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79 第885节
“我没注意看,”卢正脸一红,对着那个桌子上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对方也在盯着李怡的方向,“这是练泰拳的,一般练泰拳的人,都会先练腹肌的抗击能力。”
古全规白了他一眼道,“废话,腹肌那么厚,衣服都撑起来了。”
然后低声骂了一句,遇到了对手。
52、贫富差距
古全规又不经意的扫了一下李怡的桌子,却发现东南亚人的那桌的一个人正望着他,那个人棕色皮肤,大鼻孔,小眼睛,盯着古全规,没有掩饰自己的眼神。
“这不是善茬啊。”古全规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挑衅,正要起身,却被卢正按下,卢正低声道,“最近手痒,我去试试,我跟泰拳较量过,心里有数。”
古全规摇摇头,“不要大意,既然出手,千万别留余地,只要不死人,就出重拳,不要给对方反抗机会,不然你麻烦就大了。”
“放心吧,等我消息。”卢正嘿嘿笑了一下,朝着那个东南亚的桌子张望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餐馆。
两个东南亚人咕噜了一阵,其中的一个人从后面跟上。
李怡和付尧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不是的,经济学和金融学虽然有密切联系,但是还是有很多不同的,”付尧很热心的替李怡解答疑惑,“经济学主要讲的是供需关系,而金融研究的是资金的融通和货币行为,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不是在一个框架。”
“嗯,你很好啊,懂的这么多,以后肯定有出息的。”李怡夸赞的道,“说不定去华尔街,能成为一个银行家呢。”
“不,我无法超越我妈妈的。”付尧摇摇头,“你听过劳动致贫吗?”
“没有啊,”李怡茫然的摇摇头的,然后兴趣盎然的道,“你说,我听着。”
付尧道,“我呢,将来毕业了,要是依靠自己努力,哪怕是有点成绩,也是需要苦熬的。
美国经济学家对上世纪90年代的经济繁荣进行了研究,结果发现,同70年代相比,美国底层工人脱贫的难度在加大。
不光美国如此,欧洲这些国家同样是如此。
如果这种情况不改变,将会有越来越多的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里,其结果是抑制工人的进取心,到那时我们失去的不是别的,而是负有责任心的工人阶级。
因为不管再努力,他们无法再通过劳动摆脱贫困。
我们虽然读了一点书,算是大学生,可是并不比他们好多少,2009年,美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到89%,英国59%,法国55%,日本59%。”
“你直接说阶级固化或者说贫富差距加大,就得了呗,不过呢,不怕,西方人嫌弃工资低不愿意做,还有我们中国人愿意做呢,”李怡笑着道,“大学生多如狗是事实,像我爸爸他们那会,大学生还是宝贝呢,每个月还有学校的各种补贴。你好像对未来挺没信心呢?”
“如果我不依靠我妈妈,我将来可能只会是个普通人。”付尧实诚的很,“华尔街是不会给我这种人留位置的,现在好像最低要求都是硕士学位,而且还要求是常青藤院校的,学物理的,学计算机的,数学的,都会去应征,我这种学金融的,有什么用呢,在华尔街可没有专业对口这回事。”
金融行业就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吸引着各行各业精英阶层,蜂拥而至,砥砺前行。
这是个暴利的行业,诞生过无数的富翁。
这是个很自由的行业,在这里能否成功靠的不是有多大的背景,并不需要是经济学或者是金融学专业的,可以是任何学位的,物理的,英文的,都可以。
“我有个叔叔在华尔街,名头挺响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李怡笑着道,“他以前是白俄罗斯首富,现在定居在美国,是白俄罗斯人在美国的侨领,如果注意看,经常在报纸上能发现他的名字。如果我跟他说,他会同意的。”
实际上,这是满足伊万诺夫的请求。
伊万诺夫总是不厌其烦的询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每次自己回答自己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时候,她甚至能够看得伊万诺夫的失落。
如果,自己这次提出要求,她想,伊万诺夫大概很高兴。
“谢谢你的好意,我离毕业还早着呢,大概现在还不会有什么规划。”如果他愿意,他母亲会为他安排好一切。
这是幸运,也是悲哀。
幸运的是,他不是穷人家庭,不需要为未来而忧心,家里就他一个孩子,他母亲的一切,自然有他来继承。
如果,他有点本事,他还能把家族事业发扬光大,说不准,有一天,他也能登上福布斯的排行榜。
但是,他对家具行业其实并不感兴趣,家具作为一种传统的长期耐用品,很难有什么品牌忠诚度可言,顾客购买的决定因素是价格、质量与款式,客户维护困难,更会涉及供应厂商、经销商、运输服务商、等,产业链复杂冗余,他能感受到母亲的劳累。
相较于家具行业,他更喜欢自己的专业,他还是想去从事金融。
夜幕降临之后的纽约魔幻而冶艳,妖娆而迷离,高楼大厦被铺上了一片金色,华灯璀璨,车水马龙、纸醉金迷的都市生活才刚刚开始。
但是,美丽的外表底下,却是隐藏着欲望和罪恶,一条条昏暗的小巷子,每晚都上演着不同的人生戏剧。
纽约的另一个名字叫‘罪恶之城’。
卢正吹着口哨,漫不经心的钻进一条小巷子,然后转身在一个空旷的地方陡然停下,这是一家酒吧的后门,三三两两的聚着几个喝的醉醺醺的男男女女。
一直跟着他身后的东南亚长相的年轻人也停下来了。
“怎么,比划比划?”卢正问,见他没有回应,又用英语问了一句。
“乃猜!”年轻人用英语回了这么一句。
“泰国人?”卢正一听就感觉这是他的姓名。
“哼。”年轻人冷哼一声,缓缓地朝着卢正过去,突然,距离还不到一米,高腿踢,连续不断地左右快速踢击。
“脚力不错。”卢正甩甩发麻的胳膊。
乃猜转转脖子,能听见骨头咔咔的声音,继续扑上去,以肘连击,全部对着卢正的脑袋。
“哦!”旁边的人爆发出来了一身热烈的欢呼。
看热闹不怕事大。
53、大惊小怪
甚至,不少人还主动围了过来,两人拳拳到肉,腿脚生风,确实很吸引人。
乃猜使出浑身力气,也没占到便宜,卢正自然也没吃亏。
“小子,你很不错,能逼老子后退半步的人,好多年都没遇到了。”卢正心中骇然,他在国内可是拿过70公斤散打冠军的,本来就有咏春拳的功底,要是不按照规则打,很少有人能在他手里撑过一分钟。
“你也很好。”乃猜的脚一直在地上磨蹭,疼,他怀疑对方的胳膊是不是铁做的。
“哈哈....那我可要出招了,小心点...”卢正嘿嘿一笑,拧腰转胯,一个右勾拳直冲过去,乃猜同样一拳送过来,他不闪不避。
乃猜一看他的拳头到了卢正的脑袋,正是欣喜,却不料,眼前一黑,接着疼痛无比,出于本能,收拳护眼,后退了两步。
“你很强。”乃猜发狠道,“但是,好在你遇到的是我,要是我哥哥,你没有还手机会。”
“小子,不能夸你两句,你就飘啊,年轻人还是谦虚一点好。”得了便宜,卢正正是大笑,“上面那个家伙是你哥哥?难怪说你俩长的这么像呢。你的意思是你哥哥很厉害?”
“我哥哥沙曼是拳王,在泰国很少有敌手,去新加坡、缅甸、马来,屡战皆胜,”乃猜冷笑道,“你和你朋友一起上,都不是个。”
“沙曼?”卢波大笑,“老子也是混过拳坛的,可是连听都没听说过,可别瞎糊弄人,你哥哥要是什么拳王,还能给人做保镖?
可别笑死我了。”
“地下泰拳比赛,你又能了解多少?泰拳的收入本来就不高,一场打下来才几千美金,这是赢得情况下,哪怕是一个月打一场,一年又能有多少!”乃猜明显被激怒了。
“这话也对,不过,不至于做个保镖吧。”卢正继续讥笑,其实心下有点相信了,拳手的保值期就那么短,吃的是青春饭,有个两场比赛下来,就能攒一堆伤病,七七八八的开销去掉,基本没多少收入。
像泰森这么赚的可没几个,泰森自己都说,在我辉煌的时候我挥金如土过足了奢华生活,而且在我有钱的时候百分之90的拳王都还是穷光蛋,他们甚至连饭都吃不起!
像罗基.洛克里奇这样的世界级拳王,如今还流落街头呢。
要是再倒霉点,遇到强硬对手,能不能活命都是问题,在拳坛,一年被打死三五个人,再正常不过。
哪里有保镖这碗饭好吃。
比如他,打拳进入不了世界舞台,跟个讨饭的没区别,不打拳击的话,要么仗着拳头做个社会人,要么老老实实的做个健身教练,基本没第三条路可走。
可是,他运气,沾了李老二的光,这日子过得不要太潇洒!做梦都能笑醒!
“那是因为我哥哥在赛场上打死了一个重要的人物,之后就被禁赛,接着被追杀,是付小姐救了他,我们自然要为付小姐卖命。”乃猜瞪着他道,“要是遇到我哥哥,才有你好看!”
“喂,你们还打不打!”旁边看热闹的人不耐烦了。
“go!go!”继续有人呐喊!
鼓励两个人继续开战。
这个时候,乃猜裤口袋的手机响了,几乎同时,卢正的手机也响了。
“算你走运。”乃猜挂掉电话,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两个人保持着距离,一前一后出了巷口。
付尧一脚踩着脚蹬,一脚撑着地面,在和李怡摆手,“很高兴和你吃饭,有时间在见吧。”
“那我走了,拜拜。”李怡挥手告别。
在付尧的注视下,慢慢的消失在郁郁的树影里。
付尧骑着自行车已经渐行渐远,乃猜兄弟俩依然躲在拐角的阴影里,并没有立刻追上去。
“你哥俩还不追上去?”卢正笑嘻嘻的朝着哥俩一人丢过去一根烟。
“你们俩不也是没有追上去?”乃猜反问,把烟攥在手里,并没有点着。
“住在这个地段的不是哥大的学生或教授就是在纽约上城金融机构工作的人,进入任何建筑都需要刷卡,基本上每个路口都有警车。”卢正似乎很用心的在回答问题。
其实,暗里庆幸,这两个家伙并没有发现装作路人走在李怡前面的一男一女。
“我们家少爷,自小就跟着师傅练习搏击术,”乃猜见哥哥点着了烟,也就跟着点着了烟,“对付两个人没问题,除非对方手里有枪械。”
“再往前面,可是哈林东城,黑人的聚集地,”卢正一边说,一边注意看乃猜的脸色,见对方居然不为所动,显然和自己这边一样,暗地里还有一手安排,他越发好奇这是什么样的家庭,还能有比李老二还豪的?他就不信了,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们这位付小姐可真是不得了,请得起你们这样的保镖。”
“那当然,我们付小姐...”乃猜的脸上突然闪现一种骄傲的神色,可是话刚说到一半,却被一声厉喝给打断。
“住口。”沙曼声音并不大,但是很尖锐,他眯缝着眼睛,盯着古全规和卢正两个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谁,但是,最好离我远点,否则,后果自负!”
古全规和卢正惊讶的无以复加,不是被对方吓住了,而是惊讶于对方这口流利的中文。
“你的中文怎么好?”古全规好奇的问。
“泰北地区有近80多个华人村,每一个华人村都由一所华文学校,我们兄弟都是在华校读的书。”回答的是乃猜。
“那这么说,你们是华裔?”卢正看着这两个人的长相,怎么看都不觉得像。
“华校读书不要钱。”乃猜回答的简洁直白。
“哦。”卢正还要问什么,却看见沙曼冷哼一声,转身走了,乃猜紧紧跟上,兄弟俩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悍马。
“这不是普通家庭啊。”古全规望着绝尘而去的悍马,渍渍称奇。
“想好,怎么跟李先生汇报了?”
卢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