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被抓:我挖自家祖坟还犯法? 第2648节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堂。
钱、孙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川放下茶杯,从袖中取出了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在了公案上。
不是什么惊堂木,也不是什么圣旨金牌,而是一封普普通通的信。信封已经微微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钱尚书,”秦川的目光转向钱汝成,“您在刑部多年,想必对各种笔迹都很有研究。不妨,帮本官看看,这封信,是出自何人之手?”
说着,她示意一旁的寺丞将信件呈给钱汝成。
钱汝成心中疑惑,但还是接过了信。他抽出信纸,只看了一眼,脸色便微微一变。这字迹,他太熟悉了.
第四千三百七十章 办事得力
“这……这似乎是……工部营缮司郎中,刘铮的笔迹。”钱汝成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刘铮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为人机敏,办事得力。
“钱尚书好眼力。”秦川赞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这封信,是写给安远侯赵桀的。
信的内容很简单,说的是五年前,朝廷拨款三十万两,修缮西山皇家陵园。
刘郎中在信中向侯爷保证,只需十万两便可将工程做得漂漂亮亮,剩下的二十万两,他与侯爷,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秦川每说一句,钱汝成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当她说完,钱汝成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贪墨皇家陵园的修缮款,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刘铮是他的心腹,若是此事被坐实,他这个刑部尚书,就算没有参与,也难逃一个失察之罪!
“这……这……空口无凭!说不定是有人伪造书信,意图陷害朝廷命官!”钱汝成强自镇定地辩解道。
“伪造?”秦川笑了,“信是不是伪造的,把刘郎中请来,当面对质一番,自然就清楚了。哦,对了,本官还在赵桀的密室中,找到了一本账册。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五年前七月初三,赵桀的账上,确实多出了一笔十万两的进项,而账册的摘要上,写了两个字——‘西陵’。”
“另外,”秦川不给钱汝成任何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与这封信放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份东西。是一张地契.
城西百花巷里的一处三进宅子,房主的名字,写的是‘钱夫人’。真巧,钱尚书您的夫人,闺名似乎也叫这个名字?”
“轰!”
钱汝成只觉得脑子里一声巨响,整个人都懵了。他送给外室的那处宅子,竟然……竟然是赵桀出的钱?他一直以为那是刘铮孝敬自己的!
这一刻,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身体一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他看着秦川,那张年轻而平静的脸上,此刻在他看来,却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可怕。
处理完钱汝成,秦川的目光,又悠悠地转向了另一边的孙景。
孙景的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孙御史,”秦川的语气依旧温和,“您一生清廉,两袖清风,以弹劾奸邪为己任,本官一向是十分佩服的。”
“不敢当。”孙景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后背已经有些发凉。
“您还记得,三年前,您曾上疏弹劾时任户部尚书的李牧贪赃枉法,结党营私吗?”秦川问道。
“确有其事!”孙景立刻挺直了腰杆,此事是他平生最得意的手笔之一,当时证据确凿,李牧因此下狱,他也因此获得了“铁面御史”的清名。
“那份扳倒李牧的‘铁证’,是一本记录了他受贿明细的秘密账本,对吧?”秦川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据说,是孙御史您不畏强权,亲自带人搜查李府,从他家书房的夹层里搜出来的。”
“正是!”孙景傲然道.
第四千三百七十一章 可真是不巧
“可真是不巧,”秦川慢悠悠地说道,“本官在安远侯的密室里,也发现了一封信。是赵桀写给一位心腹的.
信上说,李牧此人,油盐不进,屡次三番阻挠他安插人手,实在可恨。
他已经命人仿造了一本假账,并且买通了李府的一个下人,将账本藏于书房夹层。
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寻一个‘刚正不阿’的御史,去将这本账本‘搜’出来。”
秦川看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的孙景,一字一顿地问道:“孙御史,你说,赵桀信里提到的那位‘刚正不阿’的御史,会是谁呢?”
“你……你血口喷人!”孙景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秦川,手指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老夫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岂容你这黄口小儿在此污蔑!”
“我是不是污蔑,孙御史心里最清楚。”秦川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让。
“你以为你是执剑的侠客,殊不知,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一把用来铲除异己,最好用,也最愚蠢的刀!”
“你……”孙景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整个大堂,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堪称惊心动魄的一幕给震傻了。谁能想到,权倾朝野的刑部尚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两位在官场上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竟然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被这位年轻的钦差大人,用两封信,就扒掉了所有的伪装,露出了最狼狈不堪的真面目。
秦川缓缓站起身,走到堂中,分别看了看失魂落魄的钱汝成和气急败坏的孙景。
“二位,本官今天请你们来,不是为了定你们的罪。”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个案子,由我全权负责。
我希望,三法司能够通力合作,尽快将逆贼党羽一网打尽。我需要刑部的卷宗库,需要都察院的纠察权。你们,是配合我,还是……”
她没有说下去,但威胁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钱汝成和孙景,两个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岁的老狐狸,此刻在秦川面前,却像两个做错了事的学生。
他们心中所有的算计、轻视和傲慢,都在这绝对的实力面前,被碾得粉碎。
“下……下官……谨遵钦差大人号令!”钱汝成第一个扛不住了,他颤巍巍地站起身,对着秦川,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敬畏。
孙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一生刚直,何曾受过这等屈辱。但一想到自己被人当枪使,还自鸣得意了三年,那份骄傲便碎了一地。最终,他颓然地长叹一声,也跟着躬身行礼:“一切……但凭大人吩咐。”
秦川点了点头,重新走回主位坐下。
“很好。”她端起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干活吧。赵铁柱!”
“属下在!”赵铁柱像一杆标枪一样站了出来,满脸通红,兴奋得快要爆炸了.
第四千三百七十二章 缉拿归案!
“持我的钦差令箭,并刑部、都察院的协查文书,”秦川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堂中回响,清晰而冷酷,“即刻前往户部,将侍郎王启年,缉拿归案!若有反抗者……”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堂下众人,最终定格在钱、孙二人脸上.
“格杀勿论!”
户部衙门。
与大理寺的肃杀不同,这里永远是一派繁忙而油滑的景象。来往的官吏脸上都带着精明的笑容,空气中仿佛都飘散着铜钱和算盘珠子碰撞的清香。
户部侍郎王启年,此刻正坐在自己宽敞的公房里,悠闲地品着上好的雨前龙井。他年约五十,保养得宜,面白无须,看起来像个富家翁多过像个朝廷二品大员。
对于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安远侯谋逆案,他并不怎么担心。
没错,他的确和赵桀有过一些金钱往来。赵桀在北境的军马场,每年都要从户部这里走账,他作为主管的侍郎,从中捞些好处,再正常不过。这种事,在官场上,叫“规矩”。
至于那个新上任的毛头钦差秦川,他更没放在眼里。一个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就算得了陛下的恩宠,又能有多少手腕?如今她把案子揽在自己手里,得罪了刑部和都察院那两位大佬,恐怕要不了几天,就会被那些老狐狸生吞活剥了。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秦川倒台,自己就运作一番,把北境军马场的账务,接到自己女婿手里。那可是一只能下金蛋的鸡。
“王大人,好雅兴啊。”
一个洪亮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打断了王启年的美梦。
王启年不悦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般的青年将官,带着十几个煞气腾腾的差役,堵在了他的门口。为首那人,他有点印象,好像是那个秦川身边的一条忠犬,叫什么赵铁柱。
“赵……赵捕头?”王启年放下茶杯,皱起了眉头,“你不在大理寺办案,跑到我户部来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随便撒野的地方。”他端起二品大员的架子,语气中满是不屑。
赵铁柱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他从怀里掏出一面金牌和两份文书,在王启年面前晃了晃。
“奉钦差大人之命,持钦差金牌、刑部及都察院协查文书,前来缉拿涉嫌谋逆案的从犯,户部侍郎王启年!”
赵铁柱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传遍了整个户部大堂。
“什么?”王启年如遭雷击,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血色尽褪,“你……你胡说!本官乃朝廷二品大员,岂是你说拿就拿的!我要见秦川!我要面圣!”
他慌了。他没想到秦川的刀,竟然这么快,而且第一刀就砍向了自己!刑部和都察院怎么会配合她?那两个老家伙不是应该给她使绊子吗?
“见我们大人?”赵铁柱嘿嘿一笑,“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我们大人说了,你这种货色,还不配让她亲自审问。”.
第四千三百七十三章 如朕亲临!
这话的侮辱性极强,王启年气得浑身发抖:“放肆!来人!护卫!把这些无法无天的狂徒给本官拿下!”
公房外的几名户部护卫闻声,迟疑着围了上来。
他们虽然是衙门护卫,但面对手持钦差金牌,身后还站着大理寺和禁军的大理寺差役,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谁敢动!”赵铁柱虎目一瞪,将手中的金牌高高举起,“此乃陛下御赐金牌,如朕亲临!阻拦者,以同党论处!反抗者,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他吼得声嘶力竭,杀气腾腾。
那几名护卫被这股气势所慑,吓得两腿发软,不自觉地后退了好几步。
王启年彻底绝望了。他知道,大势已去。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带走!”赵铁柱一挥手,两名如狼似虎的差役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王启年,像拖死狗一样把他往外拖。
户部的官吏们躲在各处,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顶头上司被如此狼狈地带走,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他们心中都明白,京城的天,真的要变了。
……
大理寺,天牢,甲字号房。
这里是大理寺最深处的监牢,专门用来关押朝廷一品二品以上的重犯。
四壁都是用三尺厚的条石砌成,唯一的通风口开在屋顶,投下一束微弱的光,光束中,无数尘埃在飞舞。
王启年被扔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的华贵官服已经满是污泥,发髻散乱,形容枯槁,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模样。
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秦川缓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拿着纸笔,准备记录口供的赵铁柱。
看到秦川,王启年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挣扎着爬了过来,抱住秦川的腿,哭喊道:
“秦大人!秦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半点反心啊!是赵桀!都是赵桀那个天杀的贼子,他陷害我!您明察啊!”
秦川低头看着他这副丑态,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她轻轻一抬脚,便挣脱了王启年的拉扯。
“王大人,”她走到牢房里唯一的一张桌子前坐下,声音清冷,“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今天来,不是来听你喊冤的。”
她从袖中拿出一本账册,正是从赵桀密室中找到的那本核心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