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妖吞孽,北极驱邪! 第9节
程老三看似耿直,实则是个聪慧之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此等高人,既是寻到自己,定是多有顾虑。
他也没问缘由,当即便拍着胸脯道:
“小先生放心!这事包在俺身上!别看俺没啥能耐,但这帮里送柴都是俺去的!这三班衙役,俺可是熟的很!自家表舅的事,想他们也不会推辞!”
言语之间,连陈年的身份都想好了。
这也是陈年选中他而不是那吴头儿的原因,此人虽然地位低下,但做事极为周全。
陈年交代完,扔给程老三一锭银子,转身便走。
他不怕程老三到处乱说,越是聪明人越懂得计较得失。
程老三在背后问道如何找他,他也不理,只是高深莫测的回了句:
“若是事成,我自有法寻你。”
此时临近正午,太阳正盛,城中阴气似都潜伏了下来,固定在一个位置一动不动。
陈年沿街走过半晌,发现这些位置多数都是百姓家宅。
陈年虽然能隐匿身形,但青天白日,也不好在别人家中行事。
无奈,陈年转变了方向,重新找到了那棵大柳树。
这一次他没有止步,直接冲着几个在井边打水的妇人走了过去。
兴许因为是生面孔,陈年靠近的时候,几位妇人的目光自然就盯了上来。
陈年面色坦然,上前施了一礼,道:
“几位嫂嫂安好,我方才进城,这一路酷暑,实在口渴难耐,几位能否行行好,匀我几瓢水吃?”
那几名妇人见陈年礼数周到,不像坏人,便有人拿了瓢递给陈年,让他自饮。
陈年也没客气,拿起便一饮而尽,顺便把葫芦灌满,又施了一礼表示感谢。
然后挽袖上前,帮几位妇人打起了水。
那几位妇人见有人帮忙,自然乐的清闲。
陈年一边打水一边感叹道:
“这夏日酷暑,要是没有这片树荫,打起水来,不知道要热坏多少人。”
这话头一开,便有妇人七嘴八舌的搭话,道:
“可不是嘛,这永平坊百余户,有一半靠着这口水井活呢,要是没六姑奶奶遮荫,大太阳的,真就热死个人。”
“对啊,要是没这树荫,光是抢个先后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争端,升平坊那边一到夏天,可不少生气。”
“...”
陈年一下就抓按住了重点,疑问道:
“六姑奶奶?”
看到陈年疑问,当即有妇人指着大柳树解释道:
“我们都叫她六姑奶奶,不晓得都叫了多少年了,我打小时候,大家就这么叫了。”
“对对对,整个县城都这么叫,娃子们小时候,都要来拜过六姑奶奶哩。”
“过几天社伯诞辰,要唱三天大戏,到时候还得请六姑奶奶过去看戏呢。”
这番话却让陈年更加疑惑了,他追问道:
“我观这柳、六姑奶奶身上挂满了红绳,可是有什么讲究?”
这个问题简单而直白,但是几个妇人七嘴八舌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笼统的概括一下:“给孩子辟邪”、“孩子吓掉魂找六姑奶奶”之类的。
具体怎么传下来的,没一个人能说得清楚。
陈年见她们说不出什么,也不好深问。
毕竟那柳树之灵虽未现身,但本体就在旁边站着呢。
他默默的帮几位妇人打完水,径直走到树下,一副好奇的样子观察着柳树上的挂的红绳和木牌。
那密密麻麻的一块块木牌之上,写着各种祈福之语,大部分经过风吹雨打,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能看的清的内容,基本都是祈求孩子平安长大,不受邪魅侵扰之类的。
字迹相似,想来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这些祈福的红绳和木牌,也让陈年验证了他昨日进城时的推断。
法眼之下,这些看似普通的红绳和木牌上面萦绕着的念头,犹如一个防护罩。
柳树身上的一身阴灵之气被遮掩了下来,像是一棵普通的树木,完全被漫天的阳气无视了。
“越来越有意思了。”
陈年拿起一块较新的木牌,感应了一番,向几位妇人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整个县城的孩子们都来拜,以这些妇人的年龄来说,这种祭祀少说也持续了数十年了。
能维持如此之久,这柳树应该有过不少灵验,照常理,早就该立祠建庙。
但柳树身前既无祠堂又无香火,有的只有这满身红绳和念头,或者说愿力。
这完全不符合人们朴素的求神观。
人心不足,神无论好坏,一旦有所灵验,各种祈求自己就会找上门。
就像明明佛祖说四大皆空,却有无数人天天去求多子多福、升官发财一样。
这种观念甚至不以被求者的意志为转移。
特别是身居闹市,若无外力干涉,要想从中脱身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棵路边的野生柳树,竟然能抗住各种诱惑,完美避开太甲门二条。
想来,这一直在写牌子的先生,应该知道些什么。
第11章 程老三
离开柳树,陈年没有直接去找那写字的先生。
在那柳树身上动手动脚这么半天,那柳灵的眼睛可是一刻都没离开他。
这时候去找写字先生,想不被注意都难。
万一与柳灵起了冲突,打草惊蛇,就得不偿失了。
陈年对柳树的兴趣只停留在它是如何避过立祠和香火的,而不是柳灵本身。
何况他现在是有编制的人,要遵守工作纪律,凡事得讲究个师出有名。
否则怎么进步?奖金谁发?
晃着慢悠悠的步子,陈年愈发觉得肩膀上的包袱有些碍事。
此前都是细软之物还不显,但是法服装进去之后,就变成鼓囊囊的一大包,背起来实在难受。
不背又不行,这年代,放在客栈房间,跟白送没什么区别。
“这纳物之术,还得想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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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年探查着城中阴气的时候。
本来要去把银子换成铜钱的程老三,正急的团团转。
无他,陈年给他的银子,丢了!
别看这程老三在陈年面前胸脯拍的梆梆响,但他自己非常清楚自己是什么地位。
地位不对等,平常看起来关系再好,真到了办事的时候,没有银钱开路,十有八九要吃闭门羹。
特别是这种要衙门扣印的事!
程老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银子怎么没得。
他记得清清楚楚,陈年给他的银子,他一到手就揣进了怀内的褡裢中。
一路上他还特意绕着人走,就是怕这银子没了。
结果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好端端的银子,说没就没了!
他封口还系着呢!
开始的时候,程老三不是没怀疑过陈年,但他转念就抛弃了这个念头。
随手之间就能定住邪祟的高人,就算什么都不给他,他都不敢不办,没必要耍什么手段。
想到陈年的手段,大热天的,程老三突然打了个寒战。
他有意攀附陈年,但这事要是办不好,别说攀附,后果他自己都不敢想。
没拿钱事没办成,高人最多觉得他无能,失去了攀附的机会。
但是拿了钱不办事,性质就变了!
程老三咬了咬牙,转身向柴帮的聚集地走去。
借钱,必须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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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两日后了。
当时他刚从那写字先生的家中出来,正在返回客栈的途中。
程老三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面色苍白,脑袋上乱糟糟的。
见到陈年,二话不说“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把周围的行人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来看热闹。
陈年见状眉头一皱,尚未等程老三开口,便转身就走。
他身份敏感,正是低调行事的时候,程老三搞这么一出,让他很是不悦。
陈年身形走过,周围的人自然而然的给他让出了一条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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