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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红楼 第277节

  宝钗笑着道:“可巧今儿个斜风细雨,亏得此物遮掩,不然便是撑了伞也要湿了裙裾呢。”

  湘云乐道:“我就说此物雨天穿着最好!咱们过会子也穿了此物往园子里游逛游逛?料想雨中观景,定然别有一番韵味。”

  黛玉禁不住揶揄道:“你想顽水便直说,好好的雨景落在你哪儿只怕不免牛噍牡丹了。”

  湘云为之一噎,张口本要辩驳,忽而又吐出一口浊气道:“罢了罢了,今儿个是林妹妹生儿,我不与你计较。”

  众姊妹嬉闹一番,纷纷落座。计较一番,黛玉便吩咐雪雁取了投壶来,众姊妹投壶为乐。

  趁着大伙儿都在瞧热闹,宝姐姐便凑到黛玉身边儿,低声道:“他可送了物件儿来?”

  黛玉赧然颔首,道:“头晌便打发我那女弟子送来了……是个怪模怪样的东西。”

  见宝姐姐不解,黛玉便趁着无人瞧过来,扯了其到得后头,自盒子里拿了个物件儿出来。

  黑足黑腹黄背白耳,瞧着似猫非猫、似熊非熊,宝姐姐纳罕道:“这是什么?”

  黛玉笑道:“香菱说是小猫熊。”

  宝姐姐不禁赞道:“可见是花了心思的。”

  这般说着,宝姐姐心下不免多想了几分。陈斯远先前送自个儿的是大熊猫,如今送林妹妹的是小熊猫,这大小既分,内中之意不言自明。

  谁知此时一声惊疑,湘云一溜烟而来。眼巴巴瞧着那物件儿道:“竟是猫熊!”

  黛玉抬眼问道:“云妹妹也知此物?”

  湘云颔首道:“三叔曾往巴蜀办差,归程时随行小厮逮了一只,一路辗转送到了二叔家中。可惜只养了两年,那猫熊就养死了。”

  宝钗不禁纠正道:“是小猫熊,还有个大猫熊的。”

  湘云嬉笑道:“三叔与我说过,这其中还有个典故。说是本来这小猫熊便叫猫熊,那大猫熊叫法就多了,貔、貘、白熊、花熊、竹熊、食铁兽,后来传着传着,就成了大猫熊。那原本的猫熊,却成了小猫熊。”

  宝姐姐笑道:“我却不知还有这等典故。”

  黛玉则思量着道:“食铁兽?莫非大猫熊原是蚩尤坐骑不成?”

  湘云笑道:“这却不得而知了,不过听说那大猫熊凶得紧呢。”

  正说话间,又有莺儿撑伞而来。入内扫量一眼,翘脚招手道:“姑娘快来!”

  宝姐姐告罪一声,起身来寻莺儿。到得近前,那莺儿便低声说道:“姑娘,可了不得了,那后街的芸二爷封爵了!”

  宝姐姐讶然眨眨眼,就听莺儿又道:“说是什么献方有功,不但得了四品轻车都尉的爵儿,听说还要往工部行走,来日也能授官呢。姑娘,你说是不是芸哥儿将远大哥给卖了?”

  “少胡吣。”宝姐姐呵斥一嘴,思忖道:“芸哥儿跟着他鞍前马后,素来妥帖,哪里会为了一时小利便卖方博功名?”

  莺儿瘪嘴道:“功名利禄动人心……这谁说得准?我方才看几个小蹄子都动了心呢。”

  宝姐姐瞪了一眼,莺儿顿时噤声不言。

  宝姐姐自个儿心下自是心绪激荡,暗忖果然是自个儿选中的良人。不过略施小计得了个方子,转眼便有贾芸因此封爵。以他的能为,来日金榜题名、入阁拜相自不在话下!

  宝姐姐强自压下心绪,这才笑吟吟回身与众姊妹耍顽。心下却想着,也不知他如今在做什么。

  ……………………………………………………

  宁荣后街五嫂子家出了这等改换门楣的大事儿,那消息好似长了腿儿一般,转眼传得东西二府众人皆知。

  宁国府贾珍仔细问了一遭,待听闻不过是区区四品轻车都尉,撇撇嘴顿时没了兴致。念及到底是一桩好事儿,便打发贾蓉提了贺礼去道贺。

  转头儿撇下尤氏,自去寻姬妾厮混。尤氏正待回自个儿院儿,谁知银蝶来报,说是丫鬟夏竹请见。

  尤氏顿时心下怦然,暗忖自个儿想着盼着,可算等到了这日吗?

第224章 得偿所愿

  尤氏强压下心绪,吩咐银蝶将夏竹引进内中。那夏竹见过礼,便说今儿个二姨娘下晌无趣,便整治了一桌席面,请尤氏过府一叙。

  尤氏颔首应下,先行命银蝶送走了夏竹,旋即便思量着与贾珍说一声儿,也好往那能仁寺左近陈家新宅而去。

  待银蝶回返,尤氏便又往中路院的宁安堂而来,谁知方才到内仪门前,正撞见贾珍、贾蓉一并而出。

  尤氏赶忙上前问道:“大爷这是往哪儿去?”

  贾珍便道:“西府老太太有请,只怕是因着芸哥儿封爵之事。”

  这封爵可是大事,于情于理都合该开了宗庙祭告先祖。贾敬为族长,偏生如今避居城外道观,这等事儿便少不得贾珍。

  尤氏便道:“既是老太太相召,大爷快去就是。哦,二姐儿方才打发了丫鬟来,说是有事儿与我说道,说不得过会子便要往能仁寺走一趟。”

  贾珍浑不在意一摆手:“你自去就是。”说罢一边走一边厢教训身后的贾蓉:“读书上进不成,你便是学了纨绔厮混,也总要结交一些得用之人吧?看看芸哥儿,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跟着远兄弟鞍前马后奔走两载,如今也封了爵儿!四品轻车都尉啊,说出去比我给你捐的那龙禁尉还要体面!”

  贾蓉蔫头耷脑唯唯应声,不敢反驳半句。

  目送这父子二人过内三门而去,尤氏心下暗自舒了口气。本要缀后而行,又想着回房仔细梳妆了,横移两步又生怕迟则生变,因是咬咬牙,到底领了银蝶往前头马厩而来。

  少一时,尤氏与银蝶坐了马车直奔能仁寺而去。那马车辘辘,尤氏绞着帕子,心下既期盼又忐忑难安,个中滋味难以言说,自不多提。

  却说贾珍父子出了宁国府,安步当车行不多远正撞见自黑油大门出来的贾赦。

  父子二人上前见礼,贾珍抬眼便见贾赦面沉如水,也不知心下思量着什么。

  一行人进了荣国府角门,贾珍便道:“我看赦大叔面色不善,可是有什么为难事儿?”

  贾赦冷哼一声,道:“我有何为难的?还不是因着芸哥儿封了爵!”

  贾珍纳罕道:“这……再如何说也是一桩大好事——”

  不待其说完,贾赦便蹙眉道:“珍哥儿糊涂啊!那功劳给了芸哥儿不过是封了个不能袭的轻车都尉,可若是给了我,来日再仔细谋一桩军功,凑足两样,我这一等将军不就升了开国县男?”

  “啊?”贾珍眨眨眼,不知说什么好了。

  贾赦负手气恼道:“不用琢磨,定是远哥儿的鬼主意!这孩子越来越自作主张,这等大事儿也不知寻我说一声儿,回头儿我须得好生训斥了才是!”

  贾珍含混应了一声,心下腹诽不已。暗忖,这位赦大叔真真儿是异想天开。当年夺嫡之争,宁荣二府站定了义忠老千岁,谁知太上忽而变了心思,传位给了今上。

  今上甫一御极,便寻了军中贪渎一案,直接将宁荣二府降了几等,因是两府爵位传到今日才成了一等将军、三等将军。

  其后贾敬城外道观避祸;贾家情知军权保不住,干脆保举了王子腾为京营节度使;跟着又有元春入宫为女史。

  宁荣二府如此伏低做小,便是生怕今上过后再拿贾家开刀。积功升爵?除非是那等泼天的大功,否则这般无关痛痒的小功报上去,了不起得了圣人勉励,想要升爵那纯纯是异想天开!

  待一行人到得荣庆堂里,便见贾政、王夫人、贾琏、凤姐儿都在,内中其乐融融,凤姐儿正说着俏皮话儿:“……老祖宗,要说此事也是多亏了娘娘才对。这功劳不大不小,纵是报了上去,可若没得力之人说上话儿,圣人又岂会赐下爵位来?”

  王夫人闻言顿时笑得合不拢嘴,道:“可不敢这么说,还是芸哥儿实打实的立了功劳。”

  说罢乜斜凤姐儿一眼,心下暗忖,这个内侄女故意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图的是什么,不言自明。不过是眼瞅着如今老太太做不得主了,这才想着往自个儿这个亲姑姑身边儿靠拢罢了。

  高堂上贾母端坐软榻,面上噙了笑不住颔首,见贾赦、贾珍、贾蓉到来,忙招呼众人落座,旋即又问:“芸哥儿可来了?”

  凤姐儿回道:“老祖宗莫急,早打发人去请了,料想过上一刻也就来了。”

  话音才落,便有大丫鬟鸳鸯转过屏风而来,笑着道:“老太太,芸二爷来了!”

  贾母欢喜道:“快让芸哥儿进来。”

  鸳鸯颔首应下,返身须臾便将惶惶不安的贾芸引了进来。

  那贾芸早间见了陈斯远,回返家中便被一众亲戚吵了个头疼欲裂。有亲戚嚷着摆酒,奈何贾芸囊中羞涩,他那舅舅卜世仁便拍着胸脯说,摆酒的银钱只管问他要。

  非但如此,转头卜世仁又偷偷给贾芸其母塞了五十两银子。贾芸因其父早亡,家中贫寒,只靠着其母五嫂子浆洗衣物过活。少时可没少吃舅舅卜世仁的白眼儿,又何曾被这般热络殷勤过?

  当下便感叹,果然是富在深山有远亲。旋即便有荣国府管事儿来请,说老太太请其过去叙话。

  贾芸被一众亲朋烦得头疼,干脆随着管事儿来了荣国府。刻下进得内中,抬眼扫量一眼,便见一应人等纷纷陪着笑,唯独那大老爷面沉如水、若有所思。

  贾芸不敢怠慢,紧忙上前四下见礼。

  贾母仔细瞧了瞧,便颔首道:“好孩子,可算给咱们家争了口气。鸳鸯,快给芸哥儿搬了椅子来。”

  当下贾芸落座,贾母仔细问询了一番,读书如何,如何献的方子,这部堂行走学习又是个什么名堂?

  又有好事儿的凤姐儿问其年岁,可曾定下亲事等等。

  贾芸拘谨着一一作答,心下不敢贪功,只道:“回老太太与各位长辈,此番晚辈实是得了远叔馈赠。那膠乳方子都是远叔自个儿试出来的,晚辈不过是帮着奔走了一二,其间还犯了大错,致使方子外传。

  远叔因要下场入仕,是以便将此功让渡给了晚辈。”

  此言一出,贾母虽依旧笑着,可场面却冷了下来。凤姐儿情知老太太如今最听不得陈斯远之名,当下便笑着找补道:“芸哥儿也是过谦了,若我说这功劳起码有芸哥儿一半,不然远兄弟又岂会平白将功劳让渡给了你?”

  贾珍也颔首道:“老太太,我看须得寻个先生算了时日,也好开宗祠祭告一番。”

  贾母已然没了兴致,便颔首道:“也好,这事儿珍哥儿瞧着办吧。”

  当下故作客套要留饭,贾芸推说家中尚有亲朋在,贾母便打发人将其送了出去。

  又须臾,众人四散。大老爷贾赦与贾珍别过,旋即便寻了管事儿的吩咐道:“去后头瞧瞧远哥儿可在,就说老夫有事儿与其说道!”

  管事儿的不敢怠慢,紧忙寻了婆子往后传话儿。半晌,管事儿的进得外书房里,回道:“老爷,远大爷不在,说是外出访友去了。”

  贾赦顿时愈发气恼,不禁冷声道:“你打发人瞧着,他何时回来,便让他何时来见老夫!”

  管事儿紧忙应下,待自外书房出来,正撞见王善保家的自三层仪门而来。

  那王善保家的素来倚老卖老,当下唤住管事儿的便道:“太太要见远哥儿,你快去知会一声儿。”

  管事儿的道:“太太也要见远大爷?这却巧了,方才老爷也要见,奈何这会子远大爷不在,说是外出访友了。”

  王善保家的顿时笑道:“诶唷,还好问了你一嘴,不然岂不是白跑一趟?”

  当下抹身又回了三层仪门里,须臾进得正房,便与逗弄四哥儿的邢夫人道:“太太,远哥儿这会子不在,说是外出访友了。”

  邢夫人眨眨眼,便道:“那就算了,我也不急在这一时。”

  摆手打发了王善保家的,邢夫人心下自有思量。她自然听了贾芸封爵的信儿,原本也随着一众丫鬟、婆子唏嘘了几句,待转头儿瞧见小小的四哥儿,邢夫人顿时动了心思。

  明眼人都知此番是陈斯远将功劳让渡给了贾芸,邢夫人便想着,小贼这般能为,说不得来日也能寻了一桩功劳,到时让渡给四哥儿,往后四哥儿岂不是也有了指望?

  她素来是个没城府的,想到此节哪里还坐得住?方才便打发了王善保家的去寻陈斯远。

  此时回过神儿来,倒是弄了个自个儿心下讪讪——四哥儿才多大?还不到半岁呢!总要长到十四、五年纪才好提及此事。此时且不说操办不得,万一说将出来被大老爷得了信儿,再便宜了旁人可如何是好?

  正思量间,便有苗儿来回:“太太,舅太太请见。”

  邢甄氏?邢夫人顿时蹙眉不已。所谓远香近臭,不过月余光景,那邢忠奸便将懒馋滑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本性暴露无遗。时不时便有东跨院下人告状,邢夫人自是厌嫌不已。错非冲着小贼与邢岫烟情谊笃深,邢夫人都恨不得将这夫妇二人赶到庄子上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苗儿就道:“舅太太揪了个小丫鬟,说是请太太评理。”

  邢夫人心下纳罕,便命苗儿将其引进内中。少一时,便有邢甄氏吵嚷着捉了个小丫鬟而来,入内便道:“黑了心肝的,我家岫烟也是你能说道的?”当下便与邢夫人告状道:“我方才正领着婆子办差,便听这小丫头嚼舌,说是老太太有意撮合那劳什子芸哥儿与我家岫烟!”

  那小丫鬟哭着道:“不,不是我说的……我,我也是听来的。”

  邢夫人蹙眉叱道:“听谁说的?”

  小丫鬟哪里敢迟疑?抹着眼泪道:“是,是赵姨娘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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