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253节
而张郃今日作战,乃是在七十多丈的宽度上拼杀不休。这样狭窄的区域,如此死伤、称得上是实打实的尸横遍野。
黄袭侍立在诸葛亮身侧,被临时抢了指挥之权的他、看着左手边微微泛红的青泥水,略带不忍的说道:“丞相,是否应该鸣金歇息片刻,让将士们能有时间收拢尸首?”
诸葛亮面色铁青的看着战场。
不到一上午、就损失了一千士卒。按照这般速度计算,自己在此处的一万人,能撑多久还未可知!
又有黄袭出言烦扰,诸葛亮略显不耐:“现在鸣金?等日头最高时再鸣金还不迟。”
“黄袭,若今日战败、你我二人可都要留在此处了。你可知晓?”
黄袭讪笑着拱手认错:“是属下粗疏了。丞相领兵神机妙算,自然是无往不胜,如何会败呢呢?”
诸葛亮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在望楼上盯着前方的战况。
正午之时,诸葛亮欲要鸣金收兵之时。刚刚敲响金鼓,蜀军刚刚后退、魏军就在张郃的驱使下追了过来。
张郃也与诸葛亮一般,在后方搭建的望楼上眺望这整个战场。
可以说,这是张郃从军四十载以来、打过的最简单的一仗了。
打仗的简单与否,和死伤多少没什么关系。河谷狭窄之地作战,拼的就是双方将领谁更心冷、谁更能承受得住损伤。
而陛下就在后面。
得了陛下的诏令,就是拿到了这天下最高的授权。张郃又如何会惜士卒性命呢?
无非就是双方相比,谁更不惜代价、谁更不怕死了!
蜀军撤退之时被魏军一冲,只得退入营垒之后,从野战改成了攻防战。
可让诸葛亮诧异的是,魏军仿佛不知疲倦一般、顶着伤亡向前进发。
并非魏军不知疲倦,单纯是魏军兵力更多、每一波在前线锋线上作战的都是生力军。
从中午战到下午,魏军与蜀军的伤亡越来越多。临近傍晚时分,诸葛亮已经将黄袭剩下的四处营垒、再加上一座营寨,全部都丢给了魏军。
事实证明,在这种丝毫用不到兵法韬略的战场上,诸葛亮在此地指挥、作用也不会比魏延更大一些。
但和黄袭相比,那毕竟还是更强的。丞相在前,士气自然更高、对伤亡的容忍度也多了些许。
况且指挥中心前移,指挥士卒轮换、效率还是高了不少。
天色将晚,魏蜀双方都鸣金收兵。
魏军在撤退之时,放火烧毁了最后攻占的营寨,还一路填平壕沟、烧毁鹿角、放倒垒墙。
“今日伤亡如何?”诸葛亮闭目坐在帐中,问着帐中侍立着的陈式。
“禀丞相。”陈式说道:“方才属下让各营大致统计了下,死亡和重伤无救的将士约有两千五百余、伤者也有一千二百余。”
诸葛亮默然不语。
之所以出现这种死者比伤者多的情况,乃是蜀军一路后退、接连丢失营垒的缘故。
魏军压上的速度极快,赶不上后撤、那可不就留在战场上了嘛!魏军大部涌上,哪里还有什么活路呢?
而魏军营中,下了一整日弹棋的曹睿、曹真、司马懿、陈矫四人,此时也尽皆疲惫。
曹真赢得最多,输了不过十余场。
曹睿次之,输了二十余场。
而司马懿和陈矫,都输了四十场左右。
输了一场就是一樽酒,输了四十多场……
可以说,输到二十场的时候,司马懿已经有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在皇帝面前,可是没有办法赖账的。二十樽,这要怎么喝!
但随着司马懿输的愈来愈多,输到三十多场的时候,他反倒不愁了。这是因为,皇帝也输了将近二十场。
就在四人共同看着今日输棋的记录时,张郃从帐外走了进来。
风从门口吹入,似乎还带了一丝血气。
第329章 战斗不休
张郃全幅甲胄从帐外走入,身上并无一丝血迹,但甲胄之下的衣袍下摆,却有许多血液干涸的痕迹。
帐中皇帝与三位重臣的交谈声戛然而止,一齐看向张郃。
曹睿面颊上的笑意渐渐褪下,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凝重之色。
说是在帐中弹棋消磨时间。
可这四人之中,一个皇帝、三位重臣,又有谁会不揪心于前线战况呢?
曹睿坐直了身体,看向张郃问道:“将军今日可否取胜?”
“禀陛下,胜了!”张郃声音沙哑,抱拳行了一礼:“今日王师夺了蜀军四处营垒、攻陷营寨一座。”
可当张郃抬起头来的时候,无论是曹睿还是曹真、司马懿等人,都看到了张郃布满血丝的双眼,和略见苍白的嘴唇。
帐中众人都非不知兵的。连张郃这种宿将都如此情态,今日之战该有多么惨烈?
战场就在这里,地势就是这样,对手就是那般搏命。
曹睿心下知晓,今日战场景象定然难看,否则张郃也不会如此形状。
缓缓起身之后,曹睿一步一步走到了张郃的身前,在三尺远的地方停住。
“将军可知,朕与大将军三人,今日在帐中玩了一整日的弹棋啊?”
张郃抬眼,目光与皇帝碰到了一起,其中夹杂着一丝说不清楚的复杂情感。
士卒战死这种事情,张郃也见得多了。死了三千,也不算什么。
但是在原野间散落战死,与尽皆死在河谷间的场面,给人的观感确实两样。
从军四十年来,张郃经历的大仗小仗可称无数。
近的一次,是在略阳。牵招率一万五千步卒急攻魏延、吴班营垒,一日半损失六千士卒,堪称死伤甚重。
可今日魏军阵亡约三千人,却比当日的战况要惨烈的多。
宽不过七、八十丈的河谷间,魏蜀两军交战的锋线处尸横遍野。
身着魏、蜀袍服的士卒们,或是被长矛刺破了肚腹,或是被环首刀砍到了脖颈。受伤濒死的士卒倒在战场上,只能无声任由身后涌来的军士、从自己身上迈过踏过,继续面临着死亡的命运。
尸首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河谷。
张郃上次见到如此密度的尸首,还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年少的张郃,作为河间郡兵中的一名队正,随在皇甫嵩的军中围困下曲阳城。
在下曲阳城破之时,皇甫嵩杀张宝、下令将城中十余万黄巾驱赶到城南、而后尽数屠戮、筑成京观。当时二十岁的张郃就在执行军令的士卒中,所见的场景毕生难忘。
当天傍晚的下曲阳城外,夕阳斜照在滹沱河上,颇有些残阳如血的感觉。
今日尸横遍野,却也有几分像当年了。
曹睿却丝毫不避,继续说道:“朕能在这里与大将军下弹棋,正是因为有将军在前领兵奋武作战!”
“张将军,是不是在顾念今日损伤?”
张郃胸膛先起又伏,长叹一声:“禀陛下,今日全军损失约三千士卒、受伤的亦有两千余。”
“河谷实在太窄了,蜀军攻得又急,又难有其他法子,臣实在无法……”
曹睿上前抓住了张郃的右手,用力握了一握:
“天下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曹睿与张郃面对面站着:“今日大魏军士并非因将军而死,而是因朕、因大魏而死!”
“朕问你!自黄巾之乱以来,这天下之人枉死战死的数量,能数的清吗?”
张郃闭口摇头。
曹睿松开张郃的手,看向曹真、看向司马懿,又伸出右手指向帐中挂着的舆图。
“朕当日就说,天下困苦、战斗不休,皆因吴蜀这些自守之贼!与其将天下一统再拖个数十年,还不如在今日、在朕在将军面前,不惜死伤、彻底击溃蜀贼!”
“张将军。”
曹睿目光温和了些,看向张郃:“卿今日作战细情、朕一概不问。明日卿如何作战、朕还是不问。”
“朕只有一个要求。为朕尽速击败诸葛亮,一日都不要耽搁!知晓了吗?”
张郃的神情逐渐变得平和起来,缓慢而又坚定的拱手一礼:“臣知晓了!还请陛下在后安坐、观臣作战!”
“且去。”曹睿直接说道。
“遵旨!”张郃告退。
身为今日指挥战斗的统兵大将,张郃面对的心理煎熬,是曹睿可以预见到的。
兵家生死乃是常事,在张郃手中也不是没死过这么多兵。但战况如此惨烈,的确会让任何一个将军的心神、都紧绷压迫到了极限。
且看明日张郃如何作战吧。
……
翌日,凌晨天色昏暗之时。
魏军向东面派出的斥候,却惊讶的发现,诸葛亮又弃了两座营寨、数道垒墙,向后退了大约两里的距离。
皇帝昨夜已经明白告知,要坐等张郃战况。张郃也不好再去请示,而是直接与郭淮商议起来。
“蜀军定然有诈!”郭淮低声说道:“昨日王师攻蜀军营垒攻得那么辛苦,而仅仅过了一夜,诸葛亮就主动弃了这么远?”
“伯济,你是说有埋伏?”张郃问道。
“定是!”
郭淮回答得坚定,但很快就犹豫起来了:“张公,但我当下的确想不到蜀军会如何行事。总是要打过才知道的!”
张郃拍了拍郭淮的手臂:“你在前督军要谨慎些!我就在后调配军力,若有何事、我与你一并应之!”
“属下知晓了。”郭淮应声答道。
随着日头升起,青泥水河谷中的战斗又拉开了帷幕。
郭淮在军中看得真切,不远处的一处营垒前、蜀军士卒列阵以待。
只是略微用弓弩压制了几轮,这队蜀军就支撑不住阵型,向东返回到了营垒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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