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怪谈 第60节
他的意识已经开始随着出血而模糊了。
我这一生.做了什么?
父母的脸,我已是记不清了。
年少时被抓来为吏,从此就活在这里。
每天,只是活着,努力的活着,活着可我活着,活着是为了什么?
张吏猛地抱住高珣的脖颈,将他往下压,嘴巴张开,咬住了对方的耳朵,随着他猛地甩动头颅,高珣的耳朵直接被他撕断。
“啊!!!!!”
高珣痛苦的嚎叫,他推开了张吏,痛苦的捂住耳朵。
张吏爬起来,捡起地上的短剑。
奴仆愤怒的咆哮着,“我要诛了你的.”
张吏挥出了短剑,奴仆的脸被削开,半张脸耷拉下来,他惨叫了起来,转身就跑。
张吏摇摇晃晃的看向了高珣。
“疼!!我疼!!”
高珣捂着耳朵痛哭了起来,张吏踉跄着走到他面前,猛地劈出了长剑,短剑劈中了高珣的肩膀。
高珣惨叫着跳起来,转身就跑。
张吏追在了他的身后,手里的剑不断的挥砍,却总是落空,高珣一个踉跄,摔在了台阶上,张吏追上来,对着他的面门,又是一剑,高珣用手去挡,他的手腕直接被砍了下来。
“妈妈~~~~”
“救我!!!”
奴仆捂着脸,领着一群全副武装的奴仆手持武器冲进了院里。
在门口,张吏正用力的一次次挥动手里的剑,他的动作僵硬且呆滞。
他就这么砍着面前的一堆碎肉。
他抬起头来,看向了诸多的奴仆。
“吼~~~~”
他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嘶吼,嘴里喷射着血水。
他站在那里。
已是恶鬼。
第50章 县丞
奴仆们对视了一眼,脸色惊惧。
他们绝没有从前的那种嚣张狠辣,这些全副武装,高大威猛的奴仆,此刻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张吏猛地朝他们杀了过去。
奴仆们只觉得寒毛竖立,不知谁开的头,转身便跑。
这些人鬼哭狼嚎,一路求救,四散而逃。
有个倒霉的被绊了下,摔在地上,刚要起身,后背就已挨了几剑,他大叫着,跳起身来,狂奔而去。
跑出了几步,忽然一个抽搐,倒在地上,便不动了。
整个后院乱成了一团,这惊动了镇守的甲士。
片刻之内,就有数十甲士从各处云集,这些人总算是没有逃走,一个甲士从背后将张吏撞翻在地,其余几個甲士轻易扑上来,将他捆绑生擒。
奴仆们却还在跑,甲士向他们下令,让他们停下。
奴仆不管不顾,直到甲士挥刀,好快的刀,只是一闪而过,一人的头颅便随之飞起,身首分离,失去了头颅的身体麻木的前进了几步,随即倒地。
其余众人方才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甲士们高呼了起来,四处都有人跑动,县衙从不曾乱成这般模样。
“怎么了?怎么了?”
曹公尖叫着从不远处冲过来,看着那些趴在地上的奴仆,又看着越聚越多的甲士。
“趴下!”
甲士举起手里的刀。
“在下是吏曹”
“啪~~”
曹公的话都不曾说完,那甲士便用刀背在他脑门上磕了一下。
随着声响,曹公捂着额头,血液从指间滑落。
“趴下!”
甲士再次下令,曹公不敢多说了,以一种毫无尊严的姿势趴在地上。
何阿难此刻正坐在院落里,门外站着两个年轻后生。
他小心翼翼的吃着茶,面前有个以黑布盖起来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就在此刻,忽听到外头传来了惊呼声,还有那急促的步伐。
何阿难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掀开了面前的黑布,里头是个笼子,他将笼子打开,取出了里头的信鸽。
随着他用力一抛,那鸽子便直接冲进了天空。
他又将手伸进去,再次一抛,又是一只。
何阿难看着那一只只鸽子逐渐消失在远处,随即赶忙将笼子带进了屋。
片刻之后,他就回到了院里,开了门。
两个年轻人惶恐的看着外头,不知所措,“你们且在这里守着,我过去看看”
“给我追!!”
街道上,一行人正在纵马狂奔,他们的骏马不曾披甲,就是他们本身,也都是穿着劲衣,不披甲,只是脸上依旧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为首者抬头来,看着那飞在半空之中的鸽子,他掏出弓来,对准那鸽子,连着几次发射。
终于,那鸽子被射中,摔在了不远处。
可其余的那些,却已经消失的看不清了。
为首者勒马跳下,快步走到了那碎肉跟前,在碎肉里翻了翻,却什么书信都不曾看到。
为首者转身看向了县衙的方向。
“妈的!是从县衙飞出来的!”
“县衙里有贼儿军!!”
“贼儿军!!!”
就在不远处的街道上,一人扛着粪桶,低头前进,他仰起头来,看着鸽子迅速越过天际。
他如此前进了一段距离,忽然转身走进了一处屋内,从里关上门。
“店家。”
此人开了口。
王阜缓缓从里屋走出来,此刻的他,换上了原先的装扮,走出门后,同样的望向了天边。
“高肃要来了?”
“对。”
挑粪的开口也不将粪桶放下,继续说道:“农夫曾说,只要信鸽飞起,那便是高肃要前来县衙。”
“可以在县衙外设伏刺杀。”
“只是县衙内外有诸多甲士,这些人都是高肃的精锐,不好对付。”
“且县衙外诸多道路,都有人把控,倘若是高肃前来,便是官牌吏牌,也不管用。”
挑粪的平静的看着王阜,“这我也帮不了你,你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王阜点着头,“我知道,大家都有自己的差事但是,何阿难这鸽子一飞,他自己便是难以保全了。”
挑粪的摇头,“这你不必去理会。”
“成安出了群盗案,他这个新游徼铁定不能脱身,怎么都得死,倒不如为将军而死。”
王阜一顿。
“做好你的事情,勿要辜负了将军,辜负了诸多同僚。”
挑粪的说着,便将粪桶放在一旁,将手伸进去,他把几支弩矢丢在了王阜的面前。
那几支弩矢臭不可闻,浑身肮脏。
“拿着用吧,只要伤了,就一定死。”
王阜毕恭毕敬的朝着挑粪者行了大礼。
他又转身,朝着县衙的方向行了大礼。
“定不辜负!!”
当刘桃子跟几个散吏返回县衙附近的时候,当即就被甲士给拦住了。
这些甲士气势汹汹,刀剑已经出鞘。
田子礼赶忙上前“交涉”,几个甲士终于收起了刀剑。
“县尉.”
田子礼跟他们攀谈了几句,随即点头哈腰的返回。
他示意了下桃子等人,随即低着头走向了散吏院,不远处还能听到甲士们的咆哮声。
“桃子哥,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