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当大牧首了怎么还被人诽谤 第192节
杰拉德自问他已经尽力了，在复辟者大军炮击城市后不久，他立刻组织了防御，在战斗中，他凭借着三脚猫的功夫，不顾一切地榨取体内的光明之力去用咒语轰击恶魔。
但他还是没能守住裁判所。
噗呲。
又是一声闷响。
杰拉德感觉跟在他身边的裁判教士没剩几个了，因为沉重且杂乱的脚步声变少了。
街角又涌出了二十多只恶魔明晃晃地拦在了杰拉德等人的逃生道路上。
杰拉德停下脚步，他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身后的马蹄声也停息了，他这才顾得上转回头去看，只见几个冥河骑士正拉着缰绳，它们的脸上覆盖着黑气，就像来自地狱的鬼怪。
但杰拉德依然察觉到这些冥河骑士似乎在嘲讽他们——你们不是光明教会的教士吗？为什么你们放弃了驻地，任由金碧辉煌的光明裁判所陷入火海，放弃了那些满眼期待的民众，任由他们被恶魔杀害。
杰拉德低下头。
他的人生很失败，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结果才过了个把月又变成了绝境，只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这回他的失败会直接让他身死。
我好不甘心啊！
为什么我不能像怀特·瑞恩那些人一样拥有无可匹敌的天赋！
他们明明才20多岁就可以晋阶8阶非凡者，7阶非凡者，他们身后有强大的家族，有大人物保驾护航，赛瑟姆·帕因那种传说中的人物见到他们就立刻和他们成为了忘年交，和他们谈天说地，推心置腹。
为什么？
为什么啊！！
为什么他们的人生就像电影和小说里的主角一样，遇到危险总能化险为夷，即使冒犯了我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都可以全身而退！
都说努力就可以改变命运，难道我还不够努力吗？
我在裁判所兢兢业业地工作了那么久，不贪不占，结果好处没有我，加班名单却每次都有我，年底评优评先都是裁判长和各级领导青睐的“年轻俊才”。
好吧，后来瑞恩看中了我，我反思良久，是不是抛弃一点底线就可以获得成功呢？是不是我之前的人生都错了？
为什么我抛弃了底线，像个白痴一样的弄臣去侍奉瑞恩，结果还是这样？
杰拉德很不甘心。
据他所知，拉波利市警局和一些重要部门都部署了驱魔兄弟会的成员驻守，但他的裁判所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杰拉德慢慢抬起头，几个冥河骑士的耐心似乎消耗殆尽了，也许下一秒他就会和其他裁判教士一样，人首分离。
他身边的裁判教士已经没有任何一人挡在他身前了。
他们的忠诚似乎只限于口号，他们的尊敬也只限于不危及性命的任务。
杰拉德很想临死前再英雄一把，于是他握紧拳头。
“继续逃也是死，不如我们和它们拼了！”
杰拉德话音落下，几个裁判教士又往后退了几步，现在变成杰拉德站在几人身前，由他直面冥河骑士了。
杰拉德呆呆地放下手臂，他回头看了一眼几个幸存的裁判教士。
他们的目光里全都是不信任和恐惧。
我果然很失败啊。
宛如戏剧的一幕让几个冥河骑士又熄灭了进攻的欲望，它们饶有兴趣地看着杰拉德和几个裁判教士，似乎想知道这些人类的下限能有多低。
杰拉德苦笑了一声。
他死以后，老妻和已经读大学的孩子大概能拿到一笔抚恤金？
不对，他弃守了光明裁判所，他大概会被定义为叛徒，而叛徒是没有抚恤金的，在战后，他家应该还会被其它裁判教士冲去家里搜查，老妻和他微薄的存款大概会被搜刮一空。
杰拉德太了解光明裁判所的行事风格了。
他们对叛徒和异端是没有半点仁慈的。
孩子以后肯定也不可以参加伊迪斯政府的公务员考试，找份体面工作都难。
啊，我果然很失败。
杰拉德沉思良久，他想到了一个有可能生效的“死中求活”的办法。
几乎已经无法凝聚为实体的光明权杖出现在他手中，杰拉德的举动让他身后的裁判教士们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胆小如鼠，德不配位的裁判长还有这种勇气？
他不就是个祷言师吗？区区9阶非凡者罢了。
“为了瑞恩阁下！忠诚！”杰拉德怒吼着，这就是他想出来的“死中求活”的办法，街道两旁的楼上肯定还有幸存的居民，希望他现在的举动可以为老妻和孩子以后的生活带去一点帮助吧。
杰拉德紧闭双眼，他鼓足勇气朝着冥河骑士们发足冲锋。
啪。
杰拉德被一具尸体绊倒在地。
冥河骑士们看呆了。
杰拉德身后的裁判教士也看呆了。
“忠诚！瑞恩阁下万岁！”
杰拉德爬起身，继续冲锋，这次他微微睁开了一点眼睛，避免再次被绊倒，不过才是看了一眼浑身冒黑气的冥河骑士，杰拉德的心脏就猛地一跳。
算了，事已至此，为了那个唠叨的女人和孩子，拼了！
杰拉德的步伐愈发坚定。
为首的冥河骑士慢慢举起手中长剑，等着杰拉德冲到它身前，它胯下的死灵战马打着响鼻，等着新鲜血肉送入它口中。
杰拉德甚至已经能感受到恐怖马匹呼出的热气了，但他实际上离冥河骑士还有一段距离。
“杰拉德，你的忠诚和勇气令人叹服。”
熟悉的声音传入杰拉德耳中，杰拉德停下脚步，愣住了。
杰拉德一直想在怀特面前高呼“忠诚”口号，今天他如愿了。
下一秒，冥河骑士们人首分离。
.......
杰拉德·迈耶，光明教会律令司司长。
大牧首阁下的忠诚战友。
迈耶阁下充满勇气，据拉波利市的居民们回忆，迈耶阁下曾经还只是一名9阶非凡者时，他为了保护民众、下属，无所畏惧地向着数千只发起恶魔冲锋。
赞美伊迪斯的英雄！
——《莱登日报·伊迪斯的希望：怀特·瑞恩阁下带来了神的福音》
第270章 绝望的因弗伦
“你放弃了光明裁判所，还有那些祈求庇护的民众。”
“是，阁下。”
“你抵抗了吗？”
“是。”
“拼尽全力？”
“是。”
“那就这样吧。”
怀特领着杰拉德·迈耶和几个幸存的裁判教士走在拉波利市已经化为断壁残垣的街道上，他们正在朝着拉波利市警局进发。
在杰拉德被冥河骑士斩杀以前，怀特终于赶到了临近市中心的位置，再走过几条街区他们就可以抵达拉波利市警局。
情况比怀特在威廉森的绘卷里看到的更糟糕，恶魔已经在拉波利市的大街小巷里游荡。
那些可以把人转化为恶魔的炮弹太恐怖了。
怀特没有责怪杰拉德放弃光明裁判所。
杰拉德·迈耶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错在他，错在指挥部，不在杰拉德。
他们一开始就没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所以他们也没额外派人去守卫光明裁判所。
杰拉德同样没有接到死守裁判所的命令，如果要死守裁判所，怀特就会把杰拉德调走，派菲尔利斯或是科恩去驻守光明裁判所。
怀特刚刚才见到狼狈的杰拉德就猜到了后者可能没守住光明裁判所，他问的那几个问题杰拉德的回答也不似作伪，因为他在问话时一直关注着裁判教士们的反应。
该死的威廉森，该死的世道，该死的大人物们。
一行人走了没多远，位处市中心的拉波利市警局忽然升起了一道莹白色的屏障，那道屏障散发着圣洁的气息，它慢慢升至天际，还在不断朝着城区射来的炮弹打在透明的屏障上，瞬间炸成火团。
但屏障只是泛起波纹，完全没有要破裂的迹象。
怀特抬眼凝视着莹白色的屏障松了口气。
.......
十分钟前。
“因弗伦队长，已经向所有巡逻小队发送命令了，他们正在朝着理工大学方向迂回。”
“阁下，北城区的圣堂基本都失联了，巡警们也联系不上！”
“蒂尼阁下已经领人去理工大学了！”
警局一楼，因弗伦把这里临时征用为了指挥作战室，神圣卫队那位缩头乌龟队长阿尔卡·蒂尼倒是知情识趣，他得知了前线部队要从理工大学方向撤退后，他二话不说就领着还能作战的非凡者出发了。
他没有和因弗伦争夺指挥权，或者说他也没资格争夺指挥权，因为没人会听他的。
“警局的防御线正在被压缩，阁下，如果巡逻小队都不回来，那........”年轻的重案组警员站在因弗伦面前为难的说道。
驱魔兄弟会的成员现在要么在一线奔波，要么往理工大学方向迂回了，警局里能用的人手极其短缺。
神圣卫队本就人丁不兴，现在遇上了大麻烦，这个问题愈发凸显。
毕竟其它州坐落在首府的神圣卫队都是兵强马壮，高手如云。
但普罗拜斯州神圣卫队的好手们全部进了监狱，他们都是政治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