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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郎 第197节

  队官闻言只是沉默看着张南,张南自知失言,就问:“那微水如何了?”

  微水,就是当年韩信背水一战时的河流,南北走势,与井陉道交叉,距离这里也就三四十里。

  “丢了,对面有射声士。”

  这队官语气愤懑:“给你说了你也不可能相信,估计回去上报,上面也不会信!”

  张南沉默,他不相信对面能奢华到斥候队里配备神射手,只觉得这是对方掩饰失败的借口。

  队官又说:“彼此斩获相当,只是敌众更多,我撤离时遗失了许多马匹。”

  “我明白了。”

  张南应答一句,并拱手道谢,他听懂了对方的黑话,对方是被徐晃斥候追杀,狼狈逃回来的。

  所谓的斩获相当,就是出去找了些青壮年山民的新鲜头颅,跟损失的斥候数量齐平,可能还有超出。

  只有超出损失的斩获,才能给普通斥候换来赏赐,也能让带队军吏晋升官爵。

  换言之,就是警告张南不要上当,乖乖守在这里。

  情况不对,就点燃烽燧,焚烧塞障,全军退到抱犊寨。

  饮下三碗米酒,这队官也放松下来,又说:“他们在微水西岸设立烽燧,轻易能侦查到的就有五座,还有藏在后面的烽燧。你自己小心,别去招惹他们。他们口音多不似河东、太原人,不乏擅长胡语的人。”

  队官也是苦笑,贴身白刃相搏时,对方能听懂他们的话,而故意用匈奴语交流,让河北斥候吃亏不少。

  张南听明白了,对方斥候主力是内迁的四郡边军子弟。

  压着河北斥候打,实属正常。

  休息了片刻,斥候队官就带人换了马匹,离开塞障直奔真定而去。

  徐晃基本上肃清了井陉道内的袁军斥候,分遣出去的斥候又征召山中猎户,

  五六天的时间里组织了一支规模五百人的射猎军,就布置在井陉道内的上艾县,这已经是常山国最西侧的县城。

  不期望这支义兵阻拦什么河北兵,能起个预警的作用就够本了。

  做完这些事情,徐晃才开始督兵南下。

  当他督兵过涅水时,前锋斥候跨越百余里已掐断长治盆地各县之间的信息交通。

  他的本部是河东骑士,赵基配给他的郡兵普遍来自郡北,说是郡兵,可人人有马。

  所以徐晃行军之际,就在屯留申屠氏、陈氏、铜鞮李氏、泫氏陈氏等郡望、豪强家族协助下,轻易将高干堵死在壶关。

  壶关是个县邑,壶口关则是关隘,这个关隘在壶关、屯留之南;是滏口陉最关键的关隘,向南也能遮挡、阻碍长治盆地、晋城盆地的道路。

  盆地、山谷地形破碎,小股兵力就能掐死必经之处。

  补给足够的情况下,就能执行类似于蛙跳战术的打法,相互断退路。

  上党郡望、豪强配合之下,高干困守壶关县……留在县城内,他的安全还有保证。

  若是突围,人心溃散,可能还轮不到徐晃的斥候出手,高干就有可能被左右人绑了。

  对徐晃来说,仿佛伸手就能将高干攥在手里。

  可徐晃依旧沉稳进兵,日行五十里,一直保持极好的状态向长治盆地进发。

  这些郡望也急于立功,将军情通报给了涅县营造储粮邸阁、营寨的魏兴。

  魏兴自然想跟徐晃争功,可十分苦恼,赵基分给他的是三千虎步兵,虽然配备了马匹、车辆,可论绝对的突击、奔袭能力,绝对拼不过徐晃。

  就怕全军突袭,最后还是抢不过徐晃。

  他拿着铜鞮李氏的书信来找典军卫觊商议军事:“高干不得人心,如今只有壶关、潞县、高都三城与壶口关、天井关在他手里。屯留义兵已隔断壶关、壶口,我就担忧屯留义兵顾虑往日交情,放纵高干逃亡壶口关。”

  看魏兴慎重、担忧模样,卫觊就问:“子昂是想疾驰南下,与屯留义兵合流,围高干于壶关?”

  “有这个心思,若是高干突围,战机就没了,十分可惜。”

  魏兴抿抿嘴唇,又说:“可我步兵为主,恐怕争不过徐晃。”

  “那就不争。”

  卫觊声音平静:“赵侯知晓子昂性急,这才派子昂督率步兵。再者涅县储粮关系全军成败,子昂留在这里不动,自有功勋在,又何必冒全军挫败之险而去成个人功勋?”

  哪怕卫氏垮台了,可魏兴依旧敬畏卫氏,也就点着头,意兴阑珊说:“我明白了,那这个功勋就让给徐晃,便宜他了。”

  “不,子昂想错了。”

  卫觊纠正说:“徐公明用兵沉稳,因此赵侯才让他统御精骑。如今即便屯留豪杰围捕高干,徐公明也不会疾驰南下,反而会改为日行三十里。上党豪杰,与我军终究异心,不可不防。”

  魏兴闻言努嘴沉默,目光凝视附近正在板筑的墙垒:“或许伯觎先生说的对,徐晃沉稳,他不会涉险。”

  “嗯,子昂若是猜疑,可向祁县发书,说明此事。或许祁县还未回复,徐公明信使就会来此警示我军提高戒备。”

  虽然徐晃这么做会得罪魏兴,但卫觊觉得这种时刻,徐晃不会在意这点小节。

  现在正式与袁曹决战,前期一点疏忽、失利,都会引发不好估量的影响。

  徐晃这种人有相对较强的原则性,这个原则就是求胜与存身。

  求胜,是为了存身。

  当两者冲突的时候,徐晃会倾向于后者。

  因此,如卫觊所料,徐晃果真放慢了行军速度。

  卫觊没有预料到的是,徐晃并没有通告并警告魏兴,只是派遣斥候将铜鞮内外交通渠道一并掐断。

  整个长治盆地,很快就剩下徐晃本人的斥候在通行。

  道路上遭遇的任何人,要么被徐晃的斥候抓捕羁押,敢于反抗的就沦为军功!

  斩首是军功,审问情报也是军功。

  而抓捕的俘虏,等同于军功;贬为奴隶后,优先分配给抓捕者。

  原则上,赵基不鼓励斩首。

  大军行军,每夜扎营,需要做的琐碎事太多了。

  行军之际抓苦力、俘虏来做杂活,也算是传统。

  在遭遇、侦查到大股袁军之前,徐晃这里不会造成什么像样的杀戮。

  即便侦查到袁军主力增援上党,也只是将有隐患的人形军功送到后方。

  临战斩首,与杀俘……这明显是两种事。

第229章 文和密计

  当相里暴率领船队返航后,赵基才开始分兵进发。

  从晋阳到祁县可以乘船,从祁县到上党涅县之间的道路已经被先锋魏兴走了一遍。

  魏兴抵达涅县前日行四十余里,大概四十里路就有一座现成的营地。

  派给贾诩的四千六郡兵则往来运输,分作两队,依托这些军营向涅县传递、转运军粮、草料。

  因此赵基所督的一万大军,行军相对轻松。

  为了节省宝贵的马力,乘马抵达祁县后,多是牵马步行。

  一日就走四十余里路程,铠甲又装车运输,将行军疲倦压到了最低。

  打白波诸将,展现出来了赵基用兵急切、迅猛的一面;择机发动兵谏夺取朝廷控制权,反应出了赵基果决、明断。

  后来大破平阳匈奴,几乎将赵基作为一个将军的各方面优秀特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现在大军分路进击,反倒展现出了赵基耐心的一面。

  在贾诩看来,赵基最大的特质不是什么勇猛或明断,而是耐心。

  一个靠狩猎为生的人,耐心是最基本、最重要的特质。

  上党豪强、宗帅想要做什么,贾诩闻着味儿就能看明白。

  他没耐心仔细去一家家剖析,当赵基主力抵达上党,自会一步步收拾、拆掉宗贼。

  投降、依附还能活命,若是对抗,立刻就会被毁灭。

  赵基绝不可能留着这些宗贼待在上党,成为军事隐患。

  贾诩明知这一点,也就没有过多干预前线。

  与赵基类似,徐晃有一个名将该有的各种特质,更有这个动乱年代罕见、少有的克制、保守。

  前线有徐晃,中军有赵基……贾诩还分心什么,管好自己后勤就行了。

  至于追讨王氏余孽,只要贾诩待在太原郡守的位置上,下面人自然会做好这件事情,他没必要三令五申去做什么恶人。

  对太原现存的官吏、小寒门来说,彻底与旧有的郡望做了切割,他们才能轻装上路,拥抱更璀璨的明天。

  其中虽然不乏怀念旧望的人,但这种人稍有暴露,就会被排挤出局。

  谁都担心被这种属下、同僚牵连,与其暴露之后仓促切割,还不如联手压下去,不给他们暴露、发作的机会。

  终于,七月十三日时赵基乘船抵达中都大营。

  次日清晨,大军有序进发之际,赵基入营邀请天子车驾随征。

  今日的赵基穿戴崭新铠甲,穿的是鎏银饕餮金纹盆领明光铠,外罩月白素绢文武袖战袍,也终于戴上了心心念念的无护颈大檐黑漆笠盔,笠盔盔顶插一尺六寸长避雷针,针尖是蓬松的五色彩绶丝带。

  赵基走路时,头顶五色彩绶流苏有节奏摆动。

  随意扭头之际,针尖带动流苏团绕圈,很是吸引目光。

  这顶笠盔不会遮挡赵基的视线,也不会干扰听力。

  中都大营内,刘协也穿戴金漆皮铠,头戴皮胄,整体负重较轻,铠甲宽松透气。

  他站在六马拉载的战车上,眯眼看缓缓入营的赵基车驾。

  赵基的是一台四马拉载的青伞战车,这辆战车以及赵基现在的笠盔,都是礼仪性质的玩具。

  只是这么一瞬间,刘协就开始有些喜欢造型张扬的笠盔,微微侧头对边上时迁说:“赵爱卿更为雄壮了。”

  相隔六七十步,时迁去打量赵基,确实感觉赵基身形更壮,明显这段时间晋阳大练兵,赵基本人也补上了过去亏欠的营养。

  晋阳大练兵真没操练什么战术、武技,就是反复练习军姿与队列。

  保证受训士兵摄入的热量高过消耗,说白了就是训练服从性的同时兼顾养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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