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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业 第3节

  不过两个月,便在一个夜里大笑而逝,没了气息。

  而原本在现代病床苦捱了六年的陈珩,机缘巧合下,携着那枚他自小捡来的金蝉,也重生到了这具同名的躯体……

  ——

  又梳理了一遍前身的记忆。

  陈珩沉默闭目,良久重新才睁开双眼,端坐案前,取过一卷白纸,取笔蘸墨。

  待得不知多久,纸上写满了静字,再无可落足之处时。

  他眸底才重新回复到那深暗无澜的模样。

  “现在唯有两件紧要事,首先,逐去徐愢打入我体内的寒斗真炁,是当务之急。有这道真炁存身,莫说修行长生了,只怕,即刻都有性命之危。”

  此世修行,想要步入仙道门径,必先要得胎息,炼真炁,筑道基,开紫府。

  胎息者,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人之大宝,只此一息真阳。

  此乃先天一点灵光之火,性也,佛曰:众生平等,道谓至善之地、性命之源、造化之理也。

  胎息是仙道修行的第一步,不成此境,后来种种,都是枉然。

  而胎息圆满,性根自现后,于之后的练炁境界中,又须寻得一门练炁法门,才能行那炼精化炁之事,修出真炁。

  这世间真炁共有九阶三十六品之分,等第森严。

  唯有七阶及以上的浑厚真炁根底,方能筑就上品道基。

  而若想结出这等真炁,那么一门上乘的练炁术便是必不可少的。

  “我体内的寒斗真炁想来在高阶真炁中也忝列有名,只此一丝,便酷烈无比。若想驱逐或慑服它,自身的修行,胎息都不行,或许唯有练炁,才能压制一二。”

  念及至此,陈珩不由有些头疼。

  前身的修行资质着实低劣,不说练炁,便是连胎息都还尚未成就。

  一日悟不得绵绵若存,用之不勤的气感,便一日,还是凡身。

  这其中固然有陈珩前身因为母亲故去,心死如灰,神思枯槁的缘故。

  但不管如何,重活一世的陈珩,为了延命,为了长生,他都必须要证悟胎息气感!

  “不过,只有高阶真炁才能筑下无缺道基吗?这偌大玄真派,只怕都难有上乘练炁术。”

  陈珩皱眉。

  玄真派虽在周遭地界风头正劲,几乎是无人可挡,但放在偌大东弥州内,便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小门小户,不过千钟之一粟。

  而前身曾偶然听晏蓁谈起,他们生存的这方天地名为胥都天,统有九州四海之广大。

  这样看来,玄真派只怕连千钟之一粟都难算上。

  “晏蓁还提过,玄真派疑似是玄门大派里玉宸派下辖的数百道脉之一,也不知此言可是真实。”

  收回这个无端的念想,陈珩握住笔,将满纸静字一一划去。

  “除了驱逐寒斗真炁,保住性命外,这第二件事,我还需寻个由头下山,以避过晏飞臣的迁怒。”

  晏蓁身死后,陈珩前身便是被晏飞臣迁怒,圈禁百日,死在了水牢。

  碍于门规。

  晏飞臣尽管贵为长老,却也只能以处事不利为由圈禁他,无法直接处死陈珩为女儿陪葬。

  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陈珩如今还未脱离凡身,留在派内,面对晏飞臣,无疑是以己之短对彼之长,殊为不智。

  前身在水牢里硬挨了两个月,终究还是无奈故去,剩下那四十天,陈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咬着牙硬生生撑过来的。

  前日当他圈禁期满,蹒跚走出水牢外沐浴天光时,几乎又有股再世为人的错愕感。

  以这具身体的状况。

  若再去水牢来上一遭,自己迟早也要步前身的后尘。

  “不过,前身虽然被晏蓁折辱,却因为晏蓁修行的玄功缘故,万幸还是保有了元阳。”陈珩暗叹侥幸。

  这具身体本就资质低下,若是连元阳也丧失了,那攀登道途,就更是千难万难。

  此时,他突然神色微动,侧身看向紧闭的府门。

  先是一阵急匆的脚步传来,旋即,便是叩门和叫喊声。

  “这又是谁,执事房的人?”

  陈珩起身,先将案上写满了静字的白纸撕碎,尽数掷进煮茶的红泥小围炉里。

  “陈师弟,陈师弟,是我!许稚!许师兄!听说你前日从水牢一出来便领了地渊的符诏?你疯了?你疯了不成!别听刑房那些臭牛鼻子胡说八道,开门!伱快开门啊!”

  那人见使力敲了半响,不见门开,声音愈发急了:

  “师兄我知你自上山后就没一日是想活了,可寻死也不是这个寻法!何苦执意要去地渊?”

  “你好生寻思寻思,想想还活着的生人,想想,呃,想想……”

  那个语气突然一顿,有些尴尬,硬生生地往下降了几个调:

  “想想膳食房的王大娘?那个……你不是喜欢王大娘做的莲子羹吗,是吧?要是死了的话,可再也吃不成了……”

  洞府里。

  陈珩扫了门外一眼,眉尾微不可察地一扬。

第3章 纣绝阴之所

  陈珩整理了下衣襟,走到门旁打开大门。

  在门外,见总算待得陈珩出来,一个背后负琴的道人长长松了口气,脸上焦炙的神色也稍缓。

  “我听说师弟一从水牢出来,就领了去地渊的符诏,是真是假?”

  “是真。”

  “你怎——”

  那自称许稚的负琴道人一急,看见陈珩腕上露出的红绳,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扯掉,只是手伸一半,才想起陈珩往日的阴冷孤寒性情。

  动作便突兀僵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个,我……”

  “有劳师兄特意来提点,不嫌简陋的话,请入内一叙吧。”

  陈珩微微一笑,拱手施礼,神色毫无异样。

  “哦,好,好说……”

  许稚这时的惊吓似乎比方才更大了些,他小心翼翼瞥了眼陈珩,不可置疑将自己捏了把,只疑心还是在梦里未醒。

  见陈珩神情始终是淡淡,许稚才一缩脖子,蹑手蹑脚跟了进去。

  两人分宾主坐定,又由陈珩主动挑起话头攀谈了几句后,许稚那副如白日撞鬼的模样才收敛了些,脸上浮出笑意。

  “生死间走了一遭后,不料师弟竟有这般变化,大善,可喜可贺!我早便想跟你说了,这郁气积垒心口,非但无益于养生,连修行也有碍啊。”

  许稚举起案上茶盏:“见你这样,我也算是放心了。”

  陈珩看了一眼。

  对面这叫许稚的道士墨眉星目,仪态俊美,容貌甚是不凡,让人难以生出恶感,只可惜眉宇神情间总盘亘着几分犹疑之色,叫整个人都凭空畏怯了几分。

  陈珩想了想,才从记忆里找出许稚与前身的渊源。

  此人本来在玄真派众多弟子中也算出类拔萃了,精通丹鼎、黄老之术,编纂的药典也曾于山下列国风靡一时,更兼得一手剑术妙绝,几乎是凡俗技击的极限了。

  也因此。

  他被派内三大长老之一的古均道人收为了亲传弟子,传习经典,一时间可谓前途无量。

  不过好景不长,在一次斩妖途中,他不知怎么出了错漏,右手经脉残伤,无法再握剑。

  而古均道人也莫名大发雷霆,将他驱逐出了门墙,还打烂了自己亲自赠送他的丹炉,狠狠羞辱了一番。

  那个时候,陈珩前身已被晏蓁带来了玄真派。

  有想要攀附他的道士多嘴,将许稚一事说成了笑料来供他欢心。

  陈珩也得知,许稚是因为在斩妖途中怯战不前,不仅死了好几个玄真派弟子,连带着他师父古均道人的独子,也陨在了大妖手里。

  经此一事后,许稚心境失衡,非但在练炁修行上再没什么成就,连丹术也荒废了。

  不少往日里便嫉恨他的道人纷纷来落井下石,仿佛在痛打只落水狗。

  出于莫名的同病相怜,在乐善房建成后,前身让许稚成为了乐师的一员。

  也因为这个举动,让那些嘲辱许稚的道士心生忌惮,最后只能作鸟兽散去。

  前身并未把这件事放在眼里,连许稚什么模样都不太能记清,却没想到,在今番这种境地下,他竟是第一个来看望自己的。

  “这许师兄倒是一个可交之人。”

  陈珩心想。

  “不过,容师兄我斗胆冒犯,这地渊一事——”

  许稚放下茶盏,刚要劝说,却被陈珩摇头打断。

  “地渊,我是非去不可的,师兄请不必多言了。”

  “伱也是通读过道书的,难道不知地渊下通幽冥黄泉,至深至暗,其中不知镇压了多少妖鬼邪祟吗?

  在古老时代,连自天外而来的那尊尸解仙都陨落在了地渊里,东弥州为此降了足五日的血雨!”

  许稚气急:

  “宗门发符诏,要弟子们去地渊采集阴马、人面芝,给的奖赐虽然丰厚,但那是要用命来换的!你若死在地渊里,连转生都求不得,要永生永世在那里受折磨,这岂不是正如了晏长老和晏平他们的意?”

  地渊是东弥州下接幽冥黄泉的一处甬道。

  不单东弥,在其余八州,也皆有地渊存世。

  此地虽是葬地、诡地、凶戾罕有的纣绝阴之所,却也孕有不少修行资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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