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郎 第209节
随着太阳露头,全副武装的虎步军结队出营;昨日抵达城南营地的张杨也出兵两千。
整个城外,到处都是移动的军队,还有运输箭矢的车辆。
除去攻坚的虎步军外,义从骑士中善射之人都已登上土山,正往土山上运输箭矢。
山风向北吹刮,各类旗帜飘扬。
高干左右看一眼,见左右军吏皆面如土色,都没有防守、退敌的信心。
城破之后,寻常百姓、士兵大概率都能躲过去,高干也有价值,他们这些军吏的命运最为凶险。
当太阳缓缓升起之际,赵基驱马登上土山,他一跃下马,爬上箭塔观望土山各处。
见还有军队在运动,主要是上党义兵、郡兵,正推搡云梯大车,缓缓在土山之前立成一排。
黑旗第一队,当仁不让结阵立在土山正前方,与壶关城墙只有六十步距离。
他们面前二十步,就是缓缓就位的云梯大车。
赵坚立身阵中,左手挽盾斜举在面前,与周围人组成密室盾阵。
没人敢疏忽大意,守军随时可能撒放流矢。
“徐公明是赶不上这一战了。”
赵基感慨着,询问左右:“可要劝降壶关?”
一伙人相互看看,他们不缺劝降壶关的功绩,甚至自始至终没有劝降的念头。
一个书吏站在后排,鼓足勇气想要上前赌命的时候,赵基一笑:“也对,高干可是袁绍的外甥,他怎么敢投降?壶关吏民追随高干,贼性深重,又怎么会突然间醒悟?”
“那就开始吧。”
赵基说罢转身面对西面的壶关,抓起手中强弓,取箭弓拉满,瞄着壶关东门城楼上一面战旗射去。
晨风吹刮之下,箭矢稳稳射钉在城楼立柱上,箭羽急速振荡。
他的旗官高阳龙扭头对左右大呼:“擂鼓!”
箭塔附近的战鼓擂响,引动全线鼓声大作。
鼓声中,身披双重旧甲的上党郡兵、义兵埋头推搡云梯大车。
城上守军始终没等到赵基的劝降使者,见对方开始攻城,也就立刻以弓弩反击。
还有许多民壮被组织起来,待在城墙后面以投石索朝城外进行无差别随机投掷。
随着守军发射弓弩,南北长八十余步的土山上,弓弩手也立刻进行反击。
土山前,虎步军各队弓弩手也开始反击,都是远距离吊射、抛射,以压制为主。
部分精锐弩手与盾兵配合,主动脱阵上前,就在城下立盾牌掩护,以强弩狙杀垛口处的守军。
土山之上,张杨观望战局变化。
一阵阵的鼓声令空气振荡,张杨血液加速流淌。
比起治理一郡,割据称雄,他更喜欢领兵打仗,这样相对纯粹、简单的生活令他感到精神舒缓。
张杨也忍不住拿弓,参与到射击行列中。
土山之上,最不缺的就是箭矢。
打了那么多烂仗,赵基还没打过像模像样的阵地战。
必须狠狠震慑高干,让他以后不敢再与自己交锋!
在奢侈品上面花钱算什么场面?
用箭矢将壶关东城彻底覆盖,才是赵基眼中的大场面。
他也张弓,有序射杀一个个疑似军吏的人影。
至于全军指挥……五千骑军充当预备队,可以预防绝大多数变故。
壶关城又不是特别的大的,因此五千虎步兵分为五个攻击单位,内部交替轮番参与攻城。
攻城,对参与攻防的双方吏士来说是一件痛苦又折磨的事情。
壶关是小城,正好拿来磨炼军队的攻坚技巧。
“Duang~!”
一台云梯大车率先抵近城墙,前端云梯砸在墙垛之上。
“跟我冲!”
一名什长双手持矛,佩戴面甲,脚踩皮靴就顺木台阶云梯大跨步冲锋。
出乎他预料,守军并没有对他发动急射。
他率先登上云梯之际,两侧的云梯也都狠狠砸在垛口之上,与地面形成平缓坡度。
根本没有他思考犹豫的时间,身后的重装步兵推搡着他,都在争分夺秒。
来自土山平射而来的箭矢,从城下抛射而来的箭矢死死压制守军。
守军几乎没做出什么像样的反击,一名名重装虎步兵就登城,以矛戟、大斧扎刺、劈斩。
前队攻城顺利,后队虎步军快速跟进。
赵基见城下抛射的箭矢已经干扰己方登城部队,立刻大喝:“山下停止射箭!”
不等这道命令传达,城墙处纷纷扎立紫色赵字战旗。
只要是赵字战旗立稳之处,土山下抛射的弓弩手就会转移方向。
西门俭观望战况,对身边常茂说:“下回攻坚,攻城步兵最好背负盾牌,这样能减轻误伤。”
常茂点着头,目光怔怔盯着壶关城墙上的厮杀:“强弩也要跟随登城……高干如此疲弱,实在不经打。”
他都已经做好了带队突击,打破僵局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一交手,东面城墙上的守军就被压制,难以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击,就被驱赶下城。
而赵基不疾不徐,依旧拉扯强弓,精准狙杀任何一个疑似军吏的守军。
城墙之上寸土寸金,任何一个指手画脚,有喝令左右的守军,不管身上有没有铠甲,他都会进行狙杀。
这攻城战,是给张杨看的,也是给参战虎贲看的。
当寻常的城邑再也无法为叛乱者提供有效的保护时,那很多人在考虑是否叛乱时,会更加的保守、谨慎。
他可不想到处奔波去平叛,这是很内耗的一件事情,能避免就避免吧。
终于,他一箭射死城楼处一名明显是敌将的人后,两支虎步军一左一右汇合攻入城楼。
城楼之上飘着的鲜红‘高’字战旗也斩断,紫色赵字战旗陆续插上。
攻城不及半日,壶关城一鼓而下。
第243章 当代孙膑
壶关城破,破的理所应当。
赵基下土山,与张杨同乘一台战车,驶向东门。
东门内已被堵塞,俘虏快速清理。
等赵基战车抵达时,甚至还在地面撒了一些水。
高干被双手反剪,出于对袁氏、高氏门第的尊重或敬畏,羁押高干的两名虎步军也只是控制住高干,没有做出什么羞辱动作。
战车停止,赵基审视门洞前的高干,又看看门洞两侧,一边是被俘的军吏、属吏,另一边是这些人的家眷。
赵基就这么来回观察,高干反倒有些不自在,试着挣扎一下,见军士不敢用力,就高声:“足下可是平阳赵侯赵侍中?”
“是我,你便是贼臣高干?”
高干不语,赵基审视家眷队伍,看着前排妇孺,就问:“高干家眷何在?”
领队的百人督看看这些妇孺,回头拱手:“侍中,高干宗族、家室俱在邺城。”
“原来是裸身来此,难怪如此勇敢,身为落败之贼臣,见我竟敢不拜?”
赵基不满瞪一眼两个虎步军士,随车而来的韩述见状当即对随车虎贲示意,两个虎贲快步上前扯开虎步军士,一左一右抓住高干手臂只是稍稍使劲、反扭。
“啊!轻些!轻些!”
高干吃疼忍不住吃痛求饶,两个虎贲郎见赵基沉眉不语,于是更是用劲,高干疼的两腿发软,跪倒在地,只是脸上羞恼涨红,明显肝气大动。
赵基这才扭头看张杨:“如此羞辱此贼,我就担心此贼回去后发奋读书,一改往日虚荣,变的务实起来。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张杨愕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虽然他也觉得高干有些废,但也不该当面说出来。
赵基又说:“男子三十岁读书也不迟,只要有求学之心,孜孜不倦,早晚也能治经为博士。何况高干这种自幼博览群书之辈?如今受辱,恐怕会成为伍子胥、孙膑。”
这下两个虎贲郎更是用力,反剪压着高干,高干侧脸贴在地面,咬牙以一只眼观察赵基,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我决定了,不杀你。你回去好好读书,治学经义。有你这样的仇敌在外,我等虎贲也要奋力读书才是。”
赵基看一眼韩述,又对高干说:“我就怕你懈怠,莫要我失望。”
随着赵基说罢,韩述从腰后拿出铜锤,几个相熟的虎贲立刻小跑上前,仿佛压年猪一样,控制住高干。
韩述手起锤落,高干一声痛声长嚎。
韩述手起锤又落,高干又是一声高亢的痛嚎声。
韩述腰后别好锤,扭头看赵基:“侍中?”
“就在东城外立个挂笼,让往来军民看看这袁绍外甥何等模样。”
做出安排,赵基又去看被俘的军吏、属吏,这些人很多都是高干以并州刺史征辟来的州吏。
高干受刑时,这些人以故吏自居,感同身受,面有悲愤、憋屈之色。
当察觉赵基望过来的时候,那点怒气、愤懑之情立刻蒸发,一个个静静低头站在那里,仿佛没有感情的木头。
赵基歪头眯眼:“张将军,我是不是有些凶残?”
“不,高干窃据国朝重器,与谋反无异,侍中只是断他双腿……未免太轻。”
张杨很公允评价,反正他这些年乖乖待在河内,各方群雄里,就数他最没长进,犯禁的也少。
“从逆,这的确不该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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