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回忆录 第247节
苜蓿自汉时便被张骞引进,与丝绸之路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历代王朝,对此都很重视。
可也有例外,比如宋朝时就很少有人知道苜蓿是什么!
“要买丝绸,去坊市,别都聚拢在这里。”
李爽在侯景的陪同下,前来了仓库前,看着这乌压压的场景,一眼就看到了一人。
无他,这人长得很帅,在一众人中,也可谓鹤立鸡群。
“那个头上插羽毛的骚包是谁,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侯景道:
“他好像是叫独孤如愿,武川人,如今在贺拔胜麾下当郡守,兼任督军,这次是奉命护送这些丝绸来长安的。”
“独孤如愿?”
独孤如愿将布绢押送到了长安,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好奇的逛了逛长安城,看了看长安城的风景。
这座城筑造没有多久,城中许多的土地都是空白的,没有人居住,可却充满了朝气,聚集着来自各地的人。
有草原之上的柔然女、铁勒人,有梁汉秦陇之地的羌氐人,有来自西域的粟特人、龟兹女,甚至还有波斯人。
只是,这些胡人终究只是长安风景线上一抹靓丽的色彩,真正让独孤如愿惊艳的是纵横内外的长安骠骑和以重甲陌刀为标配的关中府兵。
便在独孤如愿看热闹的时候,有一人来到了他的面前,道:
“兄台这一身装饰,真是不同凡响啊!”
独孤如愿看着眼前向他搭讪的男子,见其容貌不俗,一副汉人士子的打扮,拱手一礼。
“见笑了,不知道如何不同凡响?”
独孤如愿也不是任人糊弄之人,见这搭讪之人如此说,非要他说出个四五六出来。他本以为对方就算不是居心不良,可也是客套一下,谁知道对方还真是懂行之人。
“就拿兄台头上插着这根羽毛来说,非同凡品,乃是来自北境一种极其稀少的雄鹰身上,唯有最勇猛的勇士才能得到。一旦取得,便可得到北地万千少女的青睐。”
独孤如愿一听,心中大喜。
“阁下果然懂行,汉人之中,可是少有人能知道啊!我一路而来,不知道受到多少人的讥笑。”
“如此庸碌之辈,所言不足为虑,不知兄台何名?”
“在下姓独孤,名如愿!”
“你我可真是有缘啊!”
独孤如愿一愣,有些疑惑。
“此话何意?”
“不瞒独孤兄,贱内也姓独孤,世居河西之地。”
“如此巧么,我祖籍也在河西。”
独孤如愿有些不可置信,却听来人道:
“如此,饮一杯如何?”
“却之不恭!”
……
第二日,等到独孤如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摸着自己有些浑噩的头颅,等看清楚了周围的景象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上。
没少什么!
独孤如愿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喃喃道:
“不应该,我记得我只喝了几杯酒,怎么就醉了呢?”
此时,屋门打开,几名美貌的侍女走了进来,端水送毛巾,侍候着独孤如愿洗漱。
独孤如愿想要问自己在哪,可这些侍女也不回答。
等到洗漱完毕,独孤如愿走出了屋门,才发现自己走在一座偏院之中。
此时,一名侍从前来。
“请!”
独孤如愿也没有多说,跟着这名侍从便走出了偏院。
一路之上,看着着甲士巡逻,云阙高耸,独孤如愿已然明白了,整个长安城只有一个地方会如此。
秦王府!
侍从将独孤如愿带到了一座偏殿,独孤如愿见到了昨日与他一起喝酒的小子。
此时,他穿着秦王的冕服,正坐在殿中,与一众属臣吃饭。
见到独孤如愿,李爽道:
“独孤郎来了!”
“在下昨日失礼,还望大王恕罪!”
“无妨,坐下饮宴。”
李爽身旁,早就空出了一个位置。
众人看着侍从将独孤如愿引到了李爽不远处坐了下来。
从门口到座位,百十来步的距离,独孤如愿却感受到了压力,那一双双目光仿佛在说,这小子凭什么坐在秦王身边?
等到独孤如愿坐下后,李爽道:
“此乃荆州刺史贺拔胜麾下的督军独孤如愿,此次正是他押送布绢,送达了长安!”
原来是贺拔胜的督军啊!
一众将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可随即又觉得不对。
贺拔胜算个逑啊!
心中这么想,可看着李爽和他熟络的样子,众人也只能暂且将想法压在了心中。
独孤如愿感受到了压力,道:
“军情紧急,在下还急着回去交命,正想要与秦王辞行!”
“无妨,本王与贺拔胜也是熟人,与他说两声,独孤郎放心待在长安,纵情玩耍。”
独孤如愿低着头,看了一眼那高大的殿门,心中总有着一股感觉,仿佛他今日走了进来,想要出去就难了。
“昨日与独孤郎饮酒,听独孤郎说想要改个汉名?”
独孤如愿点了点头,可只是轻笑了一声。
“不过戏言尔!”
话虽这么说,可更多的则是敷衍。
独孤如愿是鲜卑化的匈奴人,其先祖独孤伏留是匈奴部落大人,早期跟随了拓跋氏起家。
到了他祖父独孤俟尼时,举家迁往了武川。
六镇之乱时,独孤如愿与一众武川勋臣跟随贺拔、宇文两家袭杀卫可孤后,跑到了中山避祸,后又随着葛荣起事。
与一般的北人盲目憎恨汉化,仇视汉人不同,独孤如愿一路走来,见惯了六镇之势起落无常,深知要想玩得转,还得走洛阳天龙人那一套。
不汉化,北人一辈子都是北人。
“不如取一个信字,如何?”
李爽微微一笑,独孤如愿看了,刚才心中的感觉越发真切了。
……
第266章 你们不懂
北中城。
日头正酣,城外的六镇兵如潮水一般褪去,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城墙之外,留着几座残损的移动城橹,在梁军的火油弹袭击之下已然损毁,此刻在冒着浓烟。
陈庆之在城墙之上移动着,观察着战场之上的形式。
作为一名将领,陈庆之对于战场的变化有着敏锐的感知。
北军进攻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陈庆之心中的感觉以前并不强烈,可在这一次北军进攻后,看着城墙上士兵的状况,终于可以确定了。
北军在变强!
这种强大是在适应战场之后,逐渐发生的改变。
六镇兵处在北境,面对着草原之上的残忍狡诈的胡人和恶劣的环境,始终守卫在第一线,养成了一股特别而又强大的军事素养。
这种军事素养是一般的梁军士兵不具备的,简单来说,这帮六镇兵是天生的战士。他们在战场上生,在战场上死,也在战场上不断学习着。
也许是第一次碰到白袍军这样的强敌,六镇兵一开始并不适应攻城战的节奏,可数次攻城战下来,六镇兵总结了经验,已然可以熟练的打造和使用攻城器械应对了。
“将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股北军似乎变了!”
陈庆之的副手马佛念在旁,开口道,脸上还带着一股迷惘。
马佛念本是书生,后来投笔从戎,作为陈庆之的部将和参军,参与了这次北伐。
陈庆之看着马佛念,道:
“并不是错觉,这支北兵比之前更强了。”
马佛念听此,苦笑了一声,喃喃道:
“我随将军纵横南北,也是见多了魏国的军队,可这一支军队却是不一样,真是精兵啊!”
陈庆之点了点头。他虽然在北伐前收集了足够的情报,也知道六镇兵的事迹,可真遇到了,还是有些惊奇。
某种程度上说,六镇兵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精锐,而且是极其特殊时期下才有的产物。
为什么汉武帝打匈奴的漠北之战会亏本,而北魏的拓跋焘打柔然和高车不但没有亏本,还大大增强了国力?
上一篇:祖宗们,求你们别再爬出来了
下一篇:大唐李承乾:请陛下称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