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214节
后汉时羌乱延绵百年,王国、边章、韩遂、董卓、马腾、马超……几乎每个凉州的汉人豪雄,都能征召起一大批羌人作战。
羌人豪帅彼此相识,也是常理。
唐蹏入内,发现帐中已经备下酒席,可帐中左右两列、却已经挤着坐下了近二十名羌人豪帅。
而且,为首一人与左列最前端一人,明显是汉人打扮。
唐蹏惊疑不定,转身紧紧钳住丘零的手腕,瞪眼说道:“你请我来时,可并未说过有汉人在此?此人可是魏将?”
丘零陪着笑脸,又举起右手指天说道:“的确是大魏之将。不过无妨,我拿我们先零羌四百年的信誉作保,此宴绝不会有半点害你之处!”
唐蹏也是见惯生死的了,眼见帐中这群凉州来的羌人豪帅们,或是起身向自己行礼、或是挥手向自己致意,心中的提防也慢慢放了下来。
唐蹏极其轻微的哼了一声,伸手直接指向坐在正中的陆逊:“那个坐在正中的汉人是谁?”
丘零连忙劝道:“不可乱说,这位乃是……”
不待丘零说完,坐在陆逊右手边的夏侯霸霍然起身,声音低沉而又威严的喝道:“唐蹏,你可知我是谁?”
夏侯霸体魄雄壮,一副软甲外罩着暗红色的锦缎袍服,加上头上的玉簪、腰间的玉佩与青绶银印,出言质问之时,一瞬间将唐蹏也唬住了。
唐蹏缓步上前,刚刚走了一半,就站定问道:“我在枹罕多年,并不识得你这位汉官。你是何人?”
坐在帐内中游,离唐蹏最近的治无戴连忙起身:“唐蹏公,这位乃是我们凉州的夏侯使君。”
得益于上百年的羌汉杂处,羌人内部对待这种有名望的大豪,也是直接称‘公’了。一州刺史的位高权重,唐蹏虽然地处偏僻,又如何敢不知晓的。
“见过夏侯使君。”唐蹏眯眼,随即追问道:“你既姓夏侯,故夏侯征西是你何人?”
夏侯霸昂然说道:“我乃凉州刺史夏侯仲权,故夏侯征西正是我父,你可识得?”
“如何能不识得?”
从进帐后便一直倨傲睥睨着的唐蹏,此刻面露惊喜之色,竟然直接躬身一礼,随后上前走到夏侯霸身前,弯腰赔笑起来,将帐中一干羌人豪帅们都看得呆了。
“夏侯公,”唐蹏笑起来后,脸上的肥肉也多出了许多褶子:“昔日夏侯征西围枹罕城时,正是我从城外呼应、抓住欲要潜逃的宋建。”
“因为此等功劳,夏侯征西才让我统领枹罕羌人,十余年来,才有我今日之众啊!”
夏侯霸眯眼看着唐蹏,而唐蹏口中还说个不停:“若这般算起来,我也是夏侯公家里的故吏了!”
身居高位之人,即使是羌人豪帅,也没有一个傻子。夏侯霸身为凉州刺史亲至此地,身侧又有三万多兵,傻子才会与他们硬拼呢!
方才的倨傲神色,也不过是唐蹏装出来的罢了。
至于唐蹏说自己是夏侯渊故吏,也不过是乱说的罢了。都十几年了,当时枹罕大军攻伐的乱象又有几人能搞清楚?
不过夏侯渊本人,当日将附近羌人种落中有头脸之人悉数叫到城内、命人砍了蟠踞枹罕三十年的宋建的首级,唐蹏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夏侯霸的面色也缓和了许多,作势亲自拉着唐蹏的袖子,顺着刚才的话头说道:“既是我父故吏,今日你亲身来此,我倒也要送你一场造化。”
说着说着,夏侯霸伸手指向坐在堂中的陆逊:“唐蹏,这位乃是大魏的护羌校尉陆公,不可不拜!”
唐蹏毫不迟疑,即刻弯腰拜了下去。陆逊面无表情的盯着唐蹏看,锐利的眼神仿佛能将其穿透一般,令偷眼打量着陆逊的唐蹏心中更摸不清底细了。
驻在湟水谷地的这位陆校尉,唐蹏早已听过他的事迹,如今又有夏侯渊之子亲自介绍、还坐于上首,唐蹏也丝毫不敢怠慢。
“见过陆校尉。”唐蹏小心翼翼的出言问道:“不知陆校尉今日使人找我到此,可有事情要说?”
“你且入座吧。”陆逊点了点头:“找你来自然是有事情,不过是好事而非坏事。”
唐蹏转身尚未入座,陆逊便扫视一圈、看向帐内众羌人豪帅。
“诸位,”陆逊朗声说道:“我为大魏护羌校尉,凉州、雍州诸羌之事,我一人皆可为之。今日可有人不愿听我一言的?现在可以站出来。”
唐蹏大惊失色,我不是刚刚坐下,怎么就要听你号令了?我须与随你来的那些凉州羌人并非一路!
不过,这就是人多对人少的好处了。唐蹏只一人,想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作声。
唐蹏不说话,陆逊却问起唐蹏了:“唐蹏,你在枹罕日久,此番诸葛亮差人请你至襄武城外,许了你什么好处?”
这是能当众说的吗??
唐蹏面露迟疑,可帐中有许多羌人豪帅、已经与唐蹏认识二三十年了,一并催促问道起来。
这事谁不好奇?
尤其是陆逊给湟水左近、西平郡与金城郡两地的羌人,许诺了阴平郡与武都郡的地盘。现在他们对于诸葛亮给唐蹏开出的价码,自然而然是感兴趣的。
唐蹏咬牙,思略片刻后方才说出:“诸葛亮遣人寻我,说要将狄道、首阳两城与我。”
夏侯霸闻得此言,在座位上轻轻摇了摇头,而在场的羌人豪帅们,听罢也有人噗嗤乐出了声,随即就是一片大笑。
唐蹏面色挂不住,也不顾什么夏侯霸与陆逊了,直接扯着嗓子问道:“为何发笑,为何发笑?狄道、首阳两城,难道你们不想要吗?大魏给你们开了什么条件?”
羌人豪帅们笑的更厉害了。
还是那个刚刚说过话的治无戴,起身学着汉人样子朝陆逊拱了拱手,出言道:“陆校尉,不如我来为唐蹏公解惑?”
陆逊轻轻颔首。
治无戴也向唐蹏拱手致意:“唐蹏公,陆校尉与我等在榆中说的明白,若我等此番助大魏出兵,会将阴平、武都二郡中,除了城池、关隘以外,其余可以耕种之地悉数划给我们。”
“而且陆校尉还说,若我等入了阴平、武都二郡,在这两郡中可与汉人一般待遇,各种落之人也可入郡中为吏。”
“若愿从军的,还可经过选拔后为大魏义从,和郡兵一般粮饷待遇!”
唐蹏涨红了脸:“可并未与你等半个城池!”
治无戴摇了摇头:“虽然陆校尉说,可以让我们在这两郡内与汉人一般待遇,可我等也要知晓,朝廷如何会让我们把守城池?”
“能得耕种之地、放牧之地,再能从各种落选人入郡中州中为吏,已然是四百年未有之事了!”
唐蹏并不是少智,只是面对诸葛亮两座城池的诱惑下、利令智昏罢了。
治无戴这么一说,加上帐内的丘零、舒木合、图里延……这么多认识二三十年的熟人一劝,唐蹏不过片刻便想明白了。
第284章 从容撤军
“治无戴说的没错!”
夏侯霸在席中起身,叉着腰在帐中睥睨道:“陆校尉上任近一载,所许诺之事样样皆准,未有一言差池。”
“你等可知陆校尉是何处而来?”夏侯霸发问道。
与陆逊熟识、并私下里谈过话的丘零、治无戴等人虽然知晓,但却没人愿意在这时插话。
不知晓的人,更好奇的看向这位夏侯使君了。
“不知晓的话,今日就教你等悉数听一下。”夏侯霸昂然说道,仿佛主人公就是他自己一般:“你们可知刘备?”
刘备嘛,消息再不灵通的人,对于南边蜀汉的汉中王、昭烈皇帝,又如何能不知晓他的名字呢?
夏侯霸丝毫未停:“昔日刘备率五万人作战,被今日堂中的陆校尉率军击破,刘备仅以身免!而后不到一年便死了!”
“刘备都尚且如此,他的丞相诸葛亮又能如何呢?”夏侯霸继续说道:“况且诸葛亮如此猖獗,大魏皇帝陛下必然派中军至此!届时大魏在陇右定比诸葛亮的兵力更多!”
“诸葛亮没有几日可以嚣张了!”
若与这些羌人豪帅说什么兵法运用、讲什么正奇之论,他们大半都是听不懂的。
但要是说陆逊能胜刘备、刘备比诸葛亮利害,得出陆逊强于诸葛亮的结论。再加上大魏兵力更多……
这般说来,所有人就都听得懂了。
更何况,在场众羌人豪帅所在的种落,当年几乎都是被夏侯渊、张郃和曹真揍过的,此刻更不作怀疑了。
唐蹏面孔青一阵红一阵,此堂中除了他本人、几乎都是从凉州一并跟过来的,思略片刻,唐蹏从席上霍然起身。
“陆校尉,”唐蹏拱手道:“今日从丘零、治无戴,到夏侯使君的话,我都听懂了。”
“我也无意与大魏做对,实在是受人蛊惑……”
对面三万多人、自己只有一万人,南面的袁綝还不甚熟悉、不知道这人能否靠得住。
唐蹏并不想在这襄武城外,将自己种落的前途都给一并搭进去。那么只好委屈一下不在此地的诸葛亮了,谁让你离我更远呢?
从魏和从蜀如何选择,往往就是这么简单。
就如同南安郡、冀县、临渭降蜀一般。
陆逊颔首:“我知你是被人蛊惑。但你既然曾经答应了诸葛亮,我若让你反而攻他,却也使你成了背信之人。”
“枹罕三日前大雪,牲畜死亡许多。天灾难以预知,回军也是情理之中,况且你现在也未取诸葛亮什么利益。”陆逊看向唐蹏:“你且率军回枹罕照顾种落吧,我命人让开道路,并不追究。”
“不过你未参与作战,到时阴平、武都二郡的土地是不可能与你了。但大魏届时定有赏赐,也会有官职印信予你。”
“你可愿归?”
帐中众羌人豪帅的目光纷纷向唐蹏看了过来,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唐蹏咬牙说道:“全按陆校尉吩咐!今夜已晚,我明早就走。”
从丘零、治无戴,再到其他羌人豪帅,纷纷露出满意的笑容。
整体上来说,雍凉之地的羌人,彼此之间的相处方式还是比汉人更为朴实、更为守信的,也可能是因为还没有学会‘鸿门宴’这种思维范式。
丘零与其他羌人豪帅一并请唐蹏至此,若是唐蹏推托不来,那么彼此之间是真会改为仇视的。
但若陆逊、夏侯霸想要在营中对唐蹏不利,这些羌人豪帅也是真会拿命来保证唐蹏安全的。
颇有一种原始的美感。
陆逊闻得唐蹏之言,随即颔首应道:“本将不让你违信,你也勿要对本将违信。”
“大军进讨,并无许多时间可以耽搁。明日正午之前,若你本人并未穿过此处营地向北,那你我之间就是敌非友了。”
“你可知晓?”
唐蹏连连点头:“我已知晓,多谢陆校尉点拨。”
夏侯霸见状,脸上带笑的看向众人说道:“今日皆大欢喜,明日便通过襄武、与城内大军一并合击南边的蜀军袁綝部!”
“城中还有兵卒,近四万兵卒对蜀军五千,各位可要抓紧立功啊。”
说罢,夏侯霸拍了拍手,帐外就有兵卒端着美食鱼贯而入,食具中盛着热气腾腾的羊肉、边上还有一碟细盐。
紧接着,每个羌人豪帅的桌案前还有美酒送上。
夏侯霸说道:“武威的羊肉管够,还有武威的细盐、张掖的美酒,今日本官请诸位饮宴!”
帐中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饮宴开始,这些若无战争就聚不到一起的羌人豪帅们,饮酒聊天的声音分外吵闹。
不过在陆逊与夏侯霸看来,这声音却颇为悦耳。
翌日,襄武城北。
陆逊与唐蹏约定时间是正午,不过刚刚拂晓,唐蹏就令自己亲弟颂齐、来到了蜀汉从事赵芳的帐前。
上一篇:人在特一,开局救下军区长官
下一篇:始皇尸变,祖天师也得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