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妖吞孽,北极驱邪! 第107节
高山之上,舆图虚浮,丹阳府呈一座孤城,显现其上。
再次俯瞰平原上卧着的那座城池,陈年久久无语。
直到天光大亮,城门洞开,他才定了定神。
十一之数,当自丹阳起!
将肩膀上盯着舆图的松鼠抓了下去,拂尘一甩,陈年再次变回了刚从陈家庄出来时的样子。
吴道子这副装扮要是出现在丹阳府,怕是又要引起一片恐慌。
紧了紧身上的包袱,他悄无声息的混入了进城的人群之中。
他这一路直奔丹阳府,除了丹阳府的位置特殊之外,还是因为想起了一个人。
陈年顺着人流,慢慢的排队入城。
此时正好赶上解试之期,在城门口都能感受到城中热闹的氛围。
韩明达虽然为人腌臜,但手段还是有的。
丹阳府的粮价此时已经被平复的差不多了,解试再次成了丹阳府的头等大事。
半个月前他封城斩杀鬼神的事情,也仿佛被人们忘得一干二净。
但陈年能感觉到,影响已经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至少城门口的守卫和税吏们不敢再像之前一样,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就敢连卡带要。
城门口的环境并不好,各种牲口骡马与人群挤在一起,味道也不算好闻。
也许是心态的转变,也许是神经紧绷了太久。
这些陈年原本避之不及的味道,反而让他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放下芥蒂以后,这与古城景区完全不同的体验,甚至让他有了一丝新鲜感。
这一路上,陈年着包袱随着人流左走右转,直到中午时分,他才在一个小小的摊位面前停了下来。
这是个很普通的面摊,卖的也是最简单的阳春面和烂肉面。
摊位前不远处,一个书生双手拢于袖中,时不时的转头看一眼那面摊。
那摊主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窘迫,抬抬手有心招呼,但看看四周,却又放了下去。
粮价刚刚平复,吃不起饭的不在少数,此例绝对不能开。
都是小本生意,叫人看去了,都来学着赊账,他这一家老小以后都要喝西北风了。
摊主想了想,大喊一声:
“喂~!那边的书生!”
书生闻声转头,看到是摊主,他的面上顿时有些潮红。
想是自己频频回头,被那摊主看到了。
他自负才学,一身傲骨,没想到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失礼,便拱手回道:
“掌柜的可是在叫我?不知有何见教?”
只听那摊主说道:
“对,就是你,你是来赶考的士子?”
书生见确实是在叫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
若是这摊主是为了招揽生意,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应下,怀中最后的钱财,还要留着应试之用。
书生走上前去,对着摊主说道:
“我确实是赶考士子不假,不知道掌柜的有何见教。”
那摊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开口问道:
“既然是士子,想来你的字写的不错。”
“我这招牌十来年没换了,字迹都有些看不清了。”
“想请你帮我重新写上一个,要是写的好看,以后你在我这儿吃饭,通通不要钱。”
“不过先说好,只能算你一个,带人可不算。”
书生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杆子上挂的招幡,神情一愣,对着摊主深深行了一礼:
“多谢掌柜的,只是我这出来,身上并未携带笔墨,怕是要忤了掌柜的好意。”
那摊主见状,也是一愣,他好不容易想到了这么一好法子,却忘了写字是需要笔墨的。
一时,场面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就在两人相顾无言之际,旁边有一道声音传来:
“巧了,我今日进城,恰巧带了笔墨,先生若是不弃,不妨试上一试。”
话音落地,一支朱笔,被递到了书生面前。
第127章 招财童子,进宝郎君,章说有符。
两人顺着朱笔抬头望去。
一个背着包袱的少年,正眉眼带笑的望着两人。
“这...”
两人迟疑了一下,少年一拍脑门,道:
“哦,对了,还需要纸墨。”
他伸手在背后的包袱中摸索了一番,从中取出了墨块和一方砚台。
但是那纸却让少年发了愁。
他思索了一番,左右看了看。
在书生和摊主诧异的目光中,躲到墙角处,在包袱里面摸索了半天,从里面扯出了一块方形的绸缎。
少年抹了抹头上的汗,将绸缎放在面摊的桌子上,长舒了一口气道:
“还好我这包袱是双层了,不然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纸。”
那摊主看到一把绸缎抓在手里,团吧团吧塞回到少年怀中,小声道:
“赶紧收好,你这才刚进城,要被人看到盯上了,就麻烦了。”
少年孤身一人,连包袱的裡面都是绸缎做的,这让城中的那些地痞流氓看到了,可不得了。
少年正要说话,摊主却是不由分说,把盖着面的白布拿起,铺在了桌子上。
那书生看着眼前的场面,不由叹了一口气。
他刚要说话,就听到少年反驳道:
“白底黑字,哪有做招牌的样子,还是用这个吧,只要你我不说,谁知道这是我的。”
“再说,写快点不就行了,麻烦掌柜的打些水来。”
言罢,便不由分说将绸缎铺在了桌子上。
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引起了旁边几个食客的注意,纷纷转头望来。
还好都是老食客,倒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即便如此,摊主还是上前一步,借助打水的功夫,挡住桌子上的那条缎子。
少年也不客气,拿起墨块便在砚台上研了墨,边研边道:
“先生,还请动笔。”
那书生也是聪明人,知道拖的越久,越是容易生出事端。
便不再客气,伸手拿起来桌子上的朱笔。
朱笔入手,书生顿觉浑身神清气爽,连头脑都清明了不少,待仔细体会,却又没发现任何异样。
他心中一动,拿着朱笔详细观察了起来,
那朱笔外表无甚奇异之处,看起来只是寻常竹子所成。
但入手细腻,挥持之间毫无滞感,让人产生了一种无论何所书何物,都能一笔挥就之感。
锋颖之处,更是不知为何物所成,细如蛛丝,却又柔中带刚。
笔杆之上,还有两双眼睛图案,想是制笔之人留下的印记。
书生不知印记代表的是何方名家,心中却是明白。
只此一笔,在行家眼中就价值连城!
他抬头向少年望去,却看到少年毫无防备的正在低头研墨。
书生看着手中朱笔,眉头微皱,此等文房之宝随身携带,还不知珍惜,这又是哪家子弟?
他有心劝诫,但话到嘴边,却想起了近日遭遇,硬生生的将话憋了回去。
书生叹息一声,转口问道:
“敢问这笔是何方名家所制?”
正在研墨的少年闻言抬起头来,对着他手中的朱笔抬了抬下巴道:
“四目老翁,那笔杆上有印记。”
少年正是陈年,他一身便服打扮,头发被幻术变回了黑色。
而这书生,正是他此来丹阳府的目的之一。
那个见微知著、来丹阳府寻求粮价疯涨的缘由,酩酊大醉之时,还不忘糟糠之妻的张姓书生。
张书生闻言有些诧异,开口问道:
“四目老翁?好奇怪的名字,不知是何方名家?”
陈年一边研墨,一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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