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北极圈了,你让我继承皇位? 第75节
至少给每个士卒配一匹马是足够了。
在李彻对军队的计划中,士卒们不需要全部都精通马术,成为骑兵。
但至少每个人都要会骑马,能骑着马赶路。
在古代没法组建一支机械化的军队,但组建一支‘骡马化’的机动部队,摆脱只能靠脚力赶路的窘境,还是能做到的。
“走吧,去见见这位‘栗末王’。”李彻笑着纵马而去,身后亲卫连忙拍马追赶。
得耳布自称栗末王,但即使在蛮族的社会体系中,这也是一种毫无法理可言的僭越行为。
游牧民族也身处东亚国家体系当中,和欧洲那种一个城池几千领民,就能自称为王的制度完全不同。
想要成为王,要么有足够的实力,要么你爹有足够的实力。
区区靺鞨人,至少要统一整个靺鞨族,才勉强配称王号。
所以,当李彻骑马来到阵前,隔着双方军士看向得耳布时,眼中并无同为王者的尊敬。
大国藩王岂能和小族首领平起平坐?
得耳布则截然不同,尽管距离尚远,但他还是在李彻身上看到了一种熟悉的气质。
那是上位者目空一切的气质,对方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在他们眼中似乎除了自己外的一切人类都是蝼蚁。
得耳布上一次见到这种眼神,还是在年轻的时候。
那时候,大庆皇帝御驾亲征出关,横扫关外所有部族。
自己的父亲,栗末部的前任首领,就是在那时死于大庆军队刀下。
但那时的得耳布不敢复仇,大庆的军队太强大了,强大到即便是不敬畏死亡的靺鞨人,也能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庆帝杀了自己的父亲后,轻描淡写地说来一句,从此以后自己当栗末部的首领,自己便合法地继承了父亲的一切。
而今,已经过去了十数年。
这十多年来,得耳布接触了更多的大庆人。
在他看来,大庆人懦弱、无能、弱小,在这片土地上是可以随意揉捏的对象。
对大庆流放到这里的罪徒的不屑,逐渐让他摆脱了对庆帝和大庆军队的心理阴影。
得耳布开始肆无忌惮地欺辱压榨宁古郡里的大庆百姓。
而当他看到李彻的瞬间,梦醒了。
那个男人只是坐在马上,沉默不语地向自己这边望来,得耳布便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他身侧那些穿着精良铠甲的亲卫,让得耳布想到了大庆皇帝身旁的禁卫军。
似乎是因为对自己心中怯懦的恼羞成怒,也是可能是为了保存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得耳布让部族里懂夏语的长者,向李彻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在你面前的是,靺鞨族十三王姓孛术鲁之后裔,统领靺鞨八部族联盟渠帅,前栗末部渠长之子,栗末部当代首领,栗末王,孛术鲁·得耳布!”
李彻听到对方一连串的头衔,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到自家王爷笑了,其他将领虽然不知道为何,但依然附和着大笑出声。
一时间,肃穆的战场中,竟有了些许欢快的气氛。
得耳布顿时面色赤红,他从李彻的笑声中听到了完全的不屑和轻视。
他听的没错,李彻的确没瞧得起他。
李彻清楚,当一个人摆出一连串唬人的头衔时,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这个人真的这么牛逼。
二是,这个人没什么自信,只能通过一连串的头衔来美化装饰自己。
李彻看向红温的得耳布,深知此人必然是后者。
真正的强者不需要那些头衔,当立下不世之功时,自有人会将这些头衔安在他们头上。
比如:七世纪最强碳基生物,亚洲洲长、东半球话事人,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大唐太尉,司徒,尚书令,中书令,陕东道大行尚书令,益州道行台尚书令,雍州牧,凉州总管,左翊卫大将军,左右武侯大将军领十二卫大将军,上柱国,秦王,天策上将,天可汗,大唐太宗文皇帝。
这里面每个头衔单独拿出来都能将得耳布压死,而这些头衔却出自一人之身,且没有一个是他自称的。
更离谱的是,除了天可汗和太宗皇帝,其他的封号都是他23岁之前拿到的。
笑声停止后,李彻才不紧不慢地缓缓开口:“告诉对面的蛮子,本王李彻!”
李彻也不屑于和得耳布攀比头衔,仅仅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狗屁栗末王、靺鞨首领的,两个字就足以压得他抬不起头:
李彻!
第93章 尊贵的罪民
无论什么时代中,在一段相对友好的社交中,两方都要尽可能表现出对等。
比如,当得耳布说出一连串头衔时,为了表现尊重,李彻也应该说出自己的头衔。
没有这么做,就没有满足对等的态度,友好自然荡然无存。
在如今得耳布为鱼肉,李彻为刀俎的情况下,这就代表着羞辱。
反观得耳布,在短暂的迷茫之后并没有因为受到羞辱,而变得更加恼怒。
恰恰相反,他突然态度大变,语气中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恭敬和亲近:
“竟然是大庆亲王当面,小王失礼了,见过王爷。”
此言一出,周遭的靺鞨武士都诧异地看向自己的首领。
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得耳布竟然会说夏话。
李彻只是冷冷地看着得耳布学着夏人的样子下拜行礼,只觉得他这副样子像是乌鸦扮孔雀——不伦不类。
得耳布甚至不知道大庆不仅有亲王,还有郡王。
得耳布起身后,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位王爷,不知你我之间有何冤仇,要兵戈相见?”
“仇还是有的。”李彻淡然道,“你儿子跑到我那作威作福,让本王杀了。”
儿子?
得耳布一阵错愕。
他有很多个儿子。
作为一个大部族的首领,他可以分到数量最多的女人。
东北白天短,黑天长,反正晚上闲着也是闲着,又没有什么娱乐生活,只能没事造造小人玩。
由于儿子太多,所以大多是平庸之辈,在部族里也没什么优待。
其中也有几个优秀的儿子,能被冠以王子的称号。
“不知是我的哪个儿子?”得耳布开口问道。
这倒是把李彻给问住了,那小崽子嚣张得很,自己懒得和他多说,一刀就砍了。
只记着他说过自己是栗末部的王子,至于是哪个王子,谁还记得?
得耳布见李彻沉默不语,还以为自己触怒了他,连忙开口道:
“亲王殿下,无论是我的哪个儿子,只要他冒犯了大庆的亲王,丢了性命也是他咎由自取。”
得耳布一副卑躬屈膝的奴隶相,给李彻一种极大的反差感。
而话语间对大庆的向往和恐惧,又不似作假。
李彻完全想不通,这样的人既然对大庆满是恐惧,又为什么敢于劫掠宁古郡城?
“你的仇怨可以不计,但本王的仇却是不行。”
李彻语气渐冷:
“你的部族劫掠本王的宁古郡城,导致无数百姓惨死。”
“和前朝世家勾结,掳走大量钱财和资源。”
“将我大庆百姓的尸体曝晒在道边,以此震慑我大庆军民。”
“这一笔笔血账,又该如何算?”
李彻一字一句地询问,本以为得耳布会吓得面无人色,立刻跪下请罪。
但让李彻没想到的是,当李彻说到宁古郡是他的城池之时,得耳布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你!”得耳布连说话都不再用敬语,“原来你是宁古郡的王,是那些罪民的王!”
罪民。
李彻顿时悟了。
他终于搞懂了,得耳布这种纠结的态度,究竟源自何处。
得耳布对大庆的感觉很复杂,他是庆帝亲封的栗末部首领,对大庆既敬畏,又恐惧。
他这个中原皇帝册封的首领,在真正的蛮族部落之中,又备受歧视。
心理学上有一种叫做皈依者狂热的效应,即后加入某一阵营的人,往往比天生就处于该阵营的人对本阵营更加忠诚、更加狂热。
得耳布就是如此,他对大庆有一种变态的向往和忠诚。
而在他心中,宁古郡的人都是大庆的罪人,是站在大庆对立面的敌对分子。
是他身为大庆皈依者,唯一能压迫的存在。
所以,他和附近其他的部族,玩了命般压榨宁古郡的百姓,降低宁古郡中庆人的地位,以此来讨好其他部族和大庆两边。
想清楚其中关节后,李彻忍不住冷笑一声:“罪民?”
“没错,他们是罪民!”得耳布理直气壮,“罪民是大庆的敌人,殿下身为皇子,怎么和敌人同流合污?”
“住嘴吧!”
李彻实在听不下去了,暴喝打断。
“听好了。”李彻扶剑,自马背上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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