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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红楼 第449节

  这大老爷又不是傻的,他几次想要算计陈斯远,每每都被其给怼了回来,心下便隐隐揣测,定是邢夫人偷偷给陈斯远通风报信了。

  如今想要再谋算陈斯远,还是瞒着邢夫人的好。

  拿定心思,贾赦撂下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儿,干脆起身而去。

  待转天,乃是薛蟠出殡之日。

  这日陈斯远忙前忙后,曹氏、宝钗洒泪相送,又有雇请的孝子贤孙打幡摔盆,一行将棺椁送至城外寺中停放。

  待第三日,曹氏启程扶灵南下,薛蝌一路护送。这一来一回,但是脚程便要两月光景,而今已是十月下,薛蝌便交代宝琴,只道年前方才会回来。

  却说这日已是冬月初一,薛姨妈与宝姐姐还不曾回转荣国府。这日下晌,陈斯远正在书房中温书,便有婆子来请:“远大爷,大老爷请大爷往东跨院去吃酒呢。”

  陈斯远纳罕道:“可是有什么喜事?”

  婆子回道:“今儿个珍大爷来了,与大老爷商议百岁酒之事,大老爷一高兴,便要留下珍大爷吃酒。”

  贾赦会这么好心?陈斯远心下狐疑,当下却不敢怠慢,回了婆子,待换过一身大衣裳,这才往东跨院而来。

  少一时过了三层仪门,一径进得正房里,便见席面业已摆上,贾赦、贾珍二人落座桌旁。

  那贾赦见了陈斯远,便笑着招呼道:“远哥儿快来,你珍大哥正给孩儿琢磨贱名,一时拿不定主意。府中你最有文采,不若帮着拿个主意。”

  陈斯远笑着上前见过礼,待落座后才笑道:“这百姓人家给孩儿起贱名,是盼着好养活。珍大哥自个儿起一个就是了,也不必太过文雅,免得失了本意。”

  贾珍笑道:“远兄弟说的在理,是我着相了。来来来,先满饮此杯。”

  陈斯远笑着举杯相应。一时间酒席上推杯换盏,吃吃喝喝好不热闹。贾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酒到杯干、来者不拒,连饮了两壶也不见醉意。

  正酒酣耳热之际,忽而有婆子匆匆而来。入内附耳与大老爷嘀咕了几句,大老爷听罢愕然不已。

  贾珍便问道:“赦大叔,出了何事?”

  贾赦蹙眉不已,说道:“才得了信儿,昨儿个夜里贾菖跑丢了。”

  贾珍讶然道:“跑丢了?好生生一个大活人,怎么还能跑丢了?”

  贾赦摇了摇头没言语,只一个劲儿朝贾珍递眼色。

  贾珍自个儿琢磨了半晌,忽而猛地一拍案,道:“好贼子,竟连咱们都瞒了过去!”

  说罢起身拱手道:“赦大叔、远兄弟且吃喝着,再如何说贾菖也是我贾家子弟,可不好让他胡乱跑丢了,这就去打发人去找。”

  贾赦道:“珍哥儿自去就是。”

  贾珍不再多留,扭身快步而去。陈斯远心下暗忖,莫非是那贾菖扮了痴傻模样?此子倒是能隐忍,这都过了多久,到得此时才寻机遁走?

  又暗忖,贾赦、贾珍二人坑得贾菖不浅,这人性子本就是个乖张的,一朝逃出生天,来日得了机会,一准儿会玩儿命报复二人。

  眼见贾赦忧心忡忡,陈斯远便道:“姨夫莫要担忧,晴天白日、朗朗乾坤,料想珍大哥定能将人寻回来。”

  贾赦收摄心神笑道:“左右不过是个孽障,不提他,咱们且喝酒。”

  陈斯远此时才得空问道:“是了,方才就想问来着。姨夫,怎么不见姨妈在?”

  贾赦道:“珍哥儿媳妇打发人来请,你姨妈领着四哥儿往东府去了。不用管她,咱们吃咱们的。”

  陈斯远笑着应下。

  饮过一杯,贾赦就道:“远哥儿,姨太太可说了你与宝丫头的事儿?”

  陈斯远点点头,道:“果然如姨夫先前所说……只是……哎,不成想就出了这等恶事。”

  贾赦道:“姨太太也是没了法子,不得不出此下策啊。”慨叹一声儿,他转而说道:“如今宝丫头兼祧薛家,远哥儿,你来日须得另寻一门亲事才好啊。”

  又来了,贾赦这是又缺钱用了?

  陈斯远暗自计较过,这外间的女子品貌心性如何,一概不得而知,若是娶了个河东狮回来,岂不惹得家宅不宁?最妥帖的法子,便是从金钗中选一人为正妻。

  仔细点算,三妹妹、四妹妹年岁都小,不合适;因着自个儿与李纨的关系,又不好觊觎李纹、李绮,湘云早早与陈也俊定了亲,数来数去,可不就只剩下了个二姑娘?

  让陈斯远娶迎春,陈斯远自是巴不得的。至于与贾家牵扯过深,这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来日迎春嫁给自个儿,就合该算作陈家妇,夷贾赦三族都算不到迎春身上。

  且先前燕平王点拨过,陈斯远的能为早为圣人看中,只怕再难入清流。如今正值盛世,陈斯远自知没法儿、也没那本事造反,便只好混在肉食者里打混。

  不为清流,陈斯远便只能当一能臣。如此一来,与贾家联姻也无不可。

  只是,陈斯远实在不想被贾赦算计了去。这人典型的蹬鼻子上脸,若是让他占了一回便宜,只怕立马就想着占下一回!

  陈斯远当下就蹙眉道:“姨夫不知,大比只剩两年,外甥如今只想用心攻读。若来日侥幸得中皇榜,也算光大外甥家中门楣了。这娶亲一事……不若留待春闱过后再说?”

  “糊涂!”贾赦撂下杯子教训道:“远哥儿啊,我上回说的话你是半点没听进去啊。来日你若中了皇榜,那攀附之徒比比皆是,且闺阁女儿养在深闺,你又哪里知道其品貌?”

  “这……”陈斯远蹙眉咬着下唇道:“姨夫说的也是。”

  见陈斯远上道儿,贾赦立时笑道:“你如今在府中,时常与姊妹们见面,品貌心性一览无余,何不从中择一为良配啊?”

  陈斯远沉吟着不说话儿,正待晾贾赦一番再回,谁知此时外间忽而叩门急促。继而又有贾赦的妾室翠云领着丫鬟气势汹汹而来。

  ……………………………………………………

  却说此前陈斯远来东跨院吃酒之时,贾琏的小厮便往东跨院来了一趟。隔着三层仪门与秋桐说了几句看似三不着两的话儿,便各自离去。

  那秋桐回转耳房里待了一会子,眼看到了时辰才往荣国府而去。

  她却不知,自个儿一举一动早就落在了有心人眼里。待其偷偷摸摸进了贾琏书房,便有婆子急匆匆寻了王善保家的,将此事说了个一清二楚。

  王善保家的给了那婆子一块碎银子,转头儿又吩咐了个婆子,悄然寻了姨娘翠云。

  因贾赦上了年岁,大多数时候都留在前头外书房安睡,三五日才会寻姬妾厮混。

  贾赦的妾室里,翠云最年长,眼看渐渐失宠,心下自是火气升腾。加上这些时日王善保家的四下拱火,那翠云早已视秋桐为眼中钉、肉中刺。

  此时得了信儿,哪里还忍得了?当下领了丫鬟急匆匆来了正房,也不管门前丫鬟拦阻,上前叩门叫嚷道:“老爷,快开门啊,出大事了!”

  过得须臾,内中才有贾赦吼道:“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且滚进来回话儿!”

  翠云推门而入,快步到得酒桌前,扯了贾赦的胳膊便道:“老爷,可不好啦,秋桐那小蹄子又去私会野汉子去了!”

  陈斯远愕然不已,心道怎么就这么巧?今儿个贾赦寻自个儿说婚事,正赶上贾琏与秋桐两个偷情?

  贾赦气得鼻子险些歪了,起身一巴掌将翠云打翻在地,骂道:“混账东西,再敢浑说,明儿个便将你发卖了。”

  翠云捂着脸委屈道:“老爷,我可没扯谎。老爷若是不信,尽管往……往……”一咬牙,道:“往琏哥儿书房里一瞧便知究竟!”

  贾赦这会子已喝了不少酒,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气血上涌。真真儿是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啪的一声摔了杯子,叫骂道:“好畜生,今儿个定要给你们个好儿!”

  说罢也不披大衣裳,快步便往外而去。

  如此良机,陈斯远怎会放过?当下紧忙起身追上去,亦步亦趋道:“姨夫,只怕这其中定有误会。琏二哥素来行事稳重,再如何,又怎会与秋桐有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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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题

第321章 幸与松筠相近栽 不随桃李一时开

  缀锦楼。

  桌上摆着棋枰,二姑娘迎春捻起一枚黑子正要落下,寻思了下,又落在了旁处。

  抬眼间就听对面的邢岫烟叹息了一声儿,道:“纵无显效亦藏拙,若有所成甘守株。二姐姐打算藏到何时?只怕再藏下去,便又错过好姻缘了。”

  迎春顿时红了脸儿,扭头往后扫量一眼,眼见绣橘、司棋两个离得远,大抵是没听见,这才低声回道:“我哪里有藏?邢姐姐莫要胡说。”

  邢岫烟笑道:“藏没藏二姐姐自个儿知道。”

  迎春瘪嘴为难道:“你也知我家情形,我不为父亲、母亲所喜,老太太待我也是寻常,我半点依仗也无,不老老实实的守拙,还能如何?”

  邢岫烟便道:“观棋如观人,二姐姐精擅黑白之道,偏每临落子之时,明明知道如何更好,却因心思过多……举棋不定。”顿了顿,道:“二姐姐可知,人这一世的际遇都是有定数的,有些事,错过了就再不能回头。”

  这回轮到迎春叹息了,她垂着螓首也不去观量棋枰,起身行至窗前,略略推开一条缝隙,便见外间满园雪景,又有零星雪花簌簌而下。

  邢岫烟也起身凑过来,低声道:“薛家出了那等恶事,大房再无承嗣之人,只怕要效林姐姐故事。”

  迎春扭头看向邢岫烟,道:“邢姐姐哪里得来的信儿?”

  邢岫烟瞧着迎春笑而不语。迎春抿了抿嘴,便不再多言。这等事儿,府中虽然暂且没有准信儿,可一直没听过薛姨妈张罗过继之事,为宗祧计,除了过继,那便唯有兼祧之策可行。

  如此一来正室空悬,岂不正是二姑娘迎春的机会?

  邢岫烟笑吟吟回转身形,到得棋枰旁随手将残局拨乱,回头与迎春笑道:“二姐姐早瞧出定局之法,我当投子认负。走了,二姐姐可要想清楚啊。”

  说罢,邢岫烟飘然而去。迎春送至楼梯口,返身回来愁眉不展。

  此时司棋下去吩咐丫鬟、婆子事务,屋中只留有绣橘一个丫鬟。身为贴身大丫鬟,绣橘自是知晓迎春所愁为何。

  前一番远大爷与自家姑娘便传过一波风声,亏得姑娘求动了老太太发话,这才将那些风言风语消弭于无形。此时迎春再去争,若是成了还好说,若是不成……只怕清名就彻底没了。

  绣橘凑过来不知如何开口,便说起旁的事儿来,道:“姑娘,自打老太太将鸳鸯赐给了林姑娘,林姑娘屋里的紫鹃就不大安分起来。”

  二姑娘迎春纳罕看过来,绣橘就道:“先前有人瞧见紫鹃与远大爷一路同行,故意往远大爷怀里撞呢。也就是她这会子还在林姑娘屋里,不然啊,只怕没几日便要爬上远大爷的床。”

  迎春蹙眉道:“这等事儿不好乱传。”

  绣橘瘪嘴道:“也不是我传的,好多人都在说呢。”

  迎春闷头不言语,还在费心思量。此时司棋气恼着上了楼,叫骂道:“没起子的老货,仗着奶过姑娘几口,整日家来缀锦楼作威作福的!”

  绣橘忙过来问道:“司棋姐姐,王嬷嬷又怎么了?”

  司棋道:“姑娘的口脂才用了一丁点,转头便被这老货盘了去!”

  绣橘随着司棋骂了两句,眼见迎春又落座棋枰前,便过来道:“姑娘自小在府中便没依没仗的,要是能嫁给远大爷就好了,到时候有人护着,那些没起子的也不敢蹬鼻子上脸。”

  司棋一边厢擦拭着花瓶,一边厢瘪嘴道:“我看你也别劝了,姑娘性子跟面团儿也似的,哪里敢自个儿去争。”

  却不料,话音才落下,迎春就道:“谁说我不争的?我只是想着怎么争才好。”

  绣橘、司棋两个闻言欢喜不已,司棋就道:“这有何好想的?如今姑娘养在大太太房里,回头儿让大太太递个话儿,问一问远大爷的意思就是了。”

  话是这般说,实则司棋心下却想着,待来日往那小院儿与陈斯远幽会时提上两嘴,以试探陈斯远的心思。

  迎春却道:“不妥。你们也不想想,远兄弟来之前母亲是什么情形,来之后又是什么情形。”

  绣橘思量道:“姑娘不说我还不曾多想,自打远大爷来了,大太太不但有了体面,还生养了四哥儿,便是在老太太跟前也有了几分颜面。”顿了顿,恍然道:“姑娘是说,大太太也要听远大爷的话?”

  迎春道:“远兄弟是个有主意的。”比起去寻邢夫人,何如直接去寻陈斯远?

  司棋愕然道:“姑娘的意思是——”

  迎春笑了笑,到得窗前往外观量,眼见雪势已大,潇湘馆于其中若隐若现。略略思量,便道:“将昨儿个拨付的女儿茶拿来,我去与林妹妹吃茶赏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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