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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红楼 第223节

  尤三姐本就爽利,当即拿过一瓶拔了塞子,略略嗅了下,顿时喜道:“呀,是合欢花酒!前几日我还想着呢,不想今儿个大姐就送了来。”

  尤氏笑道:“自家姊妹,你与二姐儿什么喜好我还能不知?”

  除去这两样,内中还有个玉佛,质地极佳,尤二姐瞧了顿时喜上眉梢。

  那尤三姐就张罗着:“哥哥,不若咱们今儿就饮这合欢花酒可好?”

  陈斯远道:“二姐生儿,你须得问过她才是。”

  尤三姐又扭头看向尤二姐,尤二姐哪里有不依的,只是笑着颔首。

  当下又有婆子送了戏折子来请众人点曲目。

  尤二姐先点,看了半晌才点了一出《占花魁》。随即尤三姐点了一出《艳云亭》,陈斯远胡乱点了《单刀会》,晴雯点了《白罗衫》。

  待轮到尤氏,她胡乱翻看了一番,说道:“这昆曲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些,总有些腻了。”

  下头的班主就道:“这位奶奶,咱们班还会一些旁的南曲,都在折子后头呢。”

  尤氏应了一声翻到最后,随手一指:“便是这一折吧。”

  银蝶就在一旁伺候,瞧了眼赶忙低声道:“奶奶……不大妥——”

  偏生这话被尤三姐听了去,她起身夺了折子来,便见尤氏胡乱指的是娇红记里的一出《轻移莲步》。

  尤三姐便白了银蝶一眼道:“我道是什么,不过是娇红记,哪里就不妥了?”当下将折子丢过去,道:“便按着这个曲目来。”

  婆子收了戏折子,下头的班主躬身应下,须臾丝竹齐奏,便有几个戏子咿咿呀呀唱将起来。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三姐儿本就是个爱热闹的性子,时而合掌称赞戏唱得好,时而又闹腾与晴雯划拳,时而又偎在陈斯远身上娇嗔不已。

  不过一个时辰光景,那一瓶合欢花酒便见了底。

  曲目一折折过去,尤氏心下愈发忐忑,不时盯着那另一瓶子酒不放。

  此时业已入冬,白日愈短,三姐儿吩咐内中挑了灯火,搬了熏笼来。少一时三姐儿又嫌冰片闻腻了,便逗弄着尤二姐将那新得的雪中春信拿出来熏了。

  尤二姐心下不舍,与三姐儿计较了好一会子,到底说不过三姐儿,便恋恋不舍地取了一些雪中春信来。

  尤氏眼看着小丫鬟春熙将香料搁置在熏笼上,心下不禁怦然乱动。事已至此,再无转圜!

  刚巧此时到了最后一折《轻移莲步》,尤氏就笑道:“什么好物件儿?二姐儿既得意,得空我多做些送来就是。”

  尤二姐喜道:“怎好一直占大姐便宜?”

  尤氏道:“自家姊妹,这般说就太过了。”顿了顿,又笑道:“若来日我问二姐儿借物件儿,二姐儿还会推诿不成?”

  尤二姐连连摇头,尤三姐接茬道:“大姐可是宁国府的当家奶奶,莫说是用不着,便是果然用着了,但凡我跟二姐儿有的,大姐只管拿去就是……说借实在外道。”

  尤氏笑着起身,将另一瓶合欢花酒拔了塞子,亲自给陈斯远斟满,而后举杯道:“我这两个不省心的妹妹,劳烦远兄弟往后宽宥着,若有什么不是的,我这当大姐的先代她们两个道恼了。”

  陈斯远不敢怠慢,紧忙起身端起酒盏道:“大姐这话就过了……二姐儿素来温婉,三妹妹与我又是情投意合,便是偶尔拌嘴也不过是增几分意趣,断不会伤了情分。”

  当下二人对饮一盏,尤氏落座一会子,随即起身去更衣。须臾进得厢房旁的耳房里,尤氏绕过屏风偷偷摸出小瓷瓶,悄然含了两丸,过得半晌方才回转。

  不一时酒宴撤去,那南曲班子唱罢,得了赏钱后千恩万谢而去,晴雯年岁最小,坐在椅子上忍不住瞌睡。

  陈斯远瞧在眼里,便催着其先行回耳房歇息。

  待晴雯哈欠连天而去,内中便只余下尤氏三姊妹、陈斯远与夏竹、春熙、银蝶三个丫鬟。

  陈斯远强撑着身形,只待尤氏起身告辞,谁知那尤氏此时扯着尤二姐说起来个没完。

  忽而一缕烟气飘过来,入得陈斯远鼻中,陈斯远便觉一股子熟悉的香甜扑鼻。他心下悚然,偏生困倦得连眼皮也睁不开,不禁暗忖:这是谁下的迷烟?莫非柳燕儿还有个相好的不成?

  思量意识渐渐模糊,须臾便昏睡了过去。

  此时尤二姐歪在椅子上垂着螓首,早已睡了过去,跟着噗通一声,便见撑着香腮的尤三姐手一松,竟瘫在了软塌上!

  至于银蝶、春熙、夏竹几个,这会子早已委顿在地。那尤氏装作同样中了招,伏在椅子上假寐了须臾,眼见四下并无动静,这才大着胆子睁开了眼。

  她推了推尤二姐,又叫了声尤三姐,眼见两姊妹并无回应,这才略略放心。瞥了一眼栽在软塌上的陈斯远,尤氏舒了口气,低声与尤三姐道:“方才可是妹妹说的,我要借……你一准儿会借!”

  这一章反复磨了几回都不大满意,先这样吧。

第195章 姊妹反目

  炭火殷红,将耳房里浸染得红彤彤一片。

  一声呻吟,晴雯倏然转醒。抬眼四下观量,见外间漆黑,偏生还挑着灯笼,心下不禁纳罕,自个儿怎地就睡了过去?

  回想了半晌,方才想起酒宴散去后自个儿犯了瞌睡,自家大爷便打发自个儿先行回房歇息。本待小憩片刻,谁知竟睡死了过去!

  心下懊恼,晴雯掀了被子,挑了灯火照亮,穿了鞋子兀自哈欠不已。这宅中规矩,大抵过了戌时外间灯笼方才会熄了去,料想此时戌时未过?

  晴雯寻了大衣裳裹紧,紧忙往正房寻来。待出得耳房,便有冷风扑面,激得晴雯一个冷颤,紧了紧衣裳才往正房来。

  不过几步路,晴雯搭眼一瞧便觉不对。那正房里灯火通明,想来大爷还不曾歇息。依着规矩,抱厦里合该有丫鬟、婆子候着,偏生这会子内中一个人影都无……这又是何故?

  待行了几步,忽而便见内中人影起伏,又隐隐有旖旎之声传来。晴雯顿时红着脸儿啐了一口!

  不问也知,定是大爷又寻了两个姨娘缱绻起来,无怪抱厦里没人候着。想来东府的尤大奶奶一早儿就回去了吧?

  晴雯瘪了瘪嘴,扭身又回了耳房。心下略略着恼,想着自家大爷什么都好,就是……就是太过放肆了一些。这男女之事,哪儿有这般恣意而为的?

  二姨娘一肚子鬼心思,瞧着温婉可人,私底下大爷但有所求,二姨娘都极力逢迎;三姨娘性子疏阔烂漫,偏生这等事儿上比二姨娘还放得开。只消隔了两日,不用大爷说,她便自个儿求着往床榻上滚。

  略略腹诽了几句,晴雯回得房里,料想今儿个大爷不会招自个儿了,不免心下有些失落。当即脱了鞋子,歪在炕上遐想联翩——

  她如今虽还是姑娘家,可因着赖大娘送的册子,又有几回与陈斯远夜里缱绻,自是知了人事儿。

  因是胡乱思忖间,须臾便想起前几回自个儿被大爷拨弄得好似白日飞升了一般。想到此节晴雯便咬了下唇,不一刻褪去衣裳钻进被窝里,又将蜡烛吹熄。那火盆中的炭火将其面色照得好似沁出血来一般。

  只一墙之隔,虽有风声混杂,可那放浪之声又哪里阻隔得了?少一时,晴雯合了眼,耳房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晴雯忽而闷哼一声,口中连呼‘大爷’,隔了须臾又是一声怅然若失的叹息。

  她睁开眼来略略蹙眉,耳听得那声息愈演愈烈,便暗忖,左右不日便要启程,自个儿能多陪着大爷几个月呢。

  ……………………………………………………

  正房里。

  凉意扑面,尤氏娇哼一声倏忽醒来,睁眼便见陈斯远正满脸古怪又意味深长的盯着自个儿。

  尤氏顿时心下一慌!惊觉自个儿身上只一身小衣,她便惊呼一声赶忙将散落榻上的衣裳抱起,于是身形半遮半掩,比照方才更添几分韵味。

  陈斯远探手捂着其口鼻,另一手在唇上竖起食指,又指了指四下。尤氏四下观量,便见三姐儿就在自个儿身后,二姐儿歪在椅子上,几个丫鬟七零八落地躺了各处。

  尤氏面上霎时间腾起红云来,蹙眉朝着陈斯远略略点头,示意不会声张,方才窸窸窣窣落地,被陈斯远引着进了西梢间里。

  堂中熏笼上烟气早已散尽,又有冷风自窗缝透入。那三个丫鬟尚无所觉,倒是歪在椅子上的尤二姐忽而睁开眼来,斜眼往西梢间打量一眼,又阖眼假寐,嘴角禁不住牵出个古怪的笑意来,旋即又好似酣睡过去一般再无旁的神情。

  西梢间里,尤氏裹了衣裳,垂着螓首一言不发。方才忘情之下,舌下含服的解药竟被她一口吞下!待春风两度,她自个儿竟疲乏着歪在一旁睡了过去!

  许是陈斯远对迷烟早有抗性,是以反倒是他先苏醒过来。待睁眼瞧清楚情形,陈斯远顿时傻了眼。

  尤二姐倒好说,这女子有了银钱自会守口如瓶,倒是余下几人……亏得还不曾醒来,不然陈斯远真不知如何收场。

  前几日赖家方才来了一遭兄弟阋墙,说不得这会子就会上演姊妹反目。

  这也就罢了,偏生他自个儿心下极为怪异。两世为人,还是头一回被个女子给玩弄了……这话儿怎么说的?

  思量一番,陈斯远便打湿了帕子将尤氏激醒,叫到西梢间里说话。

  扫量尤氏一眼,陈斯远叹息一声,道:“你从哪里得来的迷烟?”

  这迷烟只他与死了的柳燕儿有,他生怕再生出旁的变故来。

  眼见尤氏咬着下唇不言语,陈斯远蹙眉道:“你可想清楚,我既然能醒,说不得下一刻她们也能醒,到时你该如何交代?”

  尤氏叹息一声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儿,远兄弟权当没这回事就好……那,那物件儿是,是西府大婶子送的。”

  邢夫人送的?是了,去年雪夜那一回,陈斯远生怕马道婆给的迷药不顶用,干脆又给了邢夫人一些迷烟,春风几度这才有了四哥儿……啧,这傻女人怎么把这东西给了尤氏?

  见其面色古怪,尤氏赶忙求肯道:“大婶子听说他数年不曾来我房里,便,便给了我这些。”

  暂且不管邢夫人,陈斯远又问:“那你为何使在了我身上?”

  尤氏这回沉默了好久,方才道:“前几日继母与他和蓉哥儿一直在中路院里厮混。”

  陈斯远顿时骇然,尤老娘与贾珍、贾蓉……厮混了好几日?这,这这……贾珍胃口好也就罢了,怎么连贾蓉也掺和进去了?带亲儿子与岳母鬼混数日,莫说是尤氏受不了,只怕传扬出去贾珍这爵位就算到头了!

  陈斯远倒吸一口凉气,瞧着又是委屈巴巴、有口难言的模样,心下多了几分了然。料想是尤氏怒极,存了报复之心,这才将原本用在贾珍身上的手段用在了自个儿身上?

  想明此节,陈斯远哭笑不得,真想说一句:他又招谁惹谁了?

  外间传来窸窸窣窣响动,陈斯远探头观量,见丫鬟春熙翻了个身,咂咂嘴又兀自睡去。情知此时不是说话之时,便与尤氏交代道:“此事容后再说,而今须得遮掩过去。”

  尤氏不迭点头。

  陈斯远说道:“你且先在此间,我将二姐儿、三姐儿抱过来。”

  说罢也不理会尤氏,快步到得堂屋里,先行将尤三姐抱进梢间床榻上,返身又去抱尤二姐。

  谁知方才打横抄起尤二姐,陈斯远便见尤二姐虽双目紧闭,眼皮下的眼珠却滴溜溜乱转。心下哪里不知,这尤二姐是在装睡?

  不过尤二姐既然装睡,便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至于过后的事儿……不如过后再说,总要先将这会子遮掩过去才好。

  是以陈斯远将尤二姐也安置在床榻上,又深深瞧了眼床榻里卧着的尤氏,这才扭身出来,将三个丫鬟依次安置在软塌上。

  陈斯远又将尤氏招过来,将一方打湿的帕子交到其手,低声道:“敷在脸上,须臾就醒。我先去耳房,你快叫醒银蝶回宁国府吧。”

  “好。”

  听得尤氏应下,陈斯远转过屏风推门而出,须臾到得耳房前,探手推了推,那耳房却落了栓。

  陈斯远探手轻叩,须臾便有晴雯在内中问道:“谁?”

  “是我。”

  “大爷?”晴雯讶然一声,须臾披了衣裳过来开了房门。

  陈斯远闪身进得内中,晴雯一边落了门栓,一边纳罕道:“大爷怎地过来了?”

  陈斯远心下清明,料想晴雯先行回了耳房,是以那迷烟效力早过。过会子尤氏要走,只怕瞒不过晴雯去……何止是晴雯?那几个婆子只怕也心知肚明。

  陈斯远苦着脸道:“快别提了……我这会子还懵然不已,都不知如何开口。”

  当下扯了晴雯往炕头而来,晴雯忧心不已,不禁蹙眉道:“大爷可是遇到为难之事了?可有我能帮衬到的?”

  陈斯远叹息一声正要开口,便在此时,正房传来响动。晴雯随意瞥了眼,隔着玻璃窗便见尤氏正催着银蝶往前头去。

  晴雯悚然,扭头看向陈斯远瞪眼道:“尤大奶奶?她……她没走呢?”

  陈斯远苦笑连连,当下便将忖度的因由简短说将出来,直把晴雯听了个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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