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圣! 第267节
【授箓主参修‘霓裳卷’,可以其中‘四时轮转’之特性,得符合秋意肃杀之地宝,充盈己身,叫仙衣提前凝实,彻底修满!】
随着楼阁内‘仙衣’已凝。
外界原本气血狼烟之貌,突兀一转,犹如虹霓为裳般,染出了点点绚烂色,叫因为动静,围观之众,大为惊诧:
“侯女邀请来的这位天骄,这是修为又精进了?”
“气血显形,几作狼烟,乃是成了仙衣的征兆。”
“但这等‘异象’,怎么瞅着不像是一般的气血狼烟!?就算灵品仙衣,也绝然没有这等气机!”
“莫不成是成了有望鬼神辟易,打破皮关大限的道品仙衣!?”
“嘶!”
能在侯府这等藏龙卧虎之地,当差侍奉的护卫,侍女,基本都是那位侯爷亲自筛选、过目,才能过来侍奉的。
大部分,都是从身边亲卫里提拔的,比如那位石婆婆,眼界不局限于一府,是见识过大场面的。
自然对仙衣的划分,不算陌生。
也正因如此.
当他们看到季修那座阁楼显现的动静时,都不能以平常神色视之。
道品仙衣!
普通武夫,可能觉察不出来这个境界的高深。
但唯有与‘外道’厮杀,见识过那些神术、列仙法、佛宗秘卷之中手段的武夫们.
才能知晓,这个造诣,代表着什么!
紫绶仙衣,号称鬼神辟易,术艺难侵。
也就代表着武夫要是能熬炼筋骨皮,抵达这个层次,那么光是凭靠着自身气血,就能抵御一切道艺、道术!
注意,是一切!
只要不是登堂入室,与那些不论是正宗、旁门、亦或者左道的神通大术沾到边的‘道法级’手段.
那么不管你是道艺三境,还是炼出法力之辈,都难伤一尊成就了‘紫绶仙衣’的武夫!
而真气驳杂,凝了下乘气海的气道大家,对上这样一尊天骄,就算以真气施展秘武,也不能打散这一层仙衣。
曾经不知有多少卷宗记载过。
有天骄登顶力关之巅,为谋求绝巅气海,锻炼武道意志,凝出肉身宝体,不惜以三限之身,跨境横击大家!
而且,战而胜之!
如此例子,数之不尽。
摘得了道品仙衣的人物,几乎可以视作打通了通往‘紫绶仙衣’的雏形。
按照道理来讲,只要拥有一以贯之,打通皮关大限的破限法,基本上有十之六七的概率,能够打破瓶颈,极尽升华,概率高的吓人。
这样的人物,毫不夸张的讲,只要能放得下尊严,不去追逐虚无缥缈的绝巅气海,而是放低眼界,去修成中乘、下乘的气海
几乎弹指可成,是货真价实的大家种子!
主院。
立于楼阁之上,正自倚栏听风,坐于轮椅之上的箫明璃,早清刚起。
此时感知到季修突破‘仙衣境’,产生异象,不由秀眉轻挑,望向窗外:
“突破仙衣了?”
“这么快”
她暗自喃喃着,目光看向身前的铜镜。
镜子里的女子,容颜清冷如霜,眉宇间隐含英气,一身玄色滚边广袖长衣,束得玉带,颇有当年几分天骄气。
真是巧。
大清早的,得了谢家拜帖,罕见照着当年模样,梳妆一二,偏生却遇到了那小子突破仙衣,而且气象
竟与当年的自己,一般无二。
“霓裳卷”
箫明璃喃喃着这个词汇,想起当年母亲传授自己‘羽化仙衣’时,指导自己修行的细节。
不由皓腕翻转,敲了敲轮椅,嘴角噙着笑意:
“这小子,一身上下没有一件东西没有来历的。”
“背着的刀匾有着‘武圣残念’,成了气道便能觉察。”
“腰间的刀,是当年‘刀道祖庭’真传佩享,有着烙印。”
“就连随身侍配的玉佩,都含着一缕龙君精血,从头到脚,没有一件东西简单。”
“本来以为,这也就罢了。”
“但”
“他修的竟然是谢家的‘羽化仙衣’?”
“以前没动静时,倒是没看出来。”
“不过他也真是大胆,这种巨室秘传,虽只是力关秘卷,并非只有嫡系血脉可学,外界也偶有流传,不过都是残缺残卷。”
“但没有经过同意,便擅自研习”
“他是真不怕谢氏知晓,前来拿他?”
在他身侧,李玄衣抬起玉指,在早清之时,为这位世女梳妆打扮,染上胭脂,挑选服饰。
听到这里,她停顿了下,笑了笑:
“这不是有师姐你庇着他嘛?”
“谢家的‘羽化仙衣’,我也曾听闻过,前三卷还好,唯有第四卷炼紫绶,凝宝体的,才是重中之重,束之高阁,非核心子弟不能传之。”
“季修估计也就是从其他门路,得了前三卷而已。”
“但是要想修满.”
“势必是要和谢家扯上干系。”
“而这江阴府内,刚巧就来了这么一位。”
“要是搭上了那位的船”
想到这里,李玄衣眼角带着的笑,不由淡去了几分:
“到时候,他可未必和师姐你这么亲了。”
箫明璃伸出纤纤玉指,从这位当年不离不弃的师妹手中,接过了唇帖,轻轻一抿,唇角艳如桃李,晃得照人。
闻言,轻摇臻首,唇角轻启: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这小子未来一片坦途,自然是要修紫绶,凝宝体的。”
“若是我这蹉跎了他,换个更好的去处,也是应当的。”
对着铜镜,女子挑了挑眉,鲜少梳妆,可一经描摹,却是艳冠芳华。
李玄衣看着眼前玄衣贵气,没有寻常女子娇柔,却宛若贵胄天生,叫人挪不开眼的世女箫明璃,撅了撅嘴:
“师姐,我看那小子挺好的,我听说侯爷那边曾有意为你招开‘簪花宴’,选一个日后靠得住的夫婿.”
“他老人家深陷漩涡,形单影只,是怕未来若生不测,你没了人照应。”
“依我看,这小子人就不错,要是悉心培养,未来三五年后,难保不是.”
“哎呦!”
箫明璃指尖轻弹,点了点李玄衣的额头,随即收入广袖,端着双手,闭阖双眼:
“我这残废之身,此生除非遇天材,得国手耗尽心血调养,才能除去沉疴。”
“但你要知道,我已经耽搁好些年了。”
“沉舟侧畔千帆过,气血、气道的境界滑落也不可避免,当年旧识皆超我而去,我却如吞金库、销金兽一样,蹉跎于这一角院落,苟延残踹。”
不自觉地,袖袍下箫明璃捏紧拳头,笑间带着微嘲:
“我这样的,若是抛了侯府锦绣,去了那些趋炎附势的家伙,谁又能看得上呢?”
“那小子人是不错,但玄衣,你逾矩了。”
“我是看人家有前途,才提点几分,想着日后能为父侯输送人才,再加上他也是搜山赶海的有缘人,能为我所用,我等这才结缘。”
“就算他日后登大家,觅封号,我再见他时,也是利益交换,并不亏欠,自忖问心无愧。”
“但玄衣,你不能害人,叫我问心有愧。”
女子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迎着早清绚烂,见那虹霓为裳之异景,语气淡淡,却说的认真。
李玄衣叹了口气:
“我就单纯提一嘴,而且是侯爷的意思,又不是我。”
“再者说来,这小子在咱们侯府这么久,要是因为功法之故,便去找谢家”
“那师姐你不是亏了嘛?”
说完,李玄衣偷偷瞄了箫明璃一眼,故意道:
“而且昨晚上护卫禀告,说咱们这位季公子呀,深夜披着寒霜,提着一只足有五品,一臂之长的琉璃鳟回来了呢!”
“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子,这少年年纪不大,倒是对承诺看得极重,和外面那些趋炎附势之辈,不太一样。”
“要是谢家主动抛橄榄枝,以羽化仙衣的破限法为诱,将他勾搭走了”
“师姐你不后悔嘛?”
箫明璃静静听着。
待她听见季修月色下浑身寒气,提着颇为珍惜的琉璃鳟入了侯府眉间露出了几许暖意。
于是神色微动,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