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武侠建立合欢宗 第129节
与之相比,他弗如远甚。
源朗深深呼吸着,焦烂的胸膛起伏不定。
他看着被自己一剑压趴的黎寻,无眉带血的眉头皱了皱,似乎在想着什么。
“你的剑,别扭。可惜。”
他其实想说得再清楚些,可是说话似乎比运功出剑还要能牵动伤势,所以只能这么模糊地说。
“无所谓了……”黎寻闭目。
源朗无眉的眉头拧得更紧,挤出了更多的血珠,顺着鼻梁汩汩而流。
他收起压在黎寻肩头的焦枝,挥下,“啪”地一下甩在了黎寻的脸上,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
黎寻睁开眼睛,目露茫然。
木枝破空,再次打在他的脸上。
他眼里的茫然褪去,恼怒浮现。
木枝再次破空,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伸手握住了剑柄。
“士可杀,不可辱!”
黎寻咬牙切齿,心里在嘶吼,不是对眼前的黎寻,而是对那无形的上苍。
我黎寻已经认命,不再像娘亲死的那天一样挣扎求活,你还要怎样?你还要怎样?
难道苟延残喘的我,连好死都不配么?
他一身剑意凝在了慢慢拄地的长剑上,剑尖抵地,地面皲裂如蛛网。
远处的见望直起了腰背,元斩京也舒展了眉头。
第一百九九章 你想死吗
“很不错,总算像我的弟子了。”
见望看到黎寻在酝酿剑势,作拼死一搏,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元斩京却忍不住腹诽,虽然说是为了砥砺剑道,但是你这个实际上的师父,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要是换成自己在那里拼命受辱,师父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元斩京绝对是不依的。
等到回山,就十天半个月不给他干活!
那株树皮斑驳的老树已经付之火中,粗壮的树干虽然经烧,但似乎源朗由剑气燃起的火焰要烧得更快些。
不再茂密的树枝上燃着火,像开了一树跃动的金色花朵,在这片背阴的丘陵暗面衬托下,耀眼程度竟然直追升天的太阳。
树上的火花突然同时朝着一侧飘舞,满树整齐地拉出一道长长的火舌,看起来像是树在高速移动中拖出了长长的金黄色残影。
是黎寻的剑气终于爆发。
他站了起来,肩头也燃着,左臂为鲜血浸透。
他手里的长剑直指前方,挥出的一剑,去势还不老。
沛然的剑气,化作密集的气劲,“叮叮砰砰”地击斩在源朗的身上。
源朗左手上的焦枝终于被斩成碎屑,他也总算拿起那柄被火延烧过的软剑。
焦黑的软剑柔韧,一如舞动的女子细软腰肢,在他的身上缠绵缠绕,抵去了大部分的剑气。
黎寻斩出这拼力的一剑之后,心态又有些变化,不再如之前那么如同死灰。
他眉心一拧,面部肌肉纠结,直指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流白,猛地踏步狂冲,提剑纵劈过去。
源朗软剑颤成一个弯弧,绕到背后,剑尖由肩头点出,恰好摧毁了一缕封喉剑气,剑身弯成一轮弦月之后,“铮”然鸣响,向反方向绷去,就势绕回身前,正好迎上了倒撩上来的黎寻长剑。
两人一灼热一凛冽的剑气随着剑身击出来的火星散射,削下了火树上点点火红焦枝。
火树腾起一片更高更盛的火。
黎寻双手倒提长剑,一身真气和剑意毫无保留地倾注在了剑上。源朗的软剑被压得颤鸣起来,火星四溅。
源朗的眼神闪过一抹畅然,烧烂的嘴角翘了翘。
他猛地一挺腰,气劲一灌,软剑绷直,灼热的剑气自剑刃上透出,绷斩在了黎寻的胸口。
黎寻被斩得向后倒飞,他却将长剑猛地丢了出来。
长剑上挟着他一身的真气和剑意,重如天外的飞星,刺得空气都响起“砰砰”的风响。
源朗收回焦黑的软剑,手腕一凝,软剑在身前向水漩一样流出一道圆旋,“腾”地燃起了一圈火流。
长剑电射而至,源朗后撤数步,顺势一带,将黎寻的长剑带飞出去。
长剑刺斩到火树上,火树崩飞碎散。
源朗不看身后碎裂的火树,径直曳着手里的火旋闪到黎寻身前。
黎寻还没落地,眼前就压下了那道剑势磅礴的火旋。他胸口被斩出的鲜血也被火旋蒸干,衣衫燃起了火焰。
他心口一片冰凉,拼死一击,却转眼就被破去……
源朗忽然有些心不在焉地朝天空看了一眼。
黎寻因为他的轻视而愤怒,落地瞬间竟然伸出双手,再次凝出了一些真气,插向了火旋正中。
他在赌,赌的是自己能破掉这招,拼死插进源朗的胸膛。还是被这火剑螺旋搅烂上肢。
他的指尖被剑火灼得冒起了黑烟,火旋却陡然流过一道长若流星的火光,向着天空直指刺去。
黎寻愣了一下,随后就被源朗一脚蹬在了胸口。适才源朗在他胸口斩出的剑气势头不消,配合着一蹬之力,将他打得在地上连连翻滚几下。
再次艰难爬起身来,他才发现场中多了一人。
那人长须飘飘,年近中年,只是一身服饰,却和他在客栈看到的云亭一致。
黎寻闷闷咳嗽几下,胸口激出一片血雾。
“你想死么?”中年人皱眉,冷冷看着源朗。
源朗手里的软剑余火未消:“在,客栈,让你逃了,是我的错。”
他剑上火势一盛:“装神,弄鬼。藏头,露尾。雕虫,小计。”
意思很明显,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在客栈见过真容的徐怀真。
即使在和黎寻的剑斗中,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那就是盯着徐怀真。刚才感知到其在头顶天空飞过,源朗果断舍了黎寻,转而拦下了此人。
云亭抹了抹戴在脸上的面皮,无奈道:“那就没办法了。”
他本来在向寺庙飞去,却不料地上飞来一道蓄满剑气的火流阻止自己,心里不免有些火气。更不用说,这个人看过了自己的脸。
反正都是要杀的,既然遇到了就先杀了吧。
通过源朗的话,黎寻自然也明白了眼前的中年人,正是易了容的云亭。
他适才拼命使剑,只求能得个慷慨一些的死法,却不想被此人搅局。那源朗也是可恨,竟然轻视自己到了极点,战斗之中就将注意力转移,还把攻向自己的剑招转而打向他人!直如视自己如无物,可恼!
如果是不认识的人,他或许还能压抑恼怒,可知道了此人就是一直想要比斗却让自己次次受挫的云亭,他气不打一处来。
“你让开!此人剑法诡异,你不是对手,不要给黎某添乱!”
黎寻艰难起身,没好气地训斥云亭。他猜测云亭即使再强,最多不过比悟出剑道的自己高出一线。不见得就真能对付得了眼前这个怪物。
云亭眉梢挑了挑,不想搭理黎寻。所幸这小子没叫自己的名字,否则说不得得一块把他弄死。
源朗不想再废话,红烂的眼皮下垂,手里的剑却扬了起来。
他和云亭间的空气霍然扭曲,视野也变形,那是由于高温的熏蒸。
那片扭曲的空气中,开始响起“嘶嘶”的爆响,像是无数小剑在攒刺裂帛。
源朗和刚才的黎寻一样,一出手就拼尽了全力。
云亭下颌的假胡须被高温燎得卷曲起来,他不进也不退,静静看着源朗,在等法诀生效。
一旁的黎寻当然清楚源朗一出手就拼尽了全力,心想云亭必然不是对手。
虽然恼火云亭搅局,可是毕竟相识一场,他不能坐视其犯险。跨前一步,想要把云亭推开,却由于胸口伤势严重,重重跌倒。
“你……你不是他对手,莫要,莫要做无谓的意气之争!鲁州有变,你还是尽快脱身吧!”
黎寻一边咳着,一边对云亭这么说。他不知道云亭想在这场乱局里做些什么,但目前看来,既然他和源朗对上,最起码不是知州一方的人。
云亭还是没搭理他。
黎寻怒道:“你为何总是如此狂妄?你年纪轻轻,能有多大本事?难道非要寻死?”
远处,元斩京看到突然从天而降的云亭,不由赞叹:“此人好高的轻功啊!”
见望祖师不置可否,却紧紧盯着云亭和源朗之间那变形扭曲的空气。
“此子的剑道,一场焚烧后,竟到了凭空起剑的地步……黎寻小家伙确实不是对手啊!”
他目光移到云亭的身上,微微一眯:“良言难劝死鬼,乖徒儿对这小子也算仁至义尽。”
元斩京愣了一下:“啊?这位前辈轻功高强,既然不走,应该足可凭恃轻功逃脱吧?”
见望扭了扭腰,没有接话,将手中酒缸放下:“凭空起剑,剑势一成,瞬息可至丈余。乖徒孙,准备准备,咱们接你黎师哥,开溜!”
看祖师长身而立,一身白袍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须发蓬张,语气又慷慨。元斩京胸胆也为之一张,重重点头道:“好!敌人虽强,弟子也要迎难而上!”
“呃……祖师你刚才说的最后两个字是什么?”他这次稍稍反应过来。
“开溜。”
“……”
第二百章 没剑怎么打?
源朗和云亭对峙着,两人之间的空气,开始波动起来。
那是肉眼可见的波动,像是一道道极其细微薄利的剑,在交击摩擦,凭空闪出了一道道交织的火花轨迹。
“这是什么把戏?”
云亭觉得很好看:“你可以弄得再高一点,再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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