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 第30节
他看熊磊一脸无辜、迷糊的样子,心中轻轻一叹,暗道‘熊大胆的钱不好拿啊’,想了下,又道:“磊子,我出个题考考你,如果啊,如果我和小队发生矛盾,我不占理,这时候你怎么办?是站我这边,或者站对方那边,还是两不相帮、劝架?”
这题他会啊,熊磊感觉耳朵隐隐作痛,立即道:“站陈伯伯你这边。”
“对喽,还算有些脑子,这是我教你的第三个道理,要知道自己屁股坐在哪里,世人都说帮理不帮亲,但事实是:帮亲不帮理!”
老陈头语重心长:“记住我教你的这些道理,至少,不会稀里糊涂得罪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熊磊听着,似懂非懂,挠挠头,感觉头皮有些痒。
……
新的一月开始,庄瑾如上月般,上午、下午一炷香教学时间,到点就走,主要精力放在提升修为境界上,每天基本五个时辰左右,晚上加练的一个时辰,修炼武技。
哦,刚开始的几天,还有个小插曲,庄瑾发现,某几个武生每逢他早上、午后过来,都会凑到眼前、努力表现,大概是看上月挑中一个努力的武生指点,也想效仿?
关键是那演技拙劣不堪,让人不忍直视。
庄瑾没管这些如开了屏般雄孔雀般的武生,反而挑了另两个瞧着顺眼些的武生上台单独指点,洗洗眼睛,其他武生依旧统一教授,这让那几个努力表现的武生大失所望,幽怨无比,直到几天后渐渐掌握桩功才消停。
再之后,就没什么可说了。
当生活规律起来,时间过得飞快,就如白驹过隙般,一晃眼,就是匆匆大半月过去。
时间来到二月二十三。
这日上午,庄瑾带着一众武生练习了两遍桩功,忽然一个武生举手:“庄师,我突破正式武者了。”
说罢,他拿起一块木板,在上面留印。
“嗯!”
庄瑾点头看去,这是月初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几人中的一个,名字似乎叫作周超,不过如今突破正式武者,顿时觉得这人顺眼不少,毕竟帮自己完成这月保底指标了嘛!
“你将被褥铺盖搬去正式武者那边,然后去庶务司登记吧!”
“是,庄师!”
周超兴奋答应一声,转身离去,等来到练武场口,忽然脚步一顿,鼓起勇气回头,对庄瑾大声道:“庄师,我成为正式武者,是因为自己的资质,你没指点过我,我不会感谢你!”
言下之意,他成为正式武者,和庄瑾没什么关系。
还有更深一层意思:你单独指点过其他两个武生,却没指点我,现在我成了正式武者,他们却没成,你被打脸了吧?而且,他现在已经是正式武者、一经境界,你作为老师也不过二经,看到他如此天才的资质,你庄瑾……后悔了么?
说这话时,周超心中的确是有着一种类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爽感的。
其他武生听到这话,纷纷向着周超望去,旋即又看向庄瑾,虽然不敢有什么小动作、议论,但脸上多是看热闹的表情。
说实话,庄瑾单独指点过的也只有两人,他们大多数人也是统一教授的,要说心中没点不爽、乃至怨气,那不可能,如今甚至多有在心中对周超此举崇拜、敬佩、羡慕的。
庄瑾看向周超,点点头:“哦,好。”
他需要周超的感谢么?帮他完成指标就够了。
至于对方说这话,会不会说挑战他的权威,感到冲撞、冒犯?
庄瑾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人家也没有诽谤他,他的确没有单独指点过周超,不感谢、就不感谢呗!
他也是清楚的,自己每天上午、下午一炷香时间,完成基本义务就走,的确没对这个差事太过上心,人家说的也是实话,他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不会说人家稍稍不赞同、顶撞,就感觉是忤逆,觉得人家取死有道!
周超说完,紧盯着庄瑾的表情,本以为庄瑾会生气、破防、大怒,或者怎样……当然,也并不认为庄瑾会对他出手就是了。
只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好似好不容易憋出一个大招,给对方没有造成一点伤害,他还想说什么,却在迎上庄瑾一双极为平静、如古井深潭的眼睛时,下意识心虚、避开,到嘴边的话也随之忘记了,转身快步匆匆离开,看去显得有些狼狈。
庄瑾看着周超背影,微微摇头,心中感叹:‘年轻真好,真……可爱啊!’
或许周超以为自己这是勇敢,在挑战权威,但在他眼中,不过一个傻得可爱的愣头青。
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从不会将心事写在脸上,就算恨不得你死我活,只要有需要,当面都能笑眯眯寒暄……尤其是,在硬实力不如的情况下。
这么说吧,如果庄瑾真是睚眦必报、十分记仇之人,周超此举,就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为此付出惨重代价。
‘大概是以为突破正式武者,天赋极为不错,从此一飞冲天?但事实是,正式武者、一经境界,也不过是另一个开始罢了。’
‘这种性格,若是将来没有成长的话,现实会教他做人。’庄瑾心中暗道。
等周超走了,庄瑾继续教授,一炷香后离开。
上午这场闹剧,他的确不在乎,没受到一点影响,甚至今天心情还颇为不错,因为将一月多辛勤修炼,三经境界已然在望。
……
这日晚上。
庄瑾经过白天修炼,感受到还差一丝丝,都没有像往日般修炼武技,而是继续炼化黑元散,准备一鼓作气在今日突破三经。
静室内,他默运静功,内息在经络中循环、凝练。
终于,两条经络中传来微微鼓胀之感,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庄瑾知道,自己这是自己二经境界的积累完成了!
“突破三经,就在此刻!”
庄瑾深吸一口气,调动内息向着第三条经络手太阳经而去,无阻无碍,没有半点滞涩,对其他人来说,要花费大心力消磨的瓶颈,他并无感受,直接穿过,内息进入第三条经络。
按照静功心法的路线,内息循环于手少阳经、手少阴经、手太阳经三条经络,快速提纯、凝练,终于迈入一个崭新的台阶。
三经境界……成矣!
……
第58章 ,清算
‘一经一重山,此言果然不虚,三经境界比起二经又是一个蜕变!’
庄瑾感受内息凝练、身体强化,带来的实力巨大提升,微微点头:‘实力增强,自然伴随着地位提升,三经境界,在沈家就是三纹仆役,每月基本月例就有五两,选择差事银钱也会更多,衣食住行也不同于二纹仆役时,自有另一番体面!’
三经境界、三纹仆役,也到达了仆役的顶点,再上一步,就是家丁!
‘当然,也有不那么开心的事,突破三经,炼化黑元散速度更进一步加快,一副黑元散足够支撑二经之时,两天消耗所需,但如今三经每天就能消耗一副黑元散,一天一副,一月就是三十副,这就要十五两银子!’
‘每月十五两银子,这还只是按照一日修炼五个时辰计算,还没有算上每日晚上加练武技,黑煞掌的药包!’
庄瑾想到自己大半个月消耗、身上剩的六两九钱银子,脸皮微微抽搐了下,感觉自己实在是个穷人。
‘不过,银钱、修炼资粮之事先缓缓,这月不会短缺,下月就有更高月例,还有差事银钱……眼下更值得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庄瑾想到上月末向启晨找来,对方说的有一点他还是认同的,武者手上要沾沾血。
‘我前世,毕竟是一个秩序社会,来到这个世界,想手上干干净净,却是不可能。’
‘我崇尚以力压人、凭境界碾压,但也的确需要匹配上敢杀人、血溅在身上面不改色的胆量,这次就先试试手。’
庄瑾自忖,自己不是那种见血杀人,就脸色发白、方寸大乱的人,不过提前尝试一二,也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正好,眼下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
庄瑾眼眸深邃:‘侯勇啊,让你多活这么久,也是时候清算了。’
先前不动侯勇,唯一顾忌就是郭均,如今两月过去,他在沈家外院这边,已经打听清楚,与郭均有较深牵涉、在大事上可能与他同进退的武者,不过一个庶务司内务处的堂兄,同是二经境界而已。
——龙不与蛇混,大多数普通人,社交圈子就是普通人,像是郭均这般一个二经武者,身后只有一个同是二经的堂兄,这才是通常情况!
‘不过两个二经的二纹仆役,我如今已然三经,就算郭均想不开,有所反噬,我也能够轻松镇压,可以动手了。’
庄瑾忽而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传来,起身走出静室,外面,洋洋洒洒雨点落下,渐渐变大,遮蔽了视线,他目光微凝,抬头望去:“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真是一场好雨啊!”
……
“真是一场好雨啊!”
侯勇带着两个护卫,从一户半掩门出来,半敞着怀抚掌笑道。
近日来,气温上涨很快,好似一下从冬天来到了夏季,褪去厚衣服,仍有些热。
这不,他才在这个万物繁衍生长的季节,来到半掩门发泄,舒缓一下体内燥热,出来又逢下雨,雨水混杂着微微清凉的风,又是一阵舒爽。
“丁兄弟、费兄弟,辛苦两位在外面等着了,回去我吩咐内人准备小酒,再炒两个小菜,给两位兄弟乐呵乐呵。”侯勇抱拳道。
当初,庄瑾成为正式武者,他虽然掏出三两银子和解,过后却仍是一阵担惊受怕,经常躲去郭均那里,甚至那段时间连最常去的半掩门都戒掉了……如今两三个月过去,一直无事,这才渐渐放下心。
不过,侯勇这人,对自己小命极为上心,仍保持着些小心谨慎,比如跟着这两个护卫,就是他又花人情、又花了一笔极为肉疼的银钱,从镖局请来的,虽然不是武者,但在普通人中绝对担得起好手,算是其中一个准备。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有着喜色:“哪里、哪里?主家客气,那就谢过了。”
“嗨,应该的。”侯勇摆摆手,带着两个护卫,往回去了。
淅淅沥沥!
雨点越下越大,敲击在地面,积蓄成一个个水洼,更多雨点落下,在上面泛起圈圈涟漪,天地间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
快到侯家,来到一处偏僻巷道。
前方雨幕,路中间似乎立着什么东西,靠近发现,那是一个背对他们的斗笠人,随着侯勇三人靠近缓缓转身。
不知为何,侯勇看到那略有些眼熟的身影,心中忽然浮现出一股极为不妙的预感,感觉那人似乎就是在等着他,来者不善。
他眼睛一转,给两个护卫使了个眼色:“哪来的毛贼,敢拦小爷的路?请两位兄弟出手。”
大乾律,路遇劫匪,杀之无罪,最多不过是事后打点些罢了。
这丁、费两个护卫,本是押镖的,手上没少见血,这一两月护卫侯勇,早就压抑多时,此时收到侯勇眼色,顿时抽刀狰狞上前。
唰!唰!
刀光划破雨幕,左右夹击而来,凌厉无比,这两人也的确是普通人中的好手,若是换作一个普通人面对这两刀必无幸理,就会被虐杀当场。
然而,在庄瑾眼中,这两人……
慢!
太慢了!
他侧身半步,躲开一刀,随后食指一弹,迎上另一柄刀。
叮!
手指距离刀锋还有一寸多距离,就见那刀猛然弹开,持刀的费姓护卫感受到一股不可阻挡巨力传来,手中长刀直接不受控制飞出,整个人也被带得一歪。
“武者?!”另一个丁姓护卫惊骇出声。
回答他们的,是一道如大鹏展翅掠过的身影。
砰!砰!
伴随着庄瑾掠过,两人左右倒飞出去,凌空贴在墙壁上。
打人如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