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北极圈了,你让我继承皇位? 第449节
所谓的佛郎机提督不过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刑部尚书’们稍加手段吓唬一下,立刻就将诸多秘密吐了个遍。
其中包括他私藏的黄金、财宝、武器的位置,两艘帆船的所在地,佛郎机船队下次到来的时间等等。
海军立刻出击,很快就在附近海域拦截到了其中一艘佛郎机帆船。
而另一艘帆船,藏在吕宋岛的另一侧的隐秘港湾中,李彻派了一支小队前去接收。
至此,吕宋岛上再无佛郎机人的抵抗力量。
一日后,吕宋提督府邸。
议事厅里仍残留着佛郎机人的痕迹,室内的装潢无不显示着此地一日前的主人,是来自遥远欧洲的文明。
李彻的手指划过雕花长桌,暗红漆面映着窗外婆娑的棕榈树影。
三日前,议事厅的两侧放置圣母像的位置,此刻已换上妈祖雕像,妈祖慈祥地注视着自家最优秀的子民。
“殿下,吕宋王到了。”门外传来傅谅的声音。
李彻屈指敲了敲桌面:“进。”
门环叩响的瞬间,一众亲卫齐刷刷按住刀柄,在角落里假寐的猛虎也抬起了大脑袋。
李彻抬手止住亲卫动作,看着向大门的位置,裹着金线长袍的枯瘦老者几乎是滚进来的,珍珠冠冕歪斜着卡在耳际,露出半截灰白鬓角。
“下国罪臣,叩见天朝亲王。”吕宋王苏禄以额触地时,腰间玉带扣撞在地面上。
那谄媚的声线,让跟着后面的吕宋朝臣都有些不忍直视。
“你自己进来,其他人在外面等着!”李彻淡淡道。
一众朝臣还准备反驳,却被亲卫们持枪挡住,顿时不敢吱声了。
看到这一幕,李彻只是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下马威而已,不然这群朝臣真拿自己当老好人了。
苏禄强撑着笑脸,弯着腰走进大厅。
李彻好奇地抬头望去,眼前的老国王一副典型的东南亚人长相,皮肤比庆人黝黑,五官也和庆人相差甚远。
尤其是在对方露出谄媚笑容的时候,鼻子眼睛几乎都挤在一起了。
李彻还能嗅到对方身上浓烈的丁子香油,那是佛郎机商人最爱的香料。
这是一个不称职的王,在大庆哪怕是公认最废物的藩王,都比他强大得多。
哪怕是原主,尚有殿前撞柱自杀的勇气。
“阁下请起,赐座。”
一侧的通译官用字正腔圆的土语翻译过去,老国王连忙嘟嘟囔囔地谢恩,然而李彻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亲卫搬来一个木椅,苏禄像被火燎到似的摆手感谢,最后只敢挨着半边椅面坐下。
李彻注意到他右手小指缺失的伤口,那是去年佛郎机总督为征收香料税立威时砍掉的。
“天兵神威,荡涤邪秽。”苏禄的喉结上下滚动,绸衣领口渗出深色汗渍,“吕宋愿永世称臣,岁贡......”
“本王要的不是贡品。“李彻突然开口,“看来阁下很了解我们大庆啊?岁贡的确是大庆的习惯,但不是本王的习惯。”
老国王错愕地看向面前的年轻藩王,不知其意。
李彻淡淡一笑,起身走向身后的墙壁,在窗户面前停下,猛地扯开红色的窗帘。
夕阳如血,浇在窗外码头的残破炮台上。
十数艘福船加上缴获佛郎机人的帆船,总共三十多艘战船在港口静静停靠。
还有那艘比提督府还大的定远号,这庞然大物投下的阴影遮盖了三分之一的港口。
老国王的抽气声在背后响起,如此强大的船队,是佛郎机人最强盛的时候都没有的。
李彻背着手,看工匠们将佛郎机人的黑铁十字架扔进熔炉,随后缓缓开口道:
“马尼拉港归奉国水师驻防,原总督府改作市舶司,至于阁下......”
李彻转身时佩剑撞上烛台,哐当一声惊得苏禄险些栽倒。
“吕宋之百姓仍是你的子民,本王不会向你们征税,也不要你们朝贡,只需要吕宋和奉国建立起稳固的交易路线。”
“可是......佛郎机人当年也是这般许诺。”苏禄突然抓住扶手,皲裂的嘴唇颤抖着,“他们说只要码头,后来却开始深入内陆......”
李彻轻笑一声,解下腰间佩剑拍在案上。
银色的剑柄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苏禄瞳孔猛缩,认出了那把剑正是原吕宋提督的佩剑。
“昨日,吕宋提督阿尔瓦罗,就是用这把剑和奉国海军对抗的。“他忽然压低声音,“你猜他在佛郎机军队覆灭前,喊的是上帝还是妈祖?”
此言一出,苏禄下意识看向一旁供奉的妈祖雕像,只觉得这位仁慈神圣的女神脸上的笑意似乎更盛了几分。
上帝和圣母已经管不到吕宋岛了,此地现在是妈祖的场子!
你挑的嘛,偶像!
似乎想到了什么,苏禄的脸色顿时变得比身上长袍还要惨白。
李彻顺势按住他枯藤般的手腕,感觉掌下脉搏突突乱跳:“明日市舶司开衙,烦请阁下派王子来学大庆官话。听说贵国二王子精于算学?正好跟着船队账房历练。”
殿外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水兵扛着木箱鱼贯而入。
箱盖掀开时,苏禄惊叫着往后缩去......
只见里面堆满佛郎机人的宽檐帽与圣经,最上面是吕宋总督的绶带。
“这些东西送进王宫库房。”李彻抽出绶带缠绕在老者脖颈,动作轻柔得像在给孩童系围巾,“等佛郎机人打回来时,您再戴上也不迟。”
“不!不敢!“苏禄疯狂扯着丝绸绶带,珍珠冠冕滚落在地,“我愿臣服,吕宋愿意臣服!”
当他终于挣脱束缚时,正对上李彻含笑的眸子,那笑意灿烂无比,却让他如坠冰窟。
第560章 红薯仙种!
李彻亲自将老国王扶上象辇,后者颤颤巍巍,却不敢反抗。
看着轿帘落下,李彻忽然按住轿杆:“阁下可知,我奉国海军为何全停泊于此?“
不等回答,他自袖中抖出一卷海图,“从此地到南洋诸多群岛,之前佛郎机人掌握的航道,如今归奉国水师守护!“
苏禄的瞳孔骤然收缩。
海图上,代表奉国舰队的黑色奉旗插满南海诸岛,吕宋被朱砂圈在正中央,像颗将熟未熟的槟榔。
“回宫路上当心。“李彻轻拍象辇,“阁下放心,只要你通力合作,本王保你过得比佛郎机人在的时候舒服。”
“是是是。”苏禄连忙回道。
目送卫队转过街角,李彻收起脸上的浅笑。
身旁传来一阵脚步声,傅谅不知何时来到李彻身旁,脸上有担忧之色浮动:“殿下......对这群人是不是太过仁慈了些?”
李彻看向他:“何意?”
“陛下当年带我们驱逐外族时,每遇见反抗之地,不说屠城三日,至少也要杀尽领头之人。唯有如此,方能震慑他们不敢再反抗。”
“陛下常说,非我族裔其心必异。我们不知吕宋人秉性如何,若不让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鲜血,只怕大军走后再起叛乱啊。”
李彻笑着摇了摇头:“恐惧并非是忠诚的唯一源头,况且谁说本王的敲打只限于此了?”
傅谅惊讶道:“殿下的意思是?”
“想要统治一国,不在控制他们的君主,而在于收服他们的百姓。佛郎机人愚钝,根本是用错了方法,一个懦弱的傀儡国王又能做什么?”
“我华夏的驭民之道在于教化。从今日开始,吕宋王城十里内,他苏禄依然是吕宋之主。而除此之外的地方,百姓当说庆语,读儒家经典,信仰妈祖神灵。”
李彻看向傅谅,轻声道:“不出十年,此地百姓当为庆民!”
听闻此言,傅谅的脸止不住抽搐。
虽然李彻所言有些深奥,他不能完全听得懂,但他却有一种感觉,李彻的所作所为似乎比屠城还要恐怖一些。
一者是从物理层面消灭吕宋,另一者是从精神层面消灭吕宋。
“傅将军可愿做吕宋提督?”李彻突然又问道。
“啊,我?”傅谅更是吃惊。
“没错,本王回奉国之后,此地肯定要留下一员大将镇守,想来想去,你是最合适的。”
傅谅面露迟疑之色,心中纠结许久后,咬牙吐出几个字:“末将不愿!”
这次轮到李彻吃惊了。
傅谅没让李彻多等,继续说道:“末将知道自己的秉性,随陛下征战时留下了不少毛病,喜欢战后劫掠,沉迷骄奢淫逸。”
“殿下如此看中吕宋之地,末将留在此地只会坏了殿下的事,还请殿下另择贤明之人。”
李彻意外地看向傅谅,随即哈哈大笑:“你啊你,真是错失良机啊!”
傅谅低头赔笑,自己的确错失了一个天大的机会,但却因此拓宽了前行之路。
只要全心全意地跟着奉王混,一个区区吕宋提督算什么?
奉王早晚会君临天下,我傅谅是要做从龙之臣的!
到那时候,自己便是两代从龙之臣,所得的东西不比这个小破岛要多得多?
。。。。。。
次日。
“殿下,这就是佛郎机人严禁土著靠近的‘魔鬼田’。”赢布割下一段藤茎,乳白色汁液顺着铁刃滴落,“那些佛郎机士兵用火枪守着,连片叶子都不许带出去。”
李彻蹲身扒开土层,指尖触到块茎粗糙的表皮时,瞳孔微微收缩。
暗红色的纺锤形果实沾着湿泥滚出来,足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
他忽然想起去年出关时,在那饿殍枕藉的官道上看到的孩童们,胳膊还没有这红薯粗壮。
“取火来!“
赢布愣怔间,一旁的胡强已经扯下枯藤点燃火堆,动作异常娴熟。
李彻随手将红薯扔进余烬,焦香混着海腥味漫开。
胡强顺势蹲在火堆旁,死死盯着火中的红薯,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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