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成功后,方知此地是红楼 第15节
绣橘本想回嘴,可又着实有些害怕城外贼寇,只得悻悻闭了嘴。
岫烟笑道:“二姐姐,我先去了,等会子回来再跟你说几句话。”
迎春点头,辞别她后进了屋里。
坐下后,绣橘给她倒茶,手一摸茶壶,凉飕飕的没半点余温,她顿时恼起来,冲外边就喊道:“我竟不知屋里头出了几个奶奶太太,十指不沾阳春水,比小姐还金贵,茶水凉了也不知道换,改日回了太太,让你们出去随便上哪当小姐去,省得留在这屋里受气!”
外面有几个丫鬟婆子媳妇们听到,都装聋作哑,一声不吭。
迎春见了,便自己起身倒茶,说:“眼下兵荒马乱,人的心思都不在,担心这担心那的,我喝点凉水也无妨,你就别责怪她们了。”
一番话把绣橘急得跺脚,司琪也说道:“姑娘素日好性子,这些媳妇婆子越发得意,伺候不用心倒也罢了,最怕奴大欺主,越发猖獗管不住。”
一面说着,一面拎起茶壶去到外边,喊道:“过来给姑娘换茶水,姑娘平日里都是这时候从老太太屋里回来,你们竟都不记着,哪日我也不记得了,拿了茶壶去跟太太说话,说姑娘平日里喝的就是这些凉水!”
听她这么吵嚷,那些婆子们到底是害怕了,赔笑着走出来,拿了她手里的茶壶去换水。
司琪这才消了些气,转身进屋,见二姑娘迎春,已手捧着道经在窗下默默读起了书,对刚才的事也不多问。
司琪只得叹气,与绣橘去屋里坐着说些闲话。
……
邢岫烟在傍晚黄昏时分,走到栊翠庵山门外,见外头有几个小尼姑、小道姑在那一片红梅中嬉笑顽闹,浑然不知外边有兵祸的模样。
岫烟见到此情形,方知栊翠庵的红梅已经开了,去年大观园刚落成时,大家还一起来赏梅,今年却是没这兴致了。
“邢姑娘来了!”
几个小尼姑小道姑见了她,都纷纷跑来见过礼,岫烟见她们年纪不过十一二岁,是修建这处家庙时从江南特意买回来的,因此个个都是水灵灵的,平日里吃斋念佛,跟妙玉住在这清静的佛门寺庙中。
比起外头的兵荒马乱,栊翠庵倒也是安身之处。
往日里她们早晚都有功课,今日反倒放假了。
“我找你们师父说会话,不必进去通报了,你们顽去罢。”
岫烟说着,顺着台阶走上去,进了栊翠庵。
到了东禅堂,却不见人,问了一个嬷嬷才得知,妙玉今晚也不在禅堂念经,而是在后院,一下午都未曾出来。
妙玉管着栊翠庵,她一懈怠,庵里的尼姑道姑、嬷嬷们就全都跟着偷懒,也不去念什么经了。
城外的乾王军,到底还是影响到这佛门清静地。
岫烟心里想着,进了后院,在西耳房见到了平日里伺候妙玉的小丫头,戴着顶僧帽,拢住满头长发,正歪在廊上闲坐,见她来后才忙站起身。
“妙玉在里头?”
岫烟问,小丫头说是,她才走到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屋里传出声音:“晚饭放外头,你去罢。”
岫烟笑道:“有人来了。”
“是宝玉?你跟他说,不见,让他回去罢,大晚上不要来庵里!”
“是世中扰扰之人,来见畸零之人。”岫烟笑答。
门内安静一会,才传出女子冷淡声音:“原来是你,既是世人,又何苦来扰我清静?”
邢蚰烟便推门进去,见里面一张蒲团上,坐着一位穿素衣裙,身影窈窕的美艳女子,她低头抄着佛经,未曾梳妆打扮,满头乌黑青丝垂在脑后,将将盖住她纤细可一握的腰肢,她跪坐在蒲团,丰腴的臀儿坐在腿上,将衣裙压出圆润饱满的形状。
妙玉是一个带发修行的尼姑,往日里总穿宽大僧袍,只在内院中,才能见到她这姣好的女子曲线。
岫烟笑道:“你又在抄佛经了。”
妙玉一边一笔一划的抄佛经,一边冷笑着回:“我出家修行,不抄佛经又能做什么?亏你跟我学过书,连这也不懂。”
岫烟道:“我不懂尼姑,但我却懂你,你心里有烦心事时,才躲起来抄佛经,今儿你又独自躲在这,可见是心里头有些郁结不快。”
妙玉终于停下笔,看向了她:“你专门过来揭我的短处?”
邢蚰烟与她相识十年,岫烟家里租住着庙里的房子,与妙玉是邻居,当年岫烟年纪还小,就是妙玉教她读书认字,两人是亦师亦友关系。
就是因为岫烟知道她为人,故而特意在傍晚来她栊翠庵,找她说会子话。
不必找什么话题,只随意说些话,妙玉就能心情好许多。
尽管她脸上依旧冷淡,性子也一如既往的古怪。
与她说了一会话,邢岫烟喝着茶,也轻轻叹息:“我家里来京城投靠姑姑,本以为有福气住进这园子里,能过一段清净日子,谁知兵祸追着我们一家似得也来到了京城,如今我也为此忧愁,不知明日如何。”
妙玉淡淡道:“还能如何,若贼军进城了,我便割了这头发,他们还能为难我这尼姑不成?京城若是待不住,我就回苏州去。”
邢蚰烟看向妙玉垂在脑后的如瀑青丝,一时竟羡慕起来,想拿起来看看,却被妙玉一把推开。
“你若是也来庵里专心修行,也能有我这头发。”
妙玉终于笑起来。
岫烟也笑了,又坐了一会后才告辞回去。
第21章 蘅芜苑香菱宝钗
岫烟回到了紫菱洲,提着灯笼刚到缀锦前,却见里边也走出来一个提灯笼的人,定睛细看,才认出她是薛家买回来还未开脸的妾室,名叫香菱的。
“姑娘来做什么?”
岫烟笑问道,香菱是个可怜的女孩,从小就被拐子卖了,听说薛家买她的时候,还与别人起了争执,两家人都想买她,因此还闹出了事情。
香菱长相也确实标致,肌肤白皙,身段苗条,眉心有一粒胭脂,越发让她气韵不同。
香菱笑道:“宝姑娘打发我来拿回一本借给二姑娘的书,这会正要回去,邢姑娘从哪儿回来的?”
“我刚去了一趟栊翠庵。”
“原来是去找妙玉。”香菱笑道,“听宝姑娘说,妙玉师父也是个才貌双全的人,只是少有展露出来。”
岫烟笑道:“她才情何止是高,都快高到天上去了,园子里没有几个人是入她眼的。”
香菱笑着不答,提着灯笼回去了。
园子里姑娘小姐们相互以诗歌唱和,嬉笑打闹,她却是不能的。
身后岫烟见她往南边走,便奇怪的问她:“香菱,你去哪儿呢?蘅芜苑在北边。”
香菱回头笑道:“宝姑娘前两日就回家住了,不在园子里。”
“竟是这样,我竟不知。”
邢岫烟目送香菱走了,心里头有些奇怪,宝姐姐回去住了,琴妹妹却还在蘅芜苑,难道是薛姨妈家里屋子不够住?姐妹俩个不习惯睡一张床?
也未有多想,进屋去找迎春说话。
香菱从南门出了大观园,顺着园子围墙旁边的路,提着灯笼快步走。
一会后回到家中,却刚好碰见薛蟠从私巷的侧门走进来,喝得醉醺醺的,走路都不太稳当。
“大爷当心。”
香菱忙过去搀扶。
“你,你是谁……好标致的小美人!”
薛蟠睁着醉眼,猛盯着香菱瞧,又凑过来,吸了一吸她脸上脖颈上散发出的香气,满脸陶醉起来:“好个美人,来陪大爷喝几盅,大爷赏你银子!”
说着就要拧她白嫩光滑的脸蛋。
香菱一扭头躲开了,却不敢松手,薛蟠乃是她未来夫君,将她买来就是为了纳她当小妾的。
她本应该早早进薛蟠房里伺候,是薛姨妈说她年纪还小,养两年再开脸,如今已过去了两年,她也差不多要服侍薛蟠。
既是妾,就没有躲的道理。
香菱忙说道:“大爷,快些先回屋里罢!”
薛蟠却不肯走,倔脾气上来了,抬手在她脸上就是狠狠一拧,口中骂道:“你这该死的娼妇,伺候爷都伺候得不用心!”
香菱的小脸顿时红肿起来,疼得她落泪,却也只得委屈道:“大爷,您喝醉了!我是香菱,不是酒楼里陪酒的!”
“谁说我喝醉了?我没醉,再上酒!”
吵嚷声惊动屋内的人,薛姨妈命人出来瞧,众人忙将薛蟠扶进屋里。
薛姨妈和薛宝钗都在厅里,见到他醉得不轻的样子,都颇为心疼,将他扶着坐下。
宝钗又命香菱去倒茶,才见到她捂着脸,一时诧异问道:“香菱,谁打你了?可是我那哥哥?”
香菱捂着脸只摇头,眼眶里红红的,喏喏的站一旁,想去倒茶,其他丫鬟却已经去了。
薛姨妈朝醉酒的薛蟠生气道:“何苦来!你喝醉就醉了,还打人,把香菱打成这样疼。”
薛蟠听到母亲的话,方才渐渐醒了,见香菱那张漂亮的小脸变成这样,一时也有些后悔。
宝钗朝香菱说道:“你去找些药敷上,叫厨房送一碗醒酒汤来。”
香菱应了一声,低头去了,不敢再多看薛蟠。
屋内只剩下薛姨妈、薛宝钗和薛蟠三人,薛蝌也住在这院子里,不过是在外书房住,这里位于荣国府的东北角,大观园的东南角,与园子不相通,却有一道侧门,能出到宁荣两府中间的私巷,平日里薛蟠、薛蝌等人出门很方便。
见薛蟠酒醒了,薛宝钗方才问他:“哥哥今儿又去哪喝酒了?跟谁喝的?”
薛姨妈也忍不住数落他:“明日乾王军就攻城了,你还不安分!”
薛蟠笑道:“正是明日要攻城我才出去,明儿酒楼都关门了,我去哪儿喝呢?刚巧我见到宝玉,就叫上他一块去喝酒,明儿哪也不去了,就在家里!”
薛宝钗笑道:“妈妈你看,哥哥竟也知道害怕,肯躲家里头,自从来到京城,这可是头一回。”
薛姨妈也笑了,可又担心城外的事,脸上竟又没了笑意,“也不知明儿会怎么样,若是事情有变……”
宝钗道:“我看一些史书,围城战要打好久,围城数月数年的都有,明儿才是第一日,还不至于怎么样……若是乾王入主京城,母亲你就和哥哥搬出去,住在家里店铺里,等京城稳定下来结束再商议。”
“只母亲和我搬走?妹妹呢?”薛蟠疑惑的问。
宝钗幽幽道:“我已在大观园里住了一年,如今搬走,恐别人会说闲话,说我家大难临头只顾着自己。再者,搬走也未必管用,乾王进城后,是要将城内富户都查一遍。”
“妹妹不走,我也不走了!”薛蟠道。
薛姨妈也不好多说,心里发愁,一会儿后,与女儿进了屋里。
母女两说些话。
“母亲别为我担心。”宝钗劝慰她:“我留在园子里,未必是好,也未必是坏,贾家与朝廷站一起,乾王若进城,贾家上下都难逃这一劫,我家虽还是皇商身份,却不起眼,不知乾王会如何处置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人。”
薛姨妈看向她,半晌方问:“前些日你说,乾王会把犯官女眷打入掖庭宫……这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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