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开局是个瞎眼乞丐 第17节
陈发是真真切切哭了一阵,随后吩咐儿子们:“给叔叔盖上木板,落土吧。”
二儿子眼尖,示意兄弟:“叔叔手上拿着什么?”
陈夏左右手都握着一个一两的小银锭,尖尖的,白花花的。
陈发生气地骂道:“叔叔给了你们那么大锭银子,还不满足吗?他给自己留点小钱随葬,你们也要妄想吗?”
三个儿子不敢吭声,也没有人动手把盖子盖上,眼睛却没离开陈夏的尸身。
等了一会儿,大儿子喃喃道:“这也不是小钱啊,那可是银子……”
下康村民都是种地的,铜钱也见不到几个。
陈发气得拿棍子杵大儿子,你神马玩意,这是你叔叔最后一点东西,就想随个葬,你太贪心了……
揍了一顿,陈发气喘吁吁蹲下来,不住地哭泣。
哭了一会儿,陈发长长叹了口气。
“罢了,恶人我来做。”
“今天不把银子拿走,改天你们都敢把叔叔的坟给刨了。”
说完,艰难地探身下到瓮里,近距离摸了一下陈夏的脸。
这是自己的兄弟,没啥可忌讳的,他不害怕死人。
“兄弟啊,为了你的安全,我冒犯了啊。”
“你说的对,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无儿无女,我也行将就木,谁都不能保证你能不能安眠。”
“事都是我做的,都报我身上,不要跟这帮混账一般见识啊。”
把陈夏手里的两个小银锭收了。
摸到身上,还有一块小玉佩,吊在胸口。
然后把嘴巴撬开,拔出一只小玉玦。
边上的三个儿子越看越惊,兴奋得不住搓手。
“叔叔真有钱啊!”
“就是不知为什么遭这么大罪,眼也瞎了,腿也瘸了。”
“这些东西哪是小钱,不只百两银子吧?”
陈发一边流泪,一边翻陈夏的尸身,每捡一样就忿忿地扔到上面去。
“没了,全捡空了,拉我上去。”
儿子们纷纷伸出手,要把老父拉上去,陈发忽然停下来。
转身吃力地把陈夏放倒,从坐的位置摸出一块小玉璧。
“这回是真没有了。”
儿子们再次伸手,陈发却不伸手,怒道:“你们真的要让叔叔空着手走吗?”
三儿子福至心灵,马上掏出十几个铜钱,递给父亲:“让他拿着这些,好吗?”
陈发往陈夏坐的位置放一个,把他扶正,然后在手里各塞一个,嘴里塞一个,剩下的撒在身边。
“这些都给他,已经拿下来了,就不好再拿上去。”
众儿子们把陈发拉了上去,终于如释重负,暗自欣喜若狂。
陈发这回亲自把大瓮的木板盖子盖上去,指挥儿子填土。
儿子们这才卖力地把土啊,砂石啊,纷纷往坑里填,填得满满的,并且用脚狠狠地压实,好像害怕叔叔从土里爬出来找他们似的。
根据陈夏事先的安排,不堆土,不立碑,过几年这里就跟没人来过一样。
……
其实陈夏并没有真死,虽然被破了五脏六腑,无法修炼,修为在迅速消退,但还是有练气三层的实力。
闭气假死,很容易做到。
手里的银子是故意露着的。
他与陈发是堂兄弟关系,跟堂侄儿关系又远了一层。
虽说是血亲,却是血亲中稍远的关系。
他是相信陈发的,但不敢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堂侄儿身上。
何况在陈发家住了十天,并不是白吃白喝,而是仔细观察每个人,得出的结论就是:陈发教子无方,儿子个个都贪婪。
陈发逃过难,吃过苦,所以不肯让儿子们吃苦。
没吃过苦的儿子们就养成了绝不肯吃苦的习惯,往前走一步,就变得贪婪,冷酷无情。
一个堂叔而已,又没有后人,他们不会畏惧。
陈夏这样安排的好处是,堂侄儿们知道堂叔坟里没银子了,才能彻底把他给忘了。
当陈发带着儿子们走后,他微微睁开眼,叹了口气:“这回,应该没事了。”
他坐在大瓮里,警惕地感知地面之上的动静,不吃不喝,足足熬了二十天,确定不会有事后,才开始念诵咒语,断绝自己的生机。
生路艰辛,死路简单,谁都想绝处逢生。
只有大智慧,才能向死而生。
发明瓮葬法的前辈,思路清奇,不合大道,却又暗合天理。
春花烂漫,死而结子。秋气肃杀,却给来年带来生机。
陈夏在瓮中,将从死亡开始,重新经历孕育,生长,呱呱坠地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意识半清半醒,十分痛苦,无法动弹,一切都交给命运。
这一回重新出生,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没有生母,没有生父,违背天道,逆势而生。
不知结果如何,唯有勇往直前而已。
一年后,堂兄陈发去世,三个儿子给他风光大葬,选在祖茔的好位置,封土高高堆起,非常显眼,与陈夏……毫无可比性。
时间无意义地流逝,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
陈夏静静躺在大瓮里,经历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这些痛苦都是他自己选的,毫无怨言,不求理解。
第20章 重回人间
夜黑风高。
两个黑影躬着身猫在坟地里努力干活。
一铲一铲的土,轻轻地拍在两边,封土堆很快就出现一个洞,并且塌陷了一点。
“蠢货,动作轻点,弄塌了麻烦。”
“前天下了雨,土有点松软。”
“松软不就好挖吗?”
两人的动作更轻了,也更快了。
很快就露出了棺材。
“哇,上好的金丝楠木,王家那么有钱,太爷的随葬品一定很多。”
两人越发兴奋,要把棺材挖出来。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盗墓行为将受到严厉的惩罚——当然不是法律——旁边就是陈夏躺了五九之数,到今年刚刚四十五年的坟墓。
几十年过去,下康村没遭到特别大的灾难,人口繁衍起来,陈家的祖茔渐渐变成了公共坟地。
一代代死人渐渐挤到了陈夏的边上。
这个情况,也是陈夏始料不及的。
他本以为陈家祖茔,不会埋葬别家的人。
然而,陈家人口凋零,陈发的三个儿子得了许多银子,却没有好好利用,二十年后,相继败落,田土卖光,子孙去给别人帮工,逐渐都离开了下康村。
如今的下康村,变成杂姓村,陈姓就剩一家,还是从外面搬来的。
陈夏父母那一辈,乃是陈氏在下康村的巅峰,一场大灾难改变了一切。经过将近一百年的发展,下康村就完全没有陈夏宗族的人了。
陈夏在地下不能动,但是能感知到上面的事情。
堂兄陈发的墓地,二十年后就无人祭奠。
村中渐渐也不再有陈氏族人葬入。
他倒是没啥难过,只是一声叹息。
下康村从来没有姓王的,这位王太爷,也不知哪年搬来,上个月葬在了陈夏的旁边。
幸亏当初陈夏给自己选的地不好,否则就要被王家给挖开了。
“我记得今年开春,我的身子似乎就完全长成了,不知能不能动。”
他现在不是坐姿,而是躺姿,努力地抬一下手,居然能动,于是艰难地左手摸右手。
这么做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变成朱山申的模样。
很好,细胳膊,不长……不对,是不是太短了?
他心里一惊,猛地撕开眼皮,睁开了眼睛,但是瓮被盖得严严实实,一丝亮光也没有。
他愣了很长时间,想确定眼睛是不是瞎的。
可惜周围一片漆黑,无法确定是不是瞎的。
伸手摸到大瓮:说出你的故事。
眼前瞬间出现一个大瓮的轮廓,上面就一行字:“我只是个瓮,陈夏假死欺天,不关我事。”
松了口气,还好,这个能力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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