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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442节

  随着毌丘俭部突破吴军防线,从吴军所有人始料未及的西侧进驻襄阳,二十三日和二十四日,襄樊此处的吴军内部,对此处的战略也产生了极大的争议。

  一派是诸葛瑾和步骘二人,认为魏军援救至襄阳之后,再继续围着襄阳城已经没有意义,且不具备军事上的可行性了。

  由于襄阳城的地理环境,城西是鸭湖,城北是汉水,只有城南、城东两处可以屯兵。但由于此前魏将牛金率部突袭城东码头的案例,诸葛瑾将大部兵力都聚在城东。城南空虚之下,也无法抵住魏军骑兵突进。

  眼下襄阳之外的吴军,几乎都聚在襄阳城东一里到四里之处。无法离得更远了,因为再向后退,身后就是汉水。

  理应借着水军优势,继续封锁汉水至上游,而将军队居于淯口,与魏军进一步相持,达成一个反向锁住襄阳的局面。

  而另一派,则是是仪、孙奂、潘濬三人,认为应当维持现状不变,在南北两个方向上继续保持着对魏军的压力。

  这种大的方针又是如何能快速改变的?故而整整两日,孙权都没有做下决断。

  孙权心中纠结之事,与分成两个意见派别的臣子们,都不相同,也没法堂而皇之的说出。

  从九月初,孙权从武昌出兵以来,至今已有两月了。随着战事的不断进行,麾下的臣子和将军们也都将目光愈来愈聚焦到战事本身,而遗忘了为何要打这一仗。

  孙权却记得清楚。

  他应了孙奂等人所请,率军借着汉水涨水的时机前来偷袭,所求只有两个:要么去了樊城或者襄阳,要么取得胜利,来为称帝再渲染些声势!

  战争进行的越来越久,却和孙权预想中的情况越来越偏了。

  二十五日上午,襄阳城中的赵俨和毌丘俭所部开始反击。

  战事是从城南打响的。

  城南本就是吴军防守薄弱之地,在魏军的优势兵力下,城南尚存的三处营寨皆被吴军抛弃,三千吴军士卒也随之撤回了城东的诸葛瑾本部周边。

  襄阳城外的狭窄之地,魏、吴两军之间的空间已经越来越小了。在此处统领吴军的左将军诸葛瑾,也在第一时间向孙权送去了书信。

  孙权看过之后,默默不言,又将书信递给了是仪。

  是仪只是大略一看,便正色说道:“至尊,我军在襄阳城外与魏军兵力相差不大,地域狭窄、又非骑兵用武之地,我军理当取胜!”

  潘濬也同样说道:“臣附议,左将军现在正与魏军相持,当派援军火速救援才是!将魏军逼回襄阳城之后,沮其士气才是!”

  孙奂并不在此处,而是在北面的淯口坞处守着。随着魏军樊城兵力的增多,淯口坞和江北屯驻的吴军,已经达到两万人了。

  二人说罢,步骘也并未被他们气势所夺,同样语气坚定的说道:“至尊,臣不明白在襄阳城下守备,还有什么意义!以魏军守军之众,襄阳城几乎必不可能攻下。”

  “是尚书,潘将军,都这般时候了还言攻取襄阳,岂不自欺欺人!”

  潘濬是个老好人,并未回怼步骘,一旁站着的是仪却横眉以对:“樊城已经退了,若是襄阳再退,那此番进兵究竟打了什么?鱼梁洲吗,还是淯口坞?”

  步骘喉头未动,瞧了眼没有反应的孙权,尽力压住自己想要反驳的强烈想法,拱了拱手平静说道:

  “是尚书,大军至此沿江攻略城池,直抵汉水上游的南乡郡,这是十余年都没有过的大胜,足以称道了!”

  啪!

  孙权右手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站起身来朝着几人说道:“勿要再争论了,孤已决定,由步将军所部乘船向南进发,援护左将军所部。无论如何,今日都不能溃!借着人数之利,今日也要与魏军相持不退!”

  步骘神色一时黯然,按照这般说法,那便是要按照是仪他们的意思,坚持围在襄阳城外了?

  就在步骘刚要领命之时,孙权紧接着又说道:

  “今日逼退魏军之后,便开始准备将襄阳城外的军队撤回吧。”

  前后两句话的意味截然不同,见臣子都面露疑惑,孙权长叹一声,出言解释道:

  “襄阳城难攻下,就勿要在襄阳多耗时间了,还是用水军继续锁住汉水,将兵力集聚在江北,以求与魏军决胜。”

  “孤意已决,就这样办吧,勿复多言!”

  “遵命。”是仪、步骘、潘濬三人也只好领命。

  随着一艘艘装载着吴军士卒的船只从鱼梁洲出发,迅速抵达了襄阳东四里处新修的码头,吴军在襄阳城外的兵力也进一步厚重了起来。

  襄阳东南的大片旷野上,毌丘俭率领下了马的五千骑兵,和没下马的三千匈奴轻骑,从南边向吴军发动进攻。

  但在几次冲击吴军营寨都不得近前的状况下,毌丘俭也起了一丝犹豫,将兵力收缩之后,将亲弟毌丘秀唤至身边。

  “阿秀,替我去见赵公,就说吴军兵重,强攻对耗有弊无利,暂不可图!”

  “是,兄长。”毌丘秀领命而去,片刻之后,就到了自家军阵西侧的赵俨营中。

  没错,赵俨亲在军中,而非在城池上防守。

  上次牛金突袭码头之时,魏军都是从城东向吴军发动进攻。

  但随着吴军正面的营垒、沟壑、鹿角等物愈来愈多,从正面突破吴军防守已经极为困难,是以赵俨眼下也领兵在襄阳城的东南角。

  赵俨、毌丘俭两支军队,几乎是从正南向北进攻吴军,欲要将吴军赶到北面的汉水之中,却一时不得行。

  “仲恭也欲退了?老夫也有此感。”赵俨难得穿了一身盔甲,叹了一声之后,对着毌丘秀说道:

  “阿秀,不对,你已加冠了是吧,表字是何?

  毌丘秀躬身一礼:“禀赵公,晚辈表字叔恭。”

  赵俨从容说道:“那好,叔恭替老夫给仲恭答复,让他引匈奴轻骑先退,中军再退,老夫率军来为他殿后!”

  “是,晚辈这就去传话。”

  毌丘秀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多言半句,这种重大决策轮不到他插话。

  毌丘俭听了赵俨之语后,井然有序的率军从襄阳南门的方向撤回。等赵俨撤退之时,诸葛瑾还率军反冲了一波,只不过被城墙上列好的劲弩弓矢给逼退了。

  首战不捷,赵俨、牛金、毌丘俭三人的兴致也都不高。入夜之后,三人站在城头上,眺望着东面夜幕下的吴军营地,正默默无言之时,却发现吴军营地越来越亮,营中火光不断流动,江上似乎还有亮着的船只。

  “吴军这是要撤了吗?”牛金疑惑问道:“今日吴军防的扎实,完全看不出要撤的样子!”

第570章 汉水夜话

  “若孙权不撤,还待如何?”

  赵俨冷笑一声,捋须看向城东的方向:“如今仲恭的八千骑抵达襄阳,莫说孙权现在的兵力了,哪怕他将所有的军队都来,也绝攻不下襄阳。”

  “与其坐守城下徒劳无功,还不如将军队都带到北面,在淯口、樊城处去找找机会。”

  隐蕃在旁笑着拱手:“莫说攻不下,襄阳城外也并无足够地方来容这么多军队。”

  赵俨道:“若非仲恭远途来援,今日孙权必不得撤。今夜老夫文思如流,等回府之后,定要亲写表文上奏朝廷,以旌仲恭功绩!”

  毌丘俭却并未倨傲,而是平淡的应道:“朝廷调派、徐将军指挥,援救襄阳又岂是我一人之功?更何况,若无赵公、牛将军在此苦守月余,哪里会有今日之时?”

  说着说着,毌丘俭又转身看向了隐蕃:“叔平,今日我才从赵公处得知足下功绩,入武昌而全身而退,令人称奇。叔平之事,足以记载到史书中去!”

  隐蕃微微低头,神态依旧谦逊:“在下只是做了些小事,比不得毌丘将军战功彪炳。”

  几人看了片刻之后,牛金似有所悟一般,对着赵俨说道:“赵公,我观吴军今夜撤的仓促,不如属下领兵去纵火或者冲上一冲?趁夜撤军,彼辈定然无有战意,机不可失啊!”

  赵俨却没在第一时间答应,而是征询起了毌丘俭的意见:

  “仲恭觉得如何?”

  毌丘俭轻笑一声:“牛将军愿去便去,但夜色浓重,还需谨慎着些。”

  毌丘俭明白自己身份职责之重,对于这种无关大局的战术方略,他并不愿意给出任何意见,随便糊弄两句也就是了。

  赵俨点头:“叔才,你此前已经夜袭过吴军一次了。仲恭说的极是,谨慎些为要,带五百人也就足够了。不需执着于杀伤,能有扰动、侵敌军心便是。”

  “属下领命!”牛金见计策被允,拱手应下,又和毌丘俭、隐蕃二人道了个别,随即走下城墙捡选士卒去了。

  而此刻襄阳以北、汉水的正中之处,一艘规制华丽的巨大楼船正在江水中心停驻,这便是吴王孙权的座舟了。站于三层的楼船之上,透过如墨的夜色,一艘艘战船有序的从码头旁起程。

  孙权独自一人站在高处出神,身后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轻重孙权能听出来,当是他的长子孙登。

  声响停在了一丈外,孙登在后轻声说道:“父王,夜寒风急,儿臣带了父王的貂裘上来。”

  “好。”孙权应了一声。

  孙登从后为孙权披上貂裘外袍,而后知趣的站在了一旁。

  平日的江风就有些迅猛,初冬之时,就更显寒意了。风越来越大,直到听到了些呼啸声时,孙权这才开口,打破了此处的沉默:

  “登儿。”

  “父王,儿臣在。”

  “你可知孤为何要为你取这个‘子高’的表字?”

  “……儿臣不知。”

  孙权喟然叹道:“三十年来,孤先与曹孟德相争,接着便是曹子桓,现在又与曹元仲抗衡。世人常将孤先君与曹孟德相比,将孤与曹子桓、曹子建之流比若平辈,可孤始终不服。从建安五年相持到建安末年,孤……为父该与曹孟德平视而论才是。”

  孙登小声应道:“父王不世雄主,当比曹孟德更优。”

  “是啊,三十年来,孤也总以青春年少自矜,意比曹孟德更强。”孙权道:“去岁,孤与曹元仲通信多次。从洛阳来许昌的信中,我与他二人前前后后聊了许多事情。你可记得‘春水方生’四字?孤先赠给曹孟德的,又被曹元仲送了回来。”

  “儿臣知晓。”孙登道。

  孙权叹了一声:“他在信中说,当年孤在濡须退了曹孟德大军之后,孟德窥得孤军阵,说了‘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的话。”

  “可孤并不喜欢此语。”

  高处的风将穹苍上积累的层云吹散,月光也随之洒下在江面上。孙权见得此景,不由得笑了一声:“曹氏有子桓、子建、子文数子,孤也用了‘子’这一字,为你取了表字子高。”

  “代汉者当涂高!魏室未必最高,江东之地酝酿了四百年王气,理应更高!”孙权终于侧脸看了孙登一眼:“你名登,字子高。刘玄德之子名禅,字公嗣。登而高,禅而嗣,孤倒是与刘玄德暗合。”

  孙登低下头来,轻声应道:“儿臣这是第一次听父王说起此事。”

  孙权点了点头:“孤只说这一次,你记下便好。”

  “数十年来,孤在荆州、在扬州努力开拓,说到底还是鲁子敬为孤鼓起的这般志向。他曾在奏对之时与孤陈说,说孤可做光武,他能做个邓禹。君臣相得,必成佳话。”

  “可鲁子敬毕竟是死了。人力终有尽时,孤也不能例外。屡攻合肥,合肥不得下。用武荆襄,襄阳不能克、樊城似也渺茫。”

  “唉。”孙权右手轻轻敲在了栏杆之上:“莫非天下之事,都是一人栽树一人乘凉?孤也近五旬了,五十而知天命,天命究竟为何?曹孟德为曹子桓做了铺垫,刘玄德与刘公嗣也是一般。”

  “登儿。”

  “儿臣在。”孙登心头一颤,急忙回应了起来。

  孙权大多数时间,都是一副雄心壮志、智珠在握的谨慎模样,极少有这般失态和吐露心扉的时候。而孙权方才说的那一番话,就更让孙登感觉惶恐了。

  曹操死了之后,曹丕才登基称帝。刘备当了皇帝也就两年便撒手人寰,将皇帝位留给了刘禅。

  无论这句话里含着哪一层意思,都不是孙登能担的起的!

  孙登应了一声之后,当即俯身跪拜行礼,叩了叩首,声音微颤的回应道:“儿臣请父王勿要再这般说了。父王建极立业乃是顺理成章之事,与儿臣无关,也与什么曹操曹丕、刘备刘禅无关。”

  “此前在武昌之时,隐蕃隐叔才不是向父王进言过了吗?父王坐拥大江以南,自可称帝,无需计较许多!”

  “父王,”孙登抬起头来:“父王不如撤军回武昌吧,襄阳、樊城不打了又能如何?从西陵到吴郡,从南郡到番禺,守住如此河山难道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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