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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439节

  自太和二年收复武都郡全境之后,曹真与关西众将也做了许多微小、但在关键时候能派上大用的事情,开辟山间小路就算一项。

  南边诸葛亮能来的路就这么几条,要么攻沓中、要么攻阳平关和汉中,剩下的就是武街、武都、下辨一带了。

  前几日曹真派何贵来寻张郃之时,就是沿着早就探好的路线来走。

  不过,再是提前准备妥当,也终究抵不过控制了关键大路的蜀军快捷。

  魏延从武都城撤军还不到两个整日,就收到了诸葛亮在下辨的回信。

  费祎问道:“丞相说了什么?”

  得知丞相来信,费祎、刘邕二人都来到了魏延所在的中军之处,一左一右的骑马行在魏延两侧。

  魏延沉声说道:“丞相命我据守狭山通道,阻断张郃来援之路,务必要守得坚决一些,等待丞相日后之令。”

  刘邕表情怪异的看了魏延一眼,却没有说话。

  察言观色已经成了费祎本能之事,费祎也毫不遮掩的出言问道:“文长,李严之事丞相可有回应?”

  魏延将写着军令的绢帛塞到了费祎手中:“文伟自己看吧,丞相只说前事他已知悉,让我安心领兵作战就是。”

  “文伟,你说丞相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两日思来想去,是不是丞相有意要将李严逼到墙角?还是我没能理会丞相深意,早将李严在军中隐诛了便是?”

  可魏延却没有料到,费祎的面孔只一瞬间便严肃了起来,声音缓慢而又坚定的说道:“丞相至公无私,军政大权尽握,若真想杀一李严如杀豚犬一般,如何用你来做?勿要再在背后揶揄丞相!”

  魏延见费祎认真了起来,稍微拱手以表歉意:“文伟,我真没有这般意思。丞相之意我明白,就是让我坚守狭山,军事上的事情再难我都不怕!但李严之事没个首尾,我心中实在不安。”

  “能不能请文伟亲往丞相之处,替我当面问一问丞相?”魏延心念一动,紧接着说道:“八千士卒由我所领,我这两日心中恍惚,当真害怕出了差错!”

  这是拿军队来做幌子了??

  费祎亦非顽固之辈,抬头看了看日头的高度,紧接着说道:“应该申时了,此处离下辨还有八十里,不若明早再去?”

  费祎知道这并非什么十万火急之事,拖半日倒也无妨,谁愿意为了安魏延的心,就在这么冷的天气中熬夜替他问一句话?

  “有劳文伟了。”魏延神情颇为诚恳的说道:“相府之中,只有文伟智计百出、为人诚恳,堪为我之友人!”

  费祎挤出一丝笑容:“文长,我明早回了下辨之后,应由旁人来与你传信了。丞相之处诸事繁多,我那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我明白。”魏延点头。

  ……

  随着毌丘俭所部继续向东,襄阳城西十里外的吴军小营之处,一时惊慌失措了起来。

  由于此营只是吴军为了防止樊城、襄阳魏军潜渡汉水而设,营中只有区区千人之数。随着毌丘俭所部骑兵快速逼近,几乎瞬时,吴军营中便有不稳的迹象。

  至尊令我们在此守着,是为了防止魏军渡江的,我们又哪里知道会有几千骑兵冲来?哪有这样打仗的?

  骑兵向前逼近,包围了此营之后,几乎毫不犹豫,包围圈外便有千人左右的骑兵下马,从东、西两个方向列队朝营中袭去。

  此处营外虽然有船,却也只能容纳一百余人,其余部众来不及抢上船的,纷纷弃了兵器铠甲入了水中,浮水努力朝向汉水正中的沙洲游去。

  作战也要看形势的。势均力敌,当然要战,没有半点退后的道理。可此处营寨外面的防御仅仅是些木栅,又怎能抵住这么多骑兵呢?

  到吴王那里也能辩解一二的!

  “将军,吴军或是乘船遁走,或是跳入水中朝着汉水沙洲游去,此营要不要毁掉?”

  问话之人,正是昔日在皇帝驾前得了文钦举荐,被任为司马的尹忠尹大目。

  毌丘俭只想了一瞬,便吩咐道:“你部千人留在此处,将此营尽数焚了,确认吴兵走后,再到东面襄阳城中来寻我。”

  “遵令!”尹忠拱手应下,随即快速招呼起自己营中的士卒们准备将营寨推倒焚烧。

  这样的事情,在襄阳城外又发生了一次。

  诸葛瑾上次被牛金袭了一次后,便将重兵都放在了城东的码头处。全琮丢了樊城之围后,孙权就又为襄阳外面增了五千军队,足有一万五千人围在襄阳城外。

  守在城西南侧的吴军士卒并不多,只有两座千人规模的小营,中间还隔着半里左右的距离。。

  行军作战这种事情,若是有了心理预期,只要是正常训练、有着军纪约束的军队,哪怕对面是强敌,都不至于不战而溃的。

  但此处襄阳城西南侧的吴兵,只有朝着襄阳城的一面,挖掘了壕沟、搭建了垒墙,又何曾想过自己侧后方会来人?

  刚一发现骑兵到来,就极为紧张的收缩兵力守在营寨之内,不敢出去半点。毌丘俭面对这支吴军,也只是将东侧留给他们逃窜用,从南、西两侧派兵攻营,还未到半刻钟,吴军便弃营而走,朝着东边营寨逃去。

  这其实没法怪罪这些吴军将士。连诸葛瑾都将兵力猬集在城东之处,又哪里有余力顾得上他们呢?

  拔了此营之后,毌丘俭堂而皇之的领兵到了襄阳城下,从城内守军打开的襄阳城南门缓缓入内。

  甚至都不用提前沟通,赵俨就下达了开城的命令。从城头看去,这支骑兵至少有五六千骑,定然是大魏的援军从上游迂回而来。

  没半点可能是吴军。

  若五六百骑,赵俨还会确认一下。这是五六千骑,把孙权榨干净了,他都凑不出来这些骑兵!完全没有第二种可能!

  城内守军得知大魏骑兵远道来援,士气一时振奋,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之声。身为监荆州诸军事的赵俨,也到了城门之内亲自迎接。

  “见过赵公。”毌丘俭翻身下马,走上前去朝着赵俨拱手行礼。

  “竟是仲恭亲自来了?”赵俨面容和蔼的上前握着毌丘俭的双手:“哪支军队会来援救,我与牛将军想了许多,可就是没想过会是仲恭来援!”

  “老夫多谢中领军远来援护之举!”赵俨微微欠身。

  “赵公,使不得,都是为了国事,非我私人之恩。”毌丘俭连忙扶住了赵俨:“赵公守城一个多月,却风采依旧!”

  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确实是有风采。赵俨身为荆州都监,被隔绝在此城中,自从樊城解了围后,便再无可以让他心中烦忧的事情了。

  赵俨微微一笑,朝着身旁示意了一下:“仲恭,此乃偏将军牛金牛叔才。”

  “见过毌丘将军。”牛金虽然比毌丘俭年长二十岁,礼不可废,还是恭恭敬敬的躬身行了一礼。

  毌丘俭也不托大,应承道:“牛将军守城辛劳,万勿多礼。”

  赵俨又笑着介绍了起来:“仲恭请看,此人是隐蕃隐叔平,青年才俊,国之功臣!”

  “见过毌丘将军。”隐蕃风度不减,微微拱手。

  毌丘俭并不认识隐蕃,只是大略记下了此人面孔,便笑着对隐蕃回礼。牛金礼重而隐蕃礼轻,毌丘俭也全没计较,甚至连隐蕃何等身份都没问。

  陛下宠臣,果然不比寻常,这般沉得住气。赵俨心中一时感慨了起来。

  几人簇拥着赵俨往城中府衙处步行而去,既然已经进了襄阳城,自有人去安顿骑兵安营、饮食之事,不用再劳毌丘俭费心。

  入了府衙之中,几人分别坐定,赵俨与毌丘俭寒暄了几句之后,紧接着便开口问道:

  “仲恭,前些时日是谁在北面统兵解了樊城之围?”

第566章 法外开恩

  听闻赵俨发问,毌丘俭带着笑意回应道:

  “赵公或许不知,当下襄阳被围,奉旨节度汉水以北诸军的,乃是新任的宁远将军徐庶徐元直。”

  “江北之处,现有偏将军文岱从江夏带至的一万外军、将军申耽所部,还有武卫营,加之逯将军本部,现有三万余人。”

  “陛下竟是派了徐侍中来?”赵俨捋须,若有所思的说道:“武卫营来了此处,牵将军也应一并来了吧?”

  毌丘俭淡定应道:“赵公,牵将军已经告老致仕,接替牵将军的乃是曹镇东。”

  “曹方成?”赵俨挑眉问道。

  “正是,赵公所言不错。”毌丘俭道。

  赵俨咂了咂嘴,侧脸看向牛金、隐蕃二人:“襄阳被围的这一个多月,大魏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还有许多。”毌丘俭微微一笑,又将朝廷在关西、在扬州两处的安排尽说了一遍,听得三人一阵感慨。

  竟有了些许恍惚之感。

  被围的这一个多月,大魏竟然在关西、荆州、扬州三面准备与蜀、吴二国作战。虽说好在是守非攻,但也定要耗费许多国力民力。

  “仲恭,朝廷和徐公要我等有何作为?”赵俨问出这一句后,竟摇头叹起了气。作为都监荆州军事之人,可他在襄阳被围这些时日,虽说帮助稳住了襄阳城内守军的士气,但却对整个襄樊战局全无把控,只能由朝廷遥遥派遣徐庶来此。

  看来,此番襄樊事了之后,他身上这个都监荆州的位子,应当也坐不稳了。不过对于赵俨六旬的年纪来说,宦海沉浮,本就是常事,沉一沉反而安稳,坐在荆州都监的位子上,确似火烧一般。

  赵俨问罢,牛金、隐蕃二人也一并看了过来。他们在襄阳城中消息隔绝,这是一等一的难受之事,早就想知道朝廷安排了。

  “自然是要反攻吴军。”毌丘俭解释道:“我率军来此之前,徐将军已经与我细细谈过此事。襄阳左近狭窄,城中军队与我带来的援军,足以应对吴军。而徐将军在北面的军队,也可以同时动兵去打淯口坞。”

  淯口之处,吴军做了坞堡?

  想必应是如此,赵俨没有多问,而是出口问道:“仲恭说要同时动兵,该择哪一日,又该如何与徐将军传信?吴军战船横绝江上,南北不得交通,否则仲恭也不必绕这么远的路来此!”

  毌丘俭笑道:“此事赵公不用担忧,枢密院已经做了一个方案出来。”

  “阿秀,”毌丘俭朝立在门旁的毌丘秀招了招手:“将那份传讯指令拿给赵公看一看。”

  “是,兄长。”毌丘秀走上前来,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恭敬的递给赵俨:“赵公请看。”

  赵俨接了过来,却没急着打开,而是笑着说道:“这便是仲恭的亲弟吧?果真一表人才,家门传承有序啊。”

  “赵公抬爱,晚辈不敢。”毌丘秀略有些羞涩之感,拱手行礼后退到了毌丘俭身后。

  毌丘俭却豪爽得多,笑道:“正是舍弟,此前被陛下赏赐了千石司马的职位,这次出征,我也将他带来见见世面。”

  赵俨笑道:“毌丘使君在南阳,你们从许昌急来至此,也没来得及去见他吧?”

  “确实匆忙。”毌丘俭轻叹一声:“国事繁忙,说起来,我也一年多没有见过家父了。待此番回军之时,定要与家父相约时间,见上一见。”

  权力的来源错综复杂,最通常的情况,是子辈借了父辈的威名声望,恩荫得了官阶职位,开启了自己的仕途。而毌丘俭之父毌丘兴当了荆州刺史,其中一小半功劳,还要感谢他长子毌丘俭与皇帝的亲密关系。

  毌丘兴与赵俨是同僚,故而毌丘秀方才以晚辈自称。可毌丘俭却没有按着这处来论,中领军这种紧要职位,就足以成为他的立身之阶,而不是作为谁的儿子。

  “甚好。”赵俨竟也叹了口气:“牵子经告老,看来我也似应告老了。”

  说罢,赵俨翻开了毌丘秀递来的册子,细细查看了一下,抬头看向毌丘俭啧啧称奇:

  “仲恭,这等巧思是谁想出来的?”

  “是枢密院。”毌丘俭道,并未说出皇帝本人在这个方案中的作用,其实一多半都是皇帝的点子。

  什么用狼烟加上方位、时辰作为暗语,什么打造巨弩绑上书信射过汉水,什么让枢密院专门养殖信鸽,用来在临近城池之间传信,还要再用长竹竿制作呼吸用具,在水下潜渡过汉水……

  洋洋洒洒,一共写了十余种方案。

  而到了徐庶这里,徐庶直接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沟通手段:狼烟。

  樊城、襄阳隔汉水对望,只要辰时三刻、午时三刻、酉时三刻这三个时间点中随便一个之时,襄阳城东北角和西北角同时点上狼烟,就代表毌丘俭所部之军已全数到达襄阳。

  当夜城头若是丑时举火,便是当日进攻,寅时举火,便是第二日进攻……

  简单而又粗暴,只要事前有了约定,便能取得成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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