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妖吞孽,北极驱邪! 第60节
陈年动作微微一顿,虎妖再次被凝滞当空。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虎妖的样子,越看越不对劲。
明明有数十伥鬼为祸,这虎妖却是一身兽性难驯,根本不像开了灵智的样子!
“不对!”
陈年拂尘猛的一甩,尘丝分散,从虎妖身上扯出数十道气息。
气息分散,一一悬浮。
仔细分辨之下,陈年脸色一沉,挥手将画中伥鬼全部放了出来。
“好毒的心机!好狠的手段!”
数十个伥鬼整齐的排在面前,陈年眼睛微微一眯。
这些伥鬼竟然和虎妖如出一辙,各个心智全失,魂魄懵懂一片。
“虎妖是人为催生的也就罢了,伥鬼竟然也是磨灭心智之后,直接喂给了虎妖!”
最让陈年感到惊疑的是,这些伥鬼生前竟然全部都是罗仙的信徒!
“此人到底与罗仙什么关系?”
用罗仙信徒饲虎的动机陈年多少有点明白。
就算这些伥鬼心智全失,只要罗仙的那套邪异经文一出,它们可能立即会对催生出来的虎妖倒戈相向。
这本身就是一个局,没有现场度化阴鬼更震撼的表现方式了。
“局还在继续,说明此人确定还不知道神像已经被毁。”
“要么是罗仙被那一记天雷劈的不轻,暂时不敢露面,断了联系。要么就是二者之间联系,本身就不算频繁。”
“牺牲这么多信徒,只为了一个粮商?”
陈年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但信息太少,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浪费脑细胞,挥手将一众伥鬼收进葫芦。
陈年对着兽性难驯的虎妖说道:
“单独为你一只妖物检示黑律,你也算死的其所了。”
“检泰玄黑律,肃杀律令重宪总品,你再三犯律,伤人性命。处,灭形。”
说着,画卷一卷,就将虎妖化作养料滋养舆图。
至于那些伥鬼,还得等下次酆都来人,送到东岳去。
低头把新得的朱笔在手中转了几圈,猛然间,陈年在上面看到了一个四目印记,让他不由再次老脸一红。
祖师应该不会管这种小事,想来是老祖宗给元应太皇府提的意见。
眼光闪烁了几下,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在画轴的松木中开了个圆洞,将笔封了进去。
“既然天意如此,那就怪不得贫道了。”
画卷附身,陈年拂尘一甩,转身向着先前手指在舆图上画的方向走去。
第73章 时穷丹青·吴道子
房谷县。
近日,城中来了一位怪人,白衣白发,身后背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一眼望去俊逸非凡。
之所以说他怪,是因为此人一出现在房谷县,就坐在城门楼子的房顶,看着过往行人。
那么高的城楼,也不知道此人是怎么上去的。
来往行人驻足观看,指指点点他也不恼。
一群孩童、闲汉这两日没事干就跟在下面,蹲着看稀奇,把城门都给拥堵了大半。
惹得县太爷不得不命人驱赶,但每次来人,他都如同事先知晓一般,消失不见。
待守卫和捕快们走开之后,他就会再次出现,若是有人守着,这人就换一个城门。
那群闲汉甚至还拿这怪人换到哪一个城门耍起了钱来。
久而久之,县太爷也就任他去了。
陈年端坐楼顶,眼神似闭非闭,臂弯处,拂尘水丝飞扬,不断的从来往行人身上勾连出各种气息。
那日给罗仙的一记山寨版玉枢神雷,给了他灵感,为此他在城门楼子上已经坐了整整四天。
今日才把最后一笔印在心中。
陈年双眼缓缓睁开,背后画轴缓缓飞出。
朱笔浮现,画卷虚空铺开,陈年以先天一炁为墨,将心中所感,在画卷上挥洒而出。
最先出现的是郊野、夏末城外郊野,树叶渐黄,阡陌纵横,稀疏的牲畜和行人缓缓向着城门而来。
其次是城门,人群拥挤,车马喧嚣,一条长长的队伍延伸至郊野,图上卫兵那贪婪的表情清晰可见。
然后是城中两条相交的干道,上有行人交错,车水马龙,更有商贩沿街叫卖,道旁店铺林立。
最后填充的是城中各坊,各种房屋鳞次栉比,茶坊酒肆、车店脚牙等,各种店铺招揽客人的幌、旗迎风招展。
唯有城南一处,呈空白之色。
画至此处,陈年手中朱笔微微一停,抬头望去。
城南。
社伯庙。
正在与几个女鬼嬉戏的社伯,心中没来由的一凉。
一个哆嗦过后,他便觉得世间一切好像都索然无味。
“今天就这样吧。”
觉得自己状态不对的魏昆扫兴的挥挥手,赤身裸体的走出阴土。
自从成了社伯以后,他就再也没穿过衣服。
不同于其他阴鬼,魏昆一向认为自己是个雅士,崇尚一个天地自然,对血食一道,一向嗤之以鼻。
魏昆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赐福送子。
因为香火灵验,甚至连周边府县有人慕名而来,只为能多生几个儿子。
他凭此一年四季香火不断,祭祀不绝,过的甚至比府城社伯都滋润。
为了更加灵验,连附身的乩童都养了十几个,各个都是精壮小伙儿!
魏昆在偏院中挑挑拣拣,选了一个最顺眼的上前附身,转身向庙外走去。
他平常也是个闲不住的家伙,但凡有个闲暇时候,他都要到外面看看有没有谁家娘子遇到了困难。
刚走出庙门,魏昆就感到远处有些不对劲。
他举目望去,看到城楼上一个白发身影似乎在作画,画卷浮空,一看就非凡人。
“咦?”
魏昆顿时乐了起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往常连个术士都少见,没想到今日还来了个会画画的。
心念一动,他踏步向着城南的城楼走去。
正在思考着怎么完善画作的陈年,抬头看了一眼正在靠近的人影,也乐了起来。
他在房谷县呆了四天,这社伯一直龟缩在阴土与女鬼厮混,一直没让他找到出手的理由。
没想到此人一出来,就急赶着送货上门。
魏昆一个纵身跃上城楼,往陈年旁边一站,探头向着画面瞅去。
“妙!妙!妙!”
栩栩如生的悠长画卷,让魏昆忍不住连说了几个“妙”字。
陈年也不理他,朱笔虚提,似乎在思索着如何下笔。
看着陈年迟迟不下笔,魏昆急坏了,如此丹青,唯独缺了他的社伯庙,那怎么行?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先生为何迟迟不动笔?莫不是怕犯了社伯忌讳?”
陈年摇头叹息一声道:
“吾是怕这一笔下去,那庙中社伯日后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魏昆一向爱玩,听到这话非但没恼,反而心中更是好奇,他连声道:
“你这术士好大的口气,社伯怎么说也是一城鬼神之主,如何会因为一幅画就寝食难安?”
陈年闻言,侧目道:
“阁下口气也不小,如何就知晓,社伯不会因为吾的画作寝食难安?”
魏昆兴致大发,击掌大笑道:
“好好好,好先生,好自信。不如你我赌上一赌,我与那社伯是多年老友。”
“若是你这幅画能让他寝食难安,我便劝他把那位置让出来,定然不会与先生为难。”
“若是不能,我也不要什么,只需先生为我作一幅画如何?”
陈年自信,魏昆同样自信,他还没听说过谁能凭借一幅画,就让一城鬼神之主寝食难安的。
而且魏昆心底还有个小九九,对方既然说让社伯寝食难安,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
万一真的对方赢了,识相点早点跑路,还省的挨一顿揍。
陈年淡然一笑,朱笔在手中转了一圈,摇头道:
“打赌就不必了,吾从不与人赌斗。”
“既然阁下作保,想来社伯也不会怪罪,即是如此,请!”
朱笔挥动,画卷之上,一座华丽的社伯庙宇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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