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北极圈了,你让我继承皇位? 第494节
王永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报出了几个名字:“为首的,是荥阳郑氏,主事的是其族长郑铉;还有太原王氏,由王珪暗中主持;还有清河崔氏、博陵崔氏,以崔浩......”
“这几家便是核心,至于蜀王那边,则是其心腹长史张束具体联络。”
李彻面无表情,将这几个世家和家主牢牢刻在心底。
他沉默片刻,盯着王永年语气严肃道:“今日之言,出你之口,入我之耳。本王未曾听过,你也未曾说过,若有半点风声走漏,你可明白?”
“臣明白!臣以全家性命起誓,今日所言,皆烂在腹中,绝不敢泄露半分!”王永年连忙发誓,额头渗出冷汗。
“下去吧。”李彻挥了挥手。
“是,臣告退。”王永年如蒙大赦,脚步有些虚浮地退了出去。
李彻独自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神深邃如渊。
世家、蜀王、弑君、刺王......
好深的算计,好大的狗胆啊!
庆帝立国破乱世,重塑山河之时,还是手段太过仁慈了,留了这么多虫豸!
李彻眼中杀意逐渐凝实。
在此之前的事情和他无关,大庆再糜烂也烂不到奉国。
可未来呢?自己如何能允许,未来接手的大庆......是这样一个烂摊子?
世家无孔不入,皇权莫说不下乡了,怕是连州府都不能到。
如果自己无动于衷,这样的大庆不仅积重难返,怕是还会把奉国都拉下水去!
“世家......呵!”
李彻冷笑一声,挥手扇灭一旁的火烛。
。。。。。。
跳跃的火烛将室内映照得亮如白昼,也将御案后庆帝的身影拉长,投射在身后的白墙上。
案头堆积如山的奏疏旁,放着一个鸟笼,一只羽毛绚丽的鸟儿蹲在鸟架上昏昏欲睡。
黄瑾一直垂手侍立在阴影里,此刻见庆帝搁下朱笔,便适时地轻咳一声:
“咳......陛下,奉王殿下的贺信已到了一会儿了,您看......”
庆帝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落在一旁的锦盒上,眼神变得复杂。
年初平定北胡之事,庆帝已经知道了。
北胡是何势力?那可是威胁了中原王朝数千年,一直是国朝头等大患,却被李彻打得臣服,甚至尊其为‘天可汗’。
此等尊号何等僭越,虽然北胡首领也尊自己为‘昊天可汗’,但庆帝很清楚,那不过是老六的找补罢了。
不过庆帝并未太过在意,如今朝中局势已成定局,这位子早晚要传给老六的。
若是其他皇子,庆帝可能会担心,但李彻则不同,庆帝知道李彻之志向在哪里。
说来也好笑,其他皇子争得头破血流的皇位,在老六眼中,怕是还没有大海之外的一片陆地有吸引力。
李彻实力虽然惊人,已经能威胁到皇权,但造反对他来说并无益处。
“嗯,拿过来吧。”
庆帝的声音带着几分期待,或许听听这个儿子在边疆的见闻,能稍微驱散些心头的阴霾。
黄瑾小心翼翼地捧起锦盒,取出那卷丝帛,双手奉到庆帝面前。
展开丝帛,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
字迹是李彻亲笔,刚劲有力,开篇便是一连串的拍龙屁:
“儿臣李彻,恭祝父皇圣躬万安,福泽绵长。
值此新岁肇启,万象更新之际,儿臣远在奉藩,遥望天阙,心念父皇龙体康泰,社稷永固。
奉地虽寒,然仰赖父皇洪福,军民一心,边陲粗安。
儿臣定当恪尽职守,不负父皇期许......”
庆帝的目光在这段文字上缓缓扫过,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
老六的贺表虽然免不了阿谀奉承,却向来比那些辞藻堆砌的官样文章顺眼些。
就是......太能拍了些,也不知他和谁学的。
庆帝继续往下看:
“儿臣有家事,欲禀报于父皇知晓。今岁春初,王妃常氏凝雪,幸得祖宗庇佑、父皇福泽,平安诞下麟儿。”
庆帝捏着丝帛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
老六有后了!
一股暖流骤然冲散了心头的阴霾,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往下读:
“然儿臣才疏学浅,不通文墨,只为其择一乳名,苦思良久,终觉粗陋,唯恐有辱天家血脉。儿臣斗胆,恳请学究天人、文采斐然之父皇,为孙儿赐一嘉名,以光耀其门楣,亦为儿臣解忧。”
庆帝看到这里,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黄瑾,你看看,你看看!”庆帝指着信,对着旁边面露好奇的老太监说道,“这个老六!奸猾得很呐!”
黄瑾连忙躬身,脸上也堆起笑容:“陛下,奉王殿下这是......”
“他在这儿跟朕装傻充愣呢!”庆帝笑着摇头,“不通文墨?才疏学浅?哼!他忘了他那首《沁园春·雪》了?”
“还有,你瞧瞧他给朕这孙子起的乳名叫什么?去病!李去病!”
“哈哈哈哈哈!”庆帝朗声大笑起来,连日来的阴郁似乎被这笑声驱散了不少,“这名字如此粗犷,倒也符合他和他那王妃的性子!武将之女生的孩子,就该结实些!”
“去病......好啊!去病消灾,平安康健,这寓意实在,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强!”
黄瑾在一旁听连连点头,心中却是暗自心惊。
自从如今的太子殿下出事以来,庆帝越发阴沉了,整日除了和大臣奏对外,几乎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而现在只是看了六殿下的一封信,所说之话却是比这一个月加起来都多。
黄瑾连忙道:“奉王殿下孝心可嘉,这是变着法子想让陛下高兴,也想着陛下能赐名,是小世子的福分呐。”
庆帝笑着骂了几句,心情却是实实在在地明朗起来。
他放下丝帛,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心头不再是批阅奏章时的沉重,而是带着一种老人为儿孙盘算的慈爱。
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庆帝的思绪飘飞。
这是老六的第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注定不会平凡,名字既要承载皇家的气度,也要有美好的寓意,还得压得住他爹给他起的那个乳名,不能显得太文弱。
一个个字在庆帝脑海中浮现。
睿?
聪慧通达,但感觉少了些厚重。
晟?
光明炽盛,寓意虽好,锋芒稍露。
煜?
照耀辉煌,偏于文气。
庆帝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微蹙。
忽然,一个字如同暗夜中的星辰,清晰地跃入他的脑海。
“黄瑾,研墨!”
黄瑾连忙应声,手脚麻利地铺开一张上好的堂纸,滴入清水,细细研磨起一块御制的松烟墨。
墨香在暖阁中悄然弥漫。
庆帝提起御笔,饱蘸浓墨,在澄纸上写下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字。
第609章 三喜临门
“黄瑾,你看朕给乖孙起的这个名如何?”
黄瑾连忙凑过去,神色认真地看了半天,哪敢说半个不好:
“陛下御笔亲书,自是极好的。”
庆帝哈哈一笑,在唇齿间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越念越觉得妥帖,越念越觉得深意无穷。
随后将那字帖收好,带着满足的微笑,目光再次落在信笺上。
然而,这一次他只看了几行字就让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紧紧锁起。
“父皇,儿臣于四哥口中惊闻京中剧变,此消息如晴天霹雳,儿臣闻之心神俱震,思虑再三仍是难以置信。”
“父皇明鉴,七弟在儿臣印象中向来恪守本分、性情温良,对父皇更是至孝至诚。”
“儿臣百思不得其解,以七弟之秉性,怎会骤然行此悖逆人伦、自绝于天家之大不韪之举?”
“实在是匪夷所思,疑点重重!”
“儿臣斗胆直言,此中是否另有隐情?”
“父皇明察秋毫,万望详查,莫使无辜蒙冤,亦莫令真凶逍遥法外……”
庆帝将信纸拍在御案上,震得烛火摇曳:
“荒谬!妇人之仁!”
脸上布满了失望之色,对着大气不敢出的黄瑾斥道:
“听听老六这混账话!他竟在替李焕那个逆子喊冤?!”
“还匪夷所思、疑点重重,我看他简直是愚不可及、妇人之仁!”
庆帝越说越气,胸膛起伏:
“前年冬天,他和燕王在京城遇袭,差点命丧黄泉,不正是李焕那逆子的手笔?”
上一篇:年代剧:老曹的潇洒人生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