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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391节

  昨夜的毛妍,与今夜的孙鲁班二人,好似换了个人。原本带着些矜持的毛嫔应和起来颇为热烈,而原本热烈的孙鲁班,却逢迎的小心翼翼。

  她可不是那种在深院中长大、没有见识的女子,要知道曹泰当时可是在皖口作战时将她带回来的。许昌在南,能让皇帝这般焦急的从邺城回返,又同样匆忙往南行去,除了自己那个远在武昌的父亲,孙鲁班想不到任何原因了。

  孙鲁班轻声嗯了一声:“是不是妾的父亲,又在南边做下什么了?”

  曹睿没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在宫内住的如何?太后待你怎样,毛嫔又待你怎样?”

  孙鲁班小心的将鬓角长发拢到耳后:“我有延儿在膝下傍身,与毛嫔几乎同样,太后并不常管束我们二人,倒是管其他姐妹更多。毛嫔……我们二人常在一起聊天解闷。”

  “朕给你们二人的孩子都封了王,道理是不一样的。”曹睿轻声说道:“皇长子封在邺城,不言而喻。皇次子封号长乐,这是为庶子封王开的先例,同时也能让你这个扬州女子,在宫内过得更快活些。”

  孙鲁班当然知道,曹延的身上流着孙权的血脉,若大魏对吴国有什么动作,这个孩童早晚会被摆出来做个样子,或是用于招揽。可她还是知趣的忍住了,并未说出。

  “妾方才猜的事情,陛下还没说呢。”

  曹睿略显无奈,淡淡说道:“你父亲带着水军断了汉水,襄阳和樊城都被他围了。”

  说罢,曹睿用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你嫁到朕身边来,他也不说把荆州割给朕做嫁妆,反倒还要来取襄阳。你说,朕要怎么做才好?”

  孙鲁班眼睛眨了又眨:“若是如此,陛下将妾带到许昌去,每日惩罚惩罚臣妾吧。”

  说罢,她的一双纤手又不安分了起来:“女代父过,陛下现在惩罚臣妾也行。”

  曹睿连连拒绝道,轻咳一声:“朕这次去许昌就不带你了。不仅是你,洛中妃嫔一律不带。延儿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你多照顾他些,少动一动。”

  宫中女人们的事情,从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听得毛妍也不去,孙鲁班这才放下心来。

  只不过刚歇息了没多久,心虽然放下,可她那又柔又热的身子,却再度翻了上去。

  ……

  翌日,天色刚一放亮,吴王孙权就从帐中起身,带着亲兵和一众随臣,在刚刚修建妥当的营地中巡视了起来。

  襄阳城确为荆州的锁钥之处。

  汉水自西边的汉中而来,在襄阳西端,汉水大体上是从西北流向东南。过了襄阳之后,汉水的方向几乎离正南没多大偏差。这般地势、这般位置,在汉水拐弯之处造就了数个沙洲。

  大的沙洲约有三个,而在此水涨之时,常在汉水水面之上的,就只有一个唤作鱼梁洲的沙洲仍在。

  前些年刘表还是汉朝的荆州牧时,许多当世知名的名士都住在襄阳左近。

  徐庶的故宅现在还在襄阳西南的檀溪边上,而孙权当下所在的鱼梁洲,就是庞德公旧居之处。汉水在此被鱼梁洲分为南北两道,鱼梁洲之南、靠近襄阳的一边,是庞统庞士元旧居之处,旁边还有一刘表所建、唤作景升台的建筑。鱼梁洲以北、靠近樊城的地方,则是名士司马徽的住处。

  彼时的襄阳,士子们乘舟往来鱼梁洲之南北,谈论经义、交游娱乐,莫不畅快。

  可这种景象,在建安十三年武帝曹操挥师南下之后,便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连襄阳南边的百姓,几乎全被迁走到了豫州。

  偌大的鱼梁洲渐渐荒芜,直到此时,被孙权水军所占据。水涨之时,鱼梁洲露出水面的部份,东西最长处约五里、南北最长约三里,俨然如同一座城池的大小。

  将汉水江中的鱼梁洲作为驻地,既能利用水军优势、又远离陆地防止魏军袭击,见势不对还能随时跑路,确为一处好地方。

  “魏军昨夜有何动向?”

  孙权站于木质搭建的望楼之上,朝着西边极目远眺。

  襄阳在汉水之南,樊城在汉水之北。两城离孙权的距离,不过十里而已。

  大军出征,自然专人专用。

  素来得到孙权信重的胡综,如今负责着鱼梁洲的防卫之事,并不在孙权身旁。如今替孙权总揽军务之人,唤作是仪。此人年过六旬,旧时随刘繇避乱到了江东,后又受孙权征辟,如今乃是武昌总领尚书事之人。

  丞相顾雍留守武昌,是仪便随行从征。

  是仪本不姓‘是’,而是姓‘氏’。当年他在北海郡中为县吏之时,就因姓氏被孔融嘲笑,说“氏”字是“民”无上,可改为“是”,因而改姓。

  孔融坟头上的柏树都枯荣多少次了,反倒是仪还在吴国高官得做。

  是仪拱手道:“禀至尊,昨夜襄阳魏军并无动向。反倒是樊城之中的魏军,似有借着夜晚偷袭之举,被步将军所部挡住了。”

  孙权又问:“淯水水口处筑坞的进度如何了?”

  是仪答道:“淯口坞还需五日就可筑好,坞北之处皆设下了栅栏,即使魏兵来攻也无虞的。”

  “好。”孙权点了点头:“随孤一同下来吧。”

  “是。”

  二人一并下了望楼,孙权看着恭敬站在一旁的孙登,又出了考校的心思,开口问道:

  “子高可知孤为何要如此布局?”

  在身后诸葛恪四人带着鼓励的目光之下,孙登拱手说道:“禀父王,儿臣以为父王军略甚好。四处重地尽皆有了布置,可谓万无一失。”

  孙权面带笑意:“哪四处?说说,子高是怎么想的?”

  孙登随即解释了起来:“正是襄阳、樊城、淯口、鱼梁洲四处。”

  “襄阳在汉水之南,孤而无援,只需遣一部设防围住城外,使城内魏军不得出即可。若樊城临危,襄阳城内魏军守兵必无斗志。”

  “鱼梁洲在汉水水中,大吴水军借助水上之利,可以此图进、以此图退,万般形势皆可应对。中军据守此地最是稳妥。”

  “淯口连接魏国内地,水边建坞,是与扬州濡须水边的濡须坞一般。乃是必须守住的要地。”

  “而樊城地势更低,加之又在汉水之北,显然是魏军必救之地。此时樊城正被父王大军围困,要么城池陷守,要么等魏军来援,父王可以使人击而破之。”

  “哈哈哈。”孙权听完孙登说法,捋须大笑。自己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儿子,能有如此见识,已经算得上优秀了。

  吴王心情大好,一旁随着的众臣子们也纷纷附和称赞起来。孙登是长子、又是太子,这次出征显然又有磨炼他的心思,臣子们都看得出来,这是孙权在为孙登积攒资历。

  好一派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和谐场面。

  孙登连忙神情谦逊的拱手道:“儿臣不敢欺瞒父皇,这并非儿臣一人所想的结果。这两日儿臣在全将军处听了地理形势,又随胡将军问了些军略军事,还与诸葛元逊、张叔嗣等四人聊了许多。儿臣听了众人之语,自己也想了多时,这才如此判断的。”

  孙登身后站着的诸葛恪、张休、顾谭、陈表四人也随之拱手行礼。

  孙权挥了挥手:“一人之力总有穷时,群策群力方能成事。子高是孤的太子,他人见解若能为你所用,就与你自己的见解并无两样。广纳建言,这才是做太子的气度。”

  “子高随孤在鱼梁洲这里,整日待着也没什么事做。方才你说的四处之中,除了鱼梁洲,另外三处你愿去哪?”

第493章 天子门生打赏)

  鱼梁洲西侧临江之处,孙权此语既出,不仅他本人细细看向孙登的面孔,周围的臣子们也一并看了过来。

  须知,襄阳、樊城、淯口这三处面临的敌情,完全不同。

  襄阳是在围困,樊城是攻城和围点打援,淯口是在坚守。若按重要性算起来的话,淯口最难、樊城次之、襄阳最易。

  孙登欲往何处,这不仅是一个单纯的选择题,更是孙权测试孙登真实想法的重要问题。

  若他是一普通将军,要求去淯口、樊城这两个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正解,才最能在孙权面前展示出勇气。可他是太子、是吴国未来的继承人,稳妥无虞的襄阳才更适合他。

  众目睽睽之下,总没有人再来为他出招了。孙登想了几瞬,拱手道:

  “既是应对魏军,儿臣三处皆可去。”孙登选了个取巧的答案:“欲让儿臣前往何处,还望父王示下。”

  果然聪慧!孙权嘴角扬起,轻轻笑了几声。

  此番出征,吴军总数约有七万。

  右将军步骘率万人,与同样统帅万人的奋威将军潘濬,一西一东的围攻樊城。

  最为重要的淯口处,由绥南将军全琮负责,眼下正在急忙修建淯口坞中。

  而负责围困襄阳的军队,就是左将军诸葛瑾统领的万人。

  余下的三万人之中,除了驻扎在汉水沿岸宜城、鄀县的四千兵,还有顺着汉水向上游攻略的孙奂部,其余部众尽皆驻守于鱼梁洲中。

  孙权笑了一阵,摇摇头指向西南处:“子高去寻左将军吧。”

  “围城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布栅、建营、立寨、筑堰,这些都是为将之人必须要懂的。攻城就更加复杂了,掘沟渠、搭土山、作器械、挖地道,一项一项,都是取胜之关键。”

  “首次随军,孤不求你全都学会。多看、多问、多听、少做,知晓了么?”

  孙登躬身一礼:“儿臣知晓了,那儿臣这就乘船过去了?”

  “去吧。”孙权点头道:“带着你身后的四个人一起去。”

  “多谢父王。”

  孙登告辞之后,带着诸葛恪等四人一同离去,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就朝着码头走去。

  “这下去左将军处,元逊兄就更自在了。”孙登神色轻松的看向诸葛恪:“元逊兄还未在战时,入过左将军营中吧?”

  张休也在一旁打趣问道:“是啊,左将军军略,不知元逊又学了多少?”

  诸葛恪笑道:“区区用兵之术,岂不信手拈来?我父为至尊统兵日久,我叔父又在西边掌兵攻魏,我身为诸葛家的子弟,又岂能不会用兵呢?”

  说罢,诸葛恪面带笑意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孙登率先上船,同时说道:“太子为至尊之子,将来定是要继承家业的。而我诸葛恪,就继家父之后,继续为太子统兵就是!”

  “哈哈哈哈。”

  在众人的一阵欢笑声中,油船从码头处缓缓离开,朝着襄阳东北边临汉水的码头驶去。

  方才诸葛恪的言语虽然有些乖张,可以东吴眼下的政治传统来论,却是非常合理的。东吴的顶级重将们各有部曲,父死子继乃是常态,都督位、将军号、部曲皆可世袭,且少有意外。

  与此相比,反倒映衬着北面大魏的选将制度更加进步了些。

  若从一个客观的角度来评判,眼下的襄樊之地,好似一个为吴国、为孙权量身定制了的战场。

  鱼梁洲大营坐镇汉水之中,北面樊城与南边襄阳皆在水边,樊城北与襄阳南最远之处,距离不过七、八里,离鱼梁洲也不过十里左右的距离。位置最远、东北边的淯口,离襄阳城也不过二十里,离鱼梁洲不过五里。

  襄阳、樊城、淯口三处,皆在汉水边上,被鱼梁洲大营所控。而惟一没有兵力的地方,则是孙权撤军班师、前往武昌的方向。

  孙权的确懂兵法军略,这几处战场、这鱼梁洲大营,选的倒是当真不错。若不能胜,全师而退也是无虞的。

  可问题来了。

  七万的兵力被分为五份,试图面面俱到、稳妥得当,可分散到具体一处之时,战力却未必够用。

  ……

  孙权在鱼梁洲大营把控战机之时,身在洛阳的曹睿也没闲着。

  明日就要前往许昌,该做之事还有许多。

  当然,这些说的都是朝中之事,并非宫中。接连两日,应对毛妍、孙鲁班二女就已经够了,其余众女,曹睿无心也无力一一召见。

  国事要紧啊!

  巳时二刻,曹睿车驾从北宫南门缓缓驶出,从城南的开阳门出了洛阳城,车驾又转向了西边。

  哪个朝代都是一样,城内的土地不够了,自然就要向城外拓展。

  开阳门外,本就已经修建了太学和崇文观。今年上半年之时,光禄勋杨阜又向尚书仆射卫臻请了许可,在太学西边修了一大片房屋,唤作‘集贤院’,与太学中的‘集贤堂’相对应。

  而这‘集贤院’的用途,就是来安放光禄勋治下的郎官们,以及每年产出一批的太学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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