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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红楼 第393节

  陈斯远一怔,摆手道:“不耽误,我又不曾耽搁了温书。”

  宝钗便道:“既如此,那我便等着你那……青霉素。”笑了一阵,又道:“妈妈过会子要去老宅,我去前头送送。”

  陈斯远眨眨眼,顿时满面不甘。暗忖才来一会子就走?自个儿可还不曾占过便宜呢。这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的,保不齐何时便与宝姐姐共效鱼水之欢了。偏宝姐姐每回丢了城池便要高挂免战牌,要过上好些时日才会恢复如初。

  陈斯远暗忖,如今这情形岂不成了蛤蟆爬井?今儿个爬三步,明儿个退两步……啧,这进度虽然有,可还是太慢了些。

  宝姐姐自是知晓其没安好心,当下也不多言,领了莺儿便告辞而去。

  陈斯远心下怅然,送过宝姐姐正待回转书房,谁知偏在此时忽而传来玉磬敲击之声。

  那临到门前的陈斯远极为丝滑地兜转回来,负手踱步便往院儿外而去。

  红玉瞧得纳罕不已,问道:“大爷这是要往哪儿去?”

  陈斯远信口道:“气闷,游逛一番散散心去。”

  红玉心下不解,只是自家大爷素日里古怪的事儿多了,红玉早就见怪不怪,因是便也不去计较。

  那陈斯远出了清堂茅舍,又听得玉磬声传来,顿时心下雀跃不已。

  李纨素来深居简出,又是孀居的寡妇,陈斯远平素自是没法儿去稻香村兜搭。因是自打上回缱绻过后,二人不过在园子里撞见过两回,说的话一只巴掌都数得过来。

  凡此种种,倒是让陈斯远私底下暗自嘀咕了好几回,心下暗忖莫非李纨又生退怯之意?不想今儿个李纨竟又来了玉皇庙!

  陈斯远缓步而行,绕着那玉皇庙略略兜转,待确认门前守着的是碧月,这才趁着四下无人攀树翻墙而入。少一时到得丹房里,那李纨轻轻敲了下玉磬,听得脚步声便起身回头儿瞧了其一眼。

  陈斯远止住脚步,一时摸不清李纨心思。便在此时,那一双桃花眼绽出笑意来,轻柔的声音自丹唇吐出:“我……有些想你了。”

  陈斯远心下如释重负,立时上前将那身形揽在怀中……

  ……………………………………………………

  凤姐儿院儿。

  凤姐儿气哼哼歪坐炕沿,一手搭在炕桌上。内中来旺媳妇、平儿俱都闷头不敢言语。

  那来旺媳妇抬眼瞥了一眼,低声道:“奶奶,你看这差事——”

  她说的自然是来旺的新差事。于凤姐儿而言,来旺这一去可谓断一臂膀,可于来旺而言岂不是个良机?

  如今来旺虽也为管事儿,可并无具体差遣,素日里不过是听凤姐儿吩咐行事罢了。迈出这一步,过二年转任别房管事儿自是顺理成章。

  凤姐儿也知此理,心下暗骂王夫人毒辣之余,却也知不好失了人心。当下便笑道:“既是太太一番好意,那就让来旺安心办差就是。”

  来旺媳妇暗自欢喜,开口却道:“这……当家的说都听奶奶吩咐,若是奶奶不愿,当家的——”

  “我有何不愿的?你只管让来旺好生办差,倘若差事办得好,我自有法子让他调回来。”

  来旺媳妇大喜,赶忙敛衽一福道:“哎,那就依着奶奶的。”

  当下千恩万谢而去,自不多提。

  待平儿送过来旺媳妇又回转,凤姐儿便冷笑道:“太太这一招紧似一招,看来不将我逼退是不肯罢休了。先前还道是姨太太又出谋划策了,如今才知是我想错了……呵,姨太太可想不出这般毒辣的法子来!”

  平儿道:“奶奶,那夏家姑娘……不可小觑。”

  凤姐儿乜斜一眼,道:“来日谁做宝二奶奶还犹未可知,偏她这会子死心塌地的。罢了,既然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若不还以颜色,只怕她便当我是个软柿子、好欺负的!”

  平儿自是有些小心思,可大事上素来与凤姐儿荣辱与共,当下便咬着下唇建言道:“奶奶,若我说……奶奶不若往东跨院多走动走动。”

  凤姐儿自然知道平儿说的是邢夫人,当下便蹙眉道:“她?你要我伏低做小不成?我可拉不下那个脸子来。”

  平儿劝慰道:“如今太太势大,奶奶便是有老太太张目,只怕也斗不过太太。不若与大太太缓和一二,如此联起手来方才能应对了。”

  凤姐儿蹙眉摇了摇头,沉吟半晌,忽而笑道:“你说的不错……只是想与大太太缓和,我又何必往东跨院去?”

  平儿蹙眉不解,便见凤姐儿指了指东北方向。平儿略略思忖,顿时福至心灵,道:“远大爷?”

  凤姐儿笑道:“大太太与太太也不对付,此前还不是因着远兄弟居中调和,这才合起伙来夺了老太太的权?这种事儿有一就有二……正好那工坊人手、器物都置备得差不多了,过会子我去寻远兄弟说道说道。”

  平儿细细思忖,顿时笑着赞道:“奶奶好心思,想来远大爷也不愿见太太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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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那玉皇庙里,真个儿是: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

  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

  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

  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

  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萤柔荡漾。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畅快滋味美。

  那李纨背脊贴在窗扉上,一双柳叶眉紧蹙,桃花眼紧闭,一手死死兀自捂住自个儿的嘴,身形便有如面团也似瘫软下来。

  过得须臾,她方才略略缓过来,探手搂了陈斯远的脖颈,只贴在其心口默不作声。

  少一时,李纨面上红晕尚且不曾褪去,便慌乱着推开陈斯远,又做贼心虚也似往外头扫量一眼,眼见大门不曾打开,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陈斯远便道:“我听着动静呢。”

  李纨摇了摇头,道:“人有失手、马有漏蹄,这等事儿再如何仔细也不为过。”

  二人之事若是传扬出去,陈斯远脸皮厚,就算绝了前程也能苟活,李纨却是活不成了。

  陈斯远自是知晓,当下却不知说什么好。如今连薛姨妈都不敢来这玉皇庙,只得空约了陈斯远往大格子巷去,唯独邢夫人是个傻大胆,三番两次往这玉皇庙来。

  他便思量着说道:“长此以往也不是法子……不若我给你寻一桩营生?如此也有了外出的由头。”

  李纨笑着摇头道:“我如今寡妇失业的,哪里好抛头露面?”说话间又探手为陈斯远整理了衣裳,盯着他含情脉脉道:“虽明知不妥,我可心下就是禁不住想见你。”

  陈斯远在其心下点了一把火,如今火势滔天,早已将李纨烧得心智动摇,这才明知不妥还来这玉皇庙敲磬。

  “那我——”

  不待陈斯远说什么,李纨便探出葱葱玉指点在了其嘴唇上,一双桃花眼满是笑意道:“你又不欠我什么……早先我心下憋着气,也是看在兰儿的份儿上,这才苟活了。实则哪一夜又曾安睡过?

  说来反倒要谢你,不是因着连番帮衬,而是因着你……我又活了一回。”

  说罢螓首贴在陈斯远心口,听着其勃然心跳莺声燕语道:“活着……真好啊。”

  陈斯远一时别无他法,便道:“你……暂且忍忍,说不得过二三年便有转圜之机。”

  李纨抬眼讶然道:“老太太只能活二三年?”

  二人大眼瞪小眼,还是李纨先说道:“我嫁进府中十来年,眼看着荣国府日渐衰败,偏各处主子穷奢极欲、不知俭省,如此又哪里能维系?只怕老太太一死,便要生变故。”

  陈斯远暗忖,李纨果然是个聪明的,所以早早的关起门来自个儿领着贾兰过日子,又四下俭省,只为来日荣国府破败之后,手头存有余财能供养她们母子。

  她既如此聪慧,陈斯远自是能泄露几分天机。当下便低声道:“不止。当年夺嫡之恨,圣人几曾忘怀?不过是太上、太妃尚在,今上方才隐忍不发罢了。待来日这二位一去,老太太再一走……就凭两府素日里所作所为,只怕是在劫难逃啊。”

  李纨蹙眉道:“何至于如此?不是还有娘娘在吗?”

  陈斯远笑道:“就是因为娘娘,贾家方才要万劫不复啊。”当下便将贾政先前面圣后转头去东宫之事说了出来,其后又说了贾赦、贾珍二人先前一直给东宫送银子。

  李纨本就聪慧,听得此言顿时面色煞白,道:“这……贾家上下何以如此不智?”

  已然得罪了今上,让渡了兵权,从此安安分分度日就是,怎地又想那劳什子从龙之功?此时只怕圣人早已知晓,不过是碍于太上、太妃的颜面,这才不曾发动吧?

  陈斯远嗤笑道:“不过是贪恋富贵,以至于利令智昏罢了。”

  老国公尚在时便要让贾家转型,结果一场夺嫡让贾家转型失败。贾家子弟习惯了享乐,眼见转型失败,又怎肯继续闷头苦读?莫不如投机取巧、押上一宝。若是成了,说不得便还能延续几代富贵。

  李纨蹙眉道:“老太太……”

  “呵,老太太若是能真个儿压得住下头的子弟,又怎会躲在荣庆堂里高乐?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

  李纨闻言顿时急了,道:“那,那我跟兰儿怎么办?”

  陈斯远揽了其肩头,盯着那桃花眼道:“你放心,有我在呢,再如何也能护得你们母子周全。”

  李纨心下感念,自是点头不迭。贴在陈斯远怀中半晌,忽而又说道:“那银钱你拿着就是了,免得来日倾天之祸临头,再被搜检了去。”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陈斯远再上不得台面,也不好贪占人家孤儿寡母的银钱。当下二人好一番温存,那李纨心下惴惴难安,眼看天色不早,这才匆匆别过陈斯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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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陈斯远略略等了片刻,方才翻墙落在外头。

  谁知才从小径兜转出来,正撞见五儿快步来寻。瞥见陈斯远,五儿赶忙道:“大爷往哪儿去了?二奶奶与平儿姐姐来了好一会子了,大爷再不回二奶奶就要走了。”

  陈斯远胡诌一嘴遮掩过去,便笑道:“也是奇了,二嫂子莫非不知我将那工坊营生转给了林妹妹?”

  五儿道:“林姑娘许是能打理,可这营生如何作为还不是要大爷拿主意?”

  陈斯远一琢磨也是,便随着五儿快步回了清堂茅舍。

  内中红玉正陪着凤姐儿说话儿,瞥见陈斯远回转,赶忙迎出来嗔怪道:“亏得大爷回来了,这都一盏茶光景了,再不回只怕二奶奶便要走了。”

  陈斯远笑着入内拱手道恼,道:“实不知二嫂子登门,早知该在房中等着的。”

  凤姐儿笑着起身还礼,道:“远兄弟读书憋闷,四下游逛一番也是应有之意。我不请自来,可是做了回不速之客。”

  二人言说一番,这才分宾主落座。

  陈斯远就道:“这几日二嫂子忙于庶务,我不敢搅扰,有一事还要告知二嫂子……那工坊的营生——”

  凤姐儿顿时掩口笑道:“知道知道,早知你贴补给林丫头了,老太太私底下听了都夸远兄弟有情有义呢。”顿了顿,又道:“你与林丫头怎么说的我不管,我只管来问你讨主意。”

  陈斯远笑着应下,吩咐五儿从书房里取了厚厚一叠纸笺来,内中自是这些时日写就的工坊门道。

  那凤姐儿也不急着看,先是说了些有的没的,这才与陈斯远道:“远兄弟,我有些话不好与外人知道。”

  红玉闻弦知雅意,便与平儿道:“正巧我绣坏了一块帕子,平儿姐姐手巧,快来帮我瞧瞧可能挽回。”

  当下平儿、红玉、五儿等一并退下,陈斯远心下便有了几分思量。

  果然,就听凤姐儿道:“远兄弟也知,我如今情形不大好。身边本就来旺一个得用的,如今又被打发去管了僧道事……若无远兄弟帮衬,只怕这掌家的差事……我便再也担不起了。”

  陈斯远似笑非笑道:“二嫂子这话说的,我一个外人,又如何——”

  不待他说完,凤姐儿便道:“远兄弟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错非远兄弟的首尾,大太太又岂会与太太合起伙来夺了老太太的权?我如今也不求旁的,只求自保。”顿了顿,又道:“本就是合则两利的事儿,远兄弟不妨给个痛快话!”

  陈斯远不紧不慢端起茶盏来呷了一口,略略思量才道:“二嫂子果然信我?”

  凤姐儿嗔道:“错非信得过远兄弟,我又何必巴巴儿的求上门儿来?”

  “嗯,”陈斯远点点头,又道:“我当日新来府中,多得二嫂子照拂,心下素来感念不已。这后头的话儿交浅言深,二嫂子若信了我,不妨仔细思量;若不信,一听一乐也就是了。”

  凤姐儿道:“远兄弟只管说来。”

  陈斯远盯着那一双凤眼道:“二嫂子舍本逐末,我若是你,不如以退为进啊。”

  凤姐儿蹙眉纳罕道:“这话儿怎么说?”

  陈斯远屈指点算道:“府中广有流言,说二嫂子拿了月例银钱在外头放债……不知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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