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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扶摇河山 第267节

  书案的对面早挂了一副,几年前贾琮写的一幅观猎词。

  时间正好快接近正午,半院子青杆秀逸,竹叶婆娑,在微风中微微生响,遮蔽了烈日骄阳,透着异样的妥帖安宁。

  院门处的小道,正屋前的游廊上,四处都是一片清凉。

  ……

  通过探春新院子的青石路上,侍书端着探春惯用的砚台,翠墨拿了墨盒笔架,还有一大摞宣纸。

  贾琮在探春屋里备好了文房四宝,不过探春用惯了自己的,还让丫鬟随身带了来。

  探春和贾琮走在两个丫鬟前头,贾琮是被她拉来,一起布置房间的。

  今天她穿件粉红色折枝刺绣长袄,一条白色百褶裙,靛蓝绣花鞋,脚步轻健,裙角摆动,英媚生姿。

  她手上拿了个卷轴,这是贾琮送她的那副西洲词,也是她最心爱的东西,自然要自己带着,她准备依旧挂在卧房墙上。

  这幅字算起来是好几年前的事,那个时候贾琮还困居在东路院。

  虽现在贾琮书法更加老辣,但探春却独爱这一幅。

  大宅深沉,在那年之前,她甚至不知还有这样一位堂兄,那是她的三哥哥患难中所写,那时能得以相知相近,才是真正可贵难忘。

  两人刚进院门,几株姿态俊逸的芭蕉,展现在眼前,根部土壤都是新翻的。

  在夏日的阳光之下,宽大的芭蕉叶子新翠欲滴,让探春看了心生欢喜。

  后院的两颗梧桐,亭亭玉立,树荫儿正好覆盖在卧房的轩窗上,留下一室摇曳不定的光影。

  ……

  神京城,宏德门。

  数辆马车在十余骑护卫之下,缓缓穿过宽大的城门。

  这几辆马车外表不见奢华,但通体打造精美坚固,清朴之中隐含豪气,不是寻常人家能拥有的。

  随行的十几名护卫,神情精悍,精神抖擞,马鞍上都带着兵刃,只有豪门大户才能豢养这等气象的护卫。

  头前的马车中,座位摆着香草填充的软垫,地板上铺着灰白色麻绳地毯。

  小案几上摆着鑫春号新出的水玉香薰瓶,里面淡黄色香水,散发清雅醉人的芬芳。

  一身青衫裙褂的甄三姑娘,不施粉黛,微有些慵懒的靠在软垫上,手中展开一副水墨淋漓的书法,正意态悠然的观赏。

  同车的一个甄家太太笑道:“三丫头,这幅字真有这么好,这两天我看你就没离手。”

  甄三姑娘微微一笑:“这字自然是好的,更好的是这首词的意思,这等雄浑辽阔之语,居然出自一个少年,也真是奇异。”

  甄家太太笑道:“瞧你这话,老气横秋的,你比那琮哥儿也没大多少,这次走得急了些,宫里的老太妃还舍不得你呢。”

  “太太,我也舍不得老太妃,可是人生七十古来稀,甄家想要富贵长久,单靠这一桩却是不够的。”

  甄家太太回道:“你这话倒是没错,你二姐也这么说,老太妃已庇佑甄家五十年,再大福分也是有尽的时候,打铁也要自身硬。

  听说朝廷最近轮调金陵的官员,你二姐夫在金陵的几个门生,这回都要挪地方了。

  甄三姑娘听了这话,不可察觉的皱了下眉头,太太口中的二姐夫,就是那北静王水溶。

  二姐是太太的亲生女儿,贵为北静王妃,是太太一辈子的体面骄傲。

  她微笑道:“太太这话,我们娘们私底下说说就成,可不好让别人听了去,王爷门生的话头,别人听了去,也犯忌讳。”

  贵妇脸上神情有些不自然,说道:“你这丫头爱操心,这些事让家里的爷们去做就好,女儿家寻门好亲事,才是一等要紧。”

  那少女微微一笑,她心中自然清楚,自己这婶娘巴不得自己早些嫁出去,少掺和家里的事。

  最好能嫁入勋贵豪门,为家中添一份助力,也算尽了甄家女儿的本份。

  早些年一直惦记,荣国贾家有个衔玉而生的嫡子,以为尊贵奇异,这两年又相上贾家那位文武双全的少年伯爵。

  家中已出了位金尊玉贵的老太妃,又出了一位王妃,延续了几代人富贵,难道还不够引人注目。

  历来月满则亏,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还真想把天底下的好事都占了。

  自己虽生了女儿身,却不愿像二姐那样,成为家族联姻蓄势的工具,不想让别人牵着鼻子过日子。

  甄三姑娘看了一眼手上的字,想来写字那少年,已是贵勋之门难得一见的人杰。

  只是他和自己,都生于世家大族,落地便有洗不清的纠葛牵连,毫厘之事权衡通天之利,倒不如平民百姓之家,活得痛快逍遥。

  ……

  神京,鎏阳河西城船坞,这里离宏德门不过两里路。

  一艘礼部教坊司的官船,正劈波斩浪,驶出码头。

  船舱中邹敏儿望着窗外万顷碧波,有些怔怔出神。

  当初她家破人亡,以贱籍之身,被仓皇押解离开金陵。

  两年之后,她以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身份,重新返回金陵。

  那里既给过她难忘美好的憧憬,又让她饱受无限悲苦和屈辱。

第365章 凤藻传音信

  金陵,鑫春号江南总店。

  时序将近八月,正是金陵一年中最炎热之时,店门口几株粗大的梧桐树,在骄阳之下,不显委顿,依旧枝繁叶茂,绿意葱茏。

  鑫春号在江南近两年商路铺设,如今在金陵和周边州府,已凝聚出相当规模气象。

  金陵之地,大周陪都,官衙林立,地广人丰,民间富庶,历来都是行商黄金之地。

  鑫春号在金陵除了江南总店,又在各处繁华路段,开设四间分铺,虽店面开脸都不大,但生意却很是兴隆。

  另外,在黛玉给父亲去信之后,在林如海以苏扬林氏的推动下。

  鑫春号在苏州、扬州等地开设分店,商路缓缓向两淮延伸,已成鑫春号除金陵宁波之外,江南第二处银流重点。

  在内务府官衙的推动下,鑫春号在宁波和福州分号都已开张,营造的各类货物,从神京和金陵两地,陆续不断送往这两处沿海大埠。

  在贾琮提出各种奇思概想之下,香水香薰、香水胰子、鸡翅木鬃毛牙刷、青盐牙膏等稀罕物件,开始走上海贸之路……。

  鑫春号之所以能在数年内形成气候,除了有几位精明干练的掌舵人,以及充满奇思妙想的商品营造和行商技巧。还在于得天独厚的背景。

  鑫春号对外是堂堂内务府皇商,对内其背后站着荣国贾家新封威远伯。

  贾琮以军功封爵,眼下圣眷在心,出身荣国世家,文宗学圣为师,才名荣冠江南。

  入仕以来,又和兵部尚书顾延贵、忠靖侯史鼎、平远侯梁成宗等新贵人物关系匪浅。

  虽然眼下只是五品正官,但不管是在新旧勋爵,还是文武两途,都已渐成根底基石。

  虽然因年龄资历过浅,还不太引人瞩目,也还未成蔚然之势,不过单单用来荫蔽一家新兴的商号,却是绰绰有余。

  而在江南数州,贾家本就是金陵望族,根基深厚。

  因贾琮奇特的人脉基础,金陵锦衣卫千户葛贽成、百户刘海、两淮巡盐御史林如海等,因各种缘故,成为鑫春号在江南快速蓬勃的臂助。

  如此多的因素交融之下,鑫春号在江南的蓬勃,自然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比起金陵城中几家分铺的生意兴隆,这家鑫春号总店显得人气略微寡淡,也多几分难得的闲散安静。

  主要是总店的职责是管理工坊,配送商品,统筹资源,日常售卖东西,并不是总店的主业。

  这时,一个身姿灵动的女孩,快步进了一楼厅堂,清秀标致的小脸,微微有些娇红。

  大概是天气炎热的缘故,白皙秀气的额头,沁出一层细汗。

  二楼的泓秀和可卿,听到楼梯上传来咚咚声响,又爽脆又急促。

  两人都不禁相视一笑,店里除了宝珠之外,没人会在楼梯上走出这种动静。

  宝珠进了二楼房间,拿出个细小精致的竹筒,笑道:“刚收到神京飞羽传信,琮哥奉了圣旨,很快就要到金陵出皇差。”

  曲泓秀和秦可卿听了这话,都脸露喜色,两人取出竹筒中的信纸,上面只说贾琮不日将下金陵,却并没有说明此行目的。

  曲泓秀对可卿笑道:“你猜的一点没错,皇帝必定是让他稽查周正阳一案,不然不会这个时候下金陵。”

  ……

  礼部教坊司官船。

  七月末,天地暮色低垂,船体划开翻涌不止的江流,两岸的城郭村镇,在夜色中化为模糊的阴影,不断后逝,并完全被黑夜吞没。

  微微颠簸的船舱中,充斥异样的安静,邹敏儿整理随身的东西,桌子上放了三样东西。

  一份灰白色秘劄,一张印花票据,一封中车司手谕。

  她望着这些东西,眸光晶莹,思绪翻滚。

  突然想起当年在金陵紫云阁,那个将玉版革带让给自己的少年。

  郎朗如月,风姿无双,曾给一个无忧无虑的窈窕女儿,最朦胧美好的遐思。

  谁能想到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的是阴谋血腥,家破人亡的屈辱。

  一个娇生惯养的官宦小姐,命运被瞬间改变,悠然尊贵的青春被人随意践踏。

  或许杜青娘说的没错,贾琮只是恰逢其会,真正改变自己命途的是自己的父亲。

  当年龙潭港大案爆发,金陵军民死伤枕籍,天下侧目;石槽窝子杀人灭口,积尸六十一人,朝野震惊。

  神京官衙蜂拥而下金陵,稽查搜索,无孔不入,父亲做下的那些事,迟早都会被人查出。

  就算没有贾琮的出现,自己的父亲是否就不会蹈入死地,杜清娘问过相似的问题,这个问题邹敏儿无法回答,也不愿回答。

  当初杜清娘救自己于绝境之时,即是出于一种怜悯,也是看中生不如死之人,污浊疯狂之中,能够迸发的巨大潜力。

  就像杜清娘说的那样,这个世上,没有人比自己,对水监司大案衍生的罪愆,更加执着,更加尽心。

  当年自己的父亲引刀一快,连累母亲惨死,自己堕入教坊司贱籍,却隐蔽了多少人置身事外。

  如果没有周素卿落网,又怎么会牵扯出周正阳这样的人。

  她的一生已毁了,不管以后如何,都洗脱不了教坊贱籍的污名,对一个出身官宦的女子,无异于万劫难复。

  活下去的最大快感,就是让同样该死的人,给自己的父亲陪葬,为自己受的屈辱付出代价……。

  那份灰白色秘劄,只有薄薄两页,记录金陵城内六名中车司密谍,他们的姓名、身份、勾连通信方式。

  六人中一人就在金陵卫任职,甚至还是一名履职两年的卫所百户。

  其它五人都在金陵从事各行各业,从事的行业也是五花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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