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三分归元气,七分靠打拼 第92节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
转眼晌午过去,日头西落,不知不觉眼看着已经到了日落时分。
山的那头,残阳带着余晖,点缀着连绵的天际,好似一片火烧。
树荫底下,幽若像是一只打瞌睡的小猫似的,微微卷着红艳的小舌头,一边张嘴打着哈欠,一边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一回头看到周卓远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草庐前面,不由得愣了一下。
昏黄的落日光影洒落在周卓远的身上,他却像是一棵不会动的树似的,任由着风吹日晒,看似平常的背影却厚重如山,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沉重和坚持。
幽若虽然平日在周卓远面前,一向是古灵精怪,伶牙俐齿,好像怎么也不消停。
其实这丫头自己一个人在湖心小筑的时候,或是抚琴听风,或是焚香品茗,心思也细致得紧。
如今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一贯看淡武林,傲绝群雄的周卓远却是在无声的请求着什么。
虽然他未曾言语,也未曾卑躬屈膝的讨好,但是以他如今天下会帮主的身份,在这荒山野岭的草庐之外,滴水不沾,滴米未尽,默然枯守一日已经是莫大的妥协。
天下会如今一统武林,坐拥数十万帮众,几乎和当今朝廷并分天下。
周卓远更是已然成为卫冕之王,无玺之君。
便连他这样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也要如此放低姿态,可想而知这草庐之中的人只怕也绝非泛泛之辈。
幽若虽然隐隐猜到了周卓远此番拉下脸来求情,不是为了那些江湖琐事,只怕还是为了她,但是心里莫名的就泛起一丝叛逆的念头,不耐烦的撇了撇嘴,只当看不见似的,自顾自的在四处转了转,寻了些林中的野果自己吃了,又回去歇着。
转眼日薄西山,夜幕渐沉。
幽若也全当没有看见周卓远似的,自顾自的蜷缩在树下就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
眼看着天边第一缕晨光初现,却见幽若突然从树下爬起来,气冲冲的走到一天一夜纹丝未动的周卓远面前,又气又恼的拉着他的胳膊,气恼道。
“你有完没完了?一点儿也不嫌丢人!你不是说他是你的朋友吗?哪有朋友是这样的?”
“……”
“我不想待在这儿,我想回去了!”
“……”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自己走!”
幽若几番询问,周卓远却依旧不言不语,气得这丫头贝齿一咬,却是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只是走了两步,她又恨恨的回头看了周卓远一眼,终究是忍不住情绪,又跑了回来,一头扑到周卓远身后,双眸含泪的抱着他。
她虽年幼,但也知道周卓远此番为她求情,实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抱着周卓远闹起了脾气。
眼看着这丫头泪流不止,似乎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起来。
那沉寂许久的草庐之中,终是徐徐传来袅袅几声二胡的弦音。
庐中人,随着那二胡弦音,幽幽一叹。
第104章 剑生无界
“久违了,老友。”
山中草庐之外。
周卓远听到那二胡弦音,这才徐徐开口。
恰是在他开口之后,那草庐之中,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可能已是天地间最沧桑,最无奈,最悲伤,然而也是最令人世人期盼、敬仰和推崇的眼睛。
那是无名的眼睛。
一个曾经一剑力挫十大门派,横压武林数十载,令中原武林都为之萧条的剑道天骄。
同时也是尝尽了扬名立万之荣,丧子别妻之苦的武林神话。
他名无名,是一个已没有名字,早已在江湖中死去多年的人。
面对周卓远在草庐之外的问候,无名久久未曾言语,临了才又是幽幽一叹。
“尊客远道而来,何不入草庐一叙?”
周卓远这才牵着泪眼婆娑的幽若,信步走向那草庐。
草庐门扉打开,开门之人是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青年。
他一袭素白长衫,以及那一张面如冠玉,正气凛然的面孔,仿佛都在预示着他作为武林神话唯一徒弟,那光明如白昼晨曦一般的无限前途。
剑晨。
正是那个和行走于无边黑暗,面容冷峻,不近人情的步惊云完全背道而驰的正道人杰。
周卓远看到此人,并未多言语些什么,反倒是哭戚戚的幽若下意识的多看了他两眼。
这丫头自小孤居湖心小筑,自然对这些外人多有好奇,尤其是剑晨生得正气凛然,乍一眼看去端是个正人君子,大好儿郎。
父女二人走进草庐之中。
这草庐虽小,却也五脏俱全,其中桌椅板凳自是不缺,另有茶案琴台,笔墨纸砚,看得出来无名虽是隐居于此,但也不算寂寥。
周卓远领着幽若走向无名,径直坐在无名对面,自顾自的拿起茶案上的茶壶却是自斟自饮起来。
其实真要说起来,他和无名在这十余年间总共也未曾见过几次面,细细数来,加上今日也不过三次而已。
但二人皆是命途多舛之人,自是有几分英雄惜英雄之意。
周卓远没有绕圈子,径直说道。
“无名兄,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万望应允。久闻无名兄以剑法闻名,小女自幼喜好剑道,如今不过金钗之年,恰有习武问道之心,是以斗胆请无名兄代为传授小女剑法学问,若能习得十之一二,便也足以慰藉余生。”
“……”
无名闻言,看向幽若。
只见幽若红着眼眶,畏畏缩缩的抱着周卓远的胳膊,哪有半分问剑之心?
周卓远这番话名为带女拜师,实则是将幽若带到此处,有意让无名代为看管这丫头。
无名早已经假死隐退江湖多年,若非当年在霍家庄外出手救下步惊云,意外泄露行踪让周卓远找上门来,只怕也没有如今这么多的是非。
这十余年来,无名只收了剑晨一个徒弟,此番真要说起来,自然是不可能再轻易收下幽若。
更何况,那禅宗佛门亦有避讳女子的说法,如今无名和剑晨隐居山林,哪能随便接纳一个小丫头。
只不过凡事都有个万一。
周卓远以一统武林的霸主身份,滴米未沾,滴水不进,静守草庐之外一天一夜,已是放低了姿态,摆明了态度。
更重要的是……
无名缓缓放下手中的琴弓,看向草庐一侧的墙壁。
周卓远随之看去,却见无名封剑多年的英雄剑已然出鞘,竟是直刺入土墙之中,剑气逸散之间,那墙上龟裂的裂纹竟然隐隐形成两个寸许大小的小字。
【无界】
周卓远知道无名退隐江湖,封剑多年。
若非他亲自出手,能有此异象,自然是十分罕见,便试着询问道。
“无名兄,这是?”
无名重新横起琴弓,幽幽的又拉奏了几个弦音,这才缓缓解释道。
“昨日你来时,我心中蓦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恍如武林之中有一些极为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而与我剑心相通的英雄剑,亦是有感于此,才会有所异动,自行脱鞘而出。”
“……”周卓远知道无名只怕早有思量,便没有多问,只是默然静听。
果然,无名沉默了一会儿,徐徐说道。
“后来我欲拔出英雄剑,不想握住剑柄之后骤觉此剑剑心,竟像有千言万语要向我倾诉。”
“英雄剑本为剑宗开宗立派的始祖大剑师所铸,剑成后,孤立于剑峰之巅,经历过千百年的岁月,可说是已看尽天地间千秋万代的沧海桑田,剑心所知所感,也非常人能够想象……”
无名手中琴音微顿,似是在回忆之前手握英雄剑时的感觉,随后才继续说道。
“我已明白何为无界,此间之事,事关一位故人。若是让他进入无界,只怕会对整个武林产生无法想象的影响。”
周卓远闻言,好奇道。
“无名兄,你所谓的那位故人是指?”
不待无名解释,一旁的剑晨就帮着说道。
“师父的故人,便是无双城主独孤一方的兄长,独孤家的剑圣,独孤剑。此人于十余年曾与我师父比武落败,自称不配为圣,剑死心死,早已经在武林中消失多年。然以我师父的剑境却还能感受到他的剑意,是以独孤剑一定还活着。”
此话一出,周卓远不由得看了无名一眼。
饶是他如今已经身修数门绝世神功,但在武道的造诣上却和无名、剑圣这样的绝世天骄有如云泥之别。
只因周卓远的强,在于内力深厚,在于招式多变,强如玄武真功十强武道,出手便是十种至强武学。
但是无名和剑圣的强大,却在于专精剑道,以至于达到了一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无人可以与之并肩的境界。
无论是自身的剑道心境,还是对剑道巅峰的感悟,都是周卓远此刻拍马难及的存在。
换个通俗一点的说法,那就是周卓远武功盖世,是可以复制的,是靠着资源和机遇堆叠起来的。
但是无名和剑圣的武功,却是天生卓尔不凡,行走在一条无人可以与之并肩的道路上。
是以,哪怕无名如今的武功虽然已经不复全盛之姿,但是周卓远仍旧会尊他一声长兄。
周卓远和无名这些年来,本就未见过几次面,所以也不知道他何时竟和剑圣独孤剑有过一战,更不知道独孤剑已经封剑隐退。
不过此番无名提起此事,自然是事出有因。
无名自顾自的拉奏着二胡,琴音之中却不似往日一般惨淡哀伤,似是混杂着一些矛盾的心绪。
一曲未尽,他便又放下琴弓,说道。
“此番无界之行,我本无意过问,然你星夜来访,恰逢英雄剑出鞘。禅宗素有因果之论,我想此事或许也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周卓远心下略一皱眉。
无名继续说道。
“此间之事,此刻我三言两语之间亦是难以言说,你若想要探究其中因果,不妨前往铁心寺一探究竟。”
周卓远闻言,虽是心有意动,然他骨子里并非一个嗜武成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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