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341节
过当城、涿鹿、居庸三县,经过军都陉到达燕郡的昌平县。五百里路,十日而至。
到达昌平之时,已是四月初了。
太行山、燕山两座雄伟延绵的山脉,在河北大地上将平原与塞外分隔开来。
曹睿出军都陉到达昌平之时,明显感觉到两地的气候差异巨大。上谷郡的居庸还有寒意,昌平正午时的阳光已经能照的人微微流汗了。
若认真分说起来,蓟县其实就是后世的首都所在之地。只不过在此魏初之时,虽是作为燕郡郡治,但和邺城、洛阳这些大城是没法比的,就连陈留、宛城这些稍次一级的城池都赶不上。
但此刻的蓟县,却成为了大魏军队攻伐辽东的集结之地。
皇帝带来三万九千步骑。
河北的步卒不用到并州边地兜一个大圈子,早早到达蓟县夏侯献处。偏南些的魏郡、广平郡的士卒刚刚到达,中山、河间、渤海、范阳等郡的士卒都已经整训一个多月了。
四月初三,昌平城的西门之外,幽州刺史刘晔、安北将军夏侯献、燕郡太守邓峻齐齐在此等候。大小吏员肃立路边两侧,还选了许多年轻百姓与孩童捧着饭食酒肉迎在最前。
文钦作为前部先行到达,紧随其后的就是一万八千诸胡轻骑。将近三万骑的庞大队伍,绕过昌平径直前往蓟县东北设定的宿营地去了。
皇帝的万骑与田豫三千步卒随在其后,朝着昌平城的方向走来。
“臣等拜见陛下!”见皇帝御驾临近,刘晔、夏侯献、邓峻三人齐齐大礼参拜。
曹睿下马走到刘晔身前,抬手将他先行扶起:“刘卿让朕好生想念,三年未见了!”
刘晔本人也颇为感慨,被皇帝虚扶起身后,拱手答道:“臣奉旨出巡幽并之时,却未曾想在幽州待了将近三载。”
曹睿笑着问道:“幽州水土人情,刘卿可尽数知晓了?”
刘晔点头:“臣先往辽东复又返回,虽不敢称幽州每一处都走过,但无终、卢龙塞、平冈、柳城这条卢龙道,和无终、土垠、阳乐、碣石这条傍海道,臣都是走过了两遍以上的!”
曹睿拍了拍刘晔的肩膀:“刘卿以智谋为朕所重,行事有度勤勉治政,实为方面良臣。”
刘晔微微拱手:“臣如何当得起陛下如何夸赞?着实有愧。”
曹睿道:“朕此番攻辽东,正要借刘卿智谋。”
说罢,曹睿就在此处当着随行众臣的面,开口说道:“刘卿听旨!”
刘晔在幽州履任三年,在知晓皇帝将至幽州伐辽东时,在心中已经有了许多猜测,可他从未料到皇帝的任命会来得这般快!
与刘晔同时参拜的夏侯献、邓峻二人还未来得及起身,刘晔就又一次跪下了。
曹睿缓缓说道:“幽州刺史刘晔明谋善断、治政有节,实为朕之股肱心腹、国之干材。着即加封为度辽将军,随朕大军同往辽东!”
刘晔宦海沉浮了大半辈子,应对这种场合的经验再丰富不过了。他在皇帝将自己三年辛苦兑换为奖励的这一刻,半点都未迟疑,直接叩首高声应道:“臣刘晔谢陛下圣恩!”
曹睿身后众人看向刘晔的目光,或是羡慕或是赞叹,并无一人表现出丝毫的不满。
这也和汉魏之时的政治传统有关系。
朝廷文臣升迁的路上,几乎都会做一任或几任外任官。
其中最顶尖的职位,乃是内地各州的刺史,以及河内、陈留、南阳、颍川这种大郡的太守。
而刘晔所任的幽州刺史、司马孚所任的凉州刺史,这种边郡‘苦寒之地’履任反倒有一种立下‘苦劳’的感觉。
能在河南之地任官,又有几人愿在幽州呢?
刘晔谢恩起身之后,曹睿又将一旁的夏侯献扶起:
“朕的安北将军,在幽州一年半做得不错。此番随朕一同出征,辽东之事有你的用武之处!”
夏侯献也行礼道:“臣在幽州为陛下训练军士,随时等待陛下召唤,定随陛下讨灭公孙逆党!”
曹睿点头:“甚好!”
在与燕郡太守邓峻浅谈了几句之后,刘晔站在一旁笑着挥手,四名衣著整齐、儒生打扮的十岁左右的孩童,手中分别捧着炊具向前。
曹睿瞟了刘晔一眼,笑着问道:“刘卿这是给朕弄得哪出戏码?箪食壶浆?”
刘晔拱手笑道:“《孟子》中说‘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昌平百姓闻得陛下统大军而来,从而给陛下进献本地食饮。”
曹睿微微颔首,走到了四名孩童面前:“麦饭、肉汤、菜羹……”
走到最右一名孩童身边,曹睿从他手中托盘上的陶碗中拿起一物,啧啧称奇道:“这是板栗!”
这名十岁孩童竟也不怯,朗声答道:“禀陛下,这是小民家里采的板栗。”
曹睿也不见外,当众用手剥开一颗、微微咬下一点尝了尝味道,笑道:“哦?是你家中所采?”
“和朕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可曾进学?”
这名孩童向后退了半步,蹲下将托盘放在地上,而后跪拜行了一礼:“小民名叫忽图赤,去年春天开始在县中学堂进学。”
曹睿听到这个不似汉人的名字,眉毛微微一挑:“平身吧。去年春天进学,那是进学一年了?在学堂学了什么?”
忽图赤起身后躬身一礼:“先生只教了《论语》一书,在学堂里让我们日日诵读,还未教别的。”
“好啊,”曹睿继续问道:“《论语》此书甚好。忽图赤,朕且问你,你在学堂学到第几篇了?”
忽图赤声音清脆答道:“小民学到颜渊第十二了。”
曹睿轻笑一声:“那朕问你,‘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先生是如何教你们的?”
忽图赤轻咬嘴唇思索了起来,其间还偷看了刘晔一眼,紧接着磕磕巴巴的说道:
“君王要保护百姓,臣民要忠于君王。父亲要亲爱儿子,儿子要尊敬父亲。各人生来就有各人的位置,要以‘礼’来约束自己。”
曹睿明知这是刘晔为迎接自己、操弄出的一场政治表演,仍然发自内心的赞叹起来。
百姓箪食壶浆、孩童学文教化、胡人归化内附,三种要素被刘晔同时结合起来,呈到自己这位大魏皇帝的面前。
无论从想象力还是政治上的敏感度来说,这都是曹睿这几年来仅见之事。
这世界上总有些人天纵奇才,就连拍马屁这种事情都能拍到人心里去、还令人丝毫起不来任何恶感。
毫无疑问,刘晔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曹睿笑着拍了拍手:“刘卿用心了!与朕说说,这四名孩童都是什么出身?”
刘晔拱手应道:“陛下身前这名忽图赤,是丁零人。这边三名孩童,分别是汉人、乌桓人、鲜卑人。”
“太和二年臣履任之后,以燕郡为汉、胡杂居之地,开始兴办县学招纳孩童进行教化,学的都是忠君爱国之道。”
“如陛下所见,这几名丁零、乌桓、鲜卑孩童,说汉话、认汉字,都与汉人几乎无异。”
曹睿点头道:“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刘卿这是善政中的善政,他们每人赏绢一匹。”
“入城吧,朕远道而来乃是为了辽东军事,还需与诸卿共议一番。”
第423章 意见分歧
曹睿与众臣一同骑马入城,刘晔的位次紧随在了司马懿与满宠的后面,尚在其他几名侍中之前。
对于刘晔此人,曹睿历来的评价已经很透澈了,今日之举不过进一步加深了对他的认知。
刘晔智谋过人,朝堂策略与临阵谋划总有惊鸿一瞥般的见解,是个治国献策的大才。
但从性格上来说,刘晔的缺陷也很明显:谄媚、邀宠。而这两个缺点又能总结成一个,那就是意图君王重视与专用于己,并且为此屡屡揣摩圣意。
在这种世家大族盘根错节的时代,刘晔这种不唯名、不唯亲、只唯上的聪明人,正应该大用特用。
身为皇帝,忠诚朴实的老实臣子要用,拼命追求‘进步’的聪明臣子更要用。水清水浊不可偏废,总有他们各自适合的用处。
天下事不是皇帝一人做得完的,权力当然要分给别人。给刘晔这种宠臣能臣,总比先帝时的鲍勋、栈潜进言犯上之人要可爱多了。
入了昌平城后,曹睿一刻未停,直接召众臣一同议事。
满宠、司马懿两名阁臣,徐庶、裴潜、卢毓三名侍中,度辽将军兼幽州刺史刘晔、护乌桓将军田豫、安北将军夏侯献,共计八人在此。
剩下一名侍中辛毗,早已被曹睿下令留在了渔阳郡东南的要害之地泉州,统筹负责内河漕运与海船运粮和物资之事。
早在征蜀之时就在长安负责粮草后勤的辛毗,也任劳任怨的接下了自己这一新职,并且丝毫没有怨言。
辛毗忠谨尽心而又行事果决,最适合在后方为大军统筹。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种关键的工作职能可不是随便一个刺史就能替代的,曹睿当下还舍不得将辛毗外放。
曹睿扫视一圈堂中众人,沉声说道:“朕年初从洛阳启程,经许昌、邺城、雁门、代郡而至燕郡,诸多分派诸多谋划,皆是为了辽东一事。”
“西阁,为诸卿陈说一番军略。”
满宠闻言起身,朝着曹睿拱手一礼,而后转向众人朗声说道:“诸位,辽东一地自公孙度之时,历经公孙康、公孙恭二人,如今被公孙渊篡领。”
“其地偏远而民狭,公孙渊有妄图割据之志却无治理统辖之略。以枢密院总论,公孙渊不过是一个小一号的隗嚣罢了。”
曹睿微微点头:“隗嚣之事诸卿都很熟悉了。此前汉光武之世,隗嚣据陇右而妄图割据称尊,终被汉光武率诸将所平。”
满宠接着皇帝的话头说道:“隗嚣归顺光武反复又叛,凭借位置偏远屡次阻断光武大军。”
“以汉光武征隗嚣之功过来论,应当以迅雷之威催破敌军,割其首级献于太庙,一次而竟全功,切不可反复征战,被敌军以偏远之地消耗军资。”
曹睿道:“西阁之言,朕深以为然。辽东郡距离洛阳四千里,朕年后从洛阳出发,行近百日方到燕郡。”
“这么远的路,朕来走一次也就够了。”说着说着,曹睿笑道:“诸卿没人想让朕再走一次远路吧?”
众人尽皆发声大笑。
司马懿拱手道:“陛下圣明,辽东公孙渊并无军略武略,篡居主位人神共愤,不识大略体统。”
“他的死期到了。”
曹睿也笑着应道:“我们君臣在昌平城里说着公孙渊如何如何,说不得他在襄平城里,还与辽东臣民说朕如何妄心呢。”
“战略上要乐观,具体行军作战的战术,却是万万大意不得的。”
满宠拱手应道:“陛下所言极是。臣请以军力、道路、后勤三个方面来论。”
曹睿道:“满将军且说。”
满宠朝门外招了招手,和逌与夏侯惠两人抬着一个随军带着的架子,上面挂着的一张长长的白色绢帛,其上勾勒出了从蓟县到辽东的广大地域。
这种悬挂舆图讲解作战方略的模式,自从上次征蜀之时就开始普遍采用了,更是在枢密院中成了议论军略时的标准流程。
和逌、夏侯惠二人将架子安放好了之后,立在堂中墙角中并不动弹。满宠见皇帝没有赶他们二人出去的意思,向前两步走到舆图前解说道:
“以道路而论,攻辽东的道路共有两条。”
“其一为卢龙道。”
“昔日武帝远征乌桓之时,走的就是卢龙道。由本地士人田畴作为向导,出卢龙塞向北、经平冈而至柳城。”
“其二为傍海道。”
“傍海道临近海滨,河流沼泽纵横交错,往往因水大而难行。武帝征乌桓之时,就因七月大雨而未能成行,转而去走卢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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