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李世民,请陛下称太子 第388节
李世民有些疲惫地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地说道:“但说无妨。”
张阿难咽了咽口水,缓缓说道:“陛下不妨先差遣一位德高望重、与太子亲近之人前去辽东,打着慰问的旗号,悄悄探探太子的口风,也把陛下的顾虑委婉转达。”
“此人既能让太子放下戒心,又能如实回禀太子的心思,陛下也好据此拿捏后续的分寸。”
张阿难心里跟明镜似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陛下一直深陷自我纠结的泥沼,可他看得清楚,说到底还是父子之间那些日积月累的误会矛盾。
陛下压根就没有过废太子的念头,可太子却因为陛下平日里偏爱魏王,成天提心吊胆,甚至偷偷准备谋反事宜。
多亏太子如今不在长安,手握重兵,陛下才能有时间冷静下来,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
要是太子还在长安,陛下一怒之下彻查,最后证据确凿,怕是不想废太子都不行了。
眼下来看,关键就在于怎么化解父子之间的情分跟误会,这时候直接面对面交锋,肯定不行,加个中间人,说不定能有意外之喜,尤其是在当下这个节骨眼上。
李世民轻轻摩挲着手指,微微颔首,眼神里有了一丝思索的光亮:“你这主意倒也可行,只是这人选……”
说着,脑海中像过电影一般,迅速闪过朝中诸臣的面容,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面露踌躇之色。
张阿难既然开了这个口,心里自然早有了合适的人选。
遍观朝廷百官,能担此重任的,也就两人。
稍作停顿,便赶紧推荐道:“陛下,老奴觉得长孙司徒颇为合适。他身为国舅,与太子亲缘深厚,血浓于水的亲情摆在那儿,太子殿下定会多几分亲近。”
“再者,长孙司徒又是朝中举足轻重的重臣,说出的话极有分量。以往在诸多事上,长孙司徒也能巧妙地在陛下与太子之间周旋调和,有他出面,太子想必会认真对待。”
李世民眼神一亮,好似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可转瞬又黯淡下去,满是担忧地说:“无忌确是合适人选,只是他如今也深陷朝局纷争,各方势力都跟饿狼似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朕怕此事被旁人曲解利用,再生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枝节。”
魏王:父皇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得了吧。
李世民都不用多想,现在这局势,想要魏王不从中作梗,又怎么可能。
只是这手心手背,全都是肉啊。
张阿难赶忙补充道:“陛下所虑极是,那不妨叮嘱长孙司徒,此行务必低调隐秘些,对外只宣称是例行巡查辽东军务。”
“等见到太子,再找个机密安静的地方详谈,如此一来,既能避开众人耳目,也可达成目的。”
李世民沉思片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咬了咬牙,终是下定决心:“就依你所言。”
对于长孙无忌,李世民还是有些期待的。
说到底,现在消除父子之间的间隙,不管是对于李世民自己,还是对于整个大唐未来的发展,都是最好的事情。
太子的能力有目共睹,单单是遗留的造纸,锻铁,煤炭,水泥等事务,都让大唐国力又上一层楼。
即便太子有些‘胡闹’,李世民却越发肯定了太子来继承大统的想法。
第261章 李靖做得,孤做不得?
辽州,神武宫,大殿之中。
历经数日的奔波劳累,太子内侍文忠与罗马公主狄奥多西,终于顺利抵达。
得知消息后,李承乾即刻传召文忠和狄奥多西进入后殿。踏入大殿的那一刻,文忠一眼便瞧见李承乾正站在舆图前凝神沉思,眼眶瞬间泛红,随即“噗通”一声直直跪地,激动得声音都微微发颤:“殿下!”
在李承乾心中,与文忠相处不过短短两年。然而在文忠心里,他已伺候太子十余年,他的人生意义、个人荣辱皆系于太子一身,这份情感真挚而深厚。
此次太子东征辽东,自去年七月初一至今日五月初三,已然过去足足十个月。在长安时,文忠虽凭借太子内侍的身份依旧享受着荣华富贵,但心中却始终空落落的。如今再次见到太子,他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宛如远洋漂泊的帆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泊的港湾。
李承乾闻声转身,见是文忠,脸上也绽放出几分真挚的笑意,轻声说道:“好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又关切地问道:“这一路奔波,想必累坏了吧。”
文忠闻言抬起头,脸上已满是泪痕,他起身用衣袖胡乱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咧嘴笑道:“殿下,奴婢就算累瘫了也是满心欢喜呀。”
“从长安启程,一路日夜兼程,就盼着能早一刻来到殿下身边!”
边说边仔细地打量着李承乾,见太子身姿依旧挺拔康健,那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起身之后的文忠,仿佛回到了在东宫的时光,自然而然地再次走到太子身侧。
今日,太子内侍,终是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李承乾随即目光转向狄奥多西,问道:“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狄奥多西走上前,恭敬地说道:“殿下,是姐姐的意思,姐姐担心殿下在这边生活不便,特让我来服侍殿下。”
说完,狄奥多西好奇地环顾了一下太子身边,并未见到太子妃所说的金胜曼,不过心想,现在并非提及金胜曼的时机,日后有的是机会。
“殿下,这是太子妃的信。”
内侍文忠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信件,毕恭毕敬地递给太子。
这封信他一直贴身珍藏,在他心中,信在人在,信亡人亡,此信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李承乾接过信件,细细翻阅起来。
正所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信中的内容虽不长,不过区区几百字,皆是关于长安的一些情况,但李承乾却从字里行间深切地感受到了苏玉儿的思念之情。
对于苏玉儿,李承乾自是有着深厚的感情,如今却让她独守空房,而依目前的局势来看,恐怕近几年内都无法返回长安,苏玉儿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离开长安。
李承乾收起信件,放入怀中,略微沉默片刻后,随口问道:“路上可还顺利?”
文忠低声回答道:“还算顺利,只是在离开营州后,遭遇了一批突厥刺客的截杀。那些突厥人个个都配备了铠甲,好在殿下新打造的明光铠披甲迅速,才使得刺客未能得逞。”
说到此处,文忠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在刺客截杀之时,有一支商队的护卫前来帮忙。”
李承乾微微皱眉,冷哼一声道:“突厥刺客?他们倒是会为自己洗脱嫌疑。”
这刺客的来源,李承乾心中已然有数,不用多想,必然是五姓七望在背后搞鬼。
随即问道:“那商队是何来历?”
文忠恭敬地垂首,如实禀报道:“他们声称是因殿下的辽东开荒之策,前来讨生活的,自称是单雄信的亲卫陈明及其遗腹女单瑶。”
“只是,奴婢曾听闻单雄信当初的儿子已被李勣收养,所以这单瑶的身份,恐怕有些可疑。”
李承乾微微点头,问道:“他们人呢?”
文忠回道:“就在殿外候着。”
李承乾道:“宣他们进来。”
侍卫领命前去通传。不多时,陈明昂首阔步地走进大殿,眼神中透着一股果决,单瑶则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却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倔强,二人一同跪地行礼。
李承乾高声说道:“都起来吧,陈明、单瑶,尔等护驾有功,孤定然不会亏待你们,说说,你们心里想要什么赏赐?”
陈明赶忙谢恩,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说道:“殿下赏赐,小的哪敢奢求呀,能为殿下效犬马之劳,那是小的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他心中却在暗自盘算,只要能顺利搭上太子这条线,往后的荣华富贵便指日可待了。
单瑶看向太子的眼神颇为复杂,上次见到太子,还是在去年元宵的曲江池宴上,当时,她是为了刺杀太子而来,而如今,却是怀着投靠太子的心思。
李承乾似笑非笑,眼神中透着一丝玩味,说道:“那好,孤再问你,单瑶可是单雄信之女?你如实道来,若有半句假话,可别怪本太子翻脸无情。”
陈明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后背瞬间被汗水浸湿,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殿下,单瑶确是……是单雄信大人的遗腹女,当年大人蒙冤,我等亲卫拼死护住……”说话间,他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李承乾。
李承乾剑眉高挑,声音陡然提高:“哦?孤听闻,单雄信之子早已被李勣收养,又何来的遗腹子?”
陈明闻言,面色瞬间煞白,他根本不知道单将军之子竟然还活着,当初得到的消息是单将军全家都被处死了,没想到单将军之子都还活着。
单瑶亦是神色大变,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父亲唯一的孩子,没想到还有个兄长,而且兄长还一直在长安生活。一时间,单瑶心中不禁有些欢喜,终于,自己不再是孤苦伶仃之人了。
此刻,她满心渴望能去到长安,去见自己的哥哥,既然哥哥还活着,那母亲呢?母亲是不是也还活着?单瑶显然还未从陈明的话中察觉到异常。
“小姐……是单将军小妾所生,当时情况危急,我等亲卫也只能护着夫人离开,未曾知晓后面之事。”陈明脑子有些混乱,不过还好,这个说法是他们内部商议过的关于单瑶身份的定义,而且那个小妾确实存在,只是后来死于战乱。
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哦?竟是如此。”
又接着说道:“你且跟孤说说,这小妾姓甚名谁,有一事孤可告知于你,当年陛下诏敕,只是处死了单雄信,其一众家眷可都在长安活得好好的。”
“届时孤书信一封去到长安,此事便可真相大白。若你还不说出实情,孤便当你是突厥细作,假意投靠,汝等众人,尽皆处死。你且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跟孤说。”
陈明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再次跪下,心中慌乱如麻,满脑子都在想这下可完了。
这个情况确实是他完全没预料到的,单雄信的家眷全都活着,他再怎么编造谎言,也不可能瞒得过去,一旦对质,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权衡再三之后,陈明咬牙说道:“殿下恕罪!单瑶……她其实是路边捡来的孤儿,我见她孤苦伶仃,又想着给兄弟们留个念想,才谎称是单将军之女。”
说完,陈明脑袋低垂,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单瑶站在一旁,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说道:“陈叔,你说什么?这么多年,我竟……”
身形摇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单瑶双手无助地捂住胸口,那里仿佛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若自己不是单雄信之女,那么这些年,她所坚持的复仇,又算什么呢?
自小懂事起,陈叔等人就教她武艺,告诉她是单雄信的女儿,他们活着的意义就是为单将军复仇,单瑶也一直将复仇视为自己的人生目标。
可如今,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原来,她一直都生活在谎言之中。
李承乾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陈明,从陈明的脸上,他看到了恐惧。为何恐惧?必然不是因为单瑶身份之事,其中定有其他隐情。
当即冷声道:“还敢隐瞒,真要孤将汝等全部处死吗?”
说话间,李承乾的目光落在了单瑶身上。
陈明见状,就知道此事瞒不过去了,就算他不说,单瑶心灰意冷之下,恐怕也会全部交代出来。
当下便将当初兵败之后,弟兄们没了活路,正巧遇到路边弃婴的事和盘托出。
原本只是出于好心照顾,后来联系上一位神秘人,一番阴差阳错之下,为了让神秘人相信他们,便谎称弃婴为单雄信之女,他们是受了单将军的命令进行照顾,同时也是为了复仇,这才使得神秘人一直资助他们。
“那我的名字呢,又是谁取的?”单瑶颤声质问道。
陈明苦涩地回答道:“是我花了些钱,找的一位教书先生,给你取的名字。”
李承乾问道:“你们也不是什么亲卫吧。”
真要是亲卫,不可能不知道单雄信家眷的情况。
陈明狠狠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声响,说道:“殿下,小的原是跟着瓦岗军,隶属于单将军麾下,只是后来王世充投降,不少兄弟出走。我等如此行事,也是因生活所迫。”
“这些年虽是骗取了不少钱财,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影响大唐利益之事。此番是因石兄弟之子石宏在辽东做了县令,就想着来投靠殿下。”
“这次来辽东,一是为了摆脱掌控,二是给殿下带个消息,百济王太子扶余隆已经去了长安,向大唐投降了。”
李承乾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问道:“百济王太子前往长安,投降大唐?”
仅仅这一句话,李承乾便瞬间洞悉了其中的情况。
陈明当即说道:“是那神秘人说的,亦是他们让我们截杀文内侍,我等便趁机营救,从而得以面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沉思片刻,对于单瑶的身份,他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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