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487节
“威公。”诸葛亮又唤了杨仪一声。
“属下在。”杨仪连声应道。
诸葛亮道:“你先出去吧,本相稍后拟一封表文,你遣人用急递送入宫中。”
“是,属下告退。”杨仪行礼后小步退走,一边走着一边心中想着方才之事,经过门槛时差点摔了一跤。
大约半个时辰,府内书吏捧来一卷竹简,并说这就是要上表陛下的表文。
杨仪将其接过,随口几句将书吏打发走后,犹豫了几瞬,这才双手微抖将竹简展开。右边第一枚竹简上的字迹映入杨仪眼中,杨仪不禁小声将其默念了出来:“请罢白水丞相府表……”
表文不长,大约只有二三百字。除了说要罢了白水相府,将治所移回成都之外,还说了要以安北将军王平领六千人镇守阴平、镇北将军魏延领二万人镇守白水、征北将军吴懿领八千人镇守巴西,其余军队尽皆移回成都。
杨仪长叹一声,将竹简内容默记心中,而后又将其封入木匣之内,交给属吏令其发出。虽说天色将晚,但此时出发,在太阳落山之前送到二十里外的驿站,还是并无问题的。
数日后,一封来自白水的书信送到了成都宫中。
“启禀陛下,”侍中董允走入殿中,躬身向刘禅行了一礼:“白水相府送来丞相上表,臣从黄门处为陛下将其带来了。”
正在闭目养神中的刘禅应了一声:“好,董侍中放在桌案上吧,朕稍后会看。”
“臣遵旨。”董允虽然面色有些无奈,但还是依着刘禅的嘱咐将其放好,而后缓步退出了殿中。
待刘禅听到董允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后,从软榻上当即坐起,拆开木匣上的火漆,将内里装着的、用布袋系好的竹简取出,展开之后细细读了数遍,而后将其合上。在殿中踱步了几圈后,又重新走到桌案前将竹简取出,看了又看,而后重新坐回了席上。
此时乃是下午,刘禅就这样枯坐了一个时辰,直到日头西斜。
“来人。”刘禅大声喊道,许久未发声的嗓子猛然喊出,竟有些破音。
“奴婢在。”一名内侍从殿外走入行礼,显然一直是候在门旁的。
刘禅轻咳了一声:“去将侍中请来。”
内侍小声问道:“董侍中刚刚才走,陛下是要奴婢将董侍中唤来吗?”
刘禅白了他一眼:“不要请董侍中,去将郭侍中请来!”
“是,是。”内侍领命后快步走出,心说不知董侍中又哪里惹得陛下不快了。
如今宫中两名侍中,郭攸之友善而胆怯,少有匡正言行之举。而董允做事更为大胆些,常常出言规劝,故而在陛下面前也没有郭攸之那般可爱,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陛下,臣已奉旨到了。”郭攸之躬身行礼。
“郭卿终于到了。”刘禅从软榻上翻身站起,整理了一番袍服,紧紧攥住手中握了一个多时辰的竹简,大步走到郭攸之身旁:“走,郭卿随朕出宫一趟。”
“出宫?”郭攸之不由得诧异:“天色将晚,陛下此时出宫又有何事?”
“去相府见蒋公琰。”刘禅扯着郭攸之的袖子:“郭卿就莫要问这么多了,随朕到了相府中便知何事。”
“臣……遵旨。”郭攸之无奈,只得随着刘禅的脚步向外走去。
成都汉宫与相府之间也不过隔了一条街,二人在羽林的护卫下走了不过一刻钟多,就来到了相府中。
成都相府属吏不错,听闻皇帝驾临,都各自从官署中出来行礼,蒋琬也不例外。刘禅匆匆应付了几句后,带着郭攸之一并走到了蒋琬的值房里,不顾蒋琬的疑惑,将诸葛亮的上表塞到了蒋琬的手里。
“这是丞相从白水遣人急送至此的表文,蒋卿看一看吧。”刘禅压低声音说道,不过没待蒋琬将竹简展开,刘禅便再用手盖住了竹简上端:“蒋卿且猜一猜,丞相说了何事?”
还能何事?肯定是因为几日前往白水相府中送信的一事!蒋琬心中揣摩着诸葛亮的心态,暗自想着,定是丞相在解释北伐如何如何必要,以及在表文中解释相府的位置云云。
“臣以为当是对臣此前书信的回应。”蒋琬面色不改:“臣那封书信陛下也看过,难不成是丞相怪罪于臣?”
刘禅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卿且自己看一看吧。”
蒋琬只觉莫名其妙,接过文书后,只大略浏览了两瞬,便大惊失色:
“丞相当真要回成都?”
“是啊。”刘禅自顾自的坐下,感慨道:“朕都没想过丞相会有如此说法。丞相信中没提及北伐之事,想来是要回成都与朕当面分说的。但将白水相府撤回,如此大事就这般快的决定了,蒋卿,会不会显得朕和你有些过于逼迫丞相了?”
蒋琬摇头答道:“陛下,丞相心如磐石不可动摇,既然丞相想罢白水相府,那便当真是要这般去做,不会在言语里与陛下打机锋的。”
“不过,”蒋琬看向刘禅:“这不正是陛下的本意吗?虽说是臣给陛下的建议,但归根结底,还是陛下常年不见丞相有些不安,想要召丞相回来的缘故。”
“嗯,的确如此。”刘禅点了点头:“不过即使是丞相回来,该说的话朕还是要与丞相说的。”
“上次蒋卿入宫与朕说今年北伐之事的时候,朕当时表明疑虑,乃是由于进攻的方向未定,不知丞相是何本意。当日蒋卿走后,朕思来想去,倒是有了些不同的想法。”
“什么想法?”蒋琬竟也好奇了起来。陛下此前并不勤政,朝廷大事只大略过问,几乎从不干涉。却不曾想今年竟表现出对政事的这么多热情来。
想想也对,壮即有变,陛下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吧?也该到了想要亲政的年纪。
当然,蒋琬说到底还是有些担心的。担忧历史,从后汉近二百年的历史来看,皇帝长大后想要亲政,多多少少都会遇到各种问题,也有些担忧丞相诸葛亮的态度是否明朗。
刘禅开口说道:“朕以为丞相不能再轻易北伐了!”
蒋琬又又又被惊讶到了:“若国家不北伐,则何以存续?难道一直偏居这益州一隅之地吗?”
“非也。”刘禅笑道:“休养生息数年再行征兵,朕以为若是能与丞相十万兵,则陇右和汉中必复!”
蒋琬不说话了。
第638章 诸将事宜
“将军,将军!”
新任护羌校尉周铎站在陆逊的卧房门外,轻轻用手叩响了门。此时已是午夜,可卧房中的灯光依旧亮着。
今日已是三月的最后一日,明日就是四月了。按照卫车骑的分派,四月初一陆逊就要从沓中前往祁山城,今夜也是陆逊在沓中待着的最后一夜。
等在门外的时间并不长,可周铎此时竟然有些恍惚之感。
六年之前,也就是太和元年,他不过是彼时右将军朱盖军中的一名参军。位卑责轻,不被看重,以致于在两军阵前,被派到了吴军军营中去面见陆逊。
六年过后,陆逊成了新任的镇西将军,统揽秦州军事,成为了大魏的重号将军。而他周铎自己,也一跃而起,成为了两千石的护羌校尉,达到了金城周氏数百年来的巅峰。
凉州荒僻之地,能出一位两千石,已经足矣让全郡欢欣鼓舞,更何况是能领万骑的护羌校尉呢?和汉时那些需在边境巡视羌人、只有千余本部的护羌校尉不同,他这个护羌校尉可是能在大魏关西不说能排得上前十,前十五也没什么问题。
真正的位高权重。
而这一切的开端,不过是六年前在吴军营中,与陆逊不过片刻的匆匆会面罢了。
“金宁?”陆逊的声音从内里传来:“直接推门进来吧。”
周铎闻声也不犹豫,小心推门走入,竟直接到陆逊的面前俯身下拜,让陆逊看得一愣。
“金宁快快起身!”陆逊心中虽已有了猜度,可还是不动声色将他扶起:“今晚酒宴之上,我与你们已经将该说的话都说了一遍,你午夜来寻我,又在我身前跪拜,却是作何?”
周铎道:“方才人多,汉人羌人将领都在,有些话属下不好与将军说,乘夜而来,是想来向将军诉一诉衷肠。”
“什么衷肠?”陆逊明白这是来表忠心的,轻笑一声,自顾自的坐下,等着周铎发言。
周铎与陆逊隔着大约半丈远,二人同坐一席,周铎上身微微前倾向陆逊一侧,认真说道:
“属下前几日得了朝廷任命后,思来想去,内心惶恐万分。属下本是一凉州微末之人,素无功劳,全赖将军照应。”周铎喉头微动:“将军在祁山,属下在沓中,数百里分隔,若有调遣,属下绝无二话。”
“金宁。”陆逊等周铎说完,方才轻声应道:“你以为你这两千石是我在背后出力,却不知关于你的调动,我并未说上半点话来,都是中枢直接调度的。”
说着说着,陆逊摇头笑道:“莫说你的职位了,就连本将自己这个镇西将军,得来之前连半点都不知情。金宁,你与我,实际上并无二致,跟脚都在中枢手中攥着,都由陛下把控,而非具体的某一个人。”
周铎依旧坚持:“若无将军提携,如何能有属下今日?”
陆逊道:“金宁可知我今晚为何饮了这么多酒,明日一早又要早起,却还未睡?”
“属下不知。”周铎道。
陆逊朝着不远处的桌案一指:“我在整理书信。从太和元年至今,我这里与陛下往来的信件已近百封,可以说,沓中的大事小情,左近羌人如何行状,陛下知道的并不比祁山处少。而其中的近半数书信,我都在信中提到过你。”
“将军!”周铎作势欲要再拜,却又被陆逊拦住了。
“我说了,不必拜我。”陆逊道:“明日我会再发出一封信,以镇西将军、秦州主将的身份问一问陛下,你是否能被准许如我一般每月上书汇报。”
周铎微微一怔:“将军,我也能给陛下上书吗?”
“我现在还说不准,但估计没什么大的问题。”陆逊解释道:“你或许不知,太和元年之时,只有我一人与陛下每月来往书信,或许是觉得此事不错,从太和五年初开始,各处主将都开始以这种形式给陛下定期汇报了。”
周铎有些不懂:“各处主将?”
“对,就是各处主将。”陆逊开始举起例子来:“就拿我们关西来说,陈仓处的卫车骑需要每月汇报,同在陈仓的后将军费耀就没有这一权限。陈仓的卫车骑、汉中的郭征蜀、武威的夏侯平远(平远将军夏侯霸)、加上一个本将,就这四人。你在沓中离祁山路远,虽然位阶没有我们高,但也能算一方主将了。”
“将军说的是。”周铎发现自己能与这几人相同待遇后,还是相当引以为荣的。
“那其他地方呢?”周铎又问。
“其他地方……”陆逊略一思索:“待我想想,陛下曾经与我在书信中提到过。”
“营州王昶、护乌桓田豫、护鲜卑段昭、襄阳的满征南、江夏的夏侯平南(夏侯儒)、汝南的朱镇南(朱盖)、寿春的陈司徒、皖城的桓镇北……大略也就是这些人了。”
周铎有些不解:“桓镇北是谁?我只知胡横海在皖城。”
“哦,金宁或许不知。”陆逊解释道:“此前贾逵贾梁道因病回了洛阳,在洛阳加了个光禄大夫的官职歇着,在牵子经故世之后日常管着武学。”
“陛下从汉中将胡遵暂时调了过去,加了个横海将军的杂号,让他暂领着彼处的兵。后来又将此前的中护军桓范派到皖城去主持军政,还加了个镇北将军的封号。”
周铎摇了摇头:“总归是有些怪异。皖城在南,为何要加镇北?莫不是带‘南’字的封号不够用了?”
陆逊笑道:“还真是这么简单,就是不够用了。襄阳满宠是征南将军,江夏夏侯儒是平南将军,汝南朱盖是镇南将军。原本领了安南将军的韩综又那般快的死在了皖城,这个将军号算是废了。”
“桓范够不上征东,镇东将军目前是曹泰,平东将军是曹肇,那就只好给个镇北好了。”
周铎摇了摇头:“属下只知中护军之职贵重,却不知此职如此贵重,都能够得上四镇了。如今前后左右四方将军只有后将军一人,其余尽皆空着,似乎更加合适。”
陆逊瞥了周铎一眼:“桓范够不上镇北,你就够得上护羌了吗?”
“属下失言了。”周铎连忙致歉。
陆逊道:“陛下用人,从来都是不介意升一档用的。此前以张郃为征西将军、以我为护羌将军,如今以桓范为镇北、以胡遵为横海,都是这般,只不过众将常常奋发,不至陛下失望罢了。金宁,你当谨记这一点。”
“属下明白。”周铎的面孔有些尴尬。
陆逊道:“金宁,该说的我也与你都说过了。明日我去祁山时,会将和塘的两千骑也全部带走。”
“是,就按将军号令。”周铎试探性的问道:“两千够吗?”
“两千足矣,近来大魏与蜀国之间又无战事,沓中留八千人就足够了。”陆逊解释道:“明日曹平也随我一同去祁山,想来卫车骑会再派一名偏将过来。金宁,我没有什么要再嘱咐你的了。唯一一件事情,对治无戴看紧一些。此人素来守法度,但其志不在小,能得众心所用,他有何情况,你要及时与我禀报。”
“属下记住了。”周铎的面孔也随之严肃了起来。
……
四月初一,寿春,内阁。
按照数年前早就定下来的制度,当皇帝不在的时候,诸位阁臣也要坚持五日一会,并将会议纪要及时汇报给皇帝。
按照昨日下午才发来的消息,陛下在巢湖待了十日,视察了将作监的水军工场,又顺着濡须水南下到了靖南坞处,在彼处停了两日,给偏将军张虎加了个破虏将军的杂号,又从彼处率万骑向西面皖城的方向去了。
以时间来算,应该五月三、四日就能到达夹石。自从太和元年战后,夹石那里也有了一个大约二百人的永驻营寨,用来看守此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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