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求我长命万岁 第91节

　　“这么说起来，我们这些人，其实也就是个道具……嗯，和果盘零食差不多？”

　　“你正常上班，难道就不是老板赚钱的道具了？”消息灵通的同事翻个白眼：“……重要的是，你以前当道具的时候，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吗？”

　　没错！我就没享受过。

　　童平安对此深表赞同，短暂的社会时光，童平安只享受过驱赶、斥责、警告，福利这个东西……童平安倒是吃过半个多月的免费食堂：米饭管饱，至于菜……只能保证都放了盐。

　　留不下就留不下吧，托公司的福，得了这么的待遇，总不能让公司吃亏……

　　随便翻了个小面包吃了几口，童平安加倍认真地打电话，做记录。

　　又是一个半小时过去。

　　前台又一次走到了工作区。——她的身后，又一次站着两位拎袋子的小伙子。

　　“大家辛苦了……这是晓谷科技的赞助。”

　　下午2点，前台又来了。

　　“大家辛苦了……这是XX的赞助。”

　　下午4点，前台再次出现。

　　“大家辛苦了……这是XX的赞助。”

　　……

　　这一天，下班时间临近的时候，童平安身旁，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包装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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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时间到了，童平安拎着两只袋子离开公司。——只是一点水果和零食，今天收到的全部赞助，根本不是一趟就能全部带走。

　　迈出电梯，走到大楼门口，一名男子迎了上来：“请问……您是童先生吗？”

　　“嗯，”童平安点点头，男子的相貌有点眼熟——今天就在公司见过——不过童平安并不确定他的身份：“你是？”

　　“哦，我是塞特员工，”来人其实是塞特厨具华东区营销中心接待办公室副主任：“童先生，您这是要回家休息了？”

　　“是啊。”童平安点点头。

　　“童先生住的比较远吧？”

　　“……是有点远。”确实比较远，上海市中心，有几个打工仔住得起。

　　“是这样，”塞特员工笑眯眯地说道：“我们这边打听了一下，童先生和同事们的工作，是芸芷味觉近期的工作重点……芸芷味觉是塞特的重要合作伙伴，芸芷味觉的重要工作，塞特有必要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工作重点？童平安有点迷糊，芸芷味觉近期也就招了这么一次人吧？……好吧，这么说的话，确实算是工作重点。

　　不过……合作伙伴云云，这又是什么意思？

　　童平安对厨具行业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不过这几天下来，尤其是今天准同事们的交谈，已经帮童平安建立了最基础的概念：芸芷和塞特肯定没有任何合作关系。

　　塞特员工同样并不对此解释，接着说道：“您的岗位相当辛苦，又相当重要，每天来回奔波不是很妥当……下午的时候，我们胡总给我们办公室打了电话……要求我们在附近定些个房间，请童先生和您的同事们入住，节约一下通勤的时间……嗯，最重要的是，节约精力，更好地完成贵公司近期的重要工作。”

　　说着，塞特员工递出几张印刷精美的彩卷。

　　童平安接过，看了看上面的信息，正是附近两百米左右汉庭酒店的抵用卷。

　　童平安有点犹豫。

　　仿佛看出童平安的犹豫，塞特员工微微一笑：“这个事情，我们方经理专门向贵公司张子芸女士请示过了，张经理表示没关系……嗯……您出来的比较晚，前面已经有两位同事过去住了。”

　　那就没问题了，童平安道谢，接过了抵用卷。

　　晚上八点，童平安洗漱完毕。

　　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

　　童平安打开房门。

　　“您好，请问是童先生？”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外，这位的相貌，童平安同样有点眼熟，同样是上午曾经出现在公司接待区的某个面孔。

　　“嗯，您是？”

　　“我是塞特的方胜。”

　　“方经理您好。”原来是请客的老板，童平安敞开房门：“请问有何贵干？”

　　“哦，没什么事，主要是过来问候一下……”方胜并不进门，“童先生住得还满意吧？”

　　“很好啊，谢谢贵公司的安排。”

　　“时间有限，怠慢了，”方胜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还望童先生海涵。”

　　“呃……”刚刚职校毕业，年龄不到20，童平安哪里接得下这种言辞，只得略显生硬地问道：“方经理找我有事？”

　　“童先生很直爽啊……嗯，时间有点晚了，我也不耽误童先生休息，”方胜很是郑重地点点头：“塞特这边，确实有点不情之请。”

　　“嗯，您尽管说。”童平安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却已决定：我能力有限，加入芸芷味觉的可能性应该很小……芸芷味觉确实对我不错……你们给再多的好东西，也都是看在芸芷味觉的面子……总而言之：我绝对不可能出卖芸芷的任何信息！

　　“那我就直说了，”方胜的不情之请完全出乎童平安的意料，只见他笑盈盈地说道：“童先生，能不能请您提供一下联系方式……如果……我是说万一，万一时运不济，您没有被芸芷味觉录用，请务必考虑一下，加入塞特厨具……胡总明确表示，一定待遇从优。”

49 求贤若渴

　　“塞特？要我过去上班？”童平安的声音中满是不可思议。——事实上，他更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对，只要童先生愿意。”方胜很确定地点头。

　　“可是，”童平安抓抓脑袋，“其实我不怎么懂厨具……我只是职校生，没做过什么像样的工作。”

　　“童先生过谦了，您的工作经历，已经非常优秀。”方胜微微一笑：“暂时不了解厨具没关系，塞特还算有点规模，什么岗位都有一些。”

　　“呃……芸芷味觉对我们这些应聘的人很不错。”

　　“放心吧，”方胜当然能听懂这个话的意思：“我再重申一下，芸芷味觉是塞特的重要合作伙伴……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又聊了几句，方胜离开了，童平安迷迷糊糊地关上门，坐到了床沿边上。

　　冥思苦想了足足十分钟，童平安确定，光靠自己是肯定搞不清这里面的道道了，于是，童平安掏出了手机：“王哥，刚才有这么回事……”

　　王哥是和童平安一起参与面试的求职者，为人比较热情，也乐意指点新手，几天下来，两人关系处得还不错，主要是王哥进入社会已经好几年，各方面的经验肯定都比童平安丰富。

　　王哥静静地倾听，童平安全部说完之后，王哥稍稍沉吟，开口说道：“这是好事啊，你担心什么？”

　　“这个，他们不会是想让我做什么对公司不利的事吧？”

　　“这不可能，”王哥笑了一下：“先不说你有没有这个能力……看塞特这态度，你觉得近期有可能招惹芸芷吗？”

　　“确实不太可能。”童平安也这么觉得，“主要是，他们怎么会看上我……换成王哥您还差不多。”

　　“你这拍马屁的技术还要磨练……这个问题，我也要好好想想……嗯，你把过程再仔细说说，别漏了什么。”

　　那就再说说呗，童平安重新叙述，年轻人记性好，事情又才过去一小会，童平安的记忆相当清晰。

　　说到一半的时候，王哥忽然叫住，“等等……你说你只是职校生，没做过什么像样的工作的时候，他怎么说？”

　　“他说我过谦了，还说我的工作经历，已经非常优秀。”

　　“我明白了。”王哥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塞特打的是这个主意。”

　　“什么主意？”童平安一下子坐直了。

　　“方经理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能力啊，学历啊都不重要，塞特看重的，就是你的工作经历……你在芸芷味觉的这段工作经历。”

　　“我在芸芷味觉，也没什么特别的工作经历吧，也就是打打电话……怎么打电话，还都是静姐教的，”童平安皱眉思索，虽然不愿妄自菲薄，但童平安很有自知之明：“这点工作不算特别吧？随便找个人都能做。”

　　“是，工作是没什么特别，特别的是，你已经在芸芷味觉呆过了……小童，你得知道，除了张经理，我们就是芸芷味觉招聘的第一批员工……嗯，准员工。”

　　“第一批……”童平安隐隐有了点思路。

　　“对，第一批准员工，”王哥也跟着强调一遍：“不管是谁运气好，芸芷味觉的第一批正式员工，肯定是从我们这些人里面选出来。”

　　“嗯嗯……”

　　“芸芷的前景你看到了，以后肯定不止这么点规模……第一批员工，那就是元老啊，未来的发展，那还用说吗？”

　　“我应该是没什么希望……嗯，那就提前恭喜王哥了。”

　　“哈哈，这个马屁就有点水准了，”王哥心情挺好：“不过到底谁有希望，现在谁都不知道……小童，以后你要是发达了，要是不怎么大点的事儿，王哥求到你头上，你不会不帮忙吧？”

　　“看您说的，”童平安有点惶恐：“王哥您一直挺照顾我，小童都记在心里的……不过，我……我是说我们如果真的这么走运，到时候有机会进芸芷，肯定不可能选择塞特……要是进不了芸芷，那就更不能给塞特帮上忙了……塞特这不是白忙活吗？”

　　“怎么不能帮忙？”王哥哈哈一笑：“你刚才不是已经答应帮我了吗？”

　　“我答应什……噢！”童平安终于彻底明白了：“那得多久以后的事了……这些开公司的人，想的真远。”

　　“未必会很远……看看塞特，金斯林这些老牌同行的态度就知道，芸芷味觉的发展绝对慢不了……小童，王哥托大，给你提个建议，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王哥，您尽管说。”

　　“过完这十天，我们的实习期就结束了，到时候如果运气不好，没能进名单的话，塞特肯定愿意收你，唔，待遇应该不错，岗位应该也会比较舒服……不过，王哥建议你，不要去。”

　　“好的，我听您的。”

　　“毕竟……嗯？你听我的？”王哥有点吃惊：“你不先问问为什么？”

　　“王哥应该不会害我。”

　　“小童……你以后肯定会有前途，”电话那头，王哥笑了笑：“这段时间，你好好表现，认真干活，能做好的事一定要尽量做到最好，能帮忙的事情也一定要尽量勤快点……到时候，名单出来了，你又不在里面的话，可以先去找张子芸经理聊聊……”

　　“嗯？”童平安不太明白。

　　“芸芷味觉接下来的发展，肯定会产生很多岗位……总有些岗位脏点累点，收入也低一点……张经理这人通情达理，只要你这段时间足够努力，她会看在眼里……有些不那么重要的岗位，芸芷味觉与其重新招聘，还不如直接选个有所了解的，对吧？”

　　“我明白了，”童平安真诚道谢：“谢谢王哥指点。”

　　“谢什么，”电话那头又笑笑：“你不要怨我就行了，这样留在芸芷，肯定没塞特的岗位舒服，说不定收入还低些。”

　　“谢谢王哥，”童平安再次道谢：“我知道好歹……过去塞特只是做个摆设，留在芸芷才有前途。”

　　“对的，小童……你很聪明，会有前途的……嗯？有人敲门……”一串脚步声后，电话沉默了一小会，王哥压低声音：“塞特的人过来了，应该也是找我聊这个……先挂了。”

　　“好的，麻烦您了。”

　　童平安确实挺聪明。

　　虽然限于社会经历，童平安没能独自猜出塞特招揽自己的原因，但经过王哥指点后，童平安很容易地举一反三：

　　塞特为了建立和芸芷味觉的沟通渠道，费尽心机，连芸芷味觉的落选员工都愿意投资。

　　王哥为了指点自己，同样费了很大的心思，王哥为人热情是一方面，另外也是为了如果有机会入职芸芷味觉，可以增加一位关系良好的同事。

　　童平安一点都不反感塞特和王哥的费尽心机，正相反，童平安相当高兴，自己这个职校毕业证都不一定能到手的肄业生，终于得到了被费尽心机的待遇。

　　童平安相当清楚，这份待遇缘何而来，童平安更是清楚，这份机遇何其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