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489节
大魏将作在太和五年、六年的短短两年中,随着朝廷和中枢的支持,体量也迅速庞大了起来。
原本的将作监只有一名将作大匠,如今足足有五名,分别执掌主管军器的洛阳将作、主管造船的巢湖船场,以及天下铜官、铁官和寻矿。
而大魏境内挖矿的鲜卑人和各色杂胡,算起来总的数量达到了约四万人的数字。
太和五年夏,朝廷派护乌桓将军田豫、护鲜卑将军段昭率本部及诸乌桓、鲜卑、匈奴部落,步骑总计三万五千,应了西部鲜卑博尔谷的邀请,与之一同共击琐奴,彻底消灭了西部鲜卑中轲比能的残余势力,博尔谷也随之完全接受了大魏的领导,按年纳贡。
俨然是一傀儡政权了。
对博尔谷本人来说,做大魏的狗没什么丢人的。不仅他自己,鲜卑人中的步度根、素利、泄归泥,整个南匈奴和乌桓,都匍匐在大魏的脚下,这是当下的一种常态。
既然做了傀儡,又借着大魏的名义掌了权,做起事情来也就更加卖力了。
为大魏的将作监输送劳动力,就成了博尔谷的一项重要的工作内容。
此事是由枢密右监刘晔刘子扬负责策划的,按照皇帝的建议,这桩生意唤作‘劳务派遣’,极容易理解。
大魏将作监可以帮博尔谷解决那些多余人口,也就是曾经死忠于轲比能、贺齐布、琐奴这一派系的部落,由大魏支付粮食,以每人每月一石粮的价格付给博尔谷。
每月一石粮,每年十二石,这已经算是一个非常非常公道的数字了。
对于大魏如今寻常的自耕农家庭,就算每户两个壮年劳力,以五十亩地的田土计算,每年所得也不过一百五十石。以减税前平均近五成的税赋来说,每名劳力每年所能剩下的粮食也远远不到十二石。
按刘晔的话说,纵然史笔如刀,大魏也不染污尘。
博尔谷需要做的,就是从西部鲜卑中派出鲜卑贵人来大魏各处铜官、铁官管理那些鲜卑矿工,并且多多益善的继续为大魏输送劳动力。
比如太和七年正月出了事故的彭城铜官,那些鲜卑矿工就不是由大魏官吏直接管理的,而是由博尔谷派出的鲜卑贵人作为中间夹着的恶人。
这种生意,博尔谷当然愿意,但从本质上来说愿不愿意也由不得他。
不仅如此,除了归属于其他鲜卑、乌桓,且在大魏边境附近的杂胡部落不能碰,大魏并不介意博尔谷向西、北两个方向兼并各种杂胡部落,作为中间商向大魏继续输送劳力。当然,杂胡的价格是要打折的,与寻常的鲜卑人相比,折扣在三折到五折不等。
于是,西至敦煌、北至丁零的广袤地域上,各色杂胡部落都面临着西部鲜卑的冲击。
当然,刘晔也不是什么纯善之人。每名鲜卑人以每年十二石粮食的高价给出,若出了事故或者伤亡,大魏是不管的。
而这些粮食在交付之前,博尔谷也可以选择兑换成大魏出产的各色物什,锦缎、首饰、器具和书籍都在其内,价格就是由枢密院定了。
……
四月初四,下午时分。
曹睿在一万骑兵的护卫之下,从濡须口以北的靖南西坞出发,抵达了夹石。
皇帝来巡,这件事情也是提前向皖城处的守军通报过的。桓范作为镇北将军、统领皖城两万军队的主将,自己难以脱身,故而委派横海将军胡遵来到夹石迎接。
等曹睿到时,胡遵已经在夹石等了一日半了。
“臣胡遵拜见陛下。”胡遵大礼下拜。
曹睿点头:“平身吧。如朕没有记错,太和二年朕率军从汉中离开之后,这还是朕第一次见你。”
“臣确是数年未见陛下天颜了。”胡遵小心的站了起来,拱手答道:“前年枢密院的调令来的急,臣也没机会回洛阳朝觐,而是直接从汉中向东走上庸、樊城一路,而后从豫州经寿春、合肥来的皖城。如今也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了。”
毌丘俭打马过来,在马上拱手说道:“陛下,营帐已好,请陛下入营歇息。”
曹睿微微点头,朝着胡遵微微扭头示意:“走,胡卿随朕一同进来吧。侍中们也一并来。”
“遵旨。”众人齐声应道。
入了营帐坐定之后,曹睿示意众人纷纷入席就座,侍中们已经习惯了,而胡遵倒是有些拘谨。
裴潜笑道:“陛下恩赐,胡将军就莫要拘谨了。再拘谨下去,那可就是不敬了。”
“是。”胡遵小心低头。
曹睿道:“胡卿,其实朕在用你之前,内阁和枢密院也有些不同意的意见。大将军说你资历不足,在汉中时也只是统兵五千,皖城两万军队,你一人应付不来。董公和枢密院上下也表示过反对,基本都是说些年龄、资历等的问题,但朕看好你。这一年多,你在皖城做得也还不错。”
胡遵小心应道:“陛下,皖城总计两万的兵额,臣只是暂时管了两个月,桓镇北来到皖城之后,臣只负责其中潜口、皖口之处的一万人,其余一万士卒和皖城政事皆是由桓镇北领着,臣事事皆听桓镇北之令,有如臣此前在汉中时奉郭征蜀之令一般,不敢居功半点。”
第641章 接连驳斥
“无妨,你做了什么,桓范早就与朕说过了,胡卿不必谦辞。”曹睿淡淡说道。
胡遵本就紧张的心又开始悬着了,皇帝当面说你所做之事尽皆知道,纵使胡遵做得不错,又怎能不为之紧张呢?
曹睿看出来了胡遵的拘谨:“胡卿在朕面前不必如此。朝廷雍凉出身的将领不多,你算一个,还有周铎算是一个。你知道周铎吧?”
“臣知道。”胡遵道:“此人是陆护羌的长史,太和四年对蜀作战时颇为得力,臣夙来晓得的。”
曹睿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关西有变,张儁乂薨了,陆伯言转了镇西将军,移驻祁山。周铎任了新任护羌校尉,依旧在沓中。卫车骑的治所和费耀之军也从陈仓移驻下辨,总而言之,除了郭淮没变外,众人的位子也都多少动了一动。”
“雍凉疲敝了数十年,是该有些高官和将领出头了,胡卿且勉励之,朕还是对你寄予厚望的。”
开空头支票这种事情,胡遵也在官场上混了多年,见到过不知多少次了。但当一个皇帝来给你这般许诺的时候,谁又会怀疑其中有假、怀疑皇帝不是真心的呢?
受用无比。
胡遵当即跪拜:“臣定不负陛下众望,唯有以死报效!”
“好了,不必与朕说这些,朕且观你行迹就是。”曹睿笑了一声:“朕要问你一事,你们在皖城造船一事如何了?”
胡遵在来夹石之前,对皇帝可能问到的问题,心中多少已经做了些估算,随即不假思索的答道:
“禀陛下,枢密院在去年年初给桓镇北下令,命皖城之处造船,以备不时之需,彼时的军令中没有说明期限,故而臣等在皖城也没过于急迫,平日演练、值守和屯田还是照常进行的,只是抽出闲时做了些事。”
“嗯。”曹睿不动声色。
胡遵继续说道:“一年之内,能载二十人的船只,臣等在皖城做了一百艘,丙型艨艟做了五艘,大约能容纳二千五百人的数额。”
“哪个更难?”曹睿开口问道。
胡遵拱手:“陛下,自然是制作艨艟更难。即使有着马将作派来的工匠指导,做艨艟依旧耽误了数月的时间,主要还是士卒们对造船不熟悉,多花了些时间,以及在皖城左近伐木遇到些困难。”
曹睿道:“这也难怪,毕竟巢湖将作所用的木材都是要从豫州、扬州各处以徭役征发,而你们却要事事都自己做,倒也不是你们的过错。”
就在曹睿与胡遵等人说话之时,散骑侍郎钟毓从帐外小心进来:“禀陛下,寿春内阁四月初一的简报已经送到了。”
曹睿点头:“你来读一读吧。”
“遵旨。”
钟毓刚要拆开文书来读的时候,胡遵拱手道:“陛下,臣位卑人轻,自请回避一二。”
曹睿瞥了胡遵一眼:“不必总是这般谨慎,你是为将之人,若总是这样,朕会以为你的胆气不见了。你也是朝廷官员,没什么值得回避的,既然赶上,就坐在此处听吧。”
“是,臣明白了。”胡遵点头。
随着钟毓将纪要缓缓读完,曹睿的面孔也随之冷了下来。
“裴卿!”
“臣在。”裴潜拱手。
“朕不在寿春,阁臣们做起事来还真是妥当,当真都是持重老臣了。”曹睿冷哼一声:“除了那些寻常之事,从后往前,朕给他们一项一项来论!”
裴潜应声:“遵旨。现在当论彭城铜官知情不报以致鲜卑矿工作乱一事。”
曹睿道:“将作监归了枢密院,董太尉和大将军二人这是在护短,知情不报还能这样轻轻放下,需加重才行。裴卿,你来说说。”
裴潜明白,陛下这是听到今日简报后动了怒了,让自己一个侍中来驳斥内阁阁臣们的行事。
不过,裴潜明白,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直截了当的表明立场,执行陛下的心意,这样才是在陛下驾前、在朝中立足的根本。
裴潜拱手答道:“陛下,将作大匠孙邕知情不报隐瞒了两个月,以致鲜卑矿工群聚作乱,臣以为应当罢官。彭城铜官司马何深应当斩首。西阁有些护短了。”
“诸卿可有异议?”曹睿开口。
“臣赞同裴侍中之语。”徐庶拱手。
“臣附议,欺上瞒下之行必须严惩,此风不可长。”王肃道。
“臣也附议。”卢毓应声。
曹睿又瞥了胡遵一眼:“胡卿今日在朕驾前,你对此事如何看?”
胡遵心中纠结许久,还是拱手答道:“裴侍中所言极是,知情不报乃是大罪。”
曹睿微微点头:“矿难乃是寻常事,挖矿就要面临各种风险,都有几率在的,朕不会怪罪。挖了两月也救不出,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知情不报,就是一等的大罪了。就按裴卿说的办!”
“是。”裴潜道:“第二件事,是内阁议论是否当立太子之事。”
“朕明白,历朝历代都面临着这种太子、立储的麻烦事情,只是没想到朕也要这么快就亲自经历了。”曹睿轻轻摇头:“此事内阁拿不准主意,朕也不好一时就独断。立储之事朕还要再想一想,告诉内阁,朕暂且不做决定,等朕回到寿春之后,再让寿春行在众臣和洛阳众臣一并议论。”
“韦诞有些过了,此事本没有必要对尚书台汇报的。”曹睿对裴潜说道:“裴卿替朕给洛阳韦诞处去一封书信,以后关于北宫和皇子之事,不得向除了朕的任何人汇报。”
“是。”裴潜应声。
对于裴潜来说,他此时觉察到了陛下的古怪态度。
方才提到彭城铜官瞒报的事情,陛下因此还对内阁的轻拿轻放发了火,强令自己做了从重处罚的建议。而到了立储这件事情上,就以内阁议论的名义暂且搁置了?还要让朝臣们共议?
以裴潜对皇帝心思的揣摩,此事恐怕不是明面上的简单。
太子,是国家储君。
选择太子,就是臣子们在为自己选择日后的君王。
而立储,也相当于大魏明面上对皇帝多了一个备份。
自古立储之事尽皆凶险,先帝和雍丘王争储的例子就摆在前面呢,当今陛下在登基前也吃了不少苦头,如今立储竟然成了可以让臣子们议论研究的事情了?
这更像是纵容一般。
裴潜心思微收,继续说道:“陛下,第三件事,是关于张儁乂追封之事。”
曹睿淡淡说道:“董公的思路素来与寻常之人不同。他建议收紧诸将军职,朕理解他的好意,但朕并不认同。”
“将军号泛滥吗?当然泛滥,朕也觉得封号将军太多了。但这种事情该做,并不代表应该现在去做,而是应在二十年、三十年后,大魏统一天下再稳定一些之后再做,如今天下未定,朕就将此事驳回了。”
“此事传旨。”曹睿抬手朝着裴潜微微一指:“告诉内阁,追封张儁乂为卫将军,葬于邺城武帝高陵之侧,丧礼由太常韦诞去邺城主持,做得隆重一些。”
“朕若连一个追封的将军号都不舍得,还如何使诸将信朕?就这般去办吧,让内阁不要再议论此事了。”
“臣明白了,都已记下。”
第642章 当乱则乱
裴潜将方才记下的内容整理完毕,请了印,而后派信使当即往寿春方向发回。
在天色全黑之前,信使来得及赶到下一个驿站。
随于皇帝身侧出巡,在太和年间已是常态。上至内阁阁臣,中至侍中、大臣们,下至年轻的散骑侍郎,都已经习惯了这一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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