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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红楼 第418节

  陈斯远一琢磨也是,心下为薛蟠默哀了须臾,只因实在不想喝酒,于是略略说过府中情形便干脆起身告辞。

  薛姨妈也不想薛蟠喝得酩酊大醉又胡闹起来,便亲自将陈斯远送出了仪门。

  却说这日傍晚,陈斯远回转清堂茅舍。

  听闻陈斯远还不曾用过晚饭,五儿紧忙去小厨房提食盒。红玉伺候着陈斯远方才换过衣裳,便有芸香道:“大爷大爷,宝姑娘来了。”

  二人实在熟稔,也用不着客套,陈斯远净过手方才回转身来,便见宝姐姐一双水杏眼满是探寻之色。

  一应丫鬟掩口笑着避出去,内中便只余下二人。

  宝姐姐便道:“我那好妹妹头晌来了一遭?可送了你什么物件儿?”

  陈斯远笑道:“一匣子湖笔。”

  宝姐姐嗔道:“她倒是会邀买人心,非但是你这儿,大家伙都送了礼物,连环哥儿都有一份儿呢。”

  陈斯远情知因着贾母那日故意捧了宝琴,宝姐姐虽早知贾母存心不良,也难免心下不服。于是哈哈一笑,也不多说什么。

  他正待说起旁的,谁知宝姐姐竟先开了口,道:“你可知凤丫头今儿个辞了管家差事?”

  陈斯远道:“果然辞了去?”

  宝姐姐颔首道:“也是古怪,她最爱揽权,却不知怎么舍得的。下晌那会子装模作样去了老太太处,当着老太太、太太的面儿说要调养身子骨,求老太太另寻管家之人。”

  陈斯远道:“老太太怎么说的?”

  宝姐姐笑道:“老太太能如何说?只道她早已不管家事,既然是我那姨妈掌家,一应庶务自是姨妈做主。”

  顿了顿,又掩口笑道:“我那姨妈起先还不大信,但眼见凤丫头果然要卸下差事,这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不去。莫说是我,只怕丫鬟们都瞧见了呢。”

  陈斯远笑道:“只怕太太这回是笑早了,二嫂子这是以退为进啊。”

  宝姐姐也道:“我那姨妈本就掌个总,府中庶务千头万绪的,自个儿又哪里打理得过来?你且瞧着吧,要不了两日便受不了啦。只怕到时候还要求着凤丫头重新管家呢。”

  陈斯远暗忖,那原文里王夫人与凤姐儿姑侄女两个一直不曾撕破脸,不过是私底下暗斗,凤姐儿抱病时王夫人尚且推出探春管家呢,说不得此番便要提前了?

  要知道此时二人可是撕破了脸。

  于是他笑着道:“我却以为,太太另有人选。”

  宝姐姐讶然道:“除了凤丫头还有别的人能管家?莫不是大嫂子?”

  陈斯远笑着摇摇头,道:“妹妹怕是忘了三妹妹啊。”

  “探春?”宝姐姐先是错愕,继而释然,旋即笑着道:“是了,探丫头先前管过几日,凤丫头这回只怕要吃瘪了。”

第304章 赏桂咏菊 山穷水尽

  瞧着宝姐姐得意的小模样,陈斯远暗忖,只怕宝姐姐与凤姐儿之间的仇怨是解不开了。

  有道是龙生九种、各有不同,又有一样米养百样人之说,有些人天生便彼此瞧不顺眼,陈斯远又不是那起子好管闲事儿的,自是不去理会。

  宝姐姐又说过一会子话儿,便要起身告辞。

  陈斯远扯了其柔荑道:“才说过一会子你便要走?”

  宝姐姐无奈道:“我倒是想多留……奈何这会子云丫头在我那儿呢。”

  陈斯远纳罕道:“湘云来了?”

  “昨儿个起了社,宝玉急吼吼给保龄侯府送了信儿,云丫头得了信儿急得什么的也似,紧忙打发人回了话儿,宝玉又缠磨了老太太半日,今儿个下晌,老太太便打发人接了云丫头回来。”

  陈斯远笑道:“原来如此。”

  宝姐姐又道:“我看老太太也无心再留云丫头在碧纱橱,便邀其来我那蘅芜苑小住。”

  陈斯远笑着点点头,随即心下一动。是了,此番岂不是应了螃蟹宴?

  原文中宝姐姐给湘云出了主意,用意原本是好的,奈何事与愿违,反倒惹得贾母愈发厌嫌。

  陈斯远正要问询,还不等开口,宝姐姐自个儿就笑着说道:“云丫头是个爱热闹的,方才还吵着明儿个要做东呢。”

  错不了,正是螃蟹宴。

  陈斯远顺势问道:“湘云打算如何做东?”

  宝姐姐忽而一噎,先往门口瞧了一眼,这才回头儿与陈斯远道:“姨妈方才寻了我,说这阵子与老太太有些不大愉快,便想着缓和一二。刚好湘云要做东,她自个儿又没什么银钱,我看莫不如我出个主意,让她体面做一回东道,又让姨妈与老太太缓和一二。”

  原来如此!

  陈斯远暗忖,自打端午过后,从宝玉婚事到掌家之事,明面上是凤姐儿与王夫人在斗,实则是王夫人在与老太太斗法。如今王夫人重新掌家,又误以为凤姐儿知难而退,这才想要与贾母缓和?

  若依着原文,这会子王夫人与贾母因着宝玉的婚事斗得不可开交……可不就要缓和缓和?

  陈斯远思忖罢,问道:“妹妹打算出个什么主意?”

  宝姐姐笑着道:“地方设在藕香榭,那地方狭小,须得多摆几桌,如此姨妈便要与老太太一桌,余下的事儿自有姨妈来做。”顿了顿,又道:“如今中秋刚过,秋蟹肥美,买几篓肥蟹、几坛好酒,加上四五样果、点,又体面又省事儿。”

  陈斯远哈哈一笑,随即摇头连连。

  宝姐姐纳罕不已,说道:“哪里不对?你为何摇头?”

  陈斯远便道:“若是宴请旁的人,妹妹的打算自然没错……可别忘了老太太如今年事已高,那螃蟹又是性寒的……你也知老太太是个贪嘴的,若多吃了几口,回头儿闹了肚子,岂不是要落了埋怨?”

  宝姐姐一怔,恍然道:“是了,我竟忘了此事。”

  陈斯远笑而不语,心道自打宝姐姐入了荣国府,贾母便几次三番指桑骂槐,说不得此番宝姐姐是故意坑老太太呢。

  便见宝姐姐抬眼道:“那我回头儿与云丫头计较计较再说?”不待陈斯远回话儿,宝姐姐自个儿便垂了螓首道:“总是宴请一回,可不好让云丫头过后埋怨我。既如此,那就少买一些螃蟹,再置办几桌上等酒席,也不过多抛费几十两银子罢了。”

  陈斯远笑着问:“妹妹怎么又转了心思?”

  宝姐姐道:“一则是云丫头做东,二则是因着姨妈请托,总要办得体面些才好。”

  陈斯远笑着应下,宝姐姐再不多留,起身紧忙回了蘅芜苑。

  此时湘云正与丫鬟翠缕叽叽喳喳说着做东事宜,眼见宝姐姐回转,湘云紧忙来寻宝姐姐问计。

  宝钗先问湘云如何作想的,湘云便说了几样。保龄侯夫人是个俭省的,湘云住在侯府衣食无忧,她这般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手头儿那点儿体己都花用了,也不曾留存多少。

  宝姐姐便道:“既开社,便要作东。虽然是个玩意儿,也要瞻前顾后,又要自己便宜,又要不得罪了人,然后方大家有趣。你家里你又作不得主,一个月通共那几串钱,你还不够盘缠呢。

  这会子又干这没要紧的事,你婶婶听见了,越发抱怨你了。况且你就都拿出来,做这个东道也是不够。难道为这个家去要不成?还是和这里要呢?”

  湘云闻言顿时踌躇起来,一时没了主意。

  宝姐姐便笑着道:“你既来了我这儿,我又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改明儿个采买一篓子肥蟹,再置办几桌上等席面,一应开销我替妹妹出了就是了。”

  湘云赶忙道:“怎好让宝姐姐抛费?”

  宝姐姐此时心境早已与原文中不同,因早早熄了金玉良缘的心思,当下倒也不曾遮掩。待打发了几个丫鬟退下,这才与湘云道:“云妹妹不知,因是端午的事儿,老太太与姨妈如今有些生分。方才姨妈又托我寻个机会缓和一二,正巧妹妹要做东,我便想着两全其美。”

  湘云纳罕道:“还有此事?”

  宝姐姐不好细说,只道:“长辈之间的事儿,自有她们处置,咱们小辈的只管赏花吃酒就好。待开过席面,咱们姊妹再去办社也不迟。”

  湘云也是个爽利的性儿,听得宝姐姐这般说,顿时笑着道:“如此也好,请了老太太与太太,她们若能和好最好,若是不能,咱们也尽了心意。过后咱们再热闹咱们的。”

  宝姐姐笑着应下,正要说话儿,就听湘云道:“只是这酒席的钱,可不好让宝姐姐都出了。”

  宝姐姐道:“我本就要借花献佛,存了利用云妹妹之意,若再一毛不拔哪里还是个人?”

  湘云笑着不依。二人计较半晌,湘云到底掏了十两银子来,余下的自有宝姐姐贴补。

  此一番过后,湘云便觉宝姐姐果然是个好的,不由得愈发亲近;宝姐姐也觉湘云率真烂漫,也极喜其性情。

  当下二人又拟题,你说一个,我说一个,直至三更天方才各自睡下。

  转过天来,陈斯远自是也得了请帖。

  陈斯远想的分明,原文里凤姐儿犯了糊涂,暗地里朝着王夫人靠拢,有其从中转圜,贾母再是不情愿,好歹也与王夫人缓和了。

  如今又是什么情形?凤姐儿干脆‘抱病’辞了管家差事,料想此番宴请必不到场,单只是贾母与王夫人……那王夫人又不是个能说会道的,老太太还指不定怎么夹枪带棒呢。

  与金钗齐聚自然是好的,可这等风刀霜剑的……一个不小心便容易惹祸上身,自个儿又何必往前头凑?

  因是陈斯远便与翠缕道:“劳烦你与云妹妹说一声儿,我今儿个实在有事儿在身,就不过去了。”

  翠缕只当其是避嫌,便笑着应下。

  既推了宴请,陈斯远自然不好留在府中,因是不到辰时便出了门,打算往自家新宅去。

  谁知才从角门出来,遥遥便见一高大身形骑马而来。

  陈斯远恍惚了一下才记起来,此人岂不是孙绍祖?

  当下只当没瞧见,翻身上马往自家新宅而去。

  陈斯远这边厢暂且按下不表,却说孙绍祖一径到得黑油大门前,紧忙翻身下马,打发了随行小厮与门子答对。

  门子余六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了半晌,待得了二两银子方才眉开眼笑。开口让孙绍祖稍待,这才打发人往内中通禀。

  过得半晌,那人回来与余六耳语几句,余六略略讶然,这才下来与孙绍祖道:“这位孙指挥,今儿个却是不凑巧了,东府珍大爷方才请了我家老爷过府议事……这个,要不孙指挥改日再来?”

  孙绍祖脸上笑容不变,道:“好说,那我明日再来。”

  孙绍祖回身就走,小厮牵了马匹随行其后,待走出宁荣街,那孙绍祖便骂道:“老匹夫欺人太甚,这是贪了我那五千两银子不打算还了!”

  小厮哭丧着脸儿道:“大爷,要不咱们还是回老家吧。”

  “回个屁!”孙绍祖回头瞧了黑油大门一眼,冷笑道:“当额是好欺负的?姓贾的最好脸面,额回头儿给他好好儿宣扬宣扬,看那老匹夫如何自处!”

  说罢翻身上马,气咻咻打马而去。

  目视其骑马远去,余六这才与小厮回话儿,小厮又往内通禀。过得半晌,才有婆子过了三层仪门,与跨院里的贾赦回了信儿。

  “知道了。”贾赦蹙眉不耐烦的打发了婆子,便有秋桐只着一身小衣起身为其揉捏,道:“老爷……那姓孙的三天两头来寻,总这般躲着也不是个事儿。”

  “你知道什么?”贾赦冷眼乜斜了秋桐一眼,哪里还有方才的缱绻缠磨?他这会子兴致大坏,干脆披了衣裳往外就走。

  须臾转出跨院,于院儿中略略踌躇,这才挪步进了正房。

  正房里,四哥儿已然能走了,邢夫人正拿着拨浪鼓逗弄着。眼见大老爷贾赦入内,邢夫人顿时面上笑容一僵,随即又舒缓道:“老爷瞧瞧,四哥儿眼看着就能跑能跳了。这来日啊,说不得便是个皮猴子。”

  贾赦瞥见四哥儿,面上眉头略略舒缓,咳嗽一声儿道:“且让奶嬷嬷去带,我寻你有话要说。”

  邢夫人心下不喜,却只得依言让嬷嬷将四哥儿带了下去,待内中只余二人,贾赦方才靠坐椅上,蹙眉长叹一声儿,道:“那孙绍祖方才又来了。”

  邢夫人应了一声儿,说道:“老爷不是才得了四千两?不若先给那姓孙的两千两,免得他见天叨扰,实在惹人厌烦。”

  贾赦冷哼道:“你说的轻巧,给了他两千两,我自个儿喝西北风去?”

  邢夫人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又道:“要不……还是寻王爷说道说道,好歹给他弄个闲职?”

  “要是那么容易,老夫早就去寻王爷了。”贾赦愁闷道:“自打去岁铁网山一事,圣人便愈发疑心我等勋贵人家。如今五军部有名无实,一应调遣俱都得听兵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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