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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 第65节

  旁边,邹庆丰听着,知道自家公子是给自己留了面子,心中一阵感动,感激涕零。

  “多谢八公子!”庄瑾一板一眼,再次行礼。

  任泽等人听到这话,明白沈绪琛来意,都是感受到一阵压力。

  ‘八公子可是不同于九公子,此案若是要插手……’

  任泽神色凝重,心念却仍是坚定:‘就算八公子……纵使改变不了结果,也要持身以正,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好家伙,不仅是九公子,连八公子都请来了!’

  尤东来下意识看了眼赵斌:‘为了防备你,这庄瑾大动干戈,一下请来两位公子,两位公子伺候你一个,你这还能福气小了?’

  这一刻,什么‘赵斌打招呼,他应下’的事情?呸,有那种东西么?

  他尤某人行得正,坐得端,光风霁月,清清白白,怎么可能徇私枉法?

  ‘就是徇私枉法,也该是为这庄瑾啊!’

  尤东来他心中念头急转,已经在想着,待会审案时,是不是该向着庄瑾些,给沈绪琛示好、露个脸。

  如他这种老油条,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态度因人而异、因时而变。

  苗绍、赵斌两人心头则好似蒙上一层阴霾,不说他们不占理,就是占理,如果两位公子硬要拉偏架,他们这边也会是输!

  执法司的断案,结果一般由两方面决定:一方面是事情本身,谁占理;另一方面是当事人的背景关系。

  这两点中,第二点相对更重要些,可以说只要你关系背景到位,自有其他人为你‘辩经’,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但通常情况下,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因为有那般很硬的关系的人,是极少数,如此肆无忌惮隐患也太大,一般是两种因素综合博弈。

  “多谢两位公子前来旁听,两位公子抬爱,瑾深感惶恐。”

  庄瑾说着,看向任泽、尤东来两人:“请两位处长一定秉公执法,按事实、证据断案,是非如何,还我清白公道,不让两位公子因我遭受非议。”

  此刻,庄瑾明显占据优势,却说出这种话,如此通情达理,和一开始平头狒狒模样一惹就炸,形成鲜明对比,任泽、尤东来两人都感觉受宠若惊,心中下意识生出一念:这人还怪好嘞!

  孰不知,庄瑾一开始表现,乃是不知道后手成功与否,自然要营造出不好招惹的形象,让他们明白,若断案不公,真敢闹大,从而倒逼公正;现在两位公子过来,已经不会出现那种情况,就要‘亢龙有悔’,退一步,以免留下咄咄逼人、以及凭着两位公子威势徇私的印象。

  如此一张一弛,有意无意中,也完成了一次对两人的拉扯。

  ‘来对了!’

  沈绪清、沈绪琛两人看了眼庄瑾,心中都是生出这般想法,作为旁观者,他们更能看得清楚,明白这份进退之中蕴含的心机。

  沈绪清更坚定了交好的心思。

  沈绪琛心中则是激赏:‘那苗纶因为兽宝出手,这庄瑾当场格杀,不拖泥带水……来到这边,意识到赵斌可能偏袒,当机立断,舍弃兽宝,都毫不吝惜……此时我与九弟到来,公正无疑,保持着清醒,主动退了一步,这一步退得妙啊!’

  他想着,又是看了眼邹庆丰:‘倒是给我发现了一个人才!’

  ‘呸,惺惺作态!’赵斌、苗绍两人,心怀偏见、立场不同,见此却是心中暗骂。

  ……

第111章 ,事了

  一行人移步执法司偏堂。

  执法司赵斌、任泽、尤东来三位处长坐于上方,庄瑾、栾振云与苗绍两方当事人位于左右,八公子沈绪琛、长随邹庆丰,九公子沈绪清则在后面旁听。

  审案开始,先是当事人双方陈述。

  庄瑾讲述事情经过,突出苗纶见到宝物,利欲熏心,自己则是被动还击,出手反杀。

  栾振云早在上月初,就看过庄瑾、苗纶两人的资料,补充陈述:“上月庄镇守、苗镇守过来,我看过他们信息,在城北时,庄镇守就曾救过后者……今日,庄镇守找来……”

  这些都有备案可查。

  轮到苗绍。

  他这人,你让他打打杀杀行,心中也有情义、计较,但若是让他耍弄嘴皮子,却是为难他了。

  按照苗绍的想法,此事处理,直接让他和庄瑾死斗一场就行……可这明显不可能。

  因此,也只能冷哼一声:“有什么可说的,我弟弟死在此人手上,杀人偿命!”

  这种满是漏洞之言,都不用庄瑾开口,栾振云就是反驳:“我听说,苗镇守在城南,所立战功不少,那想必手上也没沾染药王帮武者的血……如果按照妙镇守所说,不分青红皂白,是非原委,杀人就要偿命,那苗镇守,是不是也要给那些药王帮的人偿命啊?”

  “这……”苗绍噎住。

  此时,仵作检查过黑山羊、苗纶尸体,宣布验尸结果:“从苗纶镇守手上血迹深浅、干涸时间,以及比对异兽黑山羊腹中的伤口,可以断定是苗纶镇守取出兽宝……苗纶镇守尸体手部经络震伤,尸检推断,乃是蓄力对掌,遭到更强劲力反击……致命伤势在胸口,一掌毙命……”

  凡做过,必有痕迹,尸体也会‘说话’,一些东西是不可能死后伪装的,总之,目前证据,对庄瑾极为有利,印证了苗纶是为了兽宝,利欲熏心主动出手。

  “事情清楚、明白,并无疑点。”

  任泽开口,心中松了口气,知道理在庄瑾这边,也就不用和两位公子对上,他性格方正执拗不假,却也不是一点不懂人情世故,在不违背底线的情况下,非要为难自己。

  尤东来也是跟着点头,看向庄瑾和善笑道:“我也是这个看法,错在苗纶镇守,利欲熏心,庄镇守不过自卫反击,并无过错。”

  赵斌见尤东来对自己眼色视而不见,说出这种话,哪还不知道这个同僚叛变了?这时又看到苗绍脸憋得通红却想不出什么说辞,只得亲自下场:“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过资料,苗纶镇守,乃是公认的性格和善、老好人,出手或许也是一时糊涂……”

  “明明是起了杀心,想置我于死地,赵处长嘴一张一合,就变成了一时糊涂?真是好一张利嘴!”

  庄瑾自不能任由赵斌巧言令色,打断质问道:“如果蓄意杀人,也算是一时糊涂,那我打个比方:我去杀了赵处长儿子,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一时糊涂,不用受到惩罚?”

  赵斌听到这个比方,想到上个月在城北死去的大儿子,刺激破防,声音一下子都变得尖锐:“庄镇守,就事论事,不要给我扯别的!”

  啪!

  他一拍桌子,这一刻,恼怒让他都有些失去理智,对庄瑾的恨意让面孔都有些扭曲,脑海灵光一闪,接连质问道:“庄镇守,我问你:你是七经,七经对六经,就算苗纶镇守要杀你,你就躲不开么?就是还击,你就一定要对同僚下杀手么?苗纶镇守要杀你,你就杀他,这能成为你击杀同僚的借口么?”

  这段话其实可以换种表达:‘苗纶杀你,你就要还手嘛’,或者‘虽然苗纶要杀你,但这也不能成为你杀他的理由啊’,再或者‘虽然苗纶要杀你,但你们还是同僚关系,不能成为你反击杀死他的借口’,让人听着都感觉一阵令人不适的气息扑面而来。

  如此三连问,直接给全场干沉默了。

  任泽听着,皱了皱眉,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儿的样子,一时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尤东来嘴角抽抽,下意识动了动屁股;沈绪琛、沈绪清倒并无明显反应,如果忽略他们眼角抽搐的话。

  就连苗绍,都下意识看向赵斌,有一瞬间自己这边是恶人,颠倒黑白的负罪、愧疚感。

  “我认为赵处长说得对。”

  一片安静中,庄瑾忽然开口:“我和苗纶镇守是同僚,我并无杀他之意,想八月十七那晚,还曾救下过他……既然苗纶镇守要杀我,我就该乖乖伸长脖子,等他杀才是,怎么忍心对我的挚爱同僚下杀手呢?”

  “咱们沈家也有错,错在效率太低……上月我与苗纶镇守联合击杀了一头铁皮猪,分得一件异兽皮甲,我本想要给他,可还没下来……可惜,若是给了苗纶镇守,也就不会出现,苗纶镇守杀我,我本能反击之下,一掌打死他的事情了!”

  他顺着赵斌的话,一番‘自我检讨’,更是让众人感觉难崩,却是也知道赵斌的诡辩,问题出在哪里了。

  任泽都感觉,和赵斌这样的人同为审案处长,有种与有‘荣’焉,实在听不下去,开口道:“苗纶镇守不思恩图报,见宝起意,利欲熏心,以下犯上,被杀乃是罪有应得。”

  “是,庄镇守对苗纶镇守有恩,对方都能如此,此案处理不当,会大大败坏我沈家风气……”尤东来也是说了句公道话。

  赵斌还是想挣扎一下,狡辩道:“我还是以为,庄镇守身为七经,完全有能力留下苗纶镇守性命,押来交由我们执法司审判,什么‘本能反击,击杀苗纶镇守’,这一说法站不住脚……”

  “证据呢?赵处长不会空手白话,以‘我寻思’、‘莫须有’、‘想当然’,给我定罪吧?”庄瑾反问。

  任泽、尤东来听闻,齐齐看来,暗道:‘这庄瑾是会造词的!’

  可想而知,今日之后,坐地虎、我寻思、莫须有、想当然,会伴随着赵斌出名了。

  赵斌也是想起之前‘坐地虎’的污蔑,新仇旧恨,怒火顿时不可遏制,几乎冲破理智,怒斥道:“我是没有证据,但……大奸似忠,庄镇守,你自己心里清楚!”

  “况且,退一万步说,就算苗纶镇守有万般错,庄镇守,你就没有一点错么?”

  他说着,转头看向任泽、尤东来:“我以为,庄镇守还是应当惩处一二,平息众怒,最好调任城南……”

  “够了!”

  沈绪琛本来不会如此没教养,打断别人说话,但赵斌什么‘就算苗纶镇守有万般错,庄镇守就没有一点错’此种之言,实在是听着不适,莫名感到胃中翻涌:“在我沈家,审案要摆事实、讲证据,不是凭什么主观臆测,做出有罪推论,更不是什么一方有错,另一方就必定也有错……这种话,什么逻辑?什么道理?”

  “来之前,我听赵处长和庄镇守似有矛盾,我是不是也可以按照赵处长理论,赵处长,你就没有一点错么?”

  “这……”赵斌被用自己理论魔法攻击,也是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八哥说得对,我这个外行都知道,武者厮杀,生死之间焉能留手?赵处长是不是养尊处优久了,基本世情都不知道了?”

  沈绪清这时也是开口,一报之前被挤兑之仇:“我曾听父亲说过,咱们沈家中有些人,享受安逸太平太久了,以至于不知道外面战场之残酷、人间疾苦,对这样的人,就该扔去和药王帮打两场……”

  其实,他父亲这话是说他的,现在被拿来活学活用……反正,别人也不知道。

  赵斌听到这话,又看沈绪琛露出思索之状,顿时被吓得不轻,之前被庄瑾激起的怒火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额头冷汗都冒出来。

  他知道,八公子沈绪琛可是真有能力,将这话变成事实,顿时有些慌了,分辩道:“两位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斌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掠过任泽,看向尤东来,显然,是想让他求情、帮着说话一二。

  尤东来却一脸笑呵呵模样,仿佛没看到似的,只是自顾自道:“九公子高见,武者是当有临机决断之权,不然,一时犹豫的妇人之仁,可能就是葬送了身家性命。”

  赵斌没收到帮助,心中忐忑,其后倒是老实不少。

  ……

  最终,一番审查,任泽三人讨论后,少数服从多数,做出判决:“苗纶利欲熏心,被庄瑾反杀,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庄瑾自卫反杀,无罪,异兽黑山羊归属庄瑾所有,苗纶名下八百六十二战功,划归庄瑾……”

  不仅无罪,还给了庄瑾补偿!

  事实上,这件事法理、情理上,庄瑾都是无罪,同时,考虑到影响,这件事可能起到一个标杆作用,若是对庄瑾惩罚,哪怕象征性一点,影响都会极为恶劣。

  ——人家救过你命,结果,你因为宝物对人家狠下辣手,人家反杀,这般都要给予惩罚,如此‘善有恶报’,别人会想:‘不如当初庄瑾没救苗纶,也不会有这些事’,就会引导沈家内部风气,不可遏制败坏。

  尤其是当下,沈家还在与药王帮相斗,若对庄瑾惩罚,很容易被解读成:鼓励‘恩将仇报’的举动,那就更坏了,从此武者之间,救同僚,伸出援手,都会犹豫,衍生出猜疑链……整个沈家武者内部都会变得冷漠、自私,影响全局。

  出于这些方面考虑,庄瑾必须无罪,并给予补偿,避免被人错误解读、理解。

  这个过程,赵斌其实还有些不甘心,想要坏事,可因为之前敲打,任泽、尤东来不同意见,以及沈绪琛、沈绪清在现场盯着,才没能做成。

  ——这里须得提及的是:如此判罚,对庄瑾、对沈家大局是有利的,但沈家的利益,并不完全代表审判三位处长的利益、立场,比如真要将判罚权全部交到赵斌手上,此人绝对能给你判罚出一个‘糊涂案’出来,那时自己是痛快了,什么影响却是全然不会在乎的。

  ‘大获全胜!’

  庄瑾听到判决后,心中并不意外,在两位公子出现后,他就知道,此案已成定局。

  ‘有了沈家官方定性,今后苗绍就不能拿此说事,以此发难……我在事发的山坳当场反杀,为的也正是此刻,名正言顺,不留后患啊!’

  庄瑾当时直接杀了苗纶,那叫自卫反击,如果当场忍下,事后偷偷对苗纶出手,那就是故意杀人……一个六经武者非正常死亡,又有苗绍影响,必会严查,凡做过必有痕迹,他可没信心查不到自己身上,一旦暴露,简直万劫不复!

  三位审判处长一体,赵斌听到宣布的判决,脸上也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难看,整个人看去更是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苗绍脸色同样不好看。

  其实,这件事上,如果死者不是他的弟弟,他都会认为,判决公正。

  ‘纶弟,兄长无能啊!’他看向庄瑾,握紧拳头,手腕青筋突兀,最终却又无力松开,心中生出一股莫大无奈。

  这个案子已然定性,想要光明正大报复庄瑾已是不可能,而私下偷偷出手……除非苗绍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

  此世可没有‘祸不及家人’的说法,万一暴露,上及老爹老母,下到自家妻儿老小,以及弟弟苗纶留下妻子,全部都要遭到株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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