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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郎 第168节

  魏兴蹲坐在灯火处吃着,遗憾不已:“可惜荚文贞、申屠文芳不在。”

  赵基吐掉一块羊骨,吞咽后才说:“文贞要协助守卫大营,这个职责很重。等我入驻晋阳后,我就调文贞北上,与徐公明各率兵马,分别攻拔令狐氏、郭氏。”

  至于毌丘兴,现在没人提他。

  一个个饭量极好,很快各自打饭吃第二碟。

  魏兴忍不住说:“我这次督兵北上经过绛邑时,有人带着妹子来找。”

  说着看赵基:“也是西乡的人,还带着个吃奶的小崽子,说是要找阿兴,我就把人带给七哥了。”

  赵基好奇去看裴秀:“七哥,真是阿兴的?”

  “看着像,若是真的,这厮反而走在了我等之前。”

  裴秀停下筷子:“我让那女子口述,写了一份信,已派人交给阿兴,由他自己看着办吧。”

  他说的走在众人前面,指的是闻喜几个人,不包括西门俭、薛朙等人。

  薛朙已经三十二岁了,若是太平时节,薛朙则要开始从附近各县给孩子物色合适的订亲对象了。

  年龄最大的王琦年近四旬,等他退出虎贲序列,大儿子立刻就能补进来。

  赵基听着,端稠酒饮一口,就说:“他应该会认,他家血脉不丰,他不认,他家大人也会认下。”

  反正是庶孙,毌丘毅养得起,无非给毌丘兴找个妾室罢了。

  周围几个人也都点着头,魏兴则说:“侍中,我家里那个也快了,估计不是我的。”

  见他浑不在意的样子,赵基几个人也只是笑了笑,赵基就说:“你放心,以后我们会注意的。”

  “各人都有各人的命,管那么多也是无用。”

  魏兴说着起身去打第三碟抓饭,刮着陶罐底部浸润油脂的锅巴:“我若没了,侍中、七哥看着帮我养大也可。反正他娘命苦,伺候我的时候也用心,到时候你们养着也行,安排嫁人也可。”

  裴秀走过去抬脚踢在魏兴屁股上:“子昂不要乱说,明日是我们打他们,不是他们打我们。”

  魏兴也不躲,扭头认真看裴秀:“七哥,我没乱说。长这么大,就这女的关心我,比我娘还贴心。咱们杀了那么多人,绸缪绸缪不算坏事。”

  “那你放心去死,我当自家的来养。”

  裴秀无奈,也不再纠正魏兴,魏兴还想说什么,又觉得晦气,索性就不说了。

  临出发前,分给他的刘氏啼啼哭哭,让他心情很不好。

  就连做梦,都不是什么好梦。

第195章 人心不齐

  晋阳城东南,营火燃烧。

  多数人采伐芦苇,扎捆结成草庐宿夜。

  没有充足的军帐,好在能排班守夜,不至于睡在野外。

  汾水东岸,商氏部曲倒是占了一个里社,有房屋可以居住。

  但他们来之前,这里的百姓已经撤入晋阳城中,要么去周围偏僻处投亲。

  就连井水都被徐晃派人填堵,好在汾水两岸稍稍挖坑就能挖到水脉,饮水不难。

  徐晃、赵基都观察到他们意见不合,今夜这种内部路线冲突更是达到了极限。

  商氏并非某一脉做主,而是多脉一起发展,有诸多族老。

  偏偏又因为独霸冶炼场的生意,导致商氏整体豪横富强,但不受本郡各家所爱。

  因此不管郡内征辟郡吏,又或者如名士宿儒征选门人时,都会压制商氏……毕竟商氏是真豪横,子弟日常行举就不受乡人喜爱,自有恶名在。

  这就使得商氏只能与姻亲蚕食大陵县,影响力无法向郡里,更高层次散播。

  也就是矿场自身就是个暴力资产,否则早就让其他人联合郡府给铲了。

  这种背景之下,商氏族老保守顽固,恨子弟顽劣不成器;而新一代商氏青壮年又被父祖约束,纵然有一些想法、见解,也难以施展。

  “呜呼!自取灭亡!”

  一场沉闷会议结束,几个商氏青年结伴离开,走远了其中一人一拳狠狠打在板筑里墙之上。

  黄土碎屑蹦飞,随行的两个伙伴沉默驻步,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们也愤怒。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族老们还想着野战挫败河东兵,威慑河东兵后,向北解救令狐氏与郭氏。

  难道遗忘了往日与这些郡望之家的冲突?

  说是冲突,更主要是郡望之家的打压与欺辱商氏。

  现在仿佛挫败河东兵,商氏解救各家后就能扬眉吐气,挺胸做人了一样。

  大多数族老信誓坦坦的表示河东兵是乌合之众,匈奴仆从更是趋利而进的投机之辈。

  只要野战挫败对方,就能让河东兵瓦解。

  商氏施恩于各家,自此彼此联姻,也将一举跻身郡望之列。

  可野战若是打不赢呢?

  青壮年中也有很多人希望打赢河东兵,跻身郡望……毕竟打赢河东兵,就能直接迎奉朝廷,这好处何止是郡望之家?

  大多数人企图赌命,这时候什么理由都是没用。

  哪怕有证据能表明那个平阳赵侯能一箭射个二百步,箭发如雨,千人难近其身……恐怕也是没用,大多数人想赌一场。

  赢了河东兵,立刻就能获得西岸郡兵、平陶豪强的指挥权。

  好像输了,无非就是一死那么简单。

  面对赌狗,商显愤恨无奈。

  他恨不得一把火将满屋子的蠢货尽数烧死。

  怒气稍稍消退,他对跟在身后的弟弟、堂弟说:“不能再迟疑,立刻带着母亲、阿姐他们走。”

  他弟询问:“现在还能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不能与他们在一起。”

  商显对他们说:“我去过河东,侯默三兄弟也不是无能之辈,结果仓促之间被那赵侯袭破。匈奴虽弱,也是桀骜不驯之徒,却能为他所用。单于呼厨泉地位不稳,也是受他胁迫拜谒天子滞留不还。我们何德何能,尚且敌不过王氏,又如何能是赵侯敌手?”

  堂弟商曜询问:“族老叔父若是强留?”

  “我们要走,不煽动别人,他们还能对我们出刀不成?”

  商显语气果决:“他们敢杀我们整肃军纪,我还佩服他们果断。这些族老,还活在过去,就如赵侯说的旧日公卿一般,已不堪用了!”

  两个弟弟见状,各自去找妻儿、部属与伙伴。

  临近午夜之际,商显这百余人摸黑而走,被外面巡哨的同族叔父察觉。

  对方举着火把立在那里,商曜想要上前求情。

  却见对方举火引着巡逻部曲换了个方向,商显顿时松一口气:“走。”

  又走不到百余步,身后就有轻快蹄声响起,另外几个商氏子弟孤身而来,明火行进。

  追上商显,彼此相互望着,对方不怎么好意思开口。

  商显挥手:“若不是来抓我的,就熄灭火把,一起走。”

  当首之人上前干巴巴询问:“还能去哪里?粮食不足,河北遥远,郡北边民也作乱。我们这样分散逃亡,势必被小民所杀。”

  溃散的乱军为了获取补给,会掠杀一切可以杀戮、抢劫的百姓。

  零散的溃兵也会偷盗、刺杀、纵火;与之相反,战场附近的百姓也会联合起来,围杀、追捕或用陷阱来对付溃乱士兵。

  军队远征在外,溃败之后,人生地不熟,失去补给要么饿死,要么在冲突中被当地百姓消灭,只有极少数人能结伴返乡,或沦为山野盗匪。

  围杀溃兵,能获得各种相对宝贵的物资;砍下对方的头颅,可以向获胜的军队换取奖赏。

  他们是大陵县人,可这里是晋阳地界。

  失去组织溃散时,山野百姓可不会高抬贵手。

  甚至附近的盗匪也会来战场附近狩猎败兵,以便向胜利的一方谋取好处。

  “往山里走,我们百余人,没人敢轻易动手。”

  商显已有决断,对几个追上来的族兄弟说:“现在走还有活路,留在这里,部曲、姻亲、女眷孩童能活命,我等难活。”

  周围商氏子弟沉默,他们也不是很想造反。

  可徐晃在晋阳动手过于迅猛,将晋阳王氏一网打尽,商氏这么大体量,哪怕受郡望之家打压,可与晋阳王氏依旧有密切的姻亲关系。

  晋阳王氏也就是王柔这一辈才突然崛起,而之前,与商氏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例如商显,母亲就出自晋阳王氏。

  他没心思为舅舅们复仇,他只想先活着。

  祖传资产之类的,此刻更是不值一提。

  想不到什么可靠的前路,追上来的五个商氏子弟也就熄灭火把,下马步行,牵着马匹前进。

  他们也熟悉晋阳地形,沿驰道北上。

  当人马困乏时,已到四更时分,隐约能视物。

  整个队伍脱离北上的驰道,沿着转折向西的汾水往吕梁山进发。

  只要去了山里,条件再艰苦,起码还能活着。

  而这时候,韩述、魏兴、船队已经从梗阳津出发。

  汾水东岸,赵基检查自己的战车、鼓车、旗车以及备用车辆后,才登上战车。

  也不言语什么,只是看一眼身后旗车上的高阳龙,赵基怀疑这家伙能长到两米。

  高阳龙挥动旗帜,赵基指挥的这一千二百骑士纷纷上马,沿着驰道向北推进。

  晨风吹刮,铠甲在身。

  都骑乘备用马,临阵之前行二十里路,会换马;再行十里路,喂马,换马。

  直到临战之际,才会换上战马。

  至于裴秀、韩述、魏兴三队,只有四成的备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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