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业 第279节
话了。
他从内殿中移步转出。
见三大上师皆在,打了个稽首,躬身歉然道:
“不料今日竟是仉朴师弟前来长赢,他素来便好一口杯中之物,我只能作陪,却是让诸位师弟在此枯坐久候了,实是我的重罪!”
“监院言重了!”
谢羽等皆不敢受了此礼,忙拱手言道。
“那人是仉朴?莫非是仉泰初的亲弟?”
这时。
谢羽心中不禁吃了一惊。
他朝卫兆鳌看去,正对上此老同样凝重的目芒。
“仉朴师弟是奉派中之命,为陈珩送来下赐的,此子在白石峰独斗众人之事,已传至了宵明大泽,派中好几位上真,都对其颇有佳赏之词,说他是个修道种子。”
乔豫到了主座坐下,先是扫了三位上师一眼,才轻笑说出了这番话来。
沈爰支面无表情。
而卫兆鳌和谢羽城府颇深,自也不会失态,只附和一笑。
“至于这派中下赐……”
乔豫言到此处时,顿了一顿,才意味深长笑道:
“我近日要参悟一门神通,着实难以分身。
听说沈师妹曾夸赞过陈珩的丹术,似是颇为看好此子,不如这下赐,便由伱转交给他,如何?”
“我明白了。”
沈爰支淡声道,并不惊讶。
乔豫闻言一笑,把袖一挥,便有几物破空飞出,灵光大放,被沈爰支收起。
一旁的卫兆鳌笑颜依旧,面不改色。
“乔豫……你想要两头下注,我是奈何不得你,但自有厌你者,会出头收拾,看你还能逍遥到几时!”
谢羽心下暗道,明面上神情也并无什么异样流出。
“不过,我今日令童儿敲金鼓,将几位召来此处,却并非只是为了一个陈珩的下赐。”
这时。
乔豫又温声开口。
“哦?请监院指教?”
卫兆鳌一捋长须,言道。
“关于那流火宏化洞天之事,如今已是尘埃落定,在同赤明派赌斗三场后,终是我派的上真获胜。”
乔豫微微一笑,道:
“如今,那小洞天已是我派所属……”
这句话一出。
谢羽脸上终是隐隐现出动容。
连沈爰支也微将黛眉扬起,似是若有所思。
……
……
五日后。
金庭山,灵隐峰。
入定中的陈珩忽得收了玄功,将双目睁开。
他内观自视,脸上微现一丝喜色。
明天有事,抽不开身,请一天假
第195章 龟蛇
他运起心念,往身内上玄穴处一察。
见这口穴窍之中,三十六口日相之炁正放射出烨烨芒光,如若流火神精,潋滟明煌。
而刹那间一个跃动。
这三十六口日相之炁便结了一口形质饱满的大圣胎,虚悬在上玄穴的正中,似是一颗炎日落尘而来,透着金芒焰花,缤纷艳丽。
陈珩凝意探去,见圣胎中隐是存有一物,影影绰绰。
其状头小、甲宽、指、趾间皆具蹼,爪短,备鳞,尾细——
这一景状。
终是意味着龟相已成!
而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大乎蓍龟。
是故天地神物,圣人则之;天地变化,圣人效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
此时。
他虽是欲使龟相破开圣胎,完满显现于世,占据了上玄穴,但却总有一股无形的阻滞,在扰乱此施为。
默默一察下。
知悉因是太渊穴中的蛇相还尚未生化而出,故而龟相形质不显,难以破开那一层困住它的胎膜。
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之意,正是如此了。
陈珩便也一笑了之,不再注意。
而即是龟相还尚未能完满生化而出。
陈珩也觉在修出了这三十六口日相之炁后,自己仿是同这片天地,要亲近了不少。
将心神收敛沉定下来,顺着冥冥中的一点灵光感应,往下猛烈一撞。
便如同是进入了一片浑无一物的空寂之所,上不着天,下不见地,如是身在绝峤高处,四面皆虚。
在此等境地下。
陈珩隐约是可探察到阴阳的交互流转,五炁的元质变化,遥应模糊天机。
若是同辈修士欲隔空作法窥视或暗害他,他便能立刻生有感应,正是谓之心血来潮!
不过这等境界陈珩也并无法长久持定。
仅数息功夫。
那冥冥中的灵感便倏尔消去,他的一身神意也复了旧观,再难寻到先前的那般神异状态。
……
“没想到在将修成筑基三重境时,竟还能有这般妙用……
不过我修行的太素玉身本就能先占吉凶祸福,两两相合,虽然这龟相的变化尚还是远比不得太素玉身,但多少,也是聊胜于无了。”
陈珩微微一笑,心道。
他松开手中已是只余空壳的丹母砂,又伸手入袖,自乾坤袋中选了一枚灵机充裕饱满的,重新握住,开始汲取修行起来。
筑基三重——龟蛇相抱。
此境需于上玄穴修满三十六口日相之炁,太渊穴修满二十四口月藏之炁,之后凝练成龟蛇形状,才方可成就。
而世间的练炁法门万万千千。
也自是在此境的修持之中,各存有各的运使窍门。
譬如他所得的《神屋枢华道君说太始元真经》。
便是先修上玄穴,待得完满了三十六口日相之炁后,再徊风混合,收敛外驰之心神,回照自身之形躯。
天轮自转,运炁开关,打开太渊穴的隐秘关要,于里内再修出二十四口月藏之精来。
所谓阳生药产,神明自来,便为如此了,正是合乎妙道玄理。
龟蛇相抱此境界,是需借助全真外药,于体内分修出纯阳、至阳的形质来。
而这一步。
又称谓之阴阳二炁交汇,或真精、真神合炼,实是极为凶险的举动!
稍有不慎,阴盛而阳衰,便会使得人身经脉僵凝,血气削减,乃至是腹下炁海破损,出现缺漏来,亦不乏可能。
而阴弱而阳强,同样是存有一番损害。
寻常练炁法门,在调和人身的这阴阳两炁上,皆是慎之又慎,大抵是采用水磨功夫,循序而渐进,同修上玄、太渊这两处大穴,唯恐伤及气脉等根本。
唯“太始元真”却是刚直猛进,一阳生而产药也,火候厉害非常!
在修满上玄穴之前,对太渊穴却是分毫不管不顾。
虽颇有些剑走偏锋之势。
但似这般的运炼,倒也是省却了不少阴阳调和苦功,不必陈珩再多耗时日。
眼下。
在上玄穴修满了三十六口日相之炁后。
陈珩只是稍将玄功摧起,便觉身体某处微微一鼓,仿是被某种细小尖针刺中,顿时有痛感袭来。
但随即。
便有一道漆黑如墨,透着阴寒森冷之意的精气缓缓凝实,在太渊穴中游动不休。
“一阳生而众药产,原是这般的以气引气……如此看来,距我修满月藏之精的时日,应是近在眼前,比先前要快上不少了。”
陈珩目光闪动,继续将法决运起,汲取丹母砂中的灵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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