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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红楼 第158节

  “好啊。”陈斯远虚应了一嘴。

  那薛蟠是个藏不住心事儿的,忽而扭捏道:“这个……我听闻远兄弟这儿有一味灵丹妙药?这个……刚巧我有一友人,这床笫之间有些无力……”

  陈斯远存心逗弄,不禁肃容道:“哦?那文龙兄不若请了此人先行往鹤年堂看过郎中,不然这丹丸可不好胡乱吃啊。”

  “啊?还要瞧郎中?”

  陈斯远道:“这肾虚有阴阳之别,所用药物自然也有差别。”

  薛蟠瞪着牛眼怔了半晌,这才扭捏着道:“我那友人不大方便……且远兄弟这丹丸不是大老爷与姨夫都吃得吗?”

  “这却不好一概而论了,两位到底有了年岁,这症状大抵都能应上……却不知文龙兄那朋友庚齿几何?”

  “这……不到弱冠。”

  陈斯远合掌道:“这就是了,说不得还有旁的病灶,岂能一概而论?”

  薛蟠支支吾吾有口难言,他总不能说柳燕儿那小妖精太过缠磨人,以至于他近来有些有心无力吧?

  薛蟠为难半晌,到底是豁得出脸面的,起身凑过来附耳低语了几句。

  陈斯远憋着笑愕然瞧了其两眼,这才道:“这……文龙兄还不及弱冠,可不好旦旦而伐啊。”

  薛蟠臊得脸面通红,便是红玉、香菱也紧忙躲远了些。薛蟠就叹息道:“我也知道,奈何家中上下都盼着我有个孩儿。说来也奇,燕儿也不曾用过避子汤,不知怎地,这都大半年了也不见怀了孩儿。”

  陈斯远能如何说?便只劝慰道:“儿女缘玄之又玄,许是缘分未到也不一定。”

  薛蟠颔首,抬眼又来缠磨。陈斯远再不好逗弄,好在此番丁道简送了药丸不少,他便取了一些赠与薛蟠。

  转眼到得五月初一。

  这日早起就不大一样,红玉、香菱、柳五儿与小丫鬟芸香尽皆换了新衣,手腕、脚腕系了五彩绳,头上别了石榴花,又有五彩绦丝悬挂。

  天不亮荣国府便打发小厮采了菖蒲、艾草来,红玉取了食盒回来,便赶忙与香菱等一道儿折了艾虎、蒲剑,挂于门上,取艾虎蒲剑之意。房中又四下悬了小葫芦、小角黍、小布老虎等物什。

  便是早点也与寻常不同,那食盒里竟是大大小小四枚粽子。一枚红枣的,一枚豆沙的,一枚熏鹅脯的,一枚咸蛋黄烧肉的。

  正要吃用,便有人接二连三的到来。先是司棋代迎春送了个彩线编的角黍,侍书代探春送了个蝙蝠络子,彩屏代四姑娘惜春送了个葫芦络子;跟着是莺儿代宝姐姐送了个神符,雪雁代黛玉送了个五毒香囊。

  等陈斯远用过早点,身上便挂了不少零碎,举目望去,姑娘家头悬彩缕、石榴花,可谓‘金锁当胸花作簪,衫裙簪朵盈盈新’,连带着陈斯远心绪都欢快了几分。

  陈斯远只觉空气里都满是花香,不禁略略沉醉……他不择手段往上爬,图的不就是莺莺燕燕、鸟语花香?

  这日国子监放榜,陈斯远果然名列榜首。其所作八股文四下传看,王仲方看罢只道‘立意深远’,隐隐有钦佩之意。

  陈斯远自是志得意满,只觉这些时日果然没白费了气力。

  待这日回返小院儿,小喇叭芸香便一脸八卦地迎了过来:“大爷大爷,方才听王嬷嬷(王善保家的)说,大太太初五不去了,要回邢家一趟。”

  “嗯?”陈斯远略略思忖,忽而恍然。

  这重五日又名女儿节,除去各般习俗,京师还有这日出阁女儿回娘家的规矩。奈何邢家早没了高堂,那邢三姐又新才出阁,总不好让邢德全答对。且如今邢夫人月份大了,不好再乘车游逛,回返邢家答对邢三姐夫妇也在情理之中。

  芸香极有眼色,观量着陈斯远回过神来,又低声说道:“大太太不去,太太听了也说太过闹腾,便也不去了。然后老太太也说不去,惹得宝二爷寻了老太太好生计较了一番。”

  这倒是宝玉能干出来的事儿。

  “哈,然后呢?”陈斯远笑问。

  “老太太发了话,说到了日子让琏二爷、二奶奶照看着,她老人家就不去了。宝二爷听了这话才高兴起来。”

  正说着话儿,便听得身后有人叩门,陈斯远扭头,便见凤姐儿与平儿停在门前。

  “唷,远兄弟回了?这一趟可算没白跑。”

  不知为何,凤姐儿虽笑着,面上却有些古怪,一个劲儿的扫量陈斯远,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

  陈斯远不敢怠慢,上前见礼道:“二嫂子与平姑娘来了?快请内中叙话。”

  “好。”凤姐儿应了,待平儿回了礼,便随着陈斯远一道儿进了内中。

  众人分宾主落座,那凤姐儿就道:“今儿个老太太发了话,说端阳日她就不去凑热闹了,打发了我与你二哥带着小的往金鱼池乐呵乐呵。远兄弟那日可是休沐?那正好儿一道儿游逛游逛,权当换换心思了,总不要一直绷着攻读。”

  陈斯远自是应下,笑道:“方才听丫鬟提了一嘴,二嫂子相请,我到时一定凑个热闹。”

  凤姐儿点头,又道:“是了,今儿个可是张榜了?”

  “侥幸,这回又得了头名。”

  凤姐儿便笑着与平儿道:“你瞧瞧远兄弟,分明有才情,说起话来偏生太过自谦。”

  平儿笑道:“奶奶不知,远大爷这般的读书人才算是谦谦君子呢。换了那等不知进退的,说不得就张扬起来,来日定会得个狂生的名号。

  若是寻常还好,待下场科考,说不得那狂生便被名声所累,不受考官待见。反倒是远大爷这般的方才为考官所喜。”

  凤姐儿掩口笑道:“原是这般?我不曾读书,却不知还有这些门道呢。”

  陈斯远笑道:“满招损、谦受益。二嫂子快别笑话我了,我先前可没少干那些轻狂之事。”

  凤姐儿暗忖,这岂非是穿了鞋就有了体面,再不肯轻狂了?

  她是周全的,自不会将心下所想说将出来。

  略略说了会子闲话儿,忽而说道:“是了,还有一桩事要问远兄弟。”

  “二嫂子请说。”

  凤姐儿沉吟了下,说道:“你二哥可是往营生里投了银子?”

  陈斯远实话实说,道:“不错。那日我本道去寻二嫂子,随之刚过了粉油大影壁正撞见琏二哥。琏二哥过问,我便说了营生的事儿,二哥便说此事他也做得了主,转头儿便送了两千两银子来。”

  凤姐儿顿时暗自舒了口气,不禁笑道:“我还当他唬弄我呢,原来真个儿偷了银子。”

  有些话凤姐儿不好明说,那贾琏自打送黛玉往扬州走了个来回,这心思就野了,手头但有银钱,便往那秦楼楚馆游逛。没了银钱,便寻了由头问凤姐儿讨要。

  若只是寻常一二百银子也就把了,那可是两千两,凤姐儿生怕贾琏在外头养了外室;

  再者说,连薛蟠都知晓两房老爷焕发第二春,这些时日夜里折腾个没完,又岂能瞒过凤姐儿去?她也存着心思,想问陈斯远讨要一些丹丸。

  如今两房合起伙来与老太太斗,大房邢夫人又有了身孕,虽说邢夫人一直说八成怀的是个女儿,可万一生下个带把儿的呢?

  她与贾琏成婚多年,只有个巧姐儿傍身,万一贾琏有个三长两短,这爵位、家业说不得就要换做旁人承袭!

  东跨院自成一统,邢夫人又压了凤姐儿一辈,是以凤姐儿只能思量着尽快生个男孩来。

  偏生凤姐儿要脸面,这银钱又不是她投的,是以一时间不好开口。

  于是磨磨蹭蹭半晌,凤姐儿到底起身告辞,领着平儿去了。

  陈斯远将凤姐儿一行送出门外,回转身形,一旁的红玉就道:“大爷,我瞧着二奶奶好似还有话没说尽呢。”

  “我也是这般想的。”陈斯远又不是神仙,倒没往丹丸那方面想,于是思量一番才道:“她不说,我也不好过问。等来日她憋不住吐了口再说吧。”

  红玉颔首应下。此时那芸香又期期艾艾凑了过来。

  陈斯远停步道:“又有事儿要说?”

  芸香便道:“大爷,我三姐姐的月例几时放啊?”说罢赶忙找补道:“不是我三姐姐要问的,是我妈妈催逼着,非要我来问过大爷。”

  马冬梅……呸!饶是陈斯远明知此间人等不知这名字,心下也好一阵别扭。略略思量便知芸香的心思,眼看便是女儿节,那马冬梅才得差事,只怕银钱不大凑手。

  因是陈斯远便道:“明后日就放,往后也依此例。”

  芸香顿时喜笑颜开,合掌道:“那可好,我去与三姐姐说一声儿去!”

  说罢,芸香一溜烟而去。本道红玉又会呵斥一番,谁知这会子竟一言不发。

  见陈斯远瞥过来,红玉没好气儿道:“劝也劝了,说也说了,偏大爷宠着她,往后我可不唠叨了。”

  陈斯远哈哈大笑,扯了红玉好一番哄,这才将红玉哄出了笑模样。

  几日匆匆而过,初三这日,陈斯远寻了陶监丞告假,陶监丞自是无不应允。待到晌午时,陈斯远照例往大各巷而来,手中还提了打发小厮采买来的黄花鱼与雄黄酒。

  叩门入得内中,便见晴雯正与两个婆子打着五毒饼。

  晴雯手上倒是干净,只指甲上沾染了些许面。眼见陈斯远提了黄花鱼与雄黄酒来,晴雯顿时高兴道:“方才曲嬷嬷还说合该吃黄花鱼,打算下晌去采买呢,谁知大爷就提了来。”

  京师规矩,宁可当掉裤子,端阳之日也要吃黄花鱼,也不知是何时流传下来的规矩。

  晴雯当下上前接了黄花鱼送去厨房。两个婆子与陈斯远见过礼,陈斯远便观量起了五毒饼。

  眼见是玫瑰花瓣和了蜂蜜,又包裹了面团放在模子里打成饼,顿觉有趣。那饼子上有蝎子、蜈蚣、蜘蛛、癞蛤蟆和毒蛇,此为五毒,吃了五毒饼寓意毒虫不侵。

  略略扫量,陈斯远忽而惊疑一声。恰此时晴雯回转,便仰起小脸儿得意道:“大爷瞧着如何?”

  陈斯远指着那雕刻精细的五毒饼:“你做的?”

  “嗯,那模印子做出来的都是一个样儿,我干脆用指甲勾勒了,瞧着也有些意趣。”

  陈斯远不禁赞道:“果然心灵手巧。”

  晴雯抿嘴得意一笑,便引着陈斯远进了正房里。饭食早就预备下,虽不比不得荣国府精细,却也肉菜俱全。

  陈斯远也不是个挑嘴的,落座便任凭晴雯伺候着吃用起来。

  晴雯俏生生立在一旁为其打扇,陈斯远吃了几口就道:“你也不用忙,今儿个不算太热,不若坐下来一起用一些。”

  晴雯也不客气,撂下团扇坐下,旋即又从袖袋里掏出个络子递过来:“给,这是我给大爷打的福字梅花络子。”

  忽而瞥见陈斯远腰间挂了许多,晴雯顿时瘪嘴道:“大爷都挂了这般多,那这个就——”

  陈斯远一把夺过,三两下便系在了腰间。

  晴雯抿嘴笑了下,这才吃用起来。

  待用过午饭,晴雯叽叽喳喳说起苏州端阳情形,待说到雄黄酒,陈斯远忽而打断道:“是了,那雄黄酒你过两日摸了额头就好,自个儿就别喝了。”

  “嗯?”晴雯不解。

  陈斯远说道:“雄黄酒对身子不好,明儿个我打发庆愈再送些菖蒲酒来,你喝那个正合适。”

  “嗯。”晴雯应下,知道陈斯远是为了她好。

  却听陈斯远又说:“这两日府中要去金鱼池,我就不过来了。”

  晴雯又应了一声,虽不曾说旁的,陈斯远却见其挂了脸儿,显是有些失落。他便探手揉了揉晴雯的头,笑道:“可是憋闷了?等初六晌午我带你往报国寺游逛一圈儿可好?”

  晴雯嗔道:“大爷晌午还要歇着呢,我何时游逛不好,偏要赶在晌午?”

  “也是,那就等我散学了带你游逛游逛?”

  晴雯抿嘴道:“我不过是个丫鬟,还能不听大爷的话?”

  话是这般说,可她娇俏的小脸儿上已然带了笑模样。

  还是个小傲娇。

  陈斯远心下忍不住,探手便将晴雯的脸挤成了包子,调笑道:“你还能听我的?我说不来你就挂了脸儿,说不得来日还要给我使脸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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