不仅痕迹早就没了,而且沿路的那些建筑有的被推倒,有的又新起了不少建筑,早已不是案发当初的模样。
重生回来,沿着陌生又熟悉的街道往前走,杨锦文有一种强烈的恍惚感。
棉纺厂在AY市城北街道的边上,道路荒僻,两侧伴随着是田野,而后进入稍微繁华的街区。
尸体经过初步检验,杀害黄翠翠的作案凶器的是一把水果刀,而且直接捅的脖子!
凶手没打算侵犯被害人,也没留下活口。
杨锦文看向两侧的田野,绿油油的玉米杆已经长得齐腰高,藏着一个人没什么问题。
但是……
他心里正念着‘但是’时,身后的猫子开口道:“我觉着吧,黄翠翠肯定是在这里被埋伏的!”
郑康掏出烟,递给猫子一支,他又把杨锦文给略掉了,两个人互相点了火。
郑康问道:“说说理由?”
猫子吸了一口烟,指着两侧的玉米地。
“这个地方一个鬼影子都没有,黄翠翠从这里经过,被凶手给害了,也不会有人发现,正是杀人的好地方。”
郑康点点头,看向正在出神的杨锦文:“神探,你觉着呢?”
杨锦文摇摇头:“她不是在这里遇害的。”
郑康又问:“理由?”
“黄翠翠的尸体,咱们都看过,她遇害时眼神惊恐,而且身上没有防卫伤,她应该是在没有任何提防的情况下,被凶手突然袭击。
再有,黄翠翠当天回家是晚上七点,现在已经进入了夏季,虽然这片玉米地很容易藏人,但离道路还有些距离,凶手不可能不被黄翠翠察觉。”
猫子反驳:“神探,这只是你的臆测而已……”
他退后几步,两手张开,做出向前奔跑的姿态。
“譬如说,凶手等黄翠翠走去前面,他悄无声息的从玉米地里跳出来,从背后袭击了她!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肯定是毫无防备的,这个情况也符合你所说的,黄翠翠受到了不小惊吓。
你说不是在这里遇害的,也未免太武断了!”
杨锦文耸了耸肩:“然后呢?”
猫子斩钉切铁的回答说:“黄翠翠肯定是被凶手拖进了玉米地!”
第13章 被害者的行动轨迹!
杨锦文摇头:“不对。”
“怎么不对了?”猫子回了一句,看向郑康:“郑叔,您是老刑警了,您觉得我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郑康把烟头扔进泥泞路面:“有个屁道理,第一,左右两片的玉米杆没有一点踩踏的痕迹;第二,人在这里被杀了,凶手怎么把尸体带走?”
“凶手有一辆轿车……”
猫子看向两米宽的泥巴路,改口道:“不对,凶手肯定有一辆摩托车,杨锦文今天早上不是说了吗?凶手把尸块统一抛在了燕子河的芦苇荡里,他是有交通工具的。
而且,昨天下了一场暴雨,今天这雨还在下,痕迹早就被破坏了。”
这时,杨锦文指向右侧远处的一处棚屋,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长筒水靴的农妇。
“黄翠翠遇害当天并没有下雨,而且天气情况是白天炎热,下午稍微凉爽;这片地方,白天正是日晒的时候。
这两边的玉米正在抽穗,不可能没有人照管。
你去那边问问,五月三十号晚上六点过后,有没有农户在地里干过活?”
猫子一脸不情愿,竖起两根手指:“第一,‘猫子’不是你叫的,你应该叫我师兄;第二,你是新来的,应该是你去跑腿。”
杨锦文笑了笑:“谁主张,谁举证。师兄,要是黄翠翠真的在这里被害的,那你就找到了她的遇害现场,大功一件啊!”
猫子双眼一亮,顾不得田埂泥泞,拔腿就向远处的棚屋跑去。
杨锦文没有等他,继续往前走去。
郑康加快步伐,避开后面的黄毛,小声问道:“小杨,你分析的是有道理,但猫子分析的也没错,真不在这周边仔细查一查?”
郑康想要求稳,主打的就是办案细致。
杨锦文要是没有重生的优势,自然不会那么疏忽。
但黄翠翠生前的轨迹,前世的专案组调查了许多次,玉米地早就被排除。
杨锦文想了想,回答说:“师父,晚上七点,天都还没黑,而且这边的田地,除了种的玉米之外,还有其他蔬菜田。
这片蔬菜是供给菜市场的,五月三十号下午到晚上,这片肯定有人照管,不可能没有目击证人。”
果然,当他们走到路的尽头的时,猫子气喘吁吁地跑来,一言不发的跟在郑康的身后。
郑康转头看他:“情况怎么样?”
猫子摇头:“五月三十号,从下午五点开始,这片玉米地有五六个人给玉米杆施肥,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天黑了他们才收工。”
“那他们有没有见过被害者黄翠翠?”
“我没问。”
“傻啦吧唧的!这你都不问?”郑康停住脚步,向走在前面的杨锦文喊道:“别往前走了,跟我取证去!”
杨锦文回过头:“师父,我想在这周边看看。”
“也好,你在周边找找目击证人,但别走远了。”
郑康想要发火,这徒弟没法带了,要不是他和陆少华沾点关系,早就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了。
郑康带着猫子折返,准备去采集笔录。
杨锦文带着黄毛继续往前走,前方是一个陡坡,上去后是棉纺厂小学。
黄毛紧跟了两步,开口道:“警官……”
杨锦文看了他一眼:“别这么叫,我们不是官,叫我警察同志就好。”
黄毛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问道:“警察同志,我想问问,我姐是怎么被害的?辖区派出所的警察向我们通报时,并没有说我姐的具体情况。”
杨锦文摇摇头:“这个我没法回答你,等查到了凶手,案子了结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对了,你姐平时走路快吗?”
黄毛不假思索的回答说:“我姐是一个急性子,走路很快,做事也很积极,而且她还念叨着回家给我姐夫做晚饭,她应该不会在路上耽搁。”
“她是准时七点钟离开你们家的?”
“是的,我爸七点去厂里上夜班,当时她和我爸是一起下的楼。”
前世时,专案组模拟了黄翠翠回家的路线。
从棉纺厂职工宿舍准时七点钟出发,按照她的步伐行走,并且还结合了目击证人的证词。
采集到的口供和模拟的结果是,黄翠翠大概遇害的地点是在距离她住处一公里内的某个地方。
一方面是天已经黑了,97年不像杨锦文前世,晚上七八点,街上还是灯火通明。
这个时候路灯都很少,也没有社畜熬夜加班,稍微繁华的地方是在市中心那一带。
另一方面是作案地点相对荒僻,并且道路和建筑结构相对复杂,便于凶手藏匿和逃窜。
这又延伸出两个不同的猜想。
第一,假如黄翠翠遇害地点和分尸现场是同一个地方,那么凶手就应该是住在这条路的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