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大战：从克隆人战争逐鹿星海 第62节

　　对雷恩·邦特里了解多少？

　　卡莉在心中冷冷地自问。

　　答案是：一无所知。

　　她敢断言，没有人能真正了解他。

　　雷恩永远将自己真实的野心、欲望乃至面目，深深地隐藏在层层伪装之下。

　　他让别人看到的，只是他想让别人看到的一面。

　　但要问她对他了解多少？

　　她知道所有的一切。

　　当他以为无人注意时，他那面无表情的样子。

　　当他需要达成目的时，他如何瞬间变换表情。

　　他紧张或陷入深思时，会无意识地用指关节按压或搔刮自己一侧的脸颊。

　　甚至他被当场质问时，脸上那副近乎天真的惊讶表情，以及他对自己母星翁德伦那份矛盾的情感。

　　平日里充满厌恶的疏离，可一旦有人胆敢出言不逊，他就会变成一根充满报复心的冰锥。

　　“我对他……足够了解。”卡莉将一段跨越三年、充满复杂关系，浓缩成这简短而有力的一句话，“单凭他仅从‘克拉塔拉博士’这个名字就推断出你在这里的这份判断力，上将，这足够了吗？”

　　特伦奇用他多重的目光仔细地审视着她，似乎找到了他需要的答案。

　　“好吧。”他最终让步了，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沙哑，“我相信你们之间的……联盟，是为了邦联的最高利益着想。”

　　他的全息影像消失了。

　　卡莉将注意力重新投向战术全息图，图上代表她派出的轰炸机群的信号标志正在敌机猛烈围攻下迅速减少。

　　更近处，“萨丽莎”号及其跟随的巡洋舰已经开始执行转向命令，但在完全脱离前，它们朝着那艘瘫痪的“骑士”级歼星舰的侧舷进行了一次凶狠的齐射。

　　深红色的能量束狠狠撞击在对方失去护盾的装甲上。

　　“命令地面离子炮阵列停止射击。”卡莉下令道，“战果统计？我们摧毁了几艘战列舰？”

　　“三艘已确认完全失去信号，化为残骸。”泰克斯迅速报告，“‘神鹰’号仍有部分能量读数，但其主引擎和推进系统确认被毁，无法重启。”

　　“让其余战斗机撤退。”卡莉说，“让‘铁之怒’号（Iron's Fury）准备重型震荡导弹（Heavy Concussion Missile），目标锁定‘神鹰’号的舰桥区域，确保它彻底沉默。”

　　“遵命，遵命！”

　　卡莉像一只在阳光下舒展身体的猫般，微微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紧绷而有些僵硬的肩背。

　　“舰队重新整队，恢复标准防御阵型。”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大战间隙的疲惫与警觉，“现在……我们等待他们的第二轮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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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拒绝的代价

　　梅塔洛恩，梅塔洛恩星系。

　　塔尔塞内星区。

　　雷恩看着九号统治者的全息影像在指挥室中央闪烁不定，细长的尤塞隆人身躯随着信号干扰微微晃动，显得有些失真。

　　尤塞隆的统治政权是一个由十名成员组成的议会式政府，成员均以数字为代号。

　　雷恩在说服梅塔洛恩加入联盟后，克莱姆舰队在萨尔瓦拉与共和国展开正面冲突。

　　但克莱姆舰队只能拖缓共和国的前进步伐，而在拖延这个期间，克莱姆舰队遇到一个撤退路线的难题。

　　于是有了与尤塞隆统治政权的交涉。

　　“统治政权不会加入你那个所谓的联盟，军官。”九号统治者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斥责，“我们更不会在我们的船坞里收留克莱斯姆舰队，尤塞隆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

　　卡莉站在全息投影仪前，双手背在身后，站姿挺拔。

　　雷恩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盯着飘忽的影像。

　　“阁下是否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尤塞隆将独自承受共和国入侵部队的全力打击？”雷恩的语气冷静但带着紧迫感，“即使是萨尔瓦拉，在我们的支援下也未能……”

　　“收起你的轻视，军官！”高大的尤塞隆人猛地俯身，细长的脖子前伸，仿佛要穿透投影看穿雷恩。

　　他抬起一只异常修长精致的手指，打断了雷恩的话：“我们是富庶强大的星球，安全部队的规模远超萨尔瓦拉和克莱斯姆舰队的总和，更何况，特里尔姆指挥官，即便在兵力悬殊、装备落后的绝境下，你不是也成功守卫了萨尔瓦拉整整三天吗？”

　　“那场战斗是因为……”

　　卡莉刚要开口解释，九号统治者的手指再次竖起，制止了她：“我们对你的能力表示钦佩，卡莉军官，你英勇的防御确实为萨尔瓦拉人民争取到了体面的和解条件，我们正打算效仿你的成功，但……加入你们的联盟？那只会让我们过早暴露，成为共和国的首要目标！”

　　雷恩的目光从闪烁的全息影像转向卡莉，脸上交织着恼怒、无奈和严厉。

　　卡莉迎上他的视线，挑起一边眉毛，似乎在无声地催促他表态。

　　雷恩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眼下有求于人，他明白不能意气用事。

　　“阁下这番话，能代表整个统治委员会的意志吗？”雷恩再次试探，声音保持着克制。

　　“作为尤塞隆的议员，”九号统治者的语调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我代表整个尤塞隆星区发言，你们提供的所谓‘保护’，其代价是我们珍贵的自由，以及屈从于你们的……军事管制，既然我们能独立自卫，就无需你们多此一举……两位军官，谈话到此结束。”

　　话音刚落，他伸手切断了通讯。

　　九号统治者的影像瞬间消失，只剩下卡莉和雷恩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雷恩迅速按下控制椅扶手上的一个按钮。

　　维诺克的全息影像立刻在刚才尤塞隆人消失的位置凝聚成形。

　　“我们有麻烦了，”维诺克面色凝重，开门见山地说，“九号统治者他代表整个尤塞隆星区的意志，这里面，也包括了林戈·文达。”

　　卡莉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缓缓点头：“我也想到了这点。”

　　“林戈·文达人签署了条约，”雷恩揉着太阳穴，“他们背叛了我们？”

　　“绝不能坐视不管，”卡莉眉头紧锁，声音低沉，“我们都看过战略推演的结果，林戈·文达是整个行动成败的关键节点，如果有必要，我会亲自再去一趟，和他们政府重新谈判条约条款，希望九号统治者只是在虚张声势，夸大其词，但如果他说的属实……”

　　“那我们可能不得不考虑动用武力夺取那个星系，”雷恩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不过那家伙的话也有点道理，万一尤塞隆真能独自扛住共和国的进攻呢？如果那样，联盟的其他成员很可能会动摇，甚至退出。”

　　“他们扛不住的。”卡莉语气斩钉截铁，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除了‘天佑’级无畏舰，我们现有的任何舰船都无法在正面交锋中抗衡共和国的‘骑士’级歼星舰。萨尔瓦拉能撑三天是个特例，原因只有一个……”

　　她用拇指用力指了指自己，“那就是我的个人介入，行星防御炮是强大的战力倍增器，但若没有像我这样的资源和渠道，极难获取并有效部署，即使是林戈·文达，也做不到。”

　　“但他们在萨尔瓦拉的表现……”维诺克提出疑问，“至少从你共享的战报记录来看，并不理想。”

　　“那是操作者的失误，不是武器设计本身的缺陷，”卡莉冷笑一声，眼神锐利，“我已经完全掌握了它们的战术运用，尤塞隆将会被彻底击溃……恰恰是因为共和国在萨尔瓦拉犯下的错误，这次他们绝不会在犯下同样的错误。”

　　雷恩眼神一闪，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骑士’级是共和国新军事理论的试验品，背后牵扯着巨大的政治利益，共和国最高指挥部绝不允许它们再次失败，所以，为了洗刷在萨尔瓦拉的失利，他们在尤塞隆必然会投入重兵，更换指挥官，采用更谨慎、更有效的战术，确保万无一失。”

　　更让雷恩忧心忡忡的是，这些“骑士”级歼星舰的外形与传说中的帝国歼星舰极其相似。

　　相似到令人不安的程度。

　　他之所以不敢百分百确定，是因为距离他上次看《星球大战》正传三部曲已经过去了几十年，记忆早已模糊，对那些箭头形战舰的具体细节印象不深。

　　说实话，在他印象里，那些“胜利”级、帝国级、还有后来第一秩序那些新家伙，看起来都差不多……

　　当然，“执行者号”和斯诺克的旗舰“至高无上号”除外，这两艘的特征足够鲜明，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现在？

　　雷恩闭着眼睛都能在星图上指出“胜利”级的位置。

　　甚至在睡梦中，他都在清点它们的数量。

　　无论如何，他担忧这预示着共和国正加速滑向某种变化，“骑士”级可能就是他们蜕变为帝国的早期征兆……尽管他说不清具体会如何演变。

　　这更坚定了他必须帮助邦联在这场战争中生存下去的决心。

　　他早已选定了立场。

　　“没错，”卡莉赞许地点点头，“我现在就在尤塞隆星系，就我观察到的情况看，九号统治者虽然不是完全在说谎，但确实严重夸大了尤塞隆安全部队的实力。他们的舰队规模在纸面上很大，但舰船普遍老旧落后，主力是过时的‘慷慨级’星际巡洋舰和‘抗命级’轻型驱逐舰。

　　即使整个星区联合起来，我估计他们最多也就拥有一百艘左右老旧的‘卢克里胡克级’战列舰，可能还有十几二十艘性能存疑的‘神意级’战舰，这样的力量，根本挡不住一个满怀怨恨、决心雪耻的共和国舰队。”

　　“那我们难道不应该把掌握的共和国舰队情报透露给他们一些吗？”维诺克问道，“至少让他们有备而战？”

　　“我们为什么要增强尤塞隆的抵抗能力？”雷恩的语气带着审视，“情报共享是联盟条约的核心条款之一，维诺克，他们拒绝签署条约，为了实现我们的目标，不好意思，他们必须成为战略上的牺牲品，他们的毁灭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只能尊重这个选择。”

　　当数百万人的生死存亡不在眼前时，做出舍弃的决定似乎容易得多。

　　雷恩偶尔还是会想起在利西斯行动中救下的那些克隆人士兵，思考如果当时自己没有亲自指挥，结局会如何。

　　常言道，眼不见，心不烦。

　　就是这个道理。

　　“没错，”卡莉点头表示认可，“尤塞隆败得越惨，铸造厂联盟的其他成员就越容易看清现实，加入我们的联盟，寻求保护。”

　　“那你尽快离开那里，”雷恩在脑海中调出星图，说道：“直接前往……林戈·文达，如果舰船需要维修，就地处理，然后立刻联系乔姆。”

　　“明白，”卡莉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那特伦奇怎么办？”

　　“他对我们这个联盟是什么态度？”

　　卡莉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在企业同盟表态之前，他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动作。”

　　雷恩沉吟片刻：“即便没有正式合作，我们和特伦奇依然有共同的敌人，他的旗舰‘无敌号’还在拉克斯星区，让他去那里，迟早会把他重新调回这里。”

　　特伦奇要是知道，自己的命运被自己曾经的下属玩弄，不知会有什么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