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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红楼 第159节

  “哪儿有?”晴雯不依。

  陈斯远便时而揉搓、时而拉扯,直把晴雯弄得恼了:“大爷当我的脸儿是面团不成?”

  陈斯远捧着晴雯的小脸儿认真观量了一番,说道:“胡说,面团哪儿有你生得好看。”

  晴雯眨眨眼,小脸儿霎时间通红,本要偏过头去,谁知却被陈斯远捧着动弹不得,便只好斜眼看向一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陈斯远哈哈一笑,这才将她放过。待陈斯远小憩时,晴雯瘪着嘴在一旁为其打扇,盯着陈斯远瞧了半晌,只觉自家大爷性子……有些古怪。

  有时挺身而出,能护得自个儿周全;有时又成了戏谑鬼,故意逗弄人。

  若换了旁人这般逗弄自个儿,她早就气恼了,偏生这会子瞧着大爷安安静静的小憩,她心下无论如何也气恼不起来,也是咄咄怪哉。

  待过得半晌,眼见陈斯远睡得深沉。晴雯眨眨眼,忽而心生戏谑,便蹑足寻了出去,转头双手沾满了面粉,憋着笑便要往陈斯远脸上抹。

  谁知双手眼看就要凑在陈斯远脸上,晴雯自个儿便憋闷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陈斯远顿时睁眼,怔了怔,旋即擒了晴雯的手便往其头脸上抹。

  “敢作弄我?今儿定给你个好儿!”

  晴雯怪叫一声,奈何人小力微,转眼便被抹了满头满脸。

  “啊——”晴雯恼了,小老虎也似扑过来,双手被擒,她便一头撞在陈斯远怀里。

  她身子软,用力之下双手背在身后,整个人便缩在陈斯远怀里,晴雯正要挪开再撞,谁知陈斯远双臂用力一箍,晴雯便动弹不得。

  陈斯远笑道:“这下看你如何是好。”

  晴雯气恼着蛄蛹了几下,起先还想以牙还牙,谁知夏日里只穿了轻纱小衣,贴着陈斯远蛄蛹几下,晴雯霎时便觉身心异样起来。

  陈斯远正待戏谑几句,忽而便觉晴雯不再挣扎,低头一瞧,便见晴雯红着脸儿正偷眼瞧他。

  结果出了,心肌缺血……还好不是冠心病啊。除了熬夜,大夫还说以后少吃豆油,下单买了椰子油,哎,东北这天气冷死人,心血管疾病高发啊。

  今日继续休息,这一章是存稿。

第159章 重五女儿节

  见陈斯远低头看过来,晴雯立时偏过头去,低声道:“大爷快松开。”

  陈斯远存心逗弄,笑道:“松开你又来撞我。”

  “不撞了,不撞了。”

  陈斯远便缓缓松开攥着晴雯手腕的双手,将其搂在怀中拍了拍其背脊,这才将其松开。

  晴雯面上好似罩了红布一般,良久才抬眼瞧着陈斯远嗤的一声笑道:“大爷与我想的不一样呢。”

  “哪里不一样了?”陈斯远估摸着时辰还早,干脆歪在炕上瞧着晴雯。

  晴雯思量道:“先前只当大爷是个脾气不好的,才来就跟薛家大爷闹了一遭……后来大爷进了国子监,又生发了,闯出好大的名声来,我便以为大爷是那等狂生……谁知大爷私底下竟这般戏谑。”

  陈斯远玩味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啊。我家世不好,可不就要扮做刺猬,谁敢招惹便要刺他一下?若一直唯唯诺诺,说不得哪一日便被人生吞活剥了去。”

  晴雯颔首道:“原来如此……无怪大爷如今谦和了许多。”

  陈斯远笑道:“因人而异、因事而异,你好端端的,我为何要跟你发脾气?”

  晴雯便抿嘴笑了,只觉比起宝二爷来,这位远大爷虽也让人亲近,瞧着却更妥帖一些。

  陈斯远略略盘桓,掐着时辰起身,临行又交代道:“初六下晌等我来。”

  “嗯。”晴雯用力点头,随即随行其后,待一径将陈斯远送出门外,又瞧着其与庆愈不知说了什么,随即一脚将庆愈踹了个趔趄。那庆愈一边挠头一边揉屁股,面上嘻嘻哈哈全无惧色,也不知二人到底说了什么

  晴雯笑了下,这才关了门扉,思量着初六游逛,歪头噙笑捋着发梢,这才回转正房之内。

  过了一日,初四这日陈斯远清早便来了小花枝巷,领着尤二姐、尤三姐往金鱼池游逛了一番。奈何天公不作美,早间还晴空万里,到得晌午忽有倾盆大雨落下。

  三人一道儿躲进马车里,尤三姐儿便瘪着嘴闷闷不乐起来。陈斯远哄劝了一番,不见尤三姐面色稍霁。

  这夏日里的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两刻,忽而雨过天霁,又有彩虹挂在天际。尤三姐儿瞥见此等情景,顿时转嗔为喜,撇下尤二姐,扯了陈斯远好一番游逛,直到临近入夜方才回返。

  待进得正房里,尤三姐也不避尤二姐,扑在陈斯远怀中道:“远哥哥可是厌嫌我了?”

  “哈?”

  尤三姐语气低沉,说道:“不过是一场雨,我便使了小性儿,还要远哥哥好一番劝慰。”

  漫说陈斯远二世为人,心性远非同龄人可比,下晌时自然不曾气恼。便是有些气恼,这会子瞧了尤三姐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那气恼也烟消云散了。

  因是陈斯远便笑道:“傻话,我何时厌嫌你了?妹妹为了我学了会红拂女夜奔,我却做不到如李靖那般娶你为正室,心下已觉对不住了……再说妹妹不过偶尔发发小性子而已,我一个大男人又岂会与你计较?”

  见陈斯远果然不曾恼了,尤三姐这才放下心来,求肯道:“那远哥哥今儿不走了?”

  “好。”

  当下尤三姐欢喜起来,急忙打发婆子采买了一桌席面来,二人吃吃喝喝,径直将那尤二姐晾在了一旁。

  到得这日夜里,原本欢喜的尤三姐顿时蹙眉哭笑不得,急匆匆便往厢房去了。

  陈斯远久等不至,好半晌才有夏竹面色古怪行了进来,道:“大爷,姑娘请大爷去厢房说话儿。”

  陈斯远心下纳罕,起身往厢房寻来。谁知进得内中便听尤三姐道:“远哥哥停在远处就好……我这会子不大方便。”

  眼见尤三姐捧腹蹙眉歪坐在炕上,陈斯远便知定是天癸来了。

  “妹妹这是……小日子到了?”

  尤三姐愁眉苦脸地点点头,说道:“原本还要两日的,许是这两日吃多了粽子,便提前了两日。”

  陈斯远哭笑不得,紧忙嘘寒问暖了一番,那尤三姐一一回过,便咬着下唇低声道:“这会子也晚了……若不然……若不然让二姐陪你?”

  眼瞅着尤三姐恨不得将下唇咬出血了,陈斯远哪里敢应承?当下便道:“此事再议吧,赶巧明日要早起,妹妹还是回正房歇着吧,我这就回荣国府。”

  尤三姐顿时心下畅快了几分,又假模假式的道:“一直养着……总不能白白抛费了那八百两银子……那夏竹去叫二姐来送送远哥哥。”

  那尤二姐便在厢房的南梢间里,又哪里用夏竹去请,闻言面上古井无波,只侍立一旁等着。

  陈斯远嗤的一声笑了,也不管尤三姐阻拦,上前探手刮了刮挺翘的鼻子,低声道:“你那小心思都写在脸上呢,能瞒得了谁去?多喝一些热水,早些歇息,我过几日来瞧你。”

  尤三姐嬉笑应下,目送尤二姐与陈斯远出了厢房。

  三合院不大,行不过几步便到了门前。有婆子要上前落下门栓,却被尤二姐摆手赶走,她自个儿快行两步越过陈斯远,下了门栓,返身来抬头瞧了陈斯远一眼,道了声儿“远兄弟”,便只用一双秋水盯着陈斯远。

  陈斯远道:“你妈妈这几日不曾来?”

  尤二姐道:“来了一回,我躲在房里,三姐儿隔着门与妈妈吵嚷了一番。妈妈见进不得门来,只好怏怏而去。”

  陈斯远笑道:“三姐儿说素日里你与老安人最亲,这会子偏躲在房里不应声,只怕你妈妈私底下要骂你白眼狼了。”

  尤二姐瘪嘴道:“我又能如何?聘书都写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不敢惹了远兄弟不快。”

  说话间又用一双水润眸子瞟了陈斯远一眼,鬓上垂下的五彩绦丝更添风情,一张俏脸愈发妩媚多情。

  陈斯远暗道了一声儿‘小妖精’,心知这会子尤三姐定然扒着窗户观量,便强忍着心下躁动,低声道:“过些时日三妹妹要打理营生,只怕夜里才会回返。”

  尤三姐娇媚一笑,做作道:“唷,那岂不是家中就剩我自个儿了?这余下的丫鬟、婆子小的小、老的老,若有登徒子寻上门来,奴家可不知如何应对呢。”

  不知如何应对?从了就是!

  陈斯远暗暗咬牙,挪步错身而过之际,趁机在那左边萤柔上狠狠抓了一把,随即推门而去。

  尤二姐忍着异样嗔怪地瞧了其一眼,待其走得远了这才关门落栓。转过头来,便见尤三姐挪动身形离了窗口,又哼哼唧唧卧在炕上,嚷嚷着:“夏竹夏竹,快端了热水来!”

  尤二姐抿嘴一笑,暗忖你守得再严实又如何?远兄弟又不是不吃荤腥的和尚,自个儿早晚能得偿所愿!

  随即心下又想,就是不知到时自个儿月例能有多少……若是能有五两银子就好了,想买什么也不用太过计较。

  思忖间进了厢房,尤二姐便道:“妹妹如何了?”

  那尤三姐捂着小腹哼哼唧唧,白了其一眼也不言语。

  ……………………………………………………

  却说转天清早。

  外头鸡鸣三遍,床榻上起来个身形,自枕头下摸索出个怀表来,观量了一眼复又躺下。

  陈斯远迷迷糊糊睁开眼来,便见一旁香菱云鬓散乱,上身只贴身大红肚兜,露出白生生的脖颈与膀子来;扭头再瞧,红玉揉着眼哈欠连连,锦被只覆在胸口下,散乱的发髻垂在膀子上,面上满是倦意。

  眼见陈斯远探手过来又要作怪,红玉便蹙眉嘟囔道:“明知今儿个要早起,偏大爷夜里还折腾个没完。”

  陈斯远也不理会,探手擒了萤柔揉捏着,口中说道:“可不好浑说,后来是谁自个儿折腾个没完呢?”

  红玉顿时羞恼道:“大爷还说?也,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折腾人法子,弄得人家上不去、下不来……”说着又抿了抿嘴,那销魂蚀骨的滋味顿时回味心头,倒是让红玉说不下去了。

  此时嘤咛一声,香菱倏然转醒,忽而直挺挺起身道:“糟了,今儿个大爷要迟了!”

  红玉噗嗤一声掩口笑道:“瞧瞧,香菱都睡迷糊了。”

  香菱呆愣着缓了半晌,这才释然道:“是了,今儿个端阳,大爷不用去国子监。”

  凤姐儿定下的时辰,辰时启程,这会子方才卯时,自是不用太过急切。

  陈斯远当下左拥右抱,好生贪占了一回温香软玉。待外间传来响动,三人才磨蹭着起了身。

  洗漱过后,柳五儿便提了食盒回来。

  撂在桌案上,柳五儿铺展开食盒,将碗碟一样样取出来,柔声说道:“我怕大爷连着吃粽子伤了脾胃,便让妈妈多预备了些菜粥、酱菜。”

  红玉便笑道:“往后这差事合该五儿妹妹来,旁人去了可不好这般央求。”

  柳五儿抿嘴笑着不言语,陈斯远便道:“是了,府中赏赐可发了?”

  红玉道:“平儿姐姐说要延后几日,不过章程还依着以往。”

  那就是双份月例。端阳又名女儿节,这外头仆役的月例能暂缓,府中丫鬟、婆子的月例岂能延后?也不知是凤姐儿将银子放债了,还是府中又周转不开了。

  这事儿陈斯远不好置喙,便思量道:“咱们今儿个就发,只有一样,交代下去不好外传。”

  红玉笑着应下,道:“大爷放心,一早儿都准备好了,头几日就寻了平儿姐姐兑了铜钱。”

  说话间返身入得内中,取了银匣子来,先行将香菱、柳五儿与自个儿的发了,随即逐一叫了芸香与两个粗使婆子入内。

  一应人等得了赏赐,自是欢喜万分,两个粗使婆子更是打躬连连,只道摊上个好主子。

  因着这日要往金鱼池而去,是以下人的早饭也提早了,待众人一并用过早饭,拾掇停当已然临近辰时。

  陈斯远情知身边儿的丫鬟难得出府,便全都带了。于是少一时,陈斯远便领了四个丫鬟往前头而来。

  待出了仪门,便见荣国府门前车辆纷纷,人马簇簇。凤姐儿立于仪门前,吩咐着管事儿婆子将一应物什搬上马车,又有平儿四下传信,周瑞家的更是前后奔走。

  外间已经停了几驾马车,凤姐儿笑着安置道:“迎春、探春、惜春坐一驾,宝钗、黛玉另一驾……是了,珠大嫂子可来了?”

  平儿便道:“方才珠大奶奶打发人来说,她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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