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军事历史 > 最红楼

最红楼 第426节

  ……………………………………………………

  荣庆堂后大花厅。

  眼看变戏法的变出一对儿鸽子来,小惜春禁不住合掌赞叹连连。便是陈斯远身边儿的黛玉也瞧得目不转睛。

  黛玉便道:“也是古怪,我竟瞧不出那先生是打哪儿变出来的。”

  宝钗闻言笑着道:“人家先生指着这门手艺吃饭呢,若被你窥破了,只怕便要衣食无着落了。”顿了顿,想起先前与陈斯远往街面上游逛,又道:“这来家里的先生难免有些匠气,说来还是外头街面上的变得好玩。”

  黛玉不禁神往,道:“可惜不能一见。”

  陈斯远一直惦记着凤姐儿情形,此时回过神来,扭头与黛玉低声道:“如今天寒,待来年暖和了,得空我带妹妹瞧一回就是了。”

  黛玉得了膠乳工坊股子,自是得了由头出府。听了陈斯远所言,她先是偏头瞧了一眼宝姐姐,眼见其好似不曾听见,这才低低应了一声儿。

  陈斯远如坐针毡,正要寻个由头离席,便见素云绷着脸儿急匆匆行进来,寻了李纨嘀咕几句,那李纨顿时变了脸色。

  李纨豁然起身,四下瞧了眼,一眼便瞧见了陈斯远,赶忙朝着点了点头,随即抬脚往外就走。

  陈斯远朝左右道恼一声,当即离席随李纨而去。

  二人领着丫鬟、婆子,待转过穿廊,李纨便急切道:“凤丫头与琏哥儿闹起来了,我怕压不住,你快随我去看看。”

  陈斯远应了一声儿,紧忙将袖笼里的书册卷在胳膊上。

  少一时到得粉油大影壁前,一眼便瞧见内中有个小丫鬟跪着。陈斯远与李纨迈步进了院儿,遥遥便听得贾琏叫嚷道:“不用寻死,我也急了,一齐杀了,我偿了命,大家干净。”

  话音落下,先有凤姐儿踉跄着奔出,随即便见贾琏衣衫不整,提了一把明晃晃的宝剑追了出来。

  李纨唬得脸色骤变,探手搀了凤姐儿道:“这是怎么说,才好好的,就闹起来了?”

  贾琏见了人,越发“倚酒三分醉”,逞起威风来,举起宝剑就斩:“大嫂子闪开,今日我定要杀了这泼妇!”

  凤姐儿惊呼一声,撇开李纨,踉跄着扑在陈斯远身前。陈斯远扶了下,将其交给一旁素云,迈步上前挡在李纨身前。

  面上笑着道:“琏二哥这是怎么说?两口子闹别扭怎么还动了刀兵?”

  贾琏愈发来劲儿,道:“远兄弟且闪开,看我——”

  他掌中宝剑晃动,谁知陈斯远趁着其中门大开,一步迈过去,探手便夺了剑柄。陈斯远习练桩功经年,身形比贾琏高了半头。那贾琏吃喝玩乐,气力如何比得过陈斯远?

  当下只觉陈斯远双手如钳,剧痛之下立时撤了手。

  陈斯远夺了宝剑,胡乱挽了个剑花儿便将兵刃丢上房顶,笑嘻嘻道:“琏二哥快莫说气话,凡事有商有量就是了,没必要打生打死的。”

  “你——”

  被陈斯远这么一搅合,贾琏那人来疯的劲头顿时消散了个干净。陈斯远扭头扫量一眼,便见凤姐儿早已不在了,又见平儿在一旁啜泣不停,便朝着李纨呶呶嘴。

  李纨叹息一声,吩咐素云、碧月两个,扯了平儿就走。内中独留了陈斯远与两个婆子看顾,那贾琏拔脚要走,又被陈斯远拦下。

  贾琏恼了,道:“远兄弟,我往前头书房去都不成了?”

  陈斯远嬉笑道:“琏二哥还是等一等吧,二嫂子去了老太太处,说不得过会子老太太便要来拿你。我若是琏二哥,不妨想想过会子如何交代。”

  贾琏顿时丧气,蔫头耷脑不知如何言说。

  过得须臾,果然有鸳鸯领了小厮、婆子来拿人,陈斯远便领着贾琏去了大花厅。

  陈斯远将人送到了地方,当下也不停留,扭身重新出来,施施然进了大观园。

  随手掏出袖笼中的书卷,陈斯远释然一笑。那原文中拦阻贾琏的是尤氏,奈何此时尤氏在坐月子,说不得便要换做旁人。因是,陈斯远思量一番,才准备了一卷书册。

  这书册厚实,以贾琏那公子哥儿气力,料来也劈砍不动。果然,此番变成了李纨去拦阻,虽说到最后这书卷也不曾用上,可也算得上是有备无患了。

  他才回清堂茅舍,香菱便也回来了,只说老太太好生教训了贾琏一通,各人便散去了。

  旋即又有芸香颠颠儿跑进来道:“大爷大爷,那鲍二媳妇捧着衣裳,让两个婆子给撵回家去了!”

  见陈斯远看过来,芸香又嘿然道:“二奶奶几个陪房后脚就去了鲍二家,这会子正堵着门叫骂呢。”

  陈斯远笑道:“不错,下月加你一串钱。”

  “诶嘿嘿,多谢大爷,我再去扫听!”芸香得偿所愿,又颠颠儿而去。

  鲍二家的如何,乃是咎由自取,陈斯远又不是大善人,又哪里管得了其死活?

  至傍晚时,宝钗领着莺儿来了。

  待一众丫鬟避出去,宝姐姐不禁舒了口气,瞧着陈斯远道:“还好有你。”

  陈斯远纳罕道:“妹妹这话从何说起?”

  宝姐姐只摇了摇头,笑着没言语。下晌时,她也去了一趟稻香村,顺着话头劝说了平儿几句。随后宝玉便来了,宝姐姐眼见平儿衣裳撕扯坏了,便回蘅芜苑为其取用自个儿的衣裳。

  谁知回转身形,便见宝玉对着镜子在为平儿理妆。

  此等情形可把宝姐姐恶心到了,那平儿可是贾琏的妾室!她撂下衣裳紧忙回了蘅芜苑,又想起陈斯远所说宝玉德行,顿时心下庆幸不已。

  亏得自个儿撞见了陈斯远,否则只怕这会子兀自要为那金玉良缘苦恼呢。

  陈斯远问了几句,宝姐姐就是不说,只转而说道:“那鲍二家的只怕是活不成了。”

  陈斯远不解,宝姐姐就道:“她若活着,只怕鲍二也要被撵出府去。”

  陈斯远听得悚然而惊,心下暗忖,那鲍二家的既敢与贾琏偷情,料也不是贞洁烈妇,原文中又怎会吊死?

  宝姐姐这么一说,陈斯远顿觉有理:说不得那鲍二家的便是被吊死的呢!

  这日宝姐姐略略待了一会子,便回了蘅芜苑。

  展眼到得翌日,小喇叭芸香又急急来报,说是鲍二家的娘家人好几口子堵了门来闹,陈斯远便知那鲍二家的果然‘吊死’了。

  过后贾琏出面安抚,给了二百两银子,又允诺来日给鲍二挑一房媳妇,随即打发人求了王子腾,请了仵作报了个自戕,此事便算是揭过。

  ……………………………………………………

  倏忽两日,这日一早儿,香菱打潇湘馆回来,便寻了陈斯远说道:“二奶奶邀了林姑娘一道儿去城外工坊呢。”

  陈斯远撂下书卷一怔,说道:“如今天气寒冷,林妹妹怎么还往城外去?”

  香菱笑道:“王嬷嬷、紫鹃、雪雁都劝,奈何林姑娘实在憋闷不住,到底跟着二奶奶去了。”

  陈斯远一琢磨,多亏了虫草之效,黛玉如今咳疾好了许多,料想偶尔走动一番也是无妨?虽是这般说,可陈斯远难免挂心。

  到得下晌,听闻凤姐儿、黛玉安然回转,陈斯远这才放下心来。随即便有雪雁笑着寻来,见了面儿敛衽一福,道:“给远大爷道喜了。”

  陈斯远笑道:“喜从何来?”

  雪雁说道:“今儿个兵部来了个主事,往工坊里检视了一圈儿,又与二奶奶商定了,年底前要采买二十万双膠乳鞋底呢。”

  果然是喜事。陈斯远顿时笑将起来,说道:“可见二嫂子与林妹妹善于打理营生。”

  雪雁道:“我们姑娘不过是凑个趣,往来答对都是二奶奶做的主。”

  正说话间,外间便有芸香叫道:“大爷,二奶奶来了!”

  陈斯远不敢怠慢,紧忙起身来迎。遥遥便见凤姐儿领了平儿笑吟吟而来,瞧着主仆两个早已摒弃前嫌,却不知凤姐儿与贾琏如何了。

  一径迎了凤姐儿入内,凤姐儿眼见雪雁也在,指着其笑道:“你倒是个伶俐的,倒显得我迟来一步。”

  雪雁笑道:“二奶奶哪儿的话?我不过是打个前站,这内中到底怎么个情由……还不是得听二奶奶的话?”

  凤姐儿掩口笑着与陈斯远道:“你瞧瞧,早两年老太太还说她不大中用,如今看着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不比紫鹃差到哪儿去。”

  陈斯远哈哈一笑,紧忙寻了红玉,赏了雪雁一块碎银子,雪雁这才笑眯眯道谢而去。

  她一走,凤姐儿方才说起今日情形来。凤姐儿走的是贾珍的关系,那贾珍于五军部中尚有世职,几番宴请疏通了兵部干系,也是因着各处工坊一窝蜂的造轮胎,似凤姐儿这般造鞋底、雨衣的乃是蝎子粑粑独一份,膠乳鞋底又比寻常鞋底耐用许多,兵部几经商讨,这才试着先行采买了十万双,为的是给京营将士换装膠乳底儿的鞋子。

  “——那廖主事好不难缠,起先我送去银子他还不收,待送了块内造的怀表,这才松了口。”凤姐儿呷了口茶道:“廖主事漏了口风,说这十万双鞋底不过是个开头,往后雨衣、鞋底乃至于膠乳管子,兵部说不得都要采买一些呢。”

  陈斯远笑道:“那敢情好,这营生本就利薄,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二嫂子仔细打理,待回头儿规模上来了,用心压一压成本,往后旁人再起工坊又如何与二嫂子争?”

  凤姐儿思忖着,不大理解,问道:“这是怎么个说法儿?”

  陈斯远笑道:“这等营生,素来都是规模上来本钱就降了,如今一双膠乳鞋底或许须得二分银子的本钱,来日说不得便能压到一分五。如此一来,旁人再起工坊,二嫂子保个本往外二分银子一双发卖,也能扛个一年半载的。

  旁人一双鞋底本钱就要二分五,卖一双亏半分,又如何争得过二嫂子?”

  “是这个道理!”凤姐儿点头连连。

  陈斯远又道:“且如今不过是开了个头,单京营就十万将士,各处边军、守备是不是也要换?到时候二嫂子坐居京师,营生遍布北地,说不得过几年便会岁入几万银子呢。”

  凤姐儿顿时掩口而笑,道:“诶唷唷,远兄弟说的我可不敢奢望。我啊,如今也是清闲,这才想着捣鼓一摊子事儿做。”顿了顿,又道:“是了,远兄弟怕是不知,太太今儿个打发车马去接夏家姑娘了。”

  “哦?”

  夏金桂又要来了?陈斯远暗忖此女倒是扮得好,直到如今也不曾让王夫人识破了真面目。

  凤姐儿四下看看,与红玉道:“你与平儿且出去耍顽,我与远兄弟说两句话儿。”

  红玉应下,便与平儿一道出了房。

  待内中只余下二人,凤姐儿便道:“果然如远兄弟所说,太太处置不得庶务,只得请了夏家姑娘来帮衬。”

  陈斯远道:“她?再怎么也轮不到她吧,她又不姓贾。”

  凤姐儿道:“太太如何不知?那夏金桂不过是个监军,真个儿管家的是探丫头。”

  陈斯远一琢磨,这探春管家岂不是要提前了?

  就听凤姐儿道:“探丫头早与她生分了,便是管了家,也定如先前那般秉公而为。我看探丫鬟管一管也好,正好杀一杀这府中的歪风邪气,免得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的。”

  陈斯远笑着道:“二嫂子这般想就对了。且看吧,三妹妹折腾一通,说不得太太自个儿就受不了啦。”

  “正是这个道理。”凤姐儿言语间暗自得意不已。

  这从前都是凤姐儿管家,王夫人挑错儿,她自是谨小慎微的,明知府中弊端也不敢得罪人;如今情势改易,老太太暗地里将管家房的差事给了凤姐儿,她又卸了管家的差事,正好反过来挑王夫人的错儿。

  此消彼长且不说,如今王夫人还能寻探春管家,来日不敢用探春了,王夫人又能寻谁来管家?

  凤姐儿这会子愈发叹服,只觉陈斯远果然出得好主意。此一番以退为进,反倒逼得王夫人手忙脚乱,可不比自个儿先前处处逞强强了百套?

  又说过一会子话儿,凤姐儿便不再多留,起身告辞而去。陈斯远将其送出院儿外,待回转身形,红玉便与陈斯远道:“大爷,好似二奶奶如今还跟琏二爷生分着呢。”

  “怎么说?”

  红玉低声道:“方才平儿漏了口风,只说二奶奶如今还在养病,琏二爷又搬去前头书房了。”

  陈斯远应了一声儿,心下古怪不已。暗忖,若依着原文,凤姐儿与贾琏不是和好如初了吗?怎地如今瞧着不大像?

  他却不知是因邢夫人转述了自个儿那一番揣测之故,只当原文中二人此时便面和心不和了。

  一从二令三人木,初时贾琏对凤姐儿言听计从;二令合起来是个冷字,如今夫妇二人分房而居,可不就应了这个冷字?

  回得书房里小坐片刻,陈斯远想起几日不曾去看妙玉,暗忖那十几两银子大抵是见底了,便思量着起身,推说往新宅而去,自前头取了马匹便往能仁寺北面而去。

  不提陈斯远,却说凤姐儿回得自个儿房,忽而想起那日邢夫人所言。换做初二之前,凤姐儿虽疑心贾琏早就觊觎鸳鸯,为大局计,说不得便会顺水推舟。如今自是另一番模样!

首节 上一节 426/481下一节 尾节 目录txt下载

上一篇:大明:伴读万历,我爹张居正!

下一篇:返回列表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