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成武林神话:从绣春刀开始 第104节
“哼。”崔应元轻哼一声,端起茶饮了一口,懒得再理他。
踏踏……
就在这时,一名校尉匆匆来报:“启禀大人,指挥使大人来了!”
“许都督?”
崔应元愣了下,连忙直起身子,疑惑道:“他来做什么?”
“怎么?崔贤弟,这镇抚司,我来不得吗?”
这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崔应元连忙起身,含笑道:“许大人哪里的话,这镇抚司里,您才是老东家,来这儿那就跟回家一样,怎么会来不得?”
许显纯一身鲜艳的黄色飞鱼服,背着手从外面走了进来。
其身后还跟着两人。
崔应元打眼一看,眉头微微皱起。
“下官右所千户江玄、前所千户裴纶,参见镇抚使大人!”
两人上前行礼。
“这……”崔应元眉头紧皱,看向许显纯。
许显纯瞥了眼崔应元身边的侯震,淡淡道:“崔贤弟,江千户和侯副千户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些许小事儿,崔贤弟何必大动干戈?”
“更何况,这事儿本就是侯副千户不是在先,义父他老人家亲自指派的千户,他竟然也敢给江千户上眼药,这是丝毫不把义父他老人家放在眼里啊!”
说到最后,许显纯重重地哼了一声。
侯震脸色一白,连忙躬身:“卑职不敢!”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许显纯冷冷道:“你这副千户怎么来的心里没底儿吗?那是崔贤弟看得起你,否则,就你这点拍马屁都不及格的本事儿,也敢觊觎核心五所千户的位置?你是当咱们锦衣卫里头的千户都是废物吗?”
许显纯大喝一声。
侯震脸色惨白,根本不敢抬头,浑身汗流浃背,彻底被吓坏了。
“这……许兄,这么点事儿,不至于吧?”
崔应元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他没想到,许显纯竟如此看重江玄,这是直接来站台来了。
许显纯脸色微缓,看向崔应元,道:“崔贤弟,有些事儿,不是我说你,咱们锦衣卫如今本来地位就低,要是全弄些没本事的人上来,占着茅坑不拉屎,以后东厂那些人,会如何看咱们?”
“平日里,咱们提拔几个机灵懂事儿点的,混个百户、副千户之类的散职也就罢了,厂公他老人家也不会太在意,但要是连核心五所的千户,都弄些这样的废物上来,这是平白拉低了咱们锦衣卫的水准。”
“厂公他老人家,看重孝心,可更需要的,是能真正替他老人家分忧解难的人!”
崔应元脸色一阵变幻,随即长呼口气,拱手道:“多谢许兄提醒,我明白了。”
说罢,他回头看向低着头的侯震,冷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向江千户赔罪!”
侯震脸色一呆,有些难以置信,可抬头望着崔应元冰冷的眼神,他心中凄然一笑,转身面向江玄,一鞠到底:“江大人,先前之事,是下官有眼无珠,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这样的小人一般见识。”
闻言,江玄眉头一挑,这是还不服气啊?
不过他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淡淡道:“侯大人言重了,都是同僚,过去的事儿,便随他吧。”
“是,多谢大人不计前嫌。”侯震咬着牙说道。
崔应元不再理会他,看向江玄,道:“江大人,本官知道你为何而来,但故意让你前来北司,也并非全是为了卡你。”
“这次你那表哥殷澄的事儿,确实有些麻烦,消息已经传到厂公他老人家耳朵里了,要是处理不好,过些日子厂公问起来,本官也没法向他老人家交代。”
江玄沉声道:“下官明白,多谢大人宽容提醒,但下官此来,并非为了求情,而是要彻查此事。”
崔应元眼眸微眯:“你的意思是,你那表哥,确实是冤枉的?”
“是!”
江玄直言不讳:“殷澄的本事儿,下官最为清楚,什么密谋造反一事,绝对是子虚乌有。”
“下官怀疑,此事与半年前,那逆党北斋写诗编排魏公公一案有关!”
闻言,许显纯和崔应元都眉头一皱。
许显纯有些怀疑地看了眼江玄,提醒道:“江千户,你可不要为了替你表哥翻案,伪造些什么证据出来,那逆党北斋都死了半年多了,岂会与你表哥一事扯上什么关系?”
“下官不敢欺瞒许大人、崔大人!”
江玄拱手道:“此事下官有八成把握,虽暂时没有证据,但请大人给下官三日时间,下官一定将此事彻查清楚!”
裴纶也上前,拱手说道:“下官也愿替江千户做担保!”
崔应元看了眼许显纯,见其不语,便点了点头,道:“好,本官就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若这案子还没有定性,本官也只能秉公行事了!”
“多谢大人!”
江玄松了口气,随即道:“下官可否请求查看此案卷宗?”
“自无不可。”崔应元点头。
“如此,下官告退。”
江玄朝着许显纯和崔应元各行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
半个时辰后。
北司诏狱,卷宗房。
江玄仔细看了一遍案件经过,又看了看那些所谓的反诗字画,顿时冷笑一声:“这反诗字画寓意如此深奥晦涩,以殷澄的文化水平,他能看懂才是怪事儿了!”
裴纶点了点头,皱眉道:“贤弟是怀疑,殷澄是被人设计了?”
“八九不离十了!”
江玄目光微闪,冷冷道:“但事实究竟是否如我所猜测一般,还得再等一等。”
“先去看看我这白痴表哥吧。”
说罢,江玄放下卷宗,转身往外面走去。
裴纶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狱房里。
殷澄双手抱着铁栏杆,嘴唇干裂,一脸颓然,哪里还有昔日那般懒散潇洒的模样。
虽然才进来小半天,但一想到这事儿的严重性,他心中就止不住的慌乱。
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一时兴起买来的几幅字画,竟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望着狱房外坐着饮酒的两个狱卒,他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二位兄弟,我是前所千户裴纶裴大人麾下总旗殷澄,能否请两位兄弟帮忙给裴大人带个话,若是嫌远的话,给右所千户江大人带也行……”
两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道:“总旗爷,不是我们不帮忙,实在是爱莫能助啊,您这案子是镇抚大人亲自交代过的,任何人不得探望,若非看在江大人面子上,兄弟两个早给您上刑了,您现在就别难为咱哥俩了,还是老实待着吧。”
殷澄顿时满脸绝望,喃喃道:“完了,我要是死了,娘可怎么办啊……”
看到他这副模样,俩狱卒对视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总旗爷,帮您出去带话,咱哥俩是万万不敢的,不过看在江大人面儿上,在牢里照顾照顾您还是没问题的。”
一名狱卒聚了聚酒碗,问道:“这儿有酒,您看要不要来点?”
殷澄咽了咽口水,正想点头,可突然想到什么,艰难地移开目光,婉拒道:“还是算了,多谢二位好意,喝酒误事,还是不喝了……”
“喝啊,怎么不喝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表弟……”
殷澄精神一振,跟着心中一酸,险些落泪,望着外面走来的两道人影,凄声喊道:“表弟、裴兄,你们可算来了!”
俩狱卒回头一看,连忙也起身行礼:“小的见过二位千户大人!”
江玄瞥了眼这俩狱卒,竟然就是上次来带走细雨时遇到那两个。
刚才他们与殷澄的交谈,江玄也听到了一两句,对这两人心中也多了几分好感,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二人,道:“有劳两位了,此事我已经通禀过镇抚大人,此来只是问他点事儿,劳烦二位行个方便。”
“这……”
望着那足足百两的银票,两人眼中也浮现一丝炽热,但还是强忍贪念,吞了吞口水,道:“江大人,这……给的太多了,小的不敢拿。”
“拿着吧。”
江玄淡淡道:“以后要是在外边儿遇到麻烦,可以报我的名字。”
“这……是,多谢江大人!”
闻言,两人眼里露出一丝感激,也不再多说,拿着银票,连忙转身给殷澄打开了牢门,道:“那各位大人你们先聊,咱哥俩去外面给你们盯着。”
“有劳了。”江玄点头。
“不敢。”
狱卒离去。
殷澄则一脸颓然地走了出来,低着头,根本不敢看江玄的眼睛。
望着他这副模样,江玄冷笑一声:“怎么?没脸见人?酒就在桌上,喝啊,怎么不继续喝了?”
“表弟……我,我错了!”殷澄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是好。
裴纶叹了口气,拍了拍江玄的肩膀,道:“贤弟,正事要紧。”
江玄长呼口气,沉声道:“现在,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字画是谁给你的?是不是教坊司那个贱人?”
一听江玄提到教坊司,殷澄就知道江玄什么都知道了,只得苦笑一声,叹道:“不是她,不过也和她有关。”
闻言,江玄皱了皱眉,问道:“具体怎么回事儿?”
殷澄眼里闪过一丝悔意,开始讲述经过。
原来,自从上次同江玄提过要娶那教坊司花魁周妙彤,被江玄劝说以后,殷澄确实打消了念头。
但后来想想,还是忘不了她。
就算不能娶回家,那偶尔去喝喝酒,扶个贫总没问题吧?
于是他隔三差五地又去了教坊司,次次都是找周妙彤,简直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至于字画的事儿,则是从前两个月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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