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武侠建立合欢宗 第35节
她当然听到了。洵月宫的月华真诀独步武林,她比龙九听得要清楚多了……
于是梁鹰蜷在布衾里,夹了夹腿心。心里却有些埋怨云亭,云公子可真是,一点都不考虑邻居的感受!
“不对啊!彭师叔最讨厌猫了,附近的野猫都被他打跑了……”龙九神色警惕起来,压低了声音,“梁姑娘,会不会是魔门?”
梁鹰一阵愕然。魔倒是魔,但不见得是魔门,而是一头色魔……
“龙姑娘不要乱想,云公子既然‘安睡’,那咱们就不必担忧……”梁鹰被云亭和盼儿的声音扰乱了身心,反正也睡不着,又翻身朝向了龙九,“龙姑娘,你对云公子怎么看?你比我认识他认识的早。”
龙九支棱起耳朵,觉得这猫叫声越来越大,挠心挠肝的,很不舒服。于是也就和梁鹰在被窝里闲聊起来:“其实我不过比你早认识他半个时辰而已……”
她就把遇到云亭的事和梁鹰讲了。
梁鹰眨眨眼:“龙姑娘心胸开阔豁达,真令人钦佩呢!云公子出于误会,那样对你,你竟也不恼。”
龙九嘴角牵起一抹笑意:“他又没伤我分毫,有什么可恼的?我这人对于人之善恶看得一向很准。云小哥看起来凶,其实是个心思细腻的大好人。”
梁鹰点头赞同,看着龙九黑暗中乱蓬蓬的头发,心想,你也是个心思细腻的好姑娘啊……
想着,她心血来潮地试探道:“云公子一表人才,又心怀侠义,救了你一次。龙姑娘……对他……有没有好感?”
“好感?”龙九似乎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我对他太有好感了。唉,这些年行走江湖到处比武打架,虚伪伪善的人多,真诚善良的人少。我对善心的好人总是有好感的……”
梁鹰摇了摇头:“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好感。我的意思是,咱们虽是江湖儿女。可女儿家,总归还是要找个归宿的……”
龙九似乎怔了一下。
她慢慢翻身,仰躺着,没有回答。
看着她侧脸的朦胧轮廓,不知是不是错觉,梁鹰觉得此时的龙九,孤独得让人心疼。
良久,龙九传出一声叹息。
“归宿?我从来没想过……我这样的人,是没有归宿可言的……”她这么说着,让梁鹰感觉到了深海泛舟,苍茫独行的孤绝之意。
没有想过,还是不敢想?她抿了抿嘴,还是没有问出这句心里话。
隔壁的猫叫声更大了,浆水声如同雨中拍掌,“啪叽”乱响。
这间屋子的氛围,突然就凝滞了起来。
龙九慢慢转过脸来,即使在昏暗的夜里,也能看到她睁得不能再睁的大眼。
她指指隔壁:“猫?他?”
梁鹰红着脸,无奈点头。还好,龙姑娘你还不算太迟钝。
龙九跺跺在被子里的小脚,羞愤道:“不要脸!今晚睡不着了!”
梁鹰眨眨眼,心想,我能有什么办法?让你不知道的时候睡,你老是问东问西……
“嘶啦”一声,龙九将布衾的一脚踹得麻烂,翻个身堵住耳朵:“讨厌鬼!”
“唉——”梁鹰也翻了个身,又夹了几下腿心。
第五十三章 天河来人
夜深了,虫鸣渐少,似乎虫子都已入眠。
不知名处,有蛙声寥落。
隔壁已经安静下来,油灯也熄灭很久。
云亭的呼吸如若天末的长风,辽远而悠然。
梁鹰睡不着。
龙九也睡不着。她翻了个身,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身体不舒服加上心里也不舒服,还怎么睡?
梁鹰忽然坐了起来。
“梁姑娘?”龙九声音有些颤,她怕她是梦游。
“嘘!”梁鹰竖指唇边,轻轻翻开布衾,下了床。没有发出半点足音。
龙九面色一变,趴伏在炕上,伸手握住了倚在炕沿的九龙蟒棍。神色凝重,警惕。
因为她听到了外面隐隐的马蹄声,很轻,很乱,却很快。转眼就响了起来。
“什么人?”村口,彭怀的喝声传遍全村,是震慑也是提醒。
“唏律律”几声马嘶,蹄声猛止。
而后,没有了声音。
就连那偶尔漏出来的蛙声都消失了。
龙九握着蟒棍的手一紧,掌中的绷带洇出了血。
梁鹰看看龙九,转头望向隔壁。那里的呼吸悠长,云亭还在酣眠。
彭怀一声如虎啸般的大喝于静夜中暴起,随后如一块大石砸落深潭般,动静很大,却很快就沉寂。
有一声剑鸣轻响。
“彭师叔……”龙九焦急,拄着蟒棍就要起身。忽觉得全身一滞,如月华般轻柔的真气铺展,却厚重得她行动艰难。
“梁姑娘,你!”她摸不透梁鹰为何此时对自己出手。
梁鹰对她摇了摇头,低声道:“龙姑娘,你如今身受重伤,战力微弱。如若外间真的有敌来犯,你就算出去,也无济于事!”
“那怎么办?”不知彭怀情况,龙九担忧极了。
梁鹰皱了皱眉,准备叫醒云亭。
这时外面村口处一声清啸起,一道清朗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梁鹰师侄可在?我乃天河剑派巡查长老安海方,如今率领门下弟子,应征前来。”
随后,一阵有节奏的“嗡嗡”剑鸣响起,用以标示天河剑派的身份。
梁鹰面上一喜:“不是敌人,是天河派的同道!想来是他们看到了我留在路上的暗器,这才赶来。龙姑娘好好休息,彭大叔许是和他们有些误会,我这就出去解释!”
龙九看看她,点了点头:“有劳梁姑娘了,可千万别让他们伤了彭师叔。”
梁鹰收回真气,轻轻按下她肩膀:“放心。”
她转身开门,不自觉望了隔壁一眼。云公子,是操劳疲惫,以致酣眠不醒……还是他早就知道来者是友非敌,所以驰然高卧?
若是后者,他可真是堪称神异了……
安海方带着座下弟子,在村口与梁鹰见礼。在梁鹰的劝说解释下,他与彭怀结束了对峙。
彭怀对天河派很不喜欢,拱了拱手转身回屋。在他快步离去之时,梁鹰忽然注意到了他滴在地上的点点血迹。彭大叔,原来早就受了重伤……
安海方望着彭怀的背影,眼中闪过异彩。
“安师叔可是看到了我在路上留的暗器?”梁鹰边引众人到院中,边问。
安海方摇摇头:“是厉婆婆下的谕指,我们在八十里外的榆柳村相见的。”
“原来厉婆婆已经前去与贵派上宗接洽了,难怪我发了传讯却没见她现身。”梁鹰恍然。
天河派弟子们直接就在院外燃起篝火,围火而坐。
梁鹰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猜测魔门中人还可能在这里现身。
安海方望着篝火皱起眉头,红亮的火焰将他两道眉毛染上橙黄:“又是魔门……昨日,在雾柳镇上,清虹师叔祖便斩杀了一个魔门中人。”
听到清虹,梁鹰眉梢一挑。但没有对此说什么,只是道:“若这次他们果然还来,我们倒是可以擒下拷问。”
安海方点点头,唤来一个女弟子:“季华,我待会就得离开。此间之事,在黎寻赶来之前,由你全权负责。务必护好梁鹰师侄的安全。梁师侄,中原禁绝魔门多年,想必这也不过是几只漏网之鱼,你莫要担忧。”
名叫季华的女子抱剑一揖:“弟子遵命!”
“安师叔不必担忧我的安全,适才我言的那位云公子是个奇才,有他在,我想我们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过如今大家前来,咱们有了更多照应,对敌会轻松许多。”梁鹰这么说。
安海方眉头皱了皱,对她赞许云亭置若罔闻,又对季华叮嘱了几句,便独自翻身上马而去。
季华对梁鹰一礼,微笑道:“传闻梁鹰师姐乃洵月宫的新月,今日一见,美貌果然名不虚传。”
梁鹰只是淡淡一笑。
季华挑挑眉:“我听说,黎寻师哥,是梁鹰师姐的表哥?”
她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女弟子都望了过来,面色有些不善。
梁鹰皱皱眉毛:“表兄自小流落,后拜入天河,实则,我此次也是与他初次相见。”
众女面色和暖。
“梁鹰师姐,关于魔门中人不必担心。我们天河派定会护师姐周全,而且,过会黎寻师哥就会赶来的,些许败类,在他面前不值一提。你也不必勉强那什么云这等俗人硬撑。”季华面露期待之色。
其他女弟子亦然。
梁鹰眉心褶着,觉得这些女子有些花痴,而且说话很不中听,和自己实在不对路子。但人家大老远来相助,也不好冷场,只是随意道:“黎师兄的剑道天赋很高。”
季华对她这句话却有些不满:“那还用说?师哥可是见望祖师亲传弟子,年仅双十便晋入五品初境。东河府内,年轻一辈无人可挡他三剑的!已经有数年,不曾见师哥出第四剑了……”
篝火的红光映上她有些红晕的脸,她目光之中,满是崇敬与爱慕。
梁鹰觉得更不适了,她自跟从姨母习武起,都是要么闭关练武,要么品读典籍。很少和同辈女子论交,今日见这天河同辈,有些失望:“黎师兄的剑确实很强。”
季华瞥眼梁鹰淡漠的表情,很不高兴。这长相不错的女子和师哥不熟,她挺满意。可这女子对师哥的剑道如此漠然,她又心里很不舒服。
“师姐,我听说师姐于武学涉猎广博,研习渊深,今日一见,却有些失望呢!”她语气中,隐含挑衅。
梁鹰看了看她:“何意?”她们两个,不是萍水相逢的江湖客,而是两大宗门的代表人。尤其是洵月宫,在被这捧剑宫下属的天河派挑衅,那是不能示弱的。
“黎师哥这种不世出的剑道天才,师姐就以‘高’、‘强’二字打发,是你看不出他的天赋,还是瞧不起人?”季华眉毛微竖,口气渐冷。
周围的天河派弟子无论男女,都冷然望了过来。
梁鹰皱皱眉:“黎师兄的人品、剑道,我自是很佩服的。高、强二字,也非是敷衍。高,是指他剑术高超,也是指他自视太高。强,是指他剑力很强,也是指他太过勉强。”
听她毫不客气,季华一急:“你!”随即想起,今年的本派论剑大会上,见望祖师确实当众点评黎寻,让他收敛锋芒,过刚易折。这两句与眼前这梁鹰的话不谋而合。
这女子确乎是有些眼力。她随即笑了笑:“既然师姐对黎师兄评价若此,那,我听你适才对那所谓的云什么,说什么有他在必可无忧。你对他,又是作何评价呢?”
“这……”梁鹰不好意思地望望云亭所在屋子。
黎华心中暗笑。早知你个娇滴滴的小花无师长护恃,为了助长自己胆气竟将一无名小卒硬推出来。哼,一介无名小卒,若评价太好,一会稍加试探便会露馅;若据实而言,你适才的强话又该作何解释?我倒看你怎么圆谎!
梁鹰看季华眸子里闪过的嚣张,纵是自己轻易不动怒也有些怒了。她是怕云亭在装睡,自己对他置评会不会被他觉得冒犯。再就是,她确实有些无从评价。
但不得已,她背脊一挺,语气高寒:“云公子,汪汪如万顷之流,澄之不清,扰之不浊,其器深广,梁鹰难测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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