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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穿越指南 第777节

  看完儿子的来信,朱国祥大怒:“这个混账,我才休息多久?又要让我回开封!”

  骂归骂,事情还得干。

  朱国祥带着妻妾儿女,很快结束这一个多月的旅行。

  他们距离蓝田县城还有数里远,县令就忙不迭的跑来迎接。若非朱国祥不想被打扰,这蓝田县令恨不得也住在山谷里。

  灞水蜿蜒北流,朱国祥一路坐船而行。

  路过灞桥时,下船看了看,恨不得拍照发朋友圈。

  继而又沿着渭水至黄河,然后改走陆路。

  定都长安的缺点就在于此,从潼关到陕州的那段黄河,不能全年通航运输货物。

  长安作为都城,物资消耗量太大。

  如果从山东、浙江运来粮食,全程算下来的运输成本,运到洛阳只占三成。剩下七成的运输成本,都浪费在洛阳到长安这一段。

  因此唐朝关中如果缺粮了,皇帝带着文武百官,直接去洛阳吃饭还更省事儿。

  朱国祥回到开封文武百官都来城外迎接。

  他们知道皇帝要让太上皇摄政,便彻底打消心中的疑虑。人家父子同心,咱还瞎想什么?

  朱国祥看到这么多人就来气,挥手说道:“都回衙门办公,今天又不是休沐日。”

  群臣恭敬拜别,然后嘻嘻哈哈进城。

  朱国祥却没有立即入城,而是前往附近的劝农司,跑去大片的试验田里溜达一圈。

  都临近傍晚了,朱国祥才抢在城门关闭之前,磨磨蹭蹭回到开封城内。

  朱铭早已备好了美食美酒,把皇后皇妃、皇子皇女们,全都带来一起陪朱国祥吃饭。

  “这不还没打仗吗?急着叫我回来做什么?”朱国祥拿起筷子问。

  朱铭亲自给老爹倒酒:“提前出去视察。前几年钱粮不够,黄河工程都在糊弄,从去年开始才认真对待。我去看看黄河,顺便去沧州瞅瞅,那里一直难以恢复。你对治理沧州有什么想法?”

  朱国祥说:“还能有什么想法?先把黄河给治好,别再年年往沧州决堤。”

  此时的黄河,直接从后世的沧州城区流过,一直往北流到天津入海……

  黄河下游不管往哪个方向决堤,反正淹到的都是沧州地界。

  朱铭说道:“我是问盐碱地怎么治理。”

  朱国祥左右看看,凑到儿子身边低声说:“除了不用防风沙,可以照搬焦裕禄治理兰考县那套法子。当然,我还可以提供一些农作物建议。主要就是灌水,日积月累的灌溉庄稼,把地表的盐碱给灌得渗透下去。”

  “明白了。”朱铭点头。

  “现在治理沧州为时尚早,”朱国祥说道,“第一是黄河都还没治好,指不定就往哪里决堤。第二是沧州被搞得地广人稀,弄不出多少人手来治盐碱化。对了,能不能让黄河稍微改道,在天津入海也太扯淡了。”

  朱铭说道:“工部正在研究方案派了很多官吏去沧州考察。黄河已经改道三十多年,下游河床泥沙沉积得很高,是该寻一个新的入海通道了。尤其是青县到天津段,近百年前就是黄河故道,之前就沉积了好几十年。这几年动不动就决堤,幸好那边没什么人口。”

  朱国祥说:“反正不能让黄河夺淮。淮南现在是富庶之地,一旦黄河夺淮就全毁了,长此以往一千年都难以恢复。”

第806章 【束水攻沙?】

  第806章 0801【束水攻沙?】

  真就走了?

  文武百官站在岸边,目送皇帝的船队远去,心情那是久久难以平复。

  皇帝外出巡视虽不常见,但也不算太离谱的事情。

  真正离谱的是,朱铭除了有军队护送,只带走一些太监和通政院秘书、行人。这等于直接做了甩手掌柜,把全国政务悉数交给太上皇打理。

  太扯淡了!

  历朝历代的皇帝出京,那都是有百官相随的。重大事务必须送到皇帝行在,交给皇帝身边的大臣处理,如此才能保证皇权不旁落。

  “太上与陛下,父慈子孝,皆至诚至信之圣君!”

  胡安国感慨之余,甚至横袖抹泪。

  他身上所穿的常服,已经让裁缝改窄了,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干练。

  但总有些不伦不类。

  目前礼部和工部,正在设计官服款式。

  礼服不用改,这玩意儿只在大型活动时穿,再宽袍大袖也不会碍到多少事。

  公服和常服却得好生设计,须兼收唐代与宋代的优点,再结合皇帝的特殊审美进行改动。

  ……

  农历五月初,黄河水位不断上涨。

  朱铭的船队顺着黄河一路东行,沿途全是高高筑起的堤坝,时不时的还能看见一些埽坝。

  船至临河县,治河总督赵逢吉,带着官员到岸边迎接。

  赵逢吉是阁臣赵佺之子,总领黄河治理工程。

  副手有两个,一是符行中,二是王槐。

  符行中是江西南丰人,祖上是北宋符皇后的兄弟,这位在汉中被迫投靠朱家父子。

  王槐是浙江义乌人,在南宋被封为“塘神”。其功绩是他自筹经费仿照都江堰的原理,修筑水库和水坝,带领乡民解决义乌的水患和旱灾。(南宋名相王淮是他叔叔,但叔叔的年龄比侄儿小得多。)

  接受官员们的礼拜之后,朱铭责问道:“你们怎么都聚在这里?速速回去做事。”

  赵逢吉解释说:“今年黄河水量更大,可能会出现洪灾。重中之重,便是下游十余里的灵平埽、小吴埽。只要那两处不绝口,今年的黄河就没有大碍。一旦决口,黄河都有可能改道。”

  “已经这么严重了?”朱铭表情严肃。

  赵逢吉说:“黄河北流已三十年,而且流经的还是故道。河床被泥沙不断抬高,已经不输给东流的二股河。如果还不治理,十年之内必定改道,且年年都有决堤风险!”

  朱铭被众多官吏簇拥着去县城,他把赵逢吉叫上马车,边走边问:“已勘测了一年,你们拿出章程了吗?”

  赵逢吉道:“只能回河,让黄河改道东流。”

  朱铭非常不满意:“还是前宋的老一套?”

  赵逢吉说:“回河没有错。错的是党争,还有皇帝昏聩。”

  “怎么讲?”朱铭问道。

  赵逢吉阐述道:“前宋三易回河。第一次是贾昌朝主张回河京东故道,李仲昌提议先开六塔河,再回河横陇古道。”

  “这两人的主张,都遭到强烈反对,而且是欧阳文忠公领衔。富弼和文彦博却是赞成,宋仁宗最终听了他们的建议。简直糊涂透顶!”

  “六塔河才多大?哪能容得下黄河洪水!建成引流立即决堤河北变成汪洋泽国。”

  “第二次回河已夹杂着党争。”

  “新旧两党都赞成回河,但司马光实地勘察之后,认为应该缓回。王安石以为司马光想故意拖延,于是一意孤行主张急回。”

  “王安石在做出决定之前,根本就没有亲自去黄河查看,只知道听取他那些干将汇报的信息。他甚至还想着立即堵塞北流,把淤荒地全部变成良田,根本不把黄河的凶险放在眼里!”

  “就是因为王安石行事太过急躁,直接导致黄河夺淮入海。洪水波及四十五个县,毁掉农田三千多万亩。”

  “第三次回河,完全变成党争。新党得势,就听新党的。旧党得势,就听旧党的。新党支持的,不管对错,旧党就全盘否定。旧党支持的,不管对错,新党也一概反对。这哪里是在治河?”

  朱铭闻之沉默。

  王安石真的很努力,在回河之前,他一直在引黄放淤。利用黄河泥沙改良土壤,又配套兴修700多处水利,开发灌溉了一千万亩地。

  可当时党争太过激烈,让王安石考虑问题总往党争那边想。

  司马光甚至没有反对他的意见,只不过在实地考察之后,提出了循序渐进的法子,也即让王安石的方案变得更稳妥。

  王安石下意识就认为司马光想要坏事,其意图是拖延时间最后把事情办砸。

  为了压住司马光,王安石选择最激进的治河方式。

  最后酿成无穷祸患,导致未来的几十年,黄河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当时苏轼在徐州防洪,就是拜王安石所赐,气得苏轼写信破口大骂——水位如果继续上涨,苏轼和全城百姓全都得死。

  朱铭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赵逢吉说道:“把今年的黄河洪汛扛过去,在明年或者后年,征发三十万民夫疏通二股河。然后再用司马光的法子,缓回黄河令其改道东流。当然,王安石的引黄放淤也要用,可在沧州开垦灌溉出千万亩良田,并且改良沧州的那些盐碱地。”

  朱铭笑道:“你倒是取巧,把王安石和司马光的法子一起用。”

  “本来就可以并行不悖,为何只能取其一?黄河就是黄河,有利也有弊,万万不可非黑即白。”赵逢吉说。

  朱铭突然问:“束水攻沙可行否?”

  “束水攻沙?”赵逢吉虽然没听明白,却又像是抓住了什么。

  朱铭说道:“把黄河各处缺口都堵上,让河水自己把泥沙冲入大海。”

  赵逢吉摇头道:“若把缺口都堵上,三五年内必定大决堤。”

  朱铭说道:“关键汛期,当然也要泄洪。”

  “兹事体大,臣请与同僚详细讨论。”赵逢吉说。

  朱铭表明态度:“你们是懂治水的,按你们的法子来。我只是提出建议,能否可行还是你们说了算。”

  临河县到濮阳的几处埽坝,去年就已经加固了,今年还在持续加固。

  赵逢吉又增筑了溢水坝,让多余的河水流往故道二股河。

  顶住今年的洪峰,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当然,如果黄河水量过大,严重威胁到开封安全,那就只能选择合适河段决堤泄洪了。

  泄洪之前,还得转移百姓。

  抵达临河县城,朱铭暂时住进县衙,县令全家则搬出去住。

  赵逢吉把符行中、王槐叫来,大致说了一下束水攻沙的思路。

  这个思路,跟当前治水完全相反。

  此时治理黄河,就是不断的分流。实在无法分流了,就人为引导黄河改道。

  符行中分析说:“黄河之水,寻常时候水四沙六,伏秋时节水二沙八。一味分流,则水势减缓,泥沙必然停滞。如果以堤束水,水合则势猛,自可刷走河底泥沙。官家之法,应当可行。”

  王槐说:“固然可行,然则凶险无比。须得想法子,应对每年的洪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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