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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郎 第144节

  毌丘毅勒马到张杨附近,指着远近田边堆积摆放的铠甲:“自赵侍中破降匈奴后,就请奏朝廷。今后河东军民不禁强弩之余,一家可备轻便铠甲一套。”

  可能担心张杨不理解,毌丘毅补充说:“此前得卫氏金库,赵侍中为河东吏民请命,免去了十年口赋。如今若家中没有轻甲,则征五倍之口赋。故民间仓促,多在皮衣上缝制竹片为甲,或以木板钻孔,以细绳编扎为甲。”

  木甲也是甲,等经济富裕后,肯定会确定铠甲的款式,让民间铠甲趋于统一。

  路边田野里,男子多穿短衣集体劳作,也有少数妇女协助。

  对于道路上行进的河内兵,这些男女采取观望、警戒态度,都聚集一处,静静望着他们通过。

  三千余河内兵只有三百余骑士,还有二百多辆马车。

  士兵心疼马力,行军时会在车后推搡车辆;此外还有三四百左右的独轮车。

  若是河东兵与匈奴打的两败俱伤,作为生力军,河内兵自然能来占便宜。

  而此刻,不需要动用虎步军、郡兵,仅仅是赵基手里编满的三千匈奴骑士,就能冲溃河内兵!

  这种情况下,三千余河内兵堪称王师典范,行走在道路上,秋毫不犯。

  天色将暮,河内兵入驻唐城宿夜。

  张杨则洗漱更衣,派遣心腹之士向赵基送礼,以表达亲近、友善的态度。

  也是夜里,绛邑之南,浍水河畔一处小军营内,公卿五人组晒的黑不溜秋,正享受热汤浴。

  他们辟谷也就坚持了两天,赵基也担心这帮家伙给马群使坏,就安排他们参与军屯,负责丈量、计算田亩。

  热汤浴后,自有人为他们梳洗头发,然后又将那崭新衣袍、冠帽、鞋袜发给他们。

  重新穿上柔软锦袍,杨彪只觉得浑身舒爽,一身疲倦尽去。

  杨琦坐在鱼油灯处看着灯芯草:“所料不差,河内兵将至。”

  杨彪闻言,有气无力看一眼杨琦,反正现在杨彪什么都不不想干,不想再惹赵基。

  不是怕赵基杀他,天子派赵蕤探望他们的健康问题,闲聊时才知钟繇死讯,虽然说的是因外甥郭援从贼深感羞愧愤懑而死,可人已经死了,考究死因没什么意义。

  有意义的是,半步公卿的钟繇说杀就杀,证明了赵基、赵彦下狠手绝不会犹豫。

  一旦段煨倒戈依附河东,那杨修就危险了。

  更窘迫的在于,杨修、杨亮这些下一代领袖人物还不能跑。

  天子东迁时你都不肯跟随,现在却跑了,乡人还怎么看你?

  一跑,弘农杨氏在乡党、西州士人中的号召力就会大损。

  这段时间的体力劳动,又断绝了与外界的信息交流,五个老头明显精神迟钝,也趋于保守、稳重起来。

  甚至感觉再这样如氓隶、田吏一样劳作数月,他们真会变成老农夫、苍头小吏。

  杨琦见没人接话,就主动说:“赵侍中留着我等,自然有用我等之日。”

  几个人去看赵温,赵温点着头:“我等纵然无用,他也不会沾染我等的血。”

  作战期间,他还询问伤兵、采访军吏,写了一篇千余字的《征匈奴赋》,赵温对外界信息掌握的相对全面一些。

  之前还恨不得逮到机会给赵基吐口水,可现在又多少觉得吐口水有些过分。

  毕竟,这可是如冠军侯那样的国家英雄,脾气不好,实属应该。

  刚打完仗就指挥军队进行屯种,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

  现在屯种,基本上就是与天争时。

  如果自家子侄有赵基这样的见识、能力,脾气再恶劣一些,也都是可以理解的。

  反正丁冲是完蛋了,桓典被赵基亲自敲断腿,说明真的难以挽救,以后也完蛋了。

  如果桓典识趣,赵基破降匈奴,解救河东、太原、西河被掳男女十几万的消息传到耳朵里后,就该羞愧自杀,这样引咎于自身,才能保住家门名望。

  而他们还活着,说明对朝廷、对社稷还是有用的。

  赵基都觉得他们还有价值,又何必主动自绝于赵氏?

  于是五个老头低声商议之际,韩述举着火把来见他们,出现在门口:“诸公,赵侍中设宴相请,车马已在门外等候。”

  闻言,杨琦起身,不紧不慢询问:“敢问是何事?”

  “侍中军务繁忙,我如何能知?”

  韩述没好气回答,他也跟着到处跑,增长不增长见识什么的他也不清楚,只觉得很累,比打仗都累。

  见韩述不耐烦,原本还稳稳当当坐着的张喜、周忠弹射而起。

  又觉得失态,张喜说:“既然侍中繁忙,切不可就等,子奇公不要再问了,见面后侍中自会讲述。”

  周忠还伸手将赵温拉起来,赵温坐的腿麻,有些站不稳,也是督促:“快些走吧,赴宴完毕,也好早早安歇,免得耽误军屯大事。”

第168章 公卿手书

  夜风吹刮,牛车悠悠作响。

  车厢内五位公卿尽皆不语,气度沉稳。

  听着车外对接口令,不多时牛车停下,门帘被揭开,护卫看他们:“诸公,到了。”

  护卫下车,将矮凳摆好,附近卫士举着火把照明。

  杨琦鱼贯而出,通过周围墙垒、营火立刻认出来,这里是绛邑城外的营垒中军。

  韩述在前引路,杨琦五人看清楚中军当值吏士多为匈奴人后,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直入大厅,厅内赵基也不起身,只是侧目看这些人,这些人也自恃身份、资历,也不会主动对赵基行礼、问候。

  按着《讨汉大贼状》,他们都是国贼一类,早该下狱。

  可赵氏祖孙底蕴不足,河东地区也缺乏足够的影响力,无法彻底打倒旧日公卿。

  所以彼此见面,气氛就这样诡异。

  赵基的确可以消灭他们,可损失远比收益要大;而这段时间的折磨,以及赵基军事胜利带来的威望上升,也让这些旧日公卿感受到危机。

  诚然,赵氏目前没有消灭他们的底蕴,不等于以后没有这个底蕴。

  因此这次见面,五个人没有作色,更没有指着赵基大骂黄口小儿之类。

  这种诡异气氛中有着一丝丝和睦气息,赵基感到很欣慰。

  这些公卿终究不是顽石朽木,不惹他生气,他也不会加重惩罚手段。

  当然了,若是形势倒转,赵基坚信,这些老头儿会立刻将自己处死,生怕发生变数。

  相互观察片刻,赵基展臂示意:“既然来了,就坐下议事。”

  五个人隐隐以剥夺官职的杨琦为首,杨琦坦然落座,五个人坐成一排,杨琦就在最前。

  这时候一队少年扈从端着饭菜进来,分别给他们摆上。

  每张桌案上,甚至还有一壶甜酒。

  等仆从都退出去后,赵基才说:“诸位在我眼中是无能败坏国事的蠢贼,勉强也能算是国贼。但比起真正的国贼来说,还差了一些风采。”

  杨琦自顾自酌酒,问:“侍中所言的真正国贼,是谁?”

  “如袁绍、曹操这样窃取州郡大权的是国贼,还有与匈奴、鲜卑走私军械、人口的边郡大姓、豪强也是国贼。”

  赵基抬手指了指三副木箱:“你们最多只是无能愚蠢,若真是国贼,也不至于穷困潦倒到这般地步。先吃饭,不然义愤填膺,会白白糟践了这些食材。”

  杨琦隐隐间竟然有些感动,虽然他们谋划的很大,计划失败才遭受这么多苦难,可客观来说,他们只是想跟着朝廷一荣俱荣。

  这五人气度不凡,也将赵基的话听了进去,各自斟酒,用餐,享受这美好的宵夜。

  此前还能过午不食,或者辟谷一日、两日。

  可这段时间奔走田埂地间丈量田亩,登记造册……这可都是体力活。

  赵基也是用餐,他桌案上摆着餐盘,餐盘里主餐是羊骨抓饭,放了葡萄干点缀,用了米、豆和其他少量脱壳的杂粮。

  油脂都被谷物吸收,看起来并不油腻。

  葡萄干吸水膨胀,在轻微咸口的抓饭里能提供一抹清甜;时不时再咬一口白葱段解腻,赵基吃的很舒爽。

  相对于主流的炖菜,以及油腻的烧烤,在主流炒菜出现前,赵基更接受抓饭。

  民间油脂宝贵,张骞出使西域之后,芝麻就在民间开始种植。

  芝麻油都有了,肯定不缺煎炸与原始的煎炒厨艺。

  芝麻油过于宝贵,目前赵基能改善的就是羊油煎炒的炒菜,平时主餐还是抓饭为主。

  吃这个不容易饿,能支撑‘凝神养气’长时间运转;最关键的是,做好后可以长时间保温储存,不用担心食物品相变差。

  一些汾北豪强完蛋,可葡萄园被匈奴人接管,匈奴人也喜欢葡萄。

  晾干的葡萄价值更高,这次缴获了一些,赵基也不舍得天天吃。

  桑、栗、枣都能算是重要的补充食物,未来还要大范围种植各种果树,尤其是能阴干储备的果树,这有极高的军事意义。

  如柿子树与葡萄,作战时,给士兵每日配发二两葡萄干,两块干柿饼,这效果应该很不错。

  吃惯了廉价干枣、葡萄干的赵基,自然也想让更多人享受这些甜点。

  享用抓饭的公卿们对这种食物也接受的很快,经历过东迁期间的饥饿,这帮人可不是顽固的老讲究。

  特别是抓饭里还有核桃仁,更是让赵温吃的美滋滋,优先将碟子里的核桃仁挑出来一口吃掉。

  抓饭只是一种做饭的技艺、方式,赵基与这些人吃抓饭时,用的是筷子与木勺。

  抓饭里有带骨羊肉,赵基则是送到嘴里,以强劲牙口处理。

  这五位公卿则十分讲究,用餐桌上的小刀切割,只吃割下的小块碎肉,挂在骨头上的肉筋则一概放弃。

  可能是牙口不行了,也可能是怕啃的时候被赵基笑话。

  不多时,杨彪率先用餐完毕,端酒润喉,问:“侍中,这是什么饭?”

  一样的食材,不同的技艺,就是不同的吃法。

  赵基正在享用第二盘,闻言抬头看杨彪:“源自西极之地,那里的人喜欢这么做。我也不知他们如何称呼,只是与匈奴人闲聊时听说的,据他们说是从西域商人这里听说的。我就略作改进,结果发现便于军中烹饪,就推广使用。”

  嘴上胡扯,他也不清楚中亚那边现在有没有抓饭。

  抓饭很适合军用,军中的锅釜,乃至是陶罐都可以用来做抓饭。

  可惜没有白洋葱解腻、胡萝卜点缀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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