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397节
这种事情,是该送到洛阳朝中,送到西阁、东阁处理的。
赵俨是个晓事的,见隐蕃没主动说,也不去追问什么官职、军制之类的事情,而是先问了一句:
“叔平,孙权真要称帝了?”
隐蕃略显无奈的抿了抿嘴:“赵公说的是。若不趁着汉水溢流出兵襄阳,今日就是孙权原定的称帝之日了。此前我在武昌之时,蜀国的蒋公琰来武昌出使,称蜀国刘禅愿与孙权平分天下,永结盟好。”
“这些贼子!”牛金听闻隐蕃之语,瞬间怒起、抡着刀鞘就砍向了城墙:“国家至今尚未一统,我辈奋战二十余年,皆是孙、刘二姓贼人割据作乱之故!”
“若没有这些人,天下早就太平了!我等哪里还用如此辛苦!”
“慢着点,城墙坏了不用修吗?”赵俨瞥了牛金一眼,紧接着又向隐蕃问道:“先不论孙权欲要僭越称帝一事,此番吴军兵力几何?”
“七万。”隐蕃拱手,又将他所知的军情细细说了一遍。
赵俨叹道:“多事之秋啊!陛下刚在辽东大胜,孙权便又入寇襄阳。今年关中河东大旱,豫州、荆州、司隶又有水灾,怎么都赶到一年上了!属实要辛苦些了。”
隐蕃看着皱眉捋须的赵俨,又补充了一句:“蒋公琰已经提前从武昌回益州去了,蜀国诸葛亮也要出兵北上与孙权呼应。”
赵俨愣了一瞬,而后摇头了起来。
牛金此刻却问了个关键的问题:“叔才为国家立此大功,现在又该如何?是待在城中,还是回到城下孙权之处?”
隐蕃拱手道:“我已回到大魏城池,该知晓的都已知晓了,回到孙权身旁还有什么意义呢?”
牛金点头道:“甚好,甚好,让孙权自己在城下气愤去吧,叔平进了城就安全了。”
隐蕃笑道:“若我一去不返,孙权必定气急愤恨,日后魏国之人再伪作归顺而查探吴国军情,这条路也就绝了。”
“我有一计,还请牛将军助我。”
牛金点了点头,感慨道:“叔平二十二岁而又如此多智,说不得将来也是能位列三公的人物。如何襄助,叔平尽数说来,只望叔平来日可以提携提携我家后辈。”
隐蕃只是笑着拱一拱手,并未多说。而一旁的赵俨这就开骂了:“你一武将结交朝臣,当老夫没看见吗?叔平让你帮忙,你帮就是。”
牛金也不恼,朝着赵俨讪笑了几下。
隐蕃道:“还请牛将军选一与我身材相仿之人,换上在下的衣着服侍,头发打散、身上再插几支箭、淋些血来,伪作吊死在城头上做个样子。”
“也免得将孙权刺激太多。若真气急败坏之下急攻城池,反倒不美。”
牛金点头:“此事容易,叔平稍待。”
赵俨道:“若叔平在襄阳‘身死’,孙权只会愤恨。若他知晓叔平又带着军情重归大魏,恐怕为了脸面,他也要不惜代价急攻城池了。战局到时该如何走向,就非我等所能知晓的了。”
“我也正是此意。”隐蕃笑着颔首:“孙权虽然曾对我友善,可此人是国家之贼,我此行此计只为国家大事,与他势不两立,绝非有私。”
“叔平放心,我知晓利害,这般做就是了。”
“多谢赵公。”隐蕃躬身一礼。
过了许久,正在楼船船舱中闭目养神的孙权,被外面木质地板上的脚步声惊扰到了,睁开眼睛后,胡综神情焦急的走了进来:
“至尊,襄阳出事了。”胡综轻声说道。
“何事?”
“隐叔平死了,被魏军吊死在了襄阳城头,数箭穿胸。”胡综从袖中摸出一张绢帛来,神色不忍的说道:“这是魏军从城头用劲弩射来的书信,至尊请看。”
孙权怔怔的接过带血的绢帛,想要展开阅读却又停住,过了许久,将其用力按回了胡综手中:
“这上面是忠臣之血,孤不忍看。伟则与孤说一说吧。”
胡综轻叹一声:“牛金说郑治劝降陈说天命,此事他认。可至尊遣一魏人入城劝降于他,言语中尽是讥讽嘲弄,令他难忍,被他亲用弓箭射死。”
胡综顿了一顿:“他还说民生长于齐不盗,入楚则盗……”
“够了!!”孙权猛地站起:“牛金一武夫也在孤面前搬文弄墨,杀孤使者辱孤太甚,孤誓杀此獠!”
牛金须不会这么多辞藻,此信是出于赵俨之手。
春秋时,齐相晏子使楚之时,楚王命小吏带一齐国罪犯到晏子面前,借机羞辱。晏子说过那句著名的‘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后,又说了牛金信中的那句话。
而偏偏吴国处于楚地,而隐蕃出身北海郡、正是齐国之地!
胡综有些犹豫,不明白孙权的意思:“至尊,那襄阳城外是不是要再增些兵力?左将军一部攻城,恐力有未逮。”
“不攻襄阳,急攻樊城!”孙权冷冷说道:“孤虽怒,可还知轻重缓急。襄阳被汉水隔绝,无足轻重,战机在北而不在南。”
“是。”胡综点头,应了一句。
“对了,还有一事伟则替孤去做。”孙权眯眼站在楼船上眺望着襄阳城头的方向:“从军中募一勇士,以百匹绢帛加千金来换叔平尸首,速去!”
“遵令。”胡综应道,离去之时也尽是萧索之感。
……
洛阳,长乐宫。
皇帝不在,整个洛阳北宫就属郭太后最大。居于洛阳的蔡昭姬、蔡贞姬姐妹二人,也应太后之请入宫赴宴。
官员有官员的圈子,妇人有妇人的比较。家中妇人能与太后搭上边的,在洛阳城中也会被人高看一眼。
不过昭姬、贞姬二人却全然不用考虑这些。蔡昭姬已五旬有六,丈夫都死了三任了,只在洛中妹妹家中居住。贞姬也已五旬出头,夫君上党太守羊衜也在并州,家中并无人管束。
都是说来就来的人物。
冯媛端坐于殿中的小椅上,专心致志的吹着胡笳。一曲吹奏完毕,蔡昭姬也指点了起来:
“十八拍用胡笳吹奏,和用古琴弹奏之时,技巧和音节是不同的。古琴弹奏时以徵调为主,胡笳音色不同,有几处可以用变徵之音……”
看着蔡昭姬指点着冯媛技艺,郭太后笑着对贞姬说道:“蔡公极善音律,家学渊源,昭姬也成了音律大家。对了,哀家记得你家中也有一女,可曾学过音律?”
蔡贞姬笑着说道:“劳烦太后挂念,我家徽瑜素不通音律,惯常偏爱读书。五经读,诗赋也读,杂书也读。若是个男儿身,倒是应该送到太学内好好学一学的。”
郭太后点头道:“太学专为男子而设,女子读书毕竟不能做官,相夫教子甚好,出了家门倒也没太多用处。”
“既然书读得极好,那你家可为徽瑜准备婚约了?”
蔡贞姬摇头说道:“还没准备婚约呢。她父亲不在洛阳,远在并州上党,我一妇人又不好为她操持。加之也没人来提亲,此事就暂且放下了。”
“不过年龄尚小,还不急就是了。”
郭太后笑眯眯的看向蔡贞姬:“既然没有婚约,哀家倒是有个想法。不若让你家徽瑜入宫可好?哀家正在为皇帝选妃。”
第502章 边事落幕
郭太后话音刚落,不仅蔡贞姬被惊得起身站起,不远处传授胡笳技艺的蔡昭姬与冯媛二人,声音也一时停了下来。
蔡昭姬闻言,直接走回自己的坐位上,与亲妹二人并排而坐。冯媛则是思绪百转千回,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后得了皇帝的允许,为皇帝纳妃增加后宫女子,她一个不受宠的、仅仅是美人位阶的嫔妃,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换句话说,当今宫里除了来得早些的毛嫔、孙昭仪和郭婕妤三人,其余并无一人算得上传统意义上的‘受宠’。而皇帝本人,似乎将大多数精力都放在了国事和对外征战上。
诞下皇三子曹寿的苏环,也不过在数日前被皇帝晋为婕妤,与郭瑶同阶,连昭仪都没得做。
“太后之言,妾有些不懂,我家徽瑜不过一小女,貌陋而才浅,哪里配得上入宫侍奉陛下……”
郭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变小,直至听不清楚,没底气的心境在另外几人面前展露无遗。
蔡昭姬心中叹了一句,自家亲妹不争气,自己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得不替她说话。
太后金口玉言,都在长乐宫的正殿里对你当面说了,这件事情还有推脱掉的余地吗?徽瑜小女,分明是已经被太后盯上了!就是不知此事是太后的意思,还是谁的想法。
“禀太后,徽瑜是妾看着长大的,向来如妾己出之女一般。方才贞姬说的貌陋才浅,确是谦辞,不过是恐惧女儿将来前程。”蔡昭姬端庄的坐在椅上,看向郭太后:“不知妾可否向太后问两件事?”
“那便是貌美而姝德了?”郭太后表情满意的说着:“昭姬欲问哀家何事?”
蔡昭姬道:“陛下已经移驾许昌,此事洛中无人不晓。太后此时为陛下后宫纳妃,是往许昌宫去,还是北宫来?”
“送往许昌,行在或许久在许昌。”郭太后从容道。
蔡昭姬又问:“不知陛下可还对后宫……宽仁?”
昭姬本想问是否长情的,话都到了嘴边,却发现‘长情’这两字与皇帝这个职业并不沾边,硬是转成了‘宽仁’。她本人此生多灾多难,从未体会过‘长情’二字。
果然缺什么,心中就最想要问什么。蔡昭姬一生流离悲惨,对于自己至亲的晚辈,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这个。
可问皇帝是否宽仁,她又指望得到什么答案呢?太后之命、北宫之令不容违背,她也不过是借着问话的机会,给自己和自己的亲妹二人,留下一丝体面罢了。
郭太后听蔡昭姬如此问,愈发开颜满意了:“上次后宫纳妃是太和元年的事情,当时还是哀家与武宣皇后一起追着,陛下才认下此事的。如今已是太和四年,三载过去,这次纳妃也是哀家劝说才肯。本欲为陛下纳十人的,陛下却只说五人即可。”
“哀家与昭姬是旧识,贞姬的夫家与冯媛家有旧,也是与哀家有旧。若羊氏女能入宫来,哀家自会照应她的,不需多虑。”
“何况……”郭太后笑道:“女子待字闺中,嫁夫要看家世,可也要看容貌的。皇帝容貌如何就不用多说了,你们在洛中一问便知。”
昭姬与贞姬二女闻得此言,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来欠身行礼:“妾等谨遵太后懿旨。”
“都坐下吧。”郭太后满意的示意二人:“宫中礼数繁多,若在民间,我们也算是儿女亲家,成一家人了。”
“你二人且放心,到时哀家会让宗正去你家中纳聘的。九卿来为此事,礼数想来足够。”
“多谢太后。”蔡贞姬道:“此事属实重大,容妾与姐姐先行归家,与家中说一说此事。”
“好。”郭太后微微点头。
……
与洛中、荆州的紧张气氛不同,战时的消息还未传导到北边。幽、并、营、冀四州之地,仍沉浸在辽东平定的喜悦之中。
两汉四百年来,所谓边功,感受最深的不是居于长安和洛阳的王公贵戚们,而是幽、并、凉这些边地百姓。
平灭边患,对洛阳士民来说,不过是谁家封了侯、谁家增了邑、谁与谁在朝堂上又得了势。
而对边地的百姓来说,不必担忧胡人寇边之患,不用省出口粮来供大军行军,不用作为民夫和辅兵在战场上送死,乃是一等一落在实处的大好事,洛阳天子也愈加被称颂为圣君。
边地出忠臣,此话并非虚言。
自夏至秋,四州各郡各县的文人们,不知在各种文会、郡学、县学里写了多少称颂皇帝的文章。只不过这种东西大多都没任何鉴赏价值,不值得明事理的地方官员发到洛阳。
满宠在泉州城外派出姜维、曹爽、曹肇三人之后,带着大队人马沿着既定路线行着。
等姜维、曹爽十八日晚,带着轲比能首级追上满宠的时候,满宠的军队也不过才走到东平舒。
轲比能首级被带到大营,这个讯息和轲比能叛逃被平定之事,被满宠派人告知了各营。对于中军来说,轲比能死不死没什么相干的,左右不过一胡酋罢了。
可对于匈奴所部的三千人来说,这个消息就更加震撼了。知晓当晚详情的刘豹,在竟在自己帐中汗流浃背了起来,愈加惊怖于大魏军队的战力,不住的默念起‘陛下万岁’了。
“见过将军。”姜维、曹爽在各自的军帐中用过了餐食,又沐浴并换过了一身清爽的衣衫,这才被满宠派人叫了进来。
“嗯。昭伯、伯约,你们二人坐吧,本将也与你们聊一聊边事。”满宠指了指面前的坐席。
“谢将军赐座。”二人一边道谢,一左一右的坐在了满宠身前不远处。
满宠问道:“长思还在上谷郡中为此事收尾是吗?他何时率军归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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